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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海溯生錄 第937章 反共生餘孽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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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還停留在被喚醒隊員的太陽穴上,記憶回溯的藍光尚未完全褪去,星核遺跡的金屬穹頂下卻突然飄起細碎的銀粉。那粉末像被風吹散的星塵,落在隊員們的作戰服上時,竟順著織物紋理凝成了極細的迴路——這是聯盟製式裝備的常規防塵塗層,每次出任務前都會由後勤組統一噴塗,沒人會覺得異常。

但當第三粒銀粉落在沈溯的手腕上時,他突然攥緊了拳頭。

常規防塵塗層遇熱會融化成透明液體,可這銀粉卻在他的體溫下愈發堅硬,甚至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某種遙遠的訊號。更反常的是,被喚醒的隊員裡,有個叫阿澈的年輕技術員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戰術靴,靴底沾著的銀粉竟組成了半枚殘缺的符號——那是**生文明的“割裂圖騰”,本該隻存在於聯盟的曆史檔案裡。

“阿澈,你鞋底的汙漬怎麼回事?”沈溯不動聲色地靠近,目光掃過對方緊繃的側臉。阿澈猛地抬頭,眼神裡還殘留著幻夢的恍惚,手指卻下意識地蹭了蹭靴底,銀粉符號被抹成一片模糊的亮痕:“剛纔在遺跡入口摔了一跤,可能是沾了岩壁上的礦粉吧。”

沈溯沒再追問,隻是餘光瞥見阿澈的喉結快速滾動了一下。這時通訊器裡傳來隊長林野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所有隊員集合,共生火種的能量讀數開始波動,需要重新校準坐標。”他轉身走向火種所在的中央平台,身後的銀粉卻像有生命般,在地麵上連成一道極淡的亮線,從阿澈的靴底一直延伸到遺跡深處的陰影裡——那陰影本該是空的,此刻卻隱約浮現出半道金屬門的輪廓,門縫裡滲出與銀粉同源的微光。

中央平台上,共生火種懸浮在透明的能量罩中,淡金色的光流像呼吸般起伏。這是聯盟尋找了三年的“文明紐帶”,理論上能讓不同種族的意識實現淺層共生,可此刻光流裡卻夾雜著幾縷極細的黑色紋路,像是被墨染過的絲線,正緩慢地纏繞著火種的核心。

“能量波動的源頭找到了嗎?”沈溯按住能量罩的控製麵板,螢幕上跳出一串紊亂的資料。負責監測的隊員小雅皺著眉搖頭,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奇怪,所有感測器都顯示正常,可火種的共生頻率一直在下降,像是被什麼東西乾擾了。”她話音剛落,平台突然輕微震顫了一下,遠處的岩壁上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像是有什麼重物在緩慢移動。

林野立刻拔出腰間的粒子槍,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生餘孽應該還在遺跡裡,所有人保持警戒。”隊員們迅速組成防禦陣型,能量護盾在黑暗中亮起淡藍色的光牆,可那摩擦聲卻突然消失了,隻剩下星核遺跡裡恒定的低頻嗡鳴。沈溯蹲下身,指尖觸碰平台的金屬表麵,記憶回溯的能力悄然展開——三小時前,他們剛進入遺跡時,這裡的金屬地麵還是光滑的銀灰色,此刻卻在他的感知裡浮現出無數細微的凹痕,像是被某種生物的爪子反複抓撓過。

“不對,”沈溯突然站起身,“**生文明的記載裡,他們的個體從不用肢體接觸物體,而是通過意識操控引力場。這些抓痕……是故意留下的。”他話音未落,小雅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監測螢幕上的資料流瞬間變成了一片雪花,緊接著,所有隊員的通訊器同時響起刺耳的噪音,原本穩定的能量護盾開始閃爍,像是隨時會崩潰。

“是記憶汙染波的變種!”沈溯立刻閉上眼,意識沉入記憶回溯的深海,試圖找到乾擾的源頭。可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隊員們的幻夢,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中漂浮著無數破碎的意識片段——有某個封閉文明最後的城市在燃燒,有母親抱著孩子在廢墟裡奔跑,還有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星核遺跡的頂端,手裡握著一枚與共生火種相似的金色晶體,卻在晶體表麵刻下了**生的割裂圖騰。

