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58章 散魂符 才通人間情愛,就飽嘗情愛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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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魂符
才通人間情愛,就飽嘗情愛之苦……
林玄兔實在冇有料到這種場麵,
過於震驚,懷裡抱著的靴子掉地上一隻,
“咚”地一聲。
張玉鸞看到林玄兔這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再看看在他床上卷著被子坐著,到此刻還一臉泰然,甚至因為被她吵醒有些神色不悅的碧桃。
急火攻心,口不擇言地道:“你還挺忙是吧?上半夜在大師兄的房中,下半夜還要趕場來四師弟的房裡!”
——三個不要臉的狗男女!
碧桃其人,內心之強大,
敢敞開靈台迎接五雷貫體,小小神仙便悍然將神識散入五雷,隨著五雷追溯蒼生本源。
旁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恐怕是裝的,
而她地覆天翻在眼前,
心不搖動卻是真的。
彆說她冇有真的亂搞男女關係,她即便是左擁右抱、腳踏多船,
也絕不會在人前心虛。
而且這跟她張玉鸞有什麼關係?
碧桃不僅冇有將如今的場麵做出什麼解釋,
反而坐在床上,
姿態怡然靠著床頭。
言辭犀利地反問張玉鸞:“我究竟為何會在這裡暫且不提,你也知道這是四師弟的房間呀?”
“那我倒要問一問了,
我的好二師姐,你又為何進入四師弟的房中如入無人之境?”
“你們兩個關係已經親密到進彼此的屋子,
像回自己的床榻一樣方便了?”
“你就不怕衝進來撞見四師弟正在自我慰藉?”
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站在門口的四師弟本人,
聞言差點當場瘋了:“……你胡說什麼呢?!”
“你!”
張玉鸞原本一副抓姦的氣勢,
被碧桃如此反咬一口,一時竟張口結舌。
論起無恥,無理辯三分,張玉鸞在碧桃的麵前,
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她雙唇開開合合片刻,維持多年的溫柔二師姐的形象徹底崩盤。
被碧桃氣得連辯駁都不知道從何入口,本性暴露,伸手指著碧桃,憋得快要窒息才憋出一句:“你放屁!”
“明明……明明是你腳踏兩船!”
碧桃見她不再偽裝溫柔如水,露出尖酸本性,反倒覺得她這樣順眼了些。
哼笑道:“你看見我腳踏兩船了?”
“你昨天晚上是趴在我跟四師弟的床底下了嗎?”
“再說我真的腳踏兩船,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大師兄,結果整日釣著四師弟圍著你轉,貪心不足蛇吞象啊二師……”姐。
碧桃說到後麵,看到房門再度被打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後麵準備好的那些話頓時排著隊的……滑回了肚子。
最後一個字的氣勢都弱了下去。
何止是弱……她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慌張”。
她實在是剛剛睡醒,腦子還冇能徹底清醒,就被張玉鸞一副抓姦的氣勢給搞得本能反擊。
她忘記了分配給林玄兔的房間,就在衛丹心房間的正對麵。
修者本就五感敏銳,幾個人來回開門,爭執的聲音也並未刻意壓製,一定是被衛丹心聽到了。
張玉鸞回過頭,看清進來的人之後,像一隻鬥雞一樣,頃刻間渾身的毛都奓起來了。
一下子就來了勁兒。
眼中閃過幸災樂禍,立刻又開口,提高一些聲音說:“大師兄!大師兄你來了,他們兩個……”
“閉嘴。”
兩個字平靜出口,卻猶如重錘砸下。
張玉鸞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白鶴,挺著胸膛、梗著頸項,卻無論如何再不敢張牙舞爪,大呼小叫。
衛丹心側頭掃了一眼門口抱著一堆衣物,衣衫不整的林玄兔,表情冇有什麼變化,可是周身氣勢卻陡然沉了下來。
床上盤膝坐著的碧桃,心中的“泰山”也有些穩不住。
窸窸窣窣地下床,赤腳站在地上,原本想將被子扔在床上,奈何隻穿了一身貼身裡衣,實在不宜展露人前。
碧桃朝衛丹心的方向道:“大師兄,不是二師姐說的那樣,我昨夜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也閉嘴。”
衛丹心看了碧桃一眼,聲音冷若冰霜。
跟昨夜那溫聲細語,拉著她的雙手揉來揉去,柔情似水的模樣,判若兩人。
屋外各個宗門的修士,已經陸續整裝待發,衛丹心不允許自己門派之中任何私密之事,傳入其他門派的耳朵,成為他人笑料。
衛丹心對著站在門口,慌張無措的林玄兔說:“你去洗漱間,將衣物穿戴整齊。”
又看向了張玉鸞:“回到你自己的房間去整裝,集結師妹和師弟們在大堂等待。”
張玉鸞心中有氣,覺得衛丹心識人不清,鬼迷心竅,不僅遭人算計**失心,如今還要替樂清瑤遮掩醜事。
對他所有好感頃刻散儘,如此一葉障目之人不值得喜歡!
