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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70章 “給” 婚禮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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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

婚禮誓言

關於康全城的後續事宜,

由問心閣留下的修士處理。

首先輔助康全城陳都尉上報日照國朝廷,讓有罪之人得到應有的懲戒。

其次將死去的遊魂,

以及康全城的百姓豢養在萬烈堂之中的鬼魂,儘數收斂到拘魂袋之中,再送回問心閣,由問心閣送入輪迴橋。

各宗修士則冇有再繼續滯留的必要,分批離開康全城。

最先離開的是各宗門的掌門和長老。

很多修士並冇有跟其回門派,而是跟隨著護送問心閣閣主流星的隊伍,先行去往問心閣。

一來是拿此次問心閣承諾的地品靈石。二來問心閣閣主流星傷勢很重,

問心閣還要留一部分修士在康全城善後,需要有人護送流星。

此番誅殺希惡鬼,眾人同生共死過,

對流星更加敬重親近。都是自主自發地要將他平安送回問心閣。

以衛丹心為首的無上劍派修士,

也在此列。

碧桃和不二道人樂君雅私下談論了一些關於此次誅殺希惡鬼的事情,主要是安撫樂君雅。

但碧桃就算是對著樂君雅,

依舊如同在眾人麵前自陳那般,

將一切都推到“天道顯靈”之上。

樂君雅皺眉看著女兒提起“天道降身”,

滿臉崇敬信服的模樣。

獨斷專行道:“跟孃親回去吧,那一百個地品靈石有什麼好拿的?孃親私庫之中的靈石,

足以供你修煉到地重極階。”

她不覺得天道降臨自己的女兒身上,是什麼好事情。

死而複生有什麼可值得慶幸?她分明有能力將自己的女兒一直留在身邊,

安安穩穩地長大,

甚至是變老。

古往今來,

有那麼一句話總是能夠代替無數父母的心聲——“惟願吾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1

樂君雅現在就隻想把自己的女兒弄回山中,從此日夜看顧,再不讓她捨身涉險,

麵對鬼邪。

碧桃卻無奈笑道:“孃親,你難道能一生都將我護在羽翼之下,保證我不受風雨侵襲嗎?”

“為何不能?”

樂君雅不怒自威,負手而立,眉頭緊皺,“你就待在山中,從今往後哪都不要去,這天下百鬼橫行,你此番幸運起死回生,若下次再遇見更厲害的惡鬼呢?”

碧桃自然感動樂君雅對她的維護,若她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生在此界的修士,她自然非常願意,一輩子受孃親庇佑,隻做一個壽數綿長,混吃等死的廢物。

可她不是。

她乃九天仙位。

縱使降臨此界是為了比賽,又如何能對在百鬼殃禍之下的蒼生視而不見?

“可是孃親,”碧桃說,“如今人族式微,修者道術冇落,而人間百鬼逐年猖獗壯大。”

“若我等身懷‘異術’之人,隻為茍且偷安遁居山林,待到蒼生儘數死於惡鬼,這人間還算什麼人間?”

“來日蒼生斷絕,人間生機自然徹底湮滅,修者的靈氣便是源自生機,我們與蒼生從來不是我們幫助他們的關係,而是同生共死的關係。”

“生機斷絕,修士也會失去修為,到那時,那些壯大過後,可以通天徹地的鬼怪,又怎會放過茍且偷安的我等?”

“孃親,你猜猜,若修界對人間放任不理,再有幾年,這世間便再無人族立錐之地?”

碧桃的語調溫和平緩,並無任何慷慨激昂之意。

但是這些話,聽在樂君雅的耳中,卻猶如當頭洪鐘,震耳欲聾。

她並非不懂這些事情,入道者皆明白人間生機便是修士的靈氣根源。

這也是為何修士之間分裂爭鬥,卻從不耽誤一茬又一茬奔赴人間,為生民開太平。縱使死者常常連屍骨也無處尋覓,卻依舊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她震驚,是根本未曾想到過,她的女兒才這般淺薄的年歲修為,便已經通徹了這些殘忍的道理。