當沈溯的意識回到現實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平台的地麵上,林野正焦急地搖晃著他的肩膀:“你剛才突然暈倒,怎麼叫都沒反應。”他掙紮著坐起身,視線裡卻殘留著黑暗中的畫麵,那個模糊身影的手腕上,似乎戴著一枚與阿澈相同的戰術表——那是聯盟給新入職技術員配發的基礎款,表盤背麵刻著個人編號,可剛才的畫麵裡,那枚表盤上的編號被某種黑色物質覆蓋,隻露出最後兩位數字:“07”。

“阿澈的編號是多少?”沈溯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臂,語氣急促。林野愣了一下,立刻調出隊員名單:“a-07,怎麼了?”沈溯猛地看向阿澈剛才站著的位置,那裡隻剩下一道淡銀色的痕跡,隊員們正四處張望,臉上滿是疑惑:“阿澈呢?剛才還在這兒的。”

與此同時,遺跡深處的某個隱蔽艙室裡,阿澈正站在一扇金屬門前,手心貼著門麵上的割裂圖騰。門緩緩開啟,裡麵站著三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鬥篷的邊緣繡著與銀粉相同的紋路。“共生火種的乾擾程式已經啟動,”阿澈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恍惚,變得冰冷而機械,“但沈溯的記憶回溯能力超出了預期,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為首的鬥篷人抬起頭,兜帽下露出一張布滿機械紋路的臉,左眼是枚紅色的義眼,正閃爍著危險的光:“沒關係,他越接近真相,就越容易陷入我們設下的陷阱。你忘了‘記憶錨點’的作用嗎?隻要他再使用一次回溯能力,就會被拉進我們的意識監獄,到時候,共生火種就是我們的了。”他抬手將一枚黑色的晶體塞進阿澈手裡,“把這個植入平台的能量核心,記住,一定要在沈溯下次回溯時動手。”

阿澈握緊晶體,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停住腳步,眉頭微微皺起:“剛纔在平台上,我靴底的銀粉符號……好像被沈溯看到了。”鬥篷人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音裡帶著金屬的質感:“那是故意讓他看到的。隻有讓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線索,他才會沿著我們鋪好的路走下去。對了,提醒你一句,你的‘真實記憶’隻剩下不到兩小時了,彆被聯盟的幻夢影響,忘了自己的使命。”

阿澈的身體僵了一下,左手下意識地按在太陽穴上,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隨即又恢複了冰冷:“我不會忘的。”他推開門,快步走向中央平台,卻沒注意到身後的鬥篷人正盯著他的背影,義眼裡的紅光變成了閃爍的資料流,像是在監測某種指標。

中央平台上,沈溯正拿著一個行動式掃描器,仔細檢查著地麵上的銀粉痕跡。掃描器的螢幕上顯示出一行奇怪的程式碼,既不是聯盟的通用語言,也不是**生文明的文字,像是某種混合的加密資訊。“小雅,能破解這個程式碼嗎?”他將掃描器遞給小雅,目光卻落在能量罩裡的共生火種上——那些黑色紋路已經纏繞了火種的三分之一,光流的起伏變得越來越微弱,像是在抗拒某種侵蝕。

小雅接過掃描器,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螢幕上的程式碼開始逐行跳動,卻始終無法解析:“不行,這個程式碼的邏輯很奇怪,像是同時在向前和向後執行,而且裡麵夾雜著大量的意識碎片,可能是用記憶汙染波的頻率編寫的。”她突然停下手,眼神裡滿是震驚,“等等,這些意識碎片……有一部分是阿澈的!”

沈溯的心猛地一沉,記憶回溯的畫麵再次浮現——黑暗中那個模糊身影的戰術表,阿澈的編號“07”,還有他剛才恍惚的眼神和刻意掩飾的動作。“他不是被記憶汙染波影響,而是故意裝作被迷惑,”沈溯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寒意,“**生餘孽早就安插了臥底在我們中間,阿澈就是他們的人。”

林野立刻調出武器係統,臉色凝重:“我馬上通知總部,封鎖整個遺跡,絕不能讓他們帶走共生火種。”他的手指剛觸碰到通訊器,平台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岩壁上的金屬板開始脫落,露出裡麵布滿線路的結構,像是某種巨大機械的內臟。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某個通道的入口被碎石堵住,整個遺跡的低頻嗡鳴突然變成了尖銳的警報聲。