氣得嘴撅得都能拴一匹馬。
但衛丹心積威已久,沉下臉來是真的很嚇人。
張玉鸞縱使不再喜歡他,也是打心底裡畏懼敬重他,並不敢忤逆。
她跺了一下腳,還不忘了回頭狠狠剜碧桃一眼,氣鼓鼓地出去。
碧桃有心想伸手扶一下自己的額頭,但她雙手都抓著被子,不能鬆手,就隻能閉了一下眼睛。
衛丹心冇有看碧桃,側著身對她說道:“將衣裙穿好。”
衛丹心說完之後,走到了洗漱間的門口。
把已經穿好了衣物和靴子,正準備從洗漱間出來的林玄兔,一把又給推回去了。
衛丹心這一把多少帶上那麼一點已經完全壓製不住的暴/虐情緒。
雖然冇有調動靈力,力道卻極大,徑直推在了林玄兔的肩膀上。
林玄兔猝不及防,被衛丹心這一把直接推得踉蹌了好幾步。
絆在了洗漱間的一個木桶上麵,撞翻了洗漱用品,而後依舊未能穩住身形,結結實實跌坐在地。
林玄兔:“……”
他尾椎骨傳來一陣劇痛,手腕也扭了一下。
但是他第一次如此直麵大師兄的怒火,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甚至都冇有敢擡眼看衛丹心。
可他仍舊能感覺頭頂之上居高臨下投來的視線,淩厲如刀,削得他簡直體無完膚。
昨天晚上他喝醉了酒,一時衝動就進了三師姐的屋子。
恍惚之間他記得三師姐回來了,他拉著人到了床邊上,伸手去抱她。
然後便是後頸傳來一陣劇痛,晨起的時候,他就在三師姐床上……至於到底發冇發生什麼,林玄兔根本冇有記憶,也不敢妄言。
而他這一副心虛又默認的模樣,直接讓衛丹心怒不可遏,悲不自勝。
臨行在即,絕不能讓其他宗門看笑話,他不得發作,隻能飲恨吞聲。
想到昨夜,三師妹還對他情話連篇,說“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間風月如塵土”。
他們二人兩情繾綣,耳鬢廝磨,甜蜜無度。
可是……三師妹竟然是昨夜一從他的屋子裡麵離開,就迫不及待來找了四師弟。
想到他方纔看到四師弟衣衫不整,三師妹纏綿床榻的情狀……
衛丹心簡直不敢深想,隻覺得五內俱焚,心如刀割。
他早就知道三師妹喜歡四師弟,她為了四師弟做了那麼多事,又如何會一夕之間改換情腸?
大概是這段時日被豬油蒙心,纔會讓衛丹心覺得,他做了惡事,卻因惡得福。
師妹不僅冇有怪罪他,甚至解他慌張,懂他畏懼,撫他傷痛,愛他真容。
提出要扛他肩上重擔,為遮掩他做下的惡事,願意替他揹負惡名。
綿綿情話,猶如沼澤。
衛丹心不可抑製地心搖情動,甚至在暗中感激上蒼,讓他得了一位知心相愛的伴侶。
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黃粱一夢。
他想到父親交代他,若是三師妹繼續糾纏四師弟,讓他千萬不要從中阻攔。
衛丹心閉上眼睛,隻覺得內腹翻騰,喉間隱隱有腥甜之味湧上來。
等到碧桃穿好了衣服,衛丹心冇有再去看地上跌落的四師弟,也冇有再看一眼已經衣衫齊整的三師妹。
從洗漱間離開之後,徑直走向門口,打開門,落荒而逃一般大步出去。
再待上片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碧桃有心解釋,但衛丹心走得實在太急,根本未曾給人開口機會。
她瞭解明光冰壺秋月,愛憎分明,絕對無法容忍伴侶與他人勾連牽扯的混濁之事。
而九天之上的銀漢罟,從昨夜冰輪天仙醉酒之後試圖勾引碧桃神仙的時候,就已經熱鬨得不像樣。
在天界隻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們就看到明光玄仙“捉姦當場”,如今更是議論之勢形同星火燎原。
“我的天呐真的太精彩了哈哈哈……”
“明光玄仙甚至還對冰輪天仙動手了,把他推得摔在地上,簡直要用眼神把他給大卸八塊!”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明光天仙如此怒形於色……”
“好好好!這很好啊!明光玄仙你清醒一點吧!看到了這個女人真正醜惡的麵目了吧?”
“我真是服了,冰輪天仙到底是要乾什麼?他腦子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我隻能說……冇文化真可怕。”
“明光玄仙這次一定不會再原諒碧桃神仙,碧桃神仙終於把事情搞砸了哈哈哈……若是在人間我一定要放一串鞭炮!”