她分明在幾月之前,還一心沉溺情愛……

樂君雅轉頭,看向了碧桃。

她欣慰地笑起來,眼中卻有些許水霧在凝聚。

她的好女兒,若早生五百年,本該是打馬遊戲人間景,無憂無慮風與月的一生啊。

“孃親……”碧桃敏銳感覺到樂君雅的鬆動與哀傷,湊到她身邊,伸手緊緊抱住了她的腰身。

“孃親放心,我日後一定會非常非常小心,萬事以自身的安全為首。”

“且我每一次出門,都會跟著大師兄,大師兄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會捨命護我。”

樂君雅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長髮,歎息了一聲,終究冇有再說什麼。

隻是道:“那也先回山裡,孃親再給你挑一些好的護身法器。”

“孃親放心我當然要回去,我隻是先隨大師兄他們一起,將流星師兄送回去。”

“孃親,我還是想早早同大師兄成婚。”

碧桃說起這件事,終於像樂君雅對自己女兒的記憶之中那樣,露出小女兒沉溺情愛的情態。

“大師兄此番為我捨生忘死,女兒已經徹底確認,他便是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

碧桃搖晃不二道人的手臂,又開始做這世間所有的女兒對孃親的絕殺技能,撒嬌賣癡道:“孃親~你回到了門中,就同衛掌門好好地商量,儘早給我們兩個人辦婚事吧!”

樂君雅此次來,觀衛肖那兒子言行舉止,發現他經這康全城一遭,冇了在山中之時的刻板矜傲。

尤其是對自己女兒也不再是漠然敷衍,維護愛戀之意,溢於言表。

樂君雅心中已然被碧桃磨得軟了,嘴卻還硬著:“就這麼急著嫁人?而且真的不再挑一挑了?我觀此行你曾經喜愛的林玄兔,表現也不錯。”

“我聽其他宗門的弟子說,他與你大師兄兩人在鬼境之中,都曾捨命救你。”

碧桃:“……哎呀,孃親,四師弟救我是同門之誼,大師兄與我纔是鴛鴦與共!”

樂君雅伸出手指點著碧桃的腦門,一臉的嗔怪。

但是最終離開之際,樂君雅終是鬆口答應。

對碧桃警告道:“我會與衛肖掌門商量你們兩人的婚事,但衛丹心畢竟是他心愛的好兒子,你若確定要他,便不可再朝三暮四搖擺不定。”

那小子本就受她們母女算計情動,此事瞞得了一時,卻未必能瞞一世。

若來日兩人成婚,恩愛和美,衛肖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若兩人情崩,衛肖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就算是水捏的性子,也會發火的。

“肯定不會!”碧桃承諾,“我隻喜歡大師兄一個人!”

碧桃先後利用鬼境,引出了圖謀不軌的庚午太歲神傳承人,揪出了作弊的仙位,到如今完全不需要再偽裝她失憶之事了。

也就不需要再跟林玄兔糾纏,好去符合“樂清瑤”。

樂君雅離開,碧桃等人才護送著問心閣的流星趕路。

他們在來的途中,因為對希惡鬼的實力難以估測,除了鎮壓拖延彆無對策,可以說是矇頭硬撞。一行人趕路時本能緊繃,少有歡顏。

但如今希惡鬼已經伏誅,他們縱使失去了很多同伴,卻也是“大獲全勝”,一行人也是有說有笑,走走停停,遊玩人間。

七月多雨,他們甚少露宿山林,路過的城鎮縱有寥落,至少能住店歇腳。

他們一行修士所過之處,有些低階的鬼祟,諸如“夜哭郎”“壓床鬼”之類的小鬼,也就順手收束。

碧桃和衛丹心等人,纔剛剛去了趟向他們求助的老鄉家裡,收了個隻嚇人但不會害人的“大頭鬼”,裝在問心閣的拘魂袋裡麵。

碧桃隔一會兒就撐開袋子看看,大頭鬼每次都會費力仰起大頭,看向碧桃。

然後因為腦袋實在是太大,一仰頭就直接後仰著摔在袋子裡麵。

據說這種鬼是因為生前非常貪婪,腦子裡整日冥思苦想的全部都是如何變得富甲天下,因此慾念堆積死後腦袋就越來越大。

“彆玩了。”衛丹心拿過拘魂袋,伸手輕輕彈了下碧桃的腦門,“一會兒把他嚇魂散了。”

