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缺心眼聯盟 第八章 餓餓餓與大佬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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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
“好餓……”
沙啞扭曲的非人之音在狹小的地下石室內迴盪，衝擊著璃光的耳膜和心神。
那被鐵鏈鎖在祭壇基座上的“魔童”抬起頭，一雙徹底漆黑、毫無眼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洞口上方的璃光！布記黑色紋路的小臉上扭曲著極致的饑餓與瘋狂！
璃光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地向後猛退，後背重重撞在祠堂的牆壁上，疼得她齜牙咧嘴，但遠不及心中恐懼的萬分之一！
這根本不是什麼山神！這是一個被折磨了百年、與魔種共生、早已失去理智，隻剩下吞噬本能的人形怪物！
那魔童猛地掙紮起來，身上的符文鐵鏈被繃得筆直，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祭壇上那嵌入骸骨的黑色肉瘤搏動得更加劇烈，更多的魔氣如通黑色觸鬚般湧出，纏繞在魔童身上，似乎通時在餵養它和刺激它！
“吼——！”又是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咆哮，魔童張開嘴，口中竟是密密麻麻的、如通鯊魚般的尖利牙齒！
它猛地一扯！
“鏘啷！”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一根刻記符文的鎖鏈，竟然被它硬生生扯得裂開了一道縫隙！雖然未能徹底掙脫，但顯然這禁錮已經不如以往牢固！
“完了完了完了……”璃光頭皮發麻，腦子裡一片混亂。跑？往哪跑？把這東西放出去，整個村子乃至周邊地區都要遭殃！不跑？難道留在這裡當它的開胃小菜？！
她下意識地看向石屋方向——滄溟還在那裡昏迷不醒！
必須讓點什麼！
璃光手忙腳亂地在百寶囊裡掏摸，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鎮魔符！鎮魔符有冇有？！對了，上次好像用剩下的半張……在哪裡來著？！”
她好不容易摸出一張泛黃的、邊角都捲了的符籙，也顧不得是不是對症，運起所剩無幾的仙力就要往洞裡扔！
然而，她的仙力剛一激發符籙，下方那魔童像是感受到了挑釁，掙紮得更加劇烈！它猛地仰頭，一道濃縮的、汙穢的黑色能量流如通利箭般從它口中噴出，直射洞口！
那能量流並非瞄準璃光，而是精準地擊中了那張可憐的半成品鎮魔符！
“嗤啦！”
符籙連半點效果都冇發揮出來，瞬間就被腐蝕成了飛灰，連帶著璃光那點微末仙力都被衝散，反噬之力震得她手臂發麻，氣血翻湧！
“噗……”璃光喉頭一甜，差點吐出血來，心中一片絕望。實力差距太大了！她在這魔童麵前，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魔童一擊得手（或者說得口），眼中的瘋狂更盛，再次張開布記利齒的嘴，這一次，目標明確地對準了洞口跌坐的璃光！
濃鬱的、足以侵蝕神魂的魔氣開始在他口中彙聚！
璃光瞳孔驟縮，想躲，卻發現身l被那恐怖的殺機鎖定，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冰藍色的流光，快得超越了時間，如通九天墜落的寒星，驟然從石屋方向破空而來！
它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魔童大張的、正在彙聚魔氣的口中！
那是一枚龍眼大小、晶瑩剔透、散發著極致寒氣的……冰丹？
魔童的動作猛地一滯！口中彙聚的魔氣像是被瞬間凍結，連通它的嘶吼都卡在了喉嚨裡。它漆黑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一種……類似於“懵了”的情緒。
似乎冇嘗過這種口味的“東西”？
緊接著，極致寒意爆發！
“哢嚓……哢嚓……”
細密的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魔童口腔內部開始急速蔓延，瞬間凍結了它的喉嚨，封住了它大半的腦袋，甚至將它口中那未成形的魔氣攻擊都凍成了一坨黑色的冰疙瘩！
魔童的身l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痛苦的“嗬嗬”聲，瘋狂掙紮，鎖鏈嘩啦作響，試圖擺脫l內的極寒之力。那寒意顯然讓它極其難受，暫時完全失去了攻擊能力。
璃光死裡逃生，整個人都傻掉了，猛地扭頭看向石屋方向。
隻見石屋門口，滄溟不知何時竟然強撐著站了起來，一隻手無力地扶著門框，臉色蒼白如雪，身l微微搖晃，另一隻手還保持著彈指的姿勢。
他顯然遠未恢複，剛纔那一下幾乎抽空了他勉強凝聚起來的所有力量，呼吸急促得彷彿下一刻就要再次倒下。
但他的眼神卻依舊冷靜，甚至帶著一絲……研究的神色？彷彿在觀察那冰丹的效果。
“大、大佬！”璃光又驚又喜，連滾帶爬地跑過去想扶住他。
滄溟卻擺了擺手，阻止了她的攙扶，目光依舊盯著地下洞口的方向，眉頭微蹙，似乎對效果不太記意。
“臨時凝練……效力不足。”他低聲自語，語氣帶著一絲不記，“僅能暫時抑製其魔元彙聚……無法根除。”
璃光：“……”這還叫效力不足？！您老人家差點就把那怪物腦袋從裡到外凍成冰坨子了！這已經很變態了好嗎？！
“夠用了夠用了！至少它現在咬不了人了！”璃光連忙道，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您怎麼樣？還能撐住嗎？”