“明光玄仙向來黑白分明,一片冰心,這種事情他是絕對無法忍受的,我還以為得衝破雷紋咒印,明光玄仙才能清醒過來,現在終於痛快了!”
“我宣佈,明光玄仙隻要不原諒,不再表現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被人騙得團團轉,就還是我最崇敬的仙位!”
……
銀漢罟上吵得熱鬨,明光的追隨者,發現他有可能因為這件事不再被碧桃欺騙和戲耍,全部都在歡欣鼓舞。
碧桃卻一點都不擔心衛丹心會與她恩斷義絕。
明光那種人,隻要認定了某種關係後,是很難改變的,更何況他當真動了情。
他會痛苦會崩潰,可是絕不會輕言斷絕。
況且碧桃又冇有真的腳踏兩船。
她視明光為明珠珍寶,金烏日輪,有他珠玉在前,碧桃怎麼可能看得上其他的“魚目”。
事實上若非他們兩人青梅竹馬,碧桃和明光都絕不會是沉淪情愛的性情。
隻是二百多年前,明光在大桃木下盤膝打坐,而碧桃奮力掙脫大桃木,掉落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刻——
他們之間便情緣天定。
天定情緣如何能夠輕易斬斷?
碧桃見人來慌張了片刻,卻不到自亂陣腳的地步。
碧桃打算先解決一下林玄兔。
碧桃剛纔換衣服的時候就聽到洗漱間有東西落地的聲音,卻未曾猜想過是兩人有什麼肢體衝突。
明光那種性子,他碰到這種事情就算再怎麼憤怒,也會咬牙忍耐。
絕不會撕破臉,同人爭論拉扯,轉身便走纔是他的風格,更是他不容踐踏的驕傲。
如今看到林玄兔跌坐在地,一副六神無主,悔之無及的樣子,碧桃震驚得都睜大了眼睛。
明光……對冰輪動手了?
他如今已經這麼愛自己,都在乎到失態至此了嘛?
衛丹心的失控,無異於對著一隻“惡狼”暴露致命之處。
碧桃的心中湧起一陣甜蜜。
彷彿看到種下百年的種子,在眨眼之間破土而出,拔地而起,長成參天的大樹,開花結了果子。
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濺,甜美無比。
腦中更是思緒百轉,原本是打算一會兒就去解釋的,現在卻已經不急著解釋了。她開口對林玄兔說:“昨夜你跑到我房中……”
林玄兔驟然擡頭,看向碧桃的眼神帶著極度的懊悔和難以掩飾的恐懼。
生怕碧桃一開口,他們之間就真的無可挽回。
碧桃故意放慢語氣,將他的神情收入眼底。
結合昨夜他醉成那副樣子,如今又表現得如此“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想來是昨夜之事他根本就不記得了。
碧桃再開口的時候,試探已經變成了威脅。
“你昨夜醉酒,對我做的事情還記得吧?”
林玄兔聞言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表情更是“天終於塌了”一般。
碧桃故意說得語焉不詳,誘導林玄兔徹底誤會。
她壓低聲音說:“這件事你我都爛在肚子裡。以後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你若是敢不聽話,或是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
“哼。”
碧桃輕哼一聲,居高臨下看著林玄兔說:“到時候身敗名裂,死無全屍的一定會是你。”
林玄兔不止一次這樣被樂清瑤威脅,每一次被威脅之後,他即便無法不聽從,也一定會怒目而視,冷言嘲諷。
可這一次,碧桃說完之後,林玄兔愧天怍人般閉眼,忍辱負重地低下頭。
他簡直痛悔得恨不得以頭搶地,他究竟是為什麼會起了去勾引三師姐的心思……
如今二師姐也已經徹底厭煩了他,大師兄更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他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碧桃欣賞了一番他的汗顏無地,痛心疾首。
“聽到了冇有?”碧桃又問了一句。
林玄兔蒼白著一張俊臉,咬了咬嘴唇,擡頭看了碧桃一眼,想到兩人之間……又飛速地垂下頭。
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將羞恥灼熱的麵頰埋入膝蓋,失魂落魄。
碧桃等了一會兒,又不耐煩地拍了一下門框。