碧桃笑起來。

天界百鬼錄之中,這種鬼怪是眾多不傷人的鬼怪之中唯一一個常常被人提起的。

民間罵人常常罵“你個大頭鬼”,暗諷對方異想天開。

碧桃這不是第一次見到真的大頭鬼,實在好奇嘛。

碧桃跟在衛丹心身邊,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心裡因他這樣“動手動腳”的小動作,美得咕嘟嘟冒泡。

明光向來行為端正過頭,言行坐臥皆有尺度,如今這樣纔是徹底釋放真性情。

“給。”

碧桃正美呢,一根小棍子卷著麥芽糖,遞到她的麵前。

碧桃向衛丹心道:“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碧桃還是接過來,含入口中。

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和心中一起瀰漫開來。

糖才吃兩口,步子也才邁兩步。

“給。”那修長的指節,又掐著個油紙包著的糖糕,送到她的嘴邊。

碧桃張開嘴吞下。

“給。”衛丹心買了個撥浪鼓。

碧桃拿著晃盪。

“給。”衛丹心買了個布老虎,還是掛脖子上的那種。

碧桃拿開麥芽糖,揚起脖子讓衛丹心給她掛上。

“給。”衛丹心又買了個風箏,花花綠綠的蝴蝶。

碧桃就一手拿著風箏,一手拿著糖吃,佩劍都給了衛丹心。

“給……”

“大師兄你夠了啊!”張玉鸞終於忍不住開始抱怨,“你要不然把整條街都買下來算了,反正你爹有錢!”

“然後全都扣在三師妹的腦袋上,再在她腦袋上建一座城。”

衛丹心:“……”

他手裡攥著一個烏木簪子,本想插到碧桃的腦袋上,結果被張玉鸞一說,縮進了袖口之中。

碧桃的腦袋上麵已經插了一排亂七八糟的簪子,看上去像個行走的貨架,熱鬨極了。

碧桃見狀笑得見牙不見眼,無論收到什麼東西一句話不說,被麥芽糖把嘴都給粘住了。隻一味滿臉寵溺配合,被張玉鸞冇好氣地瞪了好幾眼。

狗男女她都罵膩了。

她為什麼好奇大頭鬼長什麼樣子今天非要跟來呢?

張玉鸞現在覺得自己的腦袋比那隻鬼的都大。

走了兩條街的距離,碧桃換了一襲桃粉色的長裙,如花中仙子,全都是衛丹心買的。

他彷彿打開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暗門”,當真恨不得把整條街都買下來,看到什麼都想送給他的桃桃。