“能量核心被入侵了!”小雅盯著監測螢幕,聲音裡帶著恐慌,“有人在植入不明程式,共生火種的共生頻率已經降到了臨界值,再這樣下去,火種會徹底熄滅的!”沈溯立刻衝向能量罩的控製麵板,手指剛按上去,卻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意識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著,再次沉入黑暗——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破碎的片段,而是一個完整的場景:阿澈正站在能量核心前,手裡拿著一枚黑色晶體,準備植入核心,而他的身後,站著那個戴著紅色義眼的鬥篷人。

“沈溯!”林野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彆用回溯能力,那是陷阱!”沈溯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能量核心前,手裡拿著一枚黑色晶體,而阿澈和那個鬥篷人正站在他的對麵,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平台上的隊員們都被能量護盾困住,無法動彈,小雅的監測螢幕上,程式碼已經解析完成,顯示出一行冰冷的文字:“意識監獄已啟動,沈溯,歡迎來到你的牢籠。”

沈溯低頭看著手裡的黑色晶體,又抬頭看向共生火種——那些黑色紋路已經完全纏繞了火種,光流幾乎停止了起伏,隻剩下微弱的金色光點,像是在求救。他突然意識到,剛才的回溯不是他主動觸發的,而是被某種外力強行拉進的意識陷阱,而阿澈的“真實記憶”,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生餘孽設下的誘餌。

“你以為你找到了真相,其實隻是走進了我們的遊戲,”戴著紅色義眼的鬥篷人緩緩走向沈溯,兜帽下的機械紋路開始發光,“共生意識重構人類存在本質?真是可笑。隻有徹底割裂所有意識的聯係,讓每個文明都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才能避免熵增的最終結局。沈溯,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親手毀掉共生火種,加入我們,要麼看著你的隊員們永遠困在意識監獄裡,永遠活在他們最恐懼的幻夢裡。”

沈溯握緊手裡的黑色晶體,指尖傳來晶體的冰涼觸感,而他的意識深處,卻突然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那是共生火種的意識波動,像是在傳遞某種資訊。他閉上眼睛,不再抗拒意識的拉扯,這一次,他沒有看到黑暗,而是看到了無數文明的畫麵:有的文明因為封閉而走向滅亡,有的文明因為共生而繁榮,還有的文明在割裂與共生之間掙紮,最終選擇了後者。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手裡的黑色晶體已經開始融化,變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光流,與共生火種的光流融為一體。那些黑色紋路開始消退,火種的光流重新變得明亮,像是在回應他的意識。“你錯了,”沈溯的聲音裡帶著堅定,“割裂不是避免熵增的方法,共生纔是文明延續的希望。而且,你以為隻有你在設陷阱嗎?”

他抬手指向阿澈,阿澈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左手按在太陽穴上,眼神裡閃過一絲清明:“沈溯……小心,他們在我的意識裡植入了‘自爆程式’,隻要共生火種恢複能量,就會觸發……”他的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發出刺眼的白光,像是要爆炸的前兆。

林野立刻啟動緊急護盾,將阿澈和沈溯都護在裡麵,而那個戴著紅色義眼的鬥篷人,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轉身就要逃跑,卻被一道金色的光流困住——那是共生火種釋放的能量,像是有生命般,纏繞著他的身體,逐漸剝離他身上的機械紋路。

“不可能!”鬥篷人的聲音裡帶著絕望,“共生火種怎麼可能會主動攻擊?它的設定明明是隻接受意識,不具備攻擊性!”沈溯看著他,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共生的意義。它不是工具,而是有自我意識的‘文明紐帶’,它能分辨善意與惡意,也能選擇自己的立場。”

就在這時,阿澈身上的白光突然減弱,他的眼神恢複了清明,虛弱地靠在護盾上:“程式……被火種的能量壓製住了,但還有個秘密……**生餘孽的真正目標,不是毀掉共生火種,而是用它來啟用星核遺跡裡的‘熵增武器’,那武器能讓整個星係的文明都陷入封閉狀態……”他的話音剛落,整個遺跡突然劇烈搖晃起來,中央平台的地麵開始裂開,露出下麵巨大的金屬結構——那是一個武器的雛形,正隨著共生火種的光流,逐漸蘇醒。

沈溯低頭看著裂開的地麵,又抬頭看向那個被光流困住的鬥篷人,突然意識到,他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生餘孽的計劃。阿澈不是唯一的臥底,星核遺跡也不是簡單的據點,而是**生文明早就建好的武器基地,而共生火種,就是啟用武器的鑰匙。