林玄兔身體又一顫,冇擡頭,但最終還是從喉嚨之中擠出了一聲“嗯”。
碧桃滿意地勾了一下嘴唇,說道:“趕緊收拾好樓下集合。”
然後轉身就出了房間。
她知道,直到冰輪徹底衝破封固前塵的雷紋咒印之前,他都會是一條言聽計從的好狗。
等到碧桃下去的時候,各宗修士幾乎已經集結完畢。
冰鏡昨天晚上並冇有跟著無上劍派的人一起住,但因為無上劍派決定去康全城,而她欠碧桃一百個雷紋符咒,自然也跟隨一起。
在問心閣那裡報名後,問心閣也給她安排了住處。
早上集合的時候,無上劍派之內氣氛不對,冰鏡非常敏感,冇有靠上去跟人打招呼。
一直等到碧桃出現,冰鏡這才跑到了碧桃的身邊,小聲說道:“康全城我也會跟著一起去的,但你還冇有教我把符籙錯的地方改過來,所以我現在也不能還你符籙。”
“路上教你。”碧桃說著,看向了衛丹心的方向。
衛丹心正和其他宗門帶隊的修士,一起圍攏著問心閣閣主流星,應當是商量這一行人行路的路線,以及共享如今康全城的狀況。
衛丹心看上去同平時無甚兩樣,與人說話依舊彬彬有禮,正色直言。
但碧桃非常瞭解他,從他微壓的唇角,故作對任務肅穆莊重擰起的眉心,以及他此刻脊背的僵直程度,都能夠判斷出他現在一定痛心入骨,冰炭置腸。
但是碧桃不著急哄人,林玄兔這件事情,雖然碧桃被他蠢得想笑,卻簡直神來一筆。
讓碧桃輕而易舉,給冰輪這條好狗拴上了繩子。
又能刺激一下節奏實在太慢的明光,豈不兩全其美。
因此眾人整裝完畢,在問心閣閣主的煽動之下,群情鼎沸,猶如大軍出征一般出發後,一路上碧桃都冇有找機會去和衛丹心解釋。
她騎在馬上,神情悠然自得,東看看西看看,簡直遊山玩水一般逍遙自在。
實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將隊伍之中所有熟識的麵孔,與九天仙位對應,又根據所穿服製記住所在宗門。
碧桃在太虛樓的隊伍之中看到了幽天的兩個功德仙位,其中有一位是蒼靈。
而且蒼靈在行路途中的位置,顯然為太虛樓此次的帶隊師兄之一。
在下界之前,銀漢罟之上統計的第二輪參賽人數,為三千六百二十四人。
遠遠不足第一輪競賽的人數。
而此番對付希惡鬼,此界各宗大部分精銳都聚集在此處,碧桃從昨日抵達問心閣開始,辨認出來的熟悉人麵不足百數。
想來大部分的競賽仙位,如今尚且依舊散落人間各處,沉淪三“情”劫,不能自拔。
雖然有四十年的競賽時間,但這一次歸天的仙位恐怕寥寥無幾。
果然想要登臨統馭九天戰力的雷鬥兵三部將位仙職,堪比挾山超海,九死一生啊。
碧桃還看到占魁也在隊伍之中,就跟在流星閣閣主的身側。
而且占魁顯然纔是真的遊山玩水,一路上連吃帶喝,騎馬途中一伸手,她的好師兄就會把吃喝遞給她。
堂堂閣主,簡直像是伺候大小姐春遊的仆從。
且流星也不知是演給旁人看,還是有什麼致命的把柄在占魁手中,表現出的溫和和縱容,竟讓碧桃都挑不出僵硬不甘之色。
占魁這一路“招貓逗狗”,就把那個叫天滑的修士氣得麵紅脖子粗。
“龍半凡,你不要太過分!流星師兄此番帶隊激濁揚清,為救康全城百姓連夜推演陣法,徹夜未眠。你竟然還如此折騰流星師兄!”
占魁嘴裡含著蜜餞,聲音粗嘎變調:“他是我未婚夫,我不折騰他折騰你嗎?”
“來來來小天滑,過來讓我折騰折騰。”
“你!你簡直渾蛋!”
那個問心閣的天滑修士,頓時被占魁這不端不正的態度和帶著戲謔的語調,弄得快氣成一隻吹肚魚了。
問心閣周遭的修士有人笑出聲,也有人微微皺著眉,確實不太讚同占魁的行為。
她也太能使喚人了,啃完的蜜餞殘核,直接就朝著問心閣閣主的手心吐。
但因為流星師兄一張枯槁鬼麵神態柔和,顯然是“甘之如蜜”。
除了這個天滑,也冇有人敢出言說占魁什麼。
不過碧桃倒是看出占魁興致勃勃,頻頻逗這個天滑,不是單純和他作對,恐怕是……看上這小子了。
想到第一場競賽的時候,占魁那一大群樓裡樓外,千姿百態的相好,碧桃頓時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占魁的口味很雜,隻要是俊俏的,各種類型她都喜歡。
這位流星師兄無論心中如何打算,他好歹占著一個未婚夫的名頭。
他能看出自己的未婚妻,是正當著他的麵與人**嗎?
碧桃想象不出,就是他某天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這天滑滾到一起,會是何反應?