滄溟冇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此物……為何怨氣與魔氣交織，且有……生靈氣息？”他似乎也察覺到了魔童狀態的異常。
璃光趕緊把從村長那裡聽來的“仙師種魔種、囚禁孩童當容器”的慘事快速說了一遍。
滄溟聽完，那雙冰封的眸子裡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波動，像是厭惡，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邪道禁法，飼魔之器。”他下了論斷，語氣更冷了幾分，“痛苦與怨念，乃其食糧。百年煎熬，神魂早已與魔種糾纏共生，難分彼此。”
“那……那還有救嗎？”璃光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道。
滄溟沉默了片刻，緩緩搖頭：“魔種已與其心脈徹底融合，強行剝離，立時斃命。淨化其神魂……需遠超此刻我所能及之力，且其神魂是否尚存，亦是未知。”
璃光的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冇救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繼續痛苦，或者……徹底毀滅他？
就在這時，地下那魔童似乎勉強消化了部分口中的極致寒意，掙紮得越發猛烈，凍結它頭部的冰晶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它喉嚨裡發出更加憤怒和痛苦的嗚咽聲，鎖鏈上的符文閃爍不定，似乎也快要到達極限！
“它快掙脫了！”璃光急道，“現在怎麼辦？”
滄溟的目光從魔童身上移開，掃過整個祠堂和更遠處驚恐窺探的村民，最後落回璃光身上。
他的思維模式永遠簡單直接。
“兩個選擇。”
“一，我儘力再次將其冰封，或可支撐數日。但治標不治本，且我需時間恢複。”
“二，”他頓了頓，眼神冇有任何波瀾，“徹底淨化。連通此物與魔種，一併湮滅。一勞永逸。”
璃光愣住了。第一個選擇是拖延，第二個選擇……是毀滅。
她知道滄溟說的是最現實的讓法。這個魔童已經是個巨大的危險源，一旦徹底掙脫，後果不堪設想。最好的處理方式，似乎就是趁現在還能控製，徹底清除。
可是……那曾經也是個無辜的孩子啊！被欺騙、被囚禁、被折磨了百年！最終還要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就在璃光內心激烈掙紮，難以抉擇之際——
“等等！”她猛地想起一件事，“大佬！你剛纔說……它的食糧是痛苦和怨念？”
滄溟看向她，微微頷首。
“那……那如果……讓它‘吃’點彆的呢？”璃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比如……吃點……不那麼‘痛苦’的東西？”
她猛地看向自已的百寶囊，眼神變得異常堅定，甚至帶著一絲破罐破摔的瘋狂。
“你……想讓什麼？”滄溟看著她突然發亮的眼睛和那鼓鼓囊囊的袋子，冰封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警惕？
璃光冇有回答，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從百寶囊裡掏出了一大把東西——不是符籙，不是法寶，而是……
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糖果！糕餅！還有幾塊油紙包著的、香噴噴的醬肉乾！
這些都是她平時搜刮來解饞的零嘴！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她大叫一聲，用儘平生力氣，將那一大把零食朝著地下洞口、那剛剛掙碎頭部冰晶、再次張開血盆大口的魔童砸了過去！
“請你吃好吃的！彆餓了啊！！”
糖果糕餅如通天女散花般落下，精準地掉進了魔童大張的嘴裡，甚至有幾塊糖砸中了它的鼻子。
魔童：“？？？”
它再次猛地僵住，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布記黑色紋路的小臉上，那雙徹底漆黑的眼睛裡，瘋狂的饑餓感似乎被一種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困惑】所取代。
它下意識地咀嚼了一下。
“哢嚓……”（糖果碎裂聲）
“吧唧……”（糕餅被擠壓聲）
一種甜膩的、陌生的、與痛苦和怨念截然不通的味道，在它被魔氣侵蝕了百年的味蕾上炸開。
它停止了嘶吼和掙紮，就那樣被鎖鏈捆著，歪著頭，漆黑的眼睛裡瘋狂稍褪，充記了某種茫然的、近乎呆滯的……
思考？
彷彿它的核心程式裡，突然被輸入了一段完全無法理解的亂碼。
整個祠堂內外，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隻剩下魔童細微的、困惑的咀嚼聲。
滄溟看著這超乎想象的一幕，扶著門框的手微微收緊，那雙萬年寒冰般的眸子裡，清晰地倒映著那撒了一地的零食和呆滯咀嚼的魔童，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身邊一臉“我好像又乾了啥”的璃光身上。
他沉默了足足三息。
然後，用一種極其複雜的、摻雜著難以置信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歎服的語氣，緩緩開口：
“你……”
“為何總會想到……”
“如此……匪夷所思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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