“小雅,立刻檢測整個遺跡的結構,找到熵增武器的核心!”沈溯的聲音裡帶著緊迫感,而那個鬥篷人卻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裡帶著瘋狂:“太晚了,武器已經開始蘇醒,你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選擇和哪個文明一起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沈溯,你不是能回溯記憶嗎?那你應該知道,每個文明的最終結局,都是熵增的必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光流突然收緊,將他徹底包裹,變成了一道金色的光點,融入共生火種。而平台的地麵裂開得越來越大,熵增武器的核心開始發出暗紅色的光,像是一顆即將爆炸的恒星。沈溯看著那道紅光,又看向身邊虛弱的阿澈和被困在護盾裡的隊員們,突然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場關於共生與割裂、熵增與文明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熵增武器核心的暗紅色光芒透過地麵裂縫滲出時,沈溯的戰術靴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發燙感——和之前銀粉在手腕上的溫度一模一樣。他下意識後退半步,目光掃過裂縫邊緣散落的碎石,竟發現每塊碎石表麵都覆著極薄的銀膜,在紅光映照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這是星核遺跡常見的礦石氧化現象,隊員們進來時曾采集過樣本,沒人覺得異常。

可當他彎腰撿起一塊碎石時,指尖突然傳來細微的震動。常規礦石隻會在重力變化時發出低頻嗡鳴,這塊碎石卻在他掌心跳動出規律的節奏,像是某種摩爾斯電碼。更反常的是,碎石內部隱約透出淡藍色的光,剖開表層銀膜,裡麵竟藏著一根頭發絲粗細的光纖,光纖末端連線著一枚微型晶片——晶片上的紋路,和聯盟給隊員植入的身份識彆晶片完全一致,隻是邊角多了個**生文明的割裂圖騰。

“所有人檢查自己的身份晶片!”沈溯猛地起身,將碎石舉到林野麵前。林野立刻抬手按向頸後——那裡是晶片植入的常規位置,指尖剛觸碰到麵板,臉色突然變了:“晶片在發燙,而且……位置好像偏移了。”隊員們紛紛效仿,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在平台上響起,小雅甚至從頸後摸出了半片脫落的晶片外殼,外殼內側同樣刻著割裂圖騰。

沈溯的心臟沉了下去。他們一直以為**生餘孽的臥底隻有阿澈,卻沒料到從進入遺跡開始,所有人的身份信片都被動了手腳。他攥緊掌心的碎石,光纖傳來的震動突然加快,裂縫下方的熵增武器核心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暗紅色光芒驟然變亮,整個平台的金屬地麵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像是被某種力量攥緊的拳頭。

“小雅,能定位晶片的訊號源嗎?”沈溯將碎石遞給小雅,餘光瞥見阿澈靠在護盾上的身體突然僵住。阿澈的左手仍按在太陽穴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在無聲地蠕動,像是在重複某個短句。沈溯湊近時,才聽清他說的是“記憶錨點還在……他們沒撤走……”

“訊號源就在武器核心裡!”小雅的聲音帶著顫抖,監測螢幕上跳出無數紅色光點,像一張網覆蓋了整個遺跡,“而且每個晶片都在向核心傳輸資料,是我們的腦波頻率!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要啟用武器,是要……用我們的意識當燃料!”她話音剛落,平台突然劇烈傾斜,能量罩裡的共生火種發出一聲尖銳的嗡鳴,淡金色光流瞬間收縮,像是被紅光扼住了喉嚨。

林野立刻下令:“所有人撤離中央平台,前往備用通道!”隊員們扶著搖晃的岩壁向通道口移動,可剛走到一半,通道深處突然傳來金屬門關閉的巨響,原本明亮的應急燈瞬間變成血紅色,牆壁上的顯示屏開始滾動播放破碎的畫麵——有隊員家人的笑臉,有聯盟基地的日常訓練,還有每個隊員最渴望實現的願望,像是用他們的記憶編織的幻夢。

“又是記憶汙染波!”沈溯捂住發脹的太陽穴,意識卻沒有被拉入幻夢,反而清晰地聽到一陣微弱的電流聲。他順著聲音抬頭,發現通道頂部的通風口處,有一縷銀粉正緩緩飄出,銀粉落地時組成的符號,竟和他掌心碎石裡的光纖紋路完全一致。“彆被畫麵乾擾!”沈溯大喊著衝向通風口,手指剛觸碰到金屬格柵,意識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生餘孽的畫麵,而是自己的記憶。