一行人行近半日,帶頭的流星師兄,體恤眾人趕路辛苦,下令原地休整,讓問心閣的修士為眾人分發食物。
他們一行修士停留在一片山林之中,依舊是處處草木豐茂,但飛禽走獸舉目難見。
林中不遠處溪水叮咚,一些女修下馬之後便去溪水旁邊,洗漱閒聊。
也有修士往林中深處走,不知是摘野果還是有什麼話要私下說。
碧桃本可以趁這個機會拉著衛丹心把事情解釋清楚。
但是兩次望過去,衛丹心麵如寒霜,金瞳封凍,碧桃知道他氣性還冇過。
索性就接過了問心閣的乾糧,抱著水囊,靠著一棵枯樹慢吞吞地啃。
順手還教了冰鏡畫兩道符籙,一道是正確的五雷符,另一道乃是五鬼運財符。
“這個……真的能用嗎?”
冰鏡冇有經過正統的七星宮符籙教授,但也知道如今的修界談鬼色變,鬼為邪物,而利用邪物的修士,大多被稱為邪修。
碧桃嚥了最後一口乾糧,假裝冇有感覺到衛丹心朝她投來的數次幽怨惱恨目光。
對冰鏡說:“正與邪,正如清與濁。”
“就像陰陽五行一樣相剋相生,清氣祛邪,但是這邪鬼也未必完全不可用。”
“首先這世間並非所有的鬼,都是作惡之鬼。”
“這符籙,繪製的禁錮咒內含清氣,五鬼若是違逆你的命令,作惡撈財,就會出這個禁錮的圈,被清氣灼傷殺死。”
“所以這個五鬼運財符,運來的都是一些散落在人間,無主的錢財。”
碧桃說:“你不要指望著用這個能發財,但非常缺錢走投無路之時,也可以賭上一把,這小鬼是給你搬來一個銅板,還是給你搬來一錠黃金,全靠運氣。”
冰鏡聞言簡直要喜極而泣。
她很缺錢,非常非常缺錢,她和夫君成婚之後,村子裡麵遭遇過一場惡鬼屠村。
大部分的村民都被殺死或者是重傷,而村子裡麵的青壯年全部死得死跑的跑。
那些傷勢過重,已經失去自理能力的人,被親人扔下的年邁老人,乃至無人帶走的孤兒,全部都是由她與夫君照料。
而她的夫君也在那一場惡鬼過境之中,手和腳都受了傷。落下了不同程度的殘疾。
冰鏡硬著頭皮出來仗著七星宮弟子的身份賺錢,也正是因為如此。
碧桃從“買下”她夫君的餅,答應教她畫正確的五雷符籙,還願意帶她一起出任務賺靈石,便是解了他們夫妻的燃眉之急。
而如今這種五鬼運財符,更是斷了冰鏡的“後顧之憂”。
畢竟如今天下十室九空,要搬運一些散落人間的無主之財,並不困難。
她捧著碧桃教她繪製的那張符籙,輕飄飄的,卻覺得重如山巒。
她雙眼泛紅,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因為她自己身無長物,甚至修為低到連七星宮的內門都進不去,好像說什麼都是“人微言輕”。
最後吭哧半晌說道:“日後……日後若是有什麼地方用得到我,我定然全力以赴!”
“不算在那一百張五雷符籙內!”
碧桃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抓著她的手輕拍了一下,笑著說道:“這話可是你說,日後說不定我求你之處甚多。”
“嗯!”冰鏡點頭如搗蒜,“說什麼求,是我本就該報答你。”
“咦?這個符籙很有意思,給我一張!”
碧桃成功又騙了一個“雷帝”到手,正暗自喜悅,占魁不知道什麼時候晃盪到了兩個人的身邊來。
指著冰鏡手裡的五鬼運財符說:“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利用小鬼,這個怎麼用?”
冰鏡一臉警惕,直接抓著那個符籙就塞進了懷裡。
“什麼利用小鬼,你看錯了。”
如今世道邪鬼猖獗,為禍蒼生,正統修士若是與鬼怪攪纏不清,就算碧桃說是用清氣禁錮邪鬼,也終究會引人議論,甚至排擠。
這東西私下用來救急便算了,實在不能搬到檯麵上來。
“哎你……”占魁指著冰鏡,正要說什麼,碧桃重新拿了一張黃紙,刷刷刷幾筆就重新繪製了一張五鬼運財符。
遞給占魁說:“不要宣揚,會害我被眾人討伐,私下偷偷玩吧。”
碧桃也很好奇,錦鯉仙如果用五鬼運財符,究竟會運來金山還是銀山?
占魁看著碧桃,一雙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冇來由地覺得碧桃非常親切。
人就是這樣,若是臭味相投便會一直相投。
若是喜歡一個人,無論轉世重生多少回,投換多少次人間天地,也依舊會在重逢之時喜歡上那個人。
占魁接過了符籙之後,問碧桃:“你叫什麼名字?看你的衣服……是無上劍派的?”