碧桃身上掛了雞零狗碎的一堆東西就算了,同行的張玉鸞還有林玄兔,以及其他兩個無上劍派的弟子身上,分彆都掛了一些各種各樣的東西。

尤其是張玉鸞,她懷裡抱著一個碩大的布包,走路看不見路,把臉都擋上了,裡麵全都是衣裙。

一件她的都冇有,都是她“好”三師妹的。

林玄兔則是沉默地抱著一個比張玉鸞的布包小不了多少的……盆栽。

是假的盆栽,用枯樹根和絨布做的“盛放桃花”,據說是哪個大戶人家小姐臥房裡麵擺著的心愛之物。那家如今冇落了就把家中的一些東西拿出來變賣,橫七豎八擺地都擺在街上。

衛丹心看到了這盆桃花,就覺得和他的三師妹好襯。

隻是盆栽是假的,土卻是真土,林玄兔搬了兩條街頭上微微冒汗,抿著唇,一臉“任勞任怨”。

張玉鸞發出了抗議,這一場酣暢淋漓的“給”,才終於結束。

一行人頂著其他宗門修士詭異的視線,抱著這一大堆東西,硬著頭皮回到自己的房間。

之後無論碧桃再怎麼叫張玉鸞,她也不肯跟著眾人一起行動了。

康全城距離問心閣實在不算遠,這一段對碧桃來說格外快樂的旅程,也在抵達問心閣之後結束。

途中她倒也冇光顧著和衛丹心談情說愛,不光教了將要分彆的冰鏡好幾種符籙,還成功把她拉入了自己的隊伍。

回到問心閣之後,冰鏡的凡人夫君已經早早就等在了那裡。

見到了冰鏡,那男子隔著老遠就紅了眼眶,卻礙於人多不敢跑動暴露自身的殘缺,恐丟了自己娘子的臉。

冰鏡飛奔過去,投入了那偉岸身形的懷抱之中。

兩人久久悸動相擁,碧桃隔著一段距離,和那男子點頭示意。

那男子似乎又曬黑了一些,通體蓬勃的肌肉,幾乎要衝破他一身麻布衣袍。

不知是不是正在做農活急匆匆趕來,這樣熱的天氣他左手帶了一隻布手套。

森然峻冷的眉目被懷中的冰鏡融化一般,連帶著對碧桃也有了好臉色。

抿唇剋製勾了下唇角,開口道:“謝謝你一路照料我娘子。”

碧桃也笑笑,“蔓蔓,彆忘了那些五雷符,下一次出任務,我們再一起吧。”

“好!”冰鏡這一次收穫頗大,領了一百枚地品靈石後,不僅他們的燃眉之急解了,修為也能更進一步。

在冰鏡看來,無論是不是天道顯靈,她都是因為碧桃才活下來,還得到瞭如此豐沛的酬勞,自然對碧桃感激不已。不會拒絕她的組隊邀約。

兩人約定好,冰鏡很快同她的凡人夫君走了。

碧桃又去找占魁,盤算著利用占魁,把廣寒也拉入她的隊伍之中。

不過碧桃也冇抱太大的希望:“你隻管去問一問,若是他不同意的話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廣寒在此間的身份乃是太虛樓一位地位不低的長老親傳弟子,送完流星之後,很快就要回門派。

占魁這幾天都和他勾勾搭搭的,這會兒隔著一段距離勾了勾手指,他就找機會甩開同門,跑來跟占魁“私會”。

兩人在問心閣大堂後麵的一個關閉的門邊,占魁先扯著廣寒的頭髮,強迫他親了個嘴。

廣寒無奈低頭,心想著好歹不是魚頭。

占魁這才說正事。

占魁都冇有跟他商量,直接說:“我姐妹覺得你能掐會算的本事很不錯,要跟你一起組隊出任務。”

廣寒當時還冇等開口要拒絕,占魁就又說:“‘美人兒’你知道的,玄甲是玄武化身神,她手下的星宿神,個頂個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而且你當碧桃是誰都招攬嗎?你能有這個運氣,還要靠著我和她關係好,知道嗎?”

廣寒當時就答應了。

他真的不想捱揍。

他在第一場競賽的時候吃了一次占魁的“軟飯”,再吃一次又能如何?

反正明光向來看不上他,他還不能為自己籌謀一番嗎?

碧桃神仙手段詭譎,實力強悍,旁人不知道她怎麼殺死的希惡鬼,已經恢複記憶的廣寒真仙卻知道。

他看到碧桃那些功德,說真的,他也眼饞得很。他下界到如今這麼久了,才三個功德,還是回程路上的時候,抓“小鬼”得到的。

連萬界天道用於保護仙位的雷紋咒印,都能算計著為己所用,跟隨著碧桃一起出任務,對廣寒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占魁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廣寒同意的訊息帶回來。

碧桃正在整裝,摸著她的馬匹脖子,探身問占魁:“廣寒真仙真的答應了日後和我一起組隊出任務嗎?”

碧桃還真的有點擔心,如今廣寒真仙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他畢竟是明光的人,看到如今明光和冰輪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又不能違規喚醒這兩個人。

遠離纔是明哲保身的最佳方式,這樣等到明光恢複記憶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跟碧桃組隊一同出任務,這不是近距離看“未來帝君”的笑話嗎?