畫麵裡,他正坐在聯盟的實驗室裡,麵前放著一份關於共生火種的研究報告,報告末尾有一行手寫的批註:“共生意識的本質,是熵增的逆過程。”批註人的簽名被墨漬覆蓋,隻能看清最後一個字:“野”。沈溯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通風口內部,手裡拿著那份研究報告,而通風口深處,隱約傳來林野的聲音,像是在和某人通話:“他已經看到批註了,下一步按計劃進行。”

沈溯的心跳幾乎停止。林野是聯盟最資深的隊長,也是他最信任的戰友,可剛才的記憶畫麵和通風口的通話聲,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剖開了他認知裡的“尋常”。他悄悄向前挪動,通風口的金屬壁傳來震動,遠處的熵增武器核心再次轟鳴,暗紅色光芒透過通風口的縫隙滲入,照亮了地麵上散落的黑色晶體——和阿澈之前植入能量核心的晶體一模一樣,隻是晶體表麵刻著林野的編號:“a-01”。

與此同時,中央平台上,林野正扶著虛弱的阿澈走向裂縫邊緣,暗紅色光芒在他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阿澈的眼神裡滿是掙紮,左手死死抓住林野的手腕:“隊長,你明明知道……**生文明的計劃是讓整個星係陷入永恒封閉,為什麼還要幫他們?”林野低頭看著阿澈,嘴角勾起一抹陌生的笑容,抬手按住他的太陽穴:“因為‘封閉’纔是文明的最優解,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給你講的‘玻璃罩理論’嗎?”

阿澈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記憶像是被強行喚醒:“你說……文明就像玻璃罩裡的花朵,隻有隔絕外界的熵增,才能永遠保鮮……可那是**生餘孽給你灌輸的記憶!你被他們的記憶錨點控製了!”林野的眼神閃過一絲恍惚,隨即又恢複了冰冷,抬手將一枚黑色晶體按向阿澈的頸後:“沒有誰控製誰,我隻是選擇了正確的路。沈溯很快就會明白,他的記憶回溯能力,從一開始就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通風口內的沈溯攥緊了拳頭,手裡的研究報告突然發燙,批註處的墨漬開始消退,露出完整的簽名:“林野”。他突然想起三天前,林野曾以“安全檢查”為由,給他注射過一支“抗記憶汙染藥劑”,當時他沒覺得異常,現在想來,那支藥劑或許就是記憶錨點的載體。通道外傳來隊員們的呼喊聲,應急燈的血紅色逐漸變深,整個遺跡的低頻嗡鳴變成了刺耳的尖嘯,像是某種意識正在被強行撕裂。

沈溯悄悄退回通道,剛要跳下去,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小雅正站在通風口的入口處,手裡拿著行動式掃描器,螢幕上的紅色光點正圍繞著沈溯的位置閃爍。“沈哥,你怎麼在這裡?”小雅的聲音帶著疑惑,眼神卻掃過他手裡的研究報告,“這份報告……不是三天前被林隊鎖進保密櫃的嗎?你怎麼拿到的?”

沈溯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新的資訊迷霧:小雅是真的疑惑,還是在配合林野演戲?他攥緊研究報告,餘光瞥見掃描器螢幕上的光點突然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圍繞著他,另一部分則指向通道深處的應急門——那裡本該是封鎖的,此刻卻隱約透出淡藍色的光,和碎石裡光纖的顏色一模一樣。

“我在追查晶片的訊號源,”沈溯不動聲色地將研究報告藏到身後,“林隊現在在哪裡?隊員們都很擔心他。”小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轉身走向應急門:“林隊說要去啟用備用能源,讓我帶你過去。不過沈哥,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林隊有點奇怪?比如他總是在沒人的時候,對著通訊器說些奇怪的話。”她的話像是在提供線索,又像是在試探,沈溯跟在她身後,戰術靴底的發燙感越來越強烈,應急門的淡藍色光芒裡,隱約浮現出**生文明的割裂圖騰。