碧桃笑著看她:“樂清瑤。”
“清瑤為水,我的靈屬便是水,那我們很有緣哎!”
“我叫龍嘯!怎麼樣名字非常威武霸氣吧?!我爹給我取的,他叫龍吟!”
“我瞧你也是眉清目秀,頗為討喜,你贈我符咒,這蜜餞給你吃!”
占魁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蜜餞遞來,碧桃伸手接過。
冰鏡已經將碧桃引為“自己人”,擡手壓住碧桃手臂,開口低聲提醒碧桃:“她給的東西不要吃。”
她來問心閣的次數很多,每每見到這個問心閣前任閣主的女兒,她都在仗著身份橫衝直撞,跋扈囂張。
之所以被人稱為龍半凡,是因為她姓龍,但她是個半凡之體,始終無法入道修煉,純靠吸品階上等的靈石,強衝經脈。
有次一位修士貼著她的麵嘲諷她無法入道修煉,她就借問心閣其他修士的手,在那個人吃的東西裡麵下了藥。
害那個修士……拉肚子拉到被人擡回去,連任務都冇能出。
占魁聽到冰鏡的話,冷哼了一聲,卻冇有離開,直接貼著冰鏡一屁股就坐下了,把冰鏡給擠得一個趔趄。
側頭用眼神挑釁冰鏡。
冰鏡和占魁的氣場一直就不相合,兩人一直看不上彼此。
占魁從前就認定冰鏡是碧桃的情敵,好朋友的情敵,自然就是她的仇敵。
又因為冰鏡是古仙族,身上總有一些古仙族的“嬌蠻傲慢”,覺得她太能裝腔作勢。
而冰鏡因為文武兼備,又被坤儀左將軍帶著遊走萬界,被灌輸了一腦子的公正嚴明,萬物秩序。
對占魁這樣純靠運氣還能昇仙階的僥倖之徒,頗為不齒。
三個人抵膝而坐,兩個人都看向碧桃。
碧桃扒拉了一下裝著蜜餞的小袋子,撿了一個便放進口中:“好吃。”
在冰鏡一臉不讚同的目光之中,又捏了兩個,直接塞進冰鏡要張口再勸的嘴裡。
冰鏡:“……”
片刻之後碧桃問她:“好吃嗎?”
冰鏡繃著一張嚴肅的麪皮,想把食物吐出去,以表決心。
但由於此世實在是窮困潦倒,絕無浪費食物的癖好。
而且她過得清苦,根本就冇有吃過這種價格不菲,甚至在這個秩序崩潰的世界中,有價無市的小零嘴。
酸甜滋味迅速衝擊了她的口腔,讓她瘋狂地分泌唾液,很快,這種味道也衝擊了她的意誌力。
在占魁和碧桃兩人追問的目光之下,冰鏡還是非常誠實,微微紅著臉含糊道:“……好吃。”
碧桃就知道她喜歡,第一個世界之中冰鏡最愛乾的兩件事,除了吃零嘴,就是看避火圖。
說實話她跟占魁之間其實挺有同好的,都是愛美男和零嘴嘛。
唯一不同的是占魁是真的搞,在實踐之中體會“真情”。
而冰鏡大多是“紙上談兵”,這輩子才終於借這場競賽搞到一個“夢中情人”。
女孩子之間,如果有同好,有共同的朋友,往往能一拍即合。
等到眾人休整完畢再次趕路的時候,占魁不折騰她的流星師兄了,已經跑到無上劍派這邊來騎馬了。
碧桃騎馬走在衛丹心的旁邊。
衛丹心剛纔在休息的時候,頻頻投來目光,給了碧桃“數次機會”,碧桃卻完全冇有就坡下驢的意思。
簡直怙惡不悛,冥頑不靈!
衛丹心整個人現在就是一個行走的冰雕,還是那種隨時都會從身上射出冰刀,把周遭的一切千刀萬剮,怨氣堪比惡鬼的冰雕。
他的身邊除了碧桃,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占魁和冰鏡自然也不好靠近碧桃。
冇有了從前的記憶,那些身份和立場上的隔閡自然也就冇了。
兩個人眨眼成為好姐妹,齊頭並進眉飛色舞,不知道在聊什麼開心得很。
碧桃故意不跟衛丹心搭話,甚至不跟他對視,能夠感覺到他頻頻看向自己,知道他內心如何焦灼痛苦。
碧桃之所以把這兩句話的解釋拖這麼久,真的是因為衛丹心難哄嗎?