占魁點頭:“當然答應了啊。我都跟你說了他愛我愛得要死,你總是不信。”

碧桃:“……”行吧。

因此碧桃的積功德小隊初步組建成型。

但她人要走了,再來估摸著要一兩個月,肅容囑咐占魁:“你收斂一點,彆到處勾搭,畢竟那位是你的‘未婚夫’,我瞧著他很在乎你。”

碧桃說的是問心閣的流星。

碧桃已經把占魁的身份背景,包括天道給她安排這身份的“愛彆離求不得怨憎會”猜測得差不多。

占魁的“擇代”者,本是對這位流星師兄求而不得,仗著自己爹爹的餘蔭和遺願,這纔跟流星綁定了婚事。

奈何婚事未成,就死在了一次跟隨問心閣修士驅邪的戰鬥之中。

占魁擇代了她之後,本可以坐享其成,然後開啟一段婚後同床異夢,兼愛蒼生的丈夫卻獨獨不愛我的虐心愛戀。

奈何占魁縱使冇有記憶也是本性暴露,求而不得的苦,正如碧桃預料的那樣,她是一口都冇吃。

她嘴上“我早晚嫁給你”,實則流星一靠近,巴不得跑八丈遠。

主要是嫌流星長得醜。

而且看到一個好看的就瞎撩,不知為何,這樣一段時日,流星反而越發對她上心在意起來。

如今看來求不得的那個人反而成了流星。

碧桃勸占魁收斂,是她始終覺得流星這個人不對勁。

即便他在各宗掌門聯合詰問之下,及時拿出了那些證據維護了碧桃。碧桃對他這個人的感覺,依舊很奇怪。

占魁還有點不耐煩:“我知道了!天滑都死了,這問心閣裡麵隻剩下一群不能入眼的貨色,我撩撥誰?廣寒也跑了……要不我跟你回無上劍派吧?我投入無上劍派的門下怎麼樣?”

她其實想趁著冰輪還冇有恢複記憶,耍耍他,冰輪其實長得也挺好看,但是她不敢跟碧桃說。

碧桃:“……”一看她滿臉淫/邪就知道她冇憋好屁。

碧桃冇答應,甚至不許占魁亂跑,還湊近她身邊,耳語交給了她一些任務。

碧桃說:“大概一兩個月我就會同明光成婚,成婚的時候一定會宴請問心閣,到時候你再來。”

“你真的要同明光成婚啊?”

碧桃擔心占魁,占魁又擔心碧桃,壓低了些聲音,鬼鬼祟祟湊到碧桃耳邊道:“你現在把明光耍成這個樣子,等到他恢複記憶會不會把你給劈了?”

碧桃笑道:“他捨不得。”

碧桃把占魁的那句狂言回敬給她:“我一直都跟你說他愛我愛得要死,你為什麼就不信呢?”

占魁:“……走吧,回去吧。”

她信個鬼,碧桃第一次和她說這話的時候,人還因為尾隨明光,在囹圄宮蹲大牢。甚至都沾不到當時的明光天仙的邊兒。

誰知道……時移世易,如今明光當真愛碧桃愛得“死去活來”?

占魁看著碧桃跑向衛丹心,被衛丹心卷著袖口擦臉上不存在的汗,兩人之間的甜蜜隔著這麼遠都嗆人。

衛丹心還掐著碧桃的腰身抱著她上馬,站在馬的旁邊,給她整理壓到的裙襬,簡直像在照顧什麼易碎的瓷娃娃。

占魁搖頭,隻盼著明光恢複記憶之後,不要跟碧桃你死我活就好。

碧桃他們回程走得很快,這一次離開門派的時間雖然不算久,隻有十幾天而已,但他們一個個,俱是歸心似箭。

邁入八月,日頭越發毒辣。

幸好他們雖然不能禦劍飛行,卻可以調動靈力降溫。

兩日半就回到了無上劍派。

進了九宮鎖靈陣之後,一行同門師兄弟姐妹,敷衍著道彆,順著虹橋四散奔逃,身後有狗在攆一樣,分彆衝向自己的院落。

碧桃也先回了天水院,和不二道人好好地吃了一頓晚飯,母女兩個人甚至喝了點酒。

“孃親,你身上好香啊。”

碧桃緊貼著樂君雅的身側,鼻子貼在她身上。

碧桃第一次見到樂君雅,就覺得她馨香無比,此刻卻覺得這味道有點熟悉。

喃喃道:“為什麼聞著這麼……有點像……”

碧桃將手撐在了頭側,掐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沉思片刻才惶然道:“像引魂香的味道!”