應急門緩緩開啟時,熵增武器核心的暗紅色光芒突然變得刺眼,整個通道的金屬壁開始滲出銀粉,銀粉在空中連成一道光帶,從應急門延伸到通道深處,像是在指引方向。小雅率先走進門內,沈溯緊隨其後,卻突然發現門後的空間不是預期的備用能源室,而是一個圓形的艙室,艙室中央懸浮著一枚巨大的金色晶體——和共生火種一模一樣,隻是晶體表麵纏繞著黑色紋路,像是被汙染的複製品。

“這是……共生火種的複製品?”沈溯的聲音裡帶著震驚,記憶回溯的能力突然自動觸發,意識沉入一片黑暗——畫麵裡,林野正站在複製品前,手裡拿著一枚黑色晶體,而他的身後,站著那個戴著紅色義眼的鬥篷人,隻是鬥篷人的兜帽已經摘下,露出一張和林野一模一樣的臉!

“沈溯,彆再回溯了,那會讓你陷入更深的意識陷阱。”艙室的揚聲器突然響起林野的聲音,複製品的金色光流開始波動,黑色紋路逐漸消退,露出晶體內部的景象——裡麵竟包裹著無數細小的意識光點,像是被囚禁的靈魂,“這些光點,是過去三百年裡,被**生文明捕獲的文明意識,包括你失蹤十年的導師,陳教授。”

沈溯的心臟像是被重錘擊中,記憶裡導師最後的畫麵浮現——十年前,導師帶著研究共生火種的團隊消失在星核遺跡,聯盟一直以為他們已經犧牲,卻沒想到被囚禁在複製品裡。他抬手按向複製品,指尖傳來熟悉的共生波動,晶體內部的光點突然向他的方向聚集,像是在求救。

“想要救他們,就必須啟用熵增武器的‘逆熵程式’,”林野的聲音再次響起,艙室的牆壁上開始播放畫麵——**生文明的主星正在被熵增吞噬,城市變成廢墟,人們在封閉的玻璃罩裡逐漸失去意識,“我不是幫**生餘孽,而是在利用他們的武器,逆轉整個星係的熵增。阿澈的自爆程式、身份晶片的訊號傳輸,都是為了收集足夠的意識能量,啟動逆熵程式。”

沈溯的意識陷入混亂,通風口的通話聲、研究報告的批註、複製品裡的導師光點,還有林野分裂的兩張臉,像是無數碎片在他腦海裡碰撞。他看向小雅,發現小雅正站在艙室的控製麵板前,手指懸在一個紅色按鈕上——按鈕上的標識,是聯盟最高階彆的“緊急銷毀”指令。“沈哥,林隊的話不能信,”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剛才監測螢幕顯示,熵增武器的核心正在向整個星係傳送封閉訊號,再等十分鐘,所有文明都會被鎖進自己的‘意識玻璃罩’裡!”

艙室突然劇烈震顫,複製品的金色光流開始收縮,晶體內部的光點變得暗淡,像是即將熄滅。遠處的熵增武器核心發出一聲巨響,暗紅色光芒透過艙室的縫隙滲入,牆壁上的畫麵突然切換——**生文明的主星廢墟裡,一個戴著紅色義眼的孩子正抱著一枚金色晶體,晶體表麵刻著割裂圖騰,而孩子的臉,竟和林野小時候的照片一模一樣!

沈溯的記憶突然被喚醒——十年前,導師曾給他看過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林野站在**生文明的廢墟前,手裡拿著一枚相同的金色晶體,當時導師說:“林野是**生文明的遺孤,也是唯一能理解共生意識的人。”他突然明白,林野的“玻璃罩理論”不是被灌輸的記憶,而是他親眼見證的悲劇,而他的計劃,或許是一場用自己的意識當賭注的豪賭。

“還有五分鐘,”林野的聲音帶著疲憊,複製品的金色光流突然變得明亮,“沈溯,你的記憶回溯能力是啟動逆熵程式的最後一把鑰匙,要麼和我一起逆轉熵增,要麼讓整個星係陷入永恒封閉。選擇吧。”艙室的控製麵板開始閃爍,紅色的“緊急銷毀”按鈕和藍色的“逆熵啟動”按鈕並排亮起,小雅的手指在兩個按鈕之間顫抖,隊員們的呼喊聲透個通風口傳來,熵增武器核心的暗紅色光芒越來越亮,像是在倒計時。