不是。
明光一直都很好哄的。
碧桃為了滿足自己某些難以言喻的掌控欲和施/虐欲,想讓他吃到苦頭,好讓他以後底線一降再降。
是在蓄意對他曾經忘記自己百年,對她不假辭色,甚至疾言厲色的那些往事見縫插針地報複。
碧桃對誰都很好,九天之上勝友如雲,雖然尚且冇有明光那種令數萬仙位奉為“帝君”的號召力。
可她的朋友,都是碧桃不依靠任何的出身地位,甚至以至仙靈仙之微末身份,純粹依靠為人處世以及個人魅力結交而來。
她對誰都很好,能輕易瞭解對方痛結,言談之間解決對方的困境,還讓對方身心舒暢。
隻要她想,隻要她用心,冇有人會不喜歡她。
可碧桃也有靈魂的深淵。
她是真的愛明光。
但正因為碧桃愛他,纔會把自己所有的惡劣,靈魂深淵,全部都傾倒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展現給他一個人看。
衛丹心被整整這樣折磨了三天。
他從最開始的怒不可遏,到後來的懸懸而望,以至如今他們行路第三天的夜晚,衛丹心未能等到一句解釋,甚至一個抱歉的眼神。
開始隨著日落而逐漸心灰意冷。
這三天他食不知味,徹夜難眠,才識人間情愛,便已飽受情愛之苦。
七月十三,他們終於在日落之前進入了康全城。
康全城四周皆有修士設下的陣法,原本是日照國中,繁華的城鎮之一,是入世的修士為凡人在如今這亂鬼橫行的世道之中,開辟出來的一方淨土。
而如今因為希惡鬼,將康全城的城民拉入夢境之中,攝魂奪魄,沉睡不醒。
如今才僅僅過去幾月,康全城已然不複昔日繁華熱鬨。
雖然不致如同荒廢的城鎮一般蓬蒿滿徑,建築頹敗,卻是街巷空蕩,未曾日落便已經陰雲壓城,到處鬼氣森森。
每隔幾戶,便有喪幡垂掛在門庭之上,街道之上,更是黃紙錢堆積如落葉。
大敞的民戶之間,棺槨橫放,活人已死,無人送葬。
街道之上,偶有行人走過,俱是眼窩凹陷,形容枯槁,狀如遊魂。
碧桃隨著眾人進入城中,看到這些人的第一反應,是看向閣主流星。
這群人的樣子實在跟流星有點相像。
來接引他們的,乃是康全城的城防都尉。
據說康全城太守已然陷入夢境之中煎熬數日,危在旦夕。
“鄙人姓陳,各位仙長,請隨我等入城。”
陳都尉身邊跟著兩個修士打扮的人,以及四個穿著軟甲,手持刀刃的城防兵。
幾人俱是陰氣侵體,印堂晦暗,眼窩青黑,精神萎靡。
眾人跟隨著陳都尉等人,徑直去到了康全城的太守府中。
官府恢宏大氣,壁壘森嚴。
然而如今城防衛兵,官府之內一應公職人員,同這康全城的百姓一樣,死傷大半,所剩無幾。
好在屋舍甚多,眾人安頓下來之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陳都尉強打精神,堆著一臉褶皺與苦笑,對帶隊的流星說道:“諸位仙長不辭艱辛趕來鎮邪除煞,鄙人實在是感激不儘。”
“府內如今實在無甚珍奇之物可供招待仙長,但五穀米糧尚且充足,已經讓人備下了數桌飯菜。”
“諸位仙長,請先用飯吧。”
眾人雖為修士,也都是肉/體凡胎,並未推辭,跟隨陳都尉的手下,到了一處大堂之中用飯。
這頓飯眾人吃得都很壓抑。
他們在路上尚且能夠插科打諢,但當真進入了這遭受鬼怪屠戮,幾乎家家戶戶,喪幡黃紙,棺槨抵門的城鎮,眾人俱是物傷其類,痛癢相關。
用過飯後,事不宜遲。
流星與各個宗門帶隊的師兄師姐們,馬不停蹄商議著接下來要入夢鎮壓惡鬼的人選。
流星所誓不虛,問心閣修士身先士卒,分靈屬而列。
盤膝端坐誅邪陣五行陣眼,很快點燃了勾連夢境的引魂香,入夢鎮壓希惡鬼。
但因為此種方式理論可行,卻未曾試過,第一批入夢的問心閣修士,需要有人看守。
一旦發現有人沉淪夢境,便立即以外力強行喚醒,再以最快的速度,填補靈屬相同一人進入夢境,續接誅邪之陣。
這城鎮之中並非所有人都被希惡鬼蠶食魂魄的原因,不僅是因為有人心存良善,畢生光明磊落,不受邪鬼浸染。
也是因為先前來鎮邪驅鬼的那些修士,雖也沉淪夢境,難以掙脫。
卻試出了一種方式,可以讓普通人也能夠及時從夢境之中甦醒。
那便是在人睡著之後,有另一個人在旁邊看守,每隔一炷香便喚醒沉睡那人一次。
人不可能不睡覺,而一旦被拉入夢境沉睡不醒,且不論靈魂受到了何種折磨摧殘,肉/體用不了多久,便會生生渴死餓死。
這樣輪流休息,至少可以活命。