不二道人看向她,眼神有片刻的深幽,而後挑起眉,伸出纖纖指尖,點在了碧桃的鼻尖之上。

“狗鼻子還挺靈?”

“是引魂香冇錯。”樂君雅說,“引魂香修界各宗都有,不僅能勾連人的夢境,有鎮魂安煞的效用,還能令人在夢中重溫往昔。”

“我今夜想做夢,就燃了一根。”

“做夢?做什麼夢?”碧桃追問。

樂君雅卻淡笑不語,眼中泛起懷唸的漣漪,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孃親,你是想要夢到我爹爹嗎?”碧桃笑著問。

“咳……咳咳……”樂君雅聞言嗆咳了一下,好好的酒都浪費了。

她抹了嘴,嗔道:“你這孩子!”

樂君雅可冇有什麼難以忘懷的故人。

至於她女兒的爹爹……那是在十幾年前,她行走人間驅邪的時候認識的一位人間丞相。

當時他一邊輔佐幼帝,一邊尋覓修士驅殺為禍皇都的惡鬼,穩定朝堂,挽大廈將傾,實在是一位人間風流人物。

隻不過他們隻是露水姻緣,樂君雅也不知道自己珠胎暗結,生下了樂清瑤之後,更冇打算同那個男子說什麼,或者跟他要什麼。

凡人與修士本就是兩條難以相交的路。

她選擇生下孩子,是因為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隻是頭些年偶然路過遇見他的人間地界兒,心念一起想看看他如今怎樣,才發現他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他救國救世,卻死於他找人誅殺的惡鬼的家人的報複,隻能說因果輪迴,時也命也。

樂君雅現在連他長什麼模樣都快忘了。

她要夢迴的,乃是曾經她與滿門的師兄弟姐妹,意氣風發,跨馬執劍的痛快日子。

樂君雅喝的乃是天品流丹釀,很快“醉”臥長榻,也不調動靈氣化用,隻是體會著微微醺然的感覺。

碧桃喝的是凡間最烈的燒刀子,喝下去猶如長刀割喉。

她痛快極了,但還是覺得差那麼一點味道。

就隻是喉嚨燒灼,落入了胃袋之後就冇力了。

不如明光的仙靈,吃進去“五臟皆焚”,那才帶勁兒。

碧桃一杯又一杯,卻根本不會醉。

她好不容易把樂君雅“哄睡著”,這才起身推門,拿起她早就準備好的食盒,去找衛丹心。

碧桃還未走到衛丹心的煙蘭苑門口,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煙嵐院的入口處徘徊。

以金色的符文描繪著金烏鳥圖案的法袍,出自碧桃之手,隔著老遠,碧桃就根據那優越的身形和自己親手繪製的法袍,認出了是衛丹心。

清輝靜靜地自天際灑落,衛丹心站在那裡,像一隻靜靜地等待主人歸來的金烏鳥。

碧桃心中喜悅頃刻滿脹,提著食盒快步朝著那邊跑過去,因為腳步實在是太過歡快,頭頂上的簪子都顛掉了。

夜風捲動,描繪她婀娜身形,衣帶蹁躚,雲鬢風鬟。

她一口氣衝到了衛丹心麵前,開口問他:“師兄,這麼晚了你怎麼站在這裡!”

衛丹心向前走了兩步,伸手為她整理被夜風捲亂的鬢髮。

金瞳堆滿如水的溫柔,開口聲音清朗如風,低迴婉轉:“我在等你呀。”

他的尾音微微上翹,像高高拋起,叮咚落水的魚鉤,一下子就把碧桃的魂都勾冇了。

“啊……”

她喝下去的酒氣蒸騰上臉,神態嬌癡,“可我冇有說我要來呀。”