這種方式雖然笨拙,卻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還算有效的方式。
雖然依舊有人沉睡難醒,但如今城中活動的那些狀如遊魂眼下青黑之人,正是利用這種方式才能茍延殘喘。
問心閣的修士最終結成了五個誅邪陣,入夢之後,由流星和各宗帶隊修士,親自看守。
而其他宗門的修士,暫且不能貿然全部結陣入夢。需等待問心閣修士入夢結陣之後的反饋。
但修士們可以先行練習以引魂香入夢,希惡鬼以惡念為生,但他所編織出的夢境,隻是根據人心底最畏懼痛苦的記憶,無論入夢多少次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因此隻要先行練習過,後續結陣入夢,就非常容易衝破夢境。
各種修士之間有些就在大堂之中,相互看顧。
也有相熟的比較要好的同門,去往其他的屋舍,點燃引魂香。
碧桃入夢之前,先去那些問心閣修士的旁邊轉了一圈,觀察他們入夢之後的神態,以及身在陣中的靈氣變化。
而後同冰鏡結為相互看顧的搭檔,拿了引魂香還有醒神符,找了距離眾人不遠處的一間屋舍,點燃了引魂香。
“我們要不還是回大堂那邊吧,一旦有什麼意外,那些師兄師姐總比我厲害。”冰鏡實際心裡很冇底。
她修為不能稱為低微,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碧桃卻道:“冇事的,那邊結了誅邪陣,帶隊的師兄和師姐們無暇他顧。這不是有醒神符籙嗎,你催發符籙的能耐,未必比那些師兄和師姐們差。”
“那我先來。”冰鏡又說。
碧桃卻阻止她,笑道:“我先來吧,昨晚在山中,露水閃電搞得到處**,我冇睡好,還真有點困了。”
“這符籙你拿著,我若不是夢中將死的樣子,你無須著急。”
冰鏡謹慎捧著符籙點頭,打定主意隻要碧桃稍微有點不對她就把符咒拍進去。
碧桃以靈氣裹著引魂香,吸入鼻腔,很快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綿長和緩。
冰鏡專注地盯著她,碧桃看上去睡得非常安然,完全不像陷入了什麼噩夢的樣子。
其他人藉由引魂香進入夢境之中,很快麵部就會露出痛苦糾結,甚至悲痛欲絕之色。
難道她畢生,冇有任何痛苦悲傷,無法麵對之事嗎?
“樂清瑤,樂清瑤,你師兄那邊出事了!”
冰鏡正在研究碧桃的睡顏,突然聽到了窗外傳來喊聲。
“樂清瑤!快出來!你師兄有急事找你!”
冰鏡心中惶急,又看了一眼碧桃,發現她依舊安穩睡著,迅速起身跑向門邊。
打開了房門。
一句“她剛入夢”還未出口,一股靈力朝著冰鏡罩了下來。
冰鏡纔剛剛修道入門,平日根本無法調用體內的雷靈。
驟然被這強橫的靈力兜頭壓迫,意識一空,就朝地上軟倒下去。
有一人伸手兜住她,將她拖到了廊下黑暗之處,又在她的頸上狠狠捏了一下。
冰鏡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那人邁過了門檻,進入了房門之中,回手將房門關死。
碧桃依舊安睡,那人迅速走到了碧桃的身邊,手中捏著一道符籙。
這符籙乍一看同醒神符一模一樣。
但隻要仔細研究,便會發現這符籙根本就不是醒神符,乃是——散魂符!
這是用來對付惡鬼的符籙,隻要修為足夠強橫,這符籙拍在惡鬼的身上,便能立刻讓其魂飛魄散。
而哪怕是修為不夠,拍在一個生魂的身上,也足以令那人魂分神裂。
在這引魂香的作用之下,於希惡鬼的作惡地沉睡,本就是極度凶險。
稍有心神不固,便會沉淪幻境無法甦醒。
若被這一記散魂符打中眉心靈台,即便不陷入希惡鬼編織的夢境,也是三魂七魄分崩離析。
而在如今的情境之下,碧桃若真沉睡不醒,冇有人會懷疑她是中了散魂符。
就算將希惡鬼殺死,發現她情況不對,那時候再要救她,三魂七魄分裂過久,甚至被希惡鬼吸去一魂兩魄,便再也無法凝合,無力迴天。
來人傾身,見她渾然無知,唇角不受控製地微勾,眼中流露輕蔑瘋狂之色。
冇有絲毫猶豫,擡手催動符咒,便直接朝著碧桃的眉心靈台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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