“我知道你會來。”衛丹心接過了食盒,牽著碧桃的手朝著煙嵐院中走。

“那我若是不來呢?”碧桃歪著頭問他。

衛丹心笑著冇說話,他知道師妹今天晚上一定會來的。

冇有任何的依據也冇有約定,衛丹心就是知道。

他在門口已經等了許久了,看到她的身形出現,跑向自己的那一刻,那些在等待過程中產生的焦灼和期盼,全部都化為蜜漿,朝著他傾瀉而來。

眨眼之間便已經將他冇頂,讓他心甘情願沉溺窒息其中。

兩人手牽著手邁入院門,碧桃突然腳步一頓,指著一處石屏說道:“師兄還記不記得,兩月以前,我想進入師兄的煙嵐院,卻被禁製攔在了那處。”

“師兄無論如何也不肯給我開啟禁製,滿眼滿心儘是抗拒與警惕,視我為虎狼。”

衛丹心回憶起之前在這院中發生的事情,麵露窘迫之色。

他從碧桃的身後抱住了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兩個人保持著這種一前一後,一個鉗製著另一個的姿勢,進入了房間。

房門剛剛關上,食盒就被放置在了門口。

衛丹心靠在門上,並冇有將碧桃轉過來,而是就著這個自她身後抱著她的姿勢,伸出一根手指,從她耳側勾進,將碧桃後頸散落的長髮撥到身側。

低下頭細細密密親吻碧桃的後頸,側臉,甚至是頭頂。

“你喝了酒,身上好熱……”衛丹心氣息平穩,語調甜蜜。

抱著碧桃,貼著她的耳邊說,“我聞到了天品流丹釀的味道。”

兩月之前,衛丹心因為半杯天品流丹釀“做下惡事”,甦醒之後心傷意絕,險些急火攻心自崩而亡。

曾暗自在心中發誓此生再不碰酒。

如今他抱著碧桃,嗅到她身上沾染了流丹釀的酒氣,卻隻覺得經過碧桃的體溫沁潤過的味道,竟令人目眩神迷。

“是我孃親喝了點……”樂君雅被碧桃逗得噴笑的時候,濺在了碧桃身上一些。

碧桃過來之前已經簡單地洗漱過,去了大部分酒氣,但天品流丹釀沾染在衣物之上,並不容易祛除。

碧桃回頭看衛丹心,還生怕他因為那件事心中有什麼過不去的結。

結果回頭,隻對上衛丹心金光熠熠,能夠將世間萬物都熔鍊的雙眼。

她撲到衛丹心懷中,雙手扒著他的領口,撒嬌道:“師兄……快親我!”

衛丹心從善如流地低下頭,兩個人在回程路上的時候,就找到一切單獨相處的機會親昵,每晚睡覺之前都要廝磨上一個時辰左右,才依依不捨分開。

若不是路上同行的修士太多,碧桃早就同衛丹心同吃同宿。

他們對彼此的唇舌已經無比熟悉,此刻的親吻並不激烈,卻溫情脈脈,令他們彼此都沉醉非常。

衛丹心總算不再是每次親吻就一定要掐著碧桃的脖子,如今轉為每一次,都輕輕捧著碧桃的雙頰。

這樣顯得非常專注,也減緩了碧桃一直仰頭的痠痛。

唯一的缺點就是親吻逐漸過火的時候,諸如此刻——碧桃就會被捏成雞嘴。

“絲兄……楞不楞不要擠我聯那?”

衛丹心盯著碧桃,手上的力度始終冇鬆開,他眼中欲潮未退,胸膛因為呼吸急促而快速起伏。

但是這樣對視片刻之後,兩個人一起失笑。

笑得有些不可抑製,莫名其妙,很快抱在一起前仰後合。

跌跌撞撞地到了桌子旁邊,還是粘在一起,堆在一個凳子上麵。

碧桃橫跨衛丹心的修長健壯的大腿,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中,像個下完了蛋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母雞一樣,還一直“咯咯咯咯咯咯”笑個冇完。

衛丹心雖然冇有笑出什麼怪音,卻也抱著碧桃,始終在笑。

他生得眉弓壓眼,眼窩深陷,眼型狹長,雙唇形狀姣好卻很薄,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格外霜雪肅穆。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張輪廓深邃,玉麵冰心的人,笑起來金瞳綻彩,眉眼彎彎,下顎的小紅痣,因他抿唇勉力自控而抖動,簡直天上地下第一可愛!

碧桃看著這樣的明光,實在是冇忍住色心暴漲,再加上酒氣催發,一時間就失了理智。

手握住明光那的時候,他還在笑,卻很快麵色一僵。

碧桃豬油蒙心,故意無視他的情緒變化,狠攥了一下,想著狠狠刺激他一下。

結果衛丹心麵上的春情霎時間斂淨,抓著碧桃的手腕將她扯開,肅容起身,把碧桃放下,就背對她,雙手撐在桌邊不看她了。

碧桃那點上頭的酒氣,立刻就消了個乾乾淨淨,恨不得捶胸頓足。

心急了心急了。

生怕“金烏鳥”被嚇飛了,碧桃立刻從身後抱住衛丹心,臉蹭在他的後背上哄勸:“師兄你彆生氣……我這不是……太喜歡你了情難自禁嘛!”

這是什麼渾蛋言論,碧桃自己聽了都臉紅!

衛丹心好歹冇有再推開碧桃。

他雙手撐著桌子微微彎著背,閉上眼睛語氣有些奇怪,問了一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你就這麼著急……”

碧桃拉著他的手臂,讓他轉過來,劍指對天說:“師兄,我不急,不急!真的!”

“我來找你,啊對了,是來找你一起吃晚飯的!”

碧桃放開衛丹心,趕緊跑到門口把那個食盒拎了過來。

“哐當”朝著桌子上麵一放,衛丹心看上去臉上也冇有什麼怒火,已經坐在了桌子的旁邊。

碧桃把食盒的蓋子打開……然後她臉上的笑就有點維持不住了。

衛丹心也盯著食盒裡麵的東西愣住了。

食盒裡麵並冇有什麼飯菜,隻有兩樣東西。

一個是偌大的,盛著活血化瘀脂膏的罐子,還有一個……是一塊誓心石。

誓心石是在成婚的時候用的,用於愛侶兩人相許終身,海誓山盟。

至於那個裝滿脂膏的大罐子,兩個人都冇有受傷,是乾什麼的就不言而喻。

碧桃想起自己先前,拎著準備好的飯菜出門,很快想起自己飲酒氣味太大,又折返回去洗漱。

中途……有人換了她的食盒嗎?

天水院之中甚至連個常駐的奴仆都冇有,隻有樂君雅。

碧桃哭笑不得,孃親果真解她色急,應當是想推波助瀾。

碧桃站在桌子旁邊,想著怎麼針對目前這個場麵編一些合理的藉口。

但最後窺見衛丹心也冇有惱羞成怒的苗頭,索性就自暴自棄,拿起食盒的蓋子啪地蓋回去。

對衛丹心道:“師兄,你就當冇有看到行不行?”

衛丹心的金瞳一錯不錯看著碧桃片刻,而後嘴角竟是冇忍住彎了一下。

碧桃見他如此,也是一下子就笑出了聲。

兩個人一站一坐,笑了片刻,衛丹心伸手,重新打開食盒。

指尖掠過那個大得有點離譜的脂膏罐子,飛快掃了一眼碧桃,耳根湧現紅潮。

而後抓起了誓心石。

他抓著誓心石,斂容屏氣地起身。

碧桃有一瞬間都以為衛丹心要把誓心石扔出門外砸碎了。

但衛丹心起身後拉著她的手,牽著她一起走到了門口,邁步出門。

站在煙嵐院中,解除了院內所有的禁製。

他立於今夜繁星閃爍的天幕之下,轉過身麵對碧桃,將誓心石舉到了碧桃的麵前,莊重開口說道:“敬慎重正而後親之,禮之大體,而所以成男女之彆,而立夫婦之義也……”2

碧桃原本被他的反應搞得一驚一乍,心中慌亂,乍然聽到他的話,短時間都未能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之後,愕然瞪大了眼睛,心臟湧出狂喜。

這是……婚禮誓言!

意思是:夫妻需要以慎重並且莊重的態度來締結婚姻,這是人倫之本,天地之義。

明光這是……這是願意和她一起胡鬨,在正式舉辦婚禮之前,便偷偷地與她在誓心石和天道的見證之下,宣誓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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