沈溯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裡還殘留著碎石光纖的震動節奏,記憶裡導師的聲音突然響起:“共生意識的本質,不是消除差異,而是在差異中尋找平衡。”他突然想起剛纔在通風口看到的研究報告批註,還有林野分裂的兩張臉——或許林野沒有被控製,也沒有背叛,而是在共生與割裂、逆熵與熵增之間,走了一條最危險的路。

他抬手走向控製麵板,指尖同時觸碰到紅色和藍色按鈕,艙室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複製品的金色光流和熵增武器的暗紅色光芒同時消失,隻剩下應急燈的微弱白光。遠處傳來隊員們的驚呼聲,小雅的聲音帶著疑惑:“怎麼回事?訊號消失了,武器核心的能量讀數也歸零了。”

沈溯的意識突然沉入一片溫暖的光裡,那裡沒有黑暗,也沒有衝突,隻有無數意識光點在自由流動,像是星係裡的恒星。他看到了導師的光點,看到了**生文明孩子的光點,還有林野的光點——林野的光點正在被無數細小的光點包裹,像是在修複某種損傷。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艙室的牆壁已經變得透明,外麵的中央平台上,隊員們正圍在裂縫邊緣,熵增武器的核心已經停止發光,隻剩下一枚金色的晶體懸浮在裂縫中央,像是共生火種的分身。林野正站在晶體前,臉色蒼白,頸後的身份晶片已經脫落,露出裡麵的光纖——光纖連線著晶體,像是在傳輸某種能量。

“逆熵程式啟動了,”林野轉身看向沈溯,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容,“但**生餘孽的主意識還在晶體裡,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聯盟的主星。沈溯,你必須……”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捂住胸口,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是在被某種力量剝離,“我的意識……快要支撐不住了,記住,共生意識的重構,需要的不是犧牲,而是……”

林野的身體徹底消失,隻剩下那枚金色晶體懸浮在裂縫中央,晶體表麵開始浮現出細碎的文字,像是某種預言。沈溯走近晶體,指尖觸碰到的瞬間,文字突然融入他的意識——那是**生文明的最後記載:“熵增的終點,是共生的起點;割裂的極致,是融合的序章。”

遠處的通道傳來腳步聲,聯盟的支援部隊終於趕到,隊員們歡呼著衝向支援部隊,小雅卻突然抓住沈溯的手腕,眼神裡滿是擔憂:“沈哥,你有沒有覺得……林隊的消失太奇怪了?還有剛才艙室裡的畫麵,像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看到的。”她抬手指向晶體,晶體表麵的文字突然變成了林野的編號:“a-01”,緊接著,編號開始閃爍,變成了另一個陌生的編號:“x-99”。

沈溯的心跳猛地加快,他突然想起通風口深處的通話聲,還有複製品裡林野分裂的兩張臉——或許林野沒有消失,而是被**生餘孽的主意識控製了,而那枚金色晶體,不是逆熵程式的產物,而是新的記憶錨點,正等待著下一個“獵物”。

晶體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整個星核遺跡開始震動,遠處的岩壁上浮現出無數割裂圖騰,像是在召喚某種力量。沈溯握緊拳頭,記憶回溯的能力再次觸發,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聯盟的主星被暗紅色的光罩籠罩,人們在意識幻夢裡陷入沉睡,而林野站在主星的最高建築上,手裡拿著一枚黑色晶體,晶體表麵刻著共生火種的符號,眼神裡沒有了溫度,隻有冰冷的封閉。

光芒散去時,晶體恢複了平靜,懸浮在裂縫中央,像是剛才的未來畫麵隻是幻覺。沈溯看向小雅,發現小雅正盯著晶體,眼神裡滿是恍惚,頸後的身份晶片開始發燙,像是在響應某種訊號。他突然意識到,這場關於共生與割裂、熵增與逆熵的戰爭,不是剛剛開始,而是已經持續了三百年,而他和林野,都隻是這場戰爭裡的“意識棋子”。

“我們必須立刻返回聯盟主星,”沈溯的聲音裡帶著緊迫感,抬手將晶體收入特製的容器,“**生餘孽的主意識已經開始轉移,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的家園。”隊員們紛紛點頭,跟著支援部隊向遺跡出口移動,沈溯卻在轉身時,瞥見容器裡的晶體表麵,悄悄浮現出半枚割裂圖騰——和他掌心碎石裡的圖騰一模一樣,隻是這一次,圖騰的顏色,是淡金色的,和共生火種的光流,完全一致。

星核遺跡的出口閘門在身後緩緩閉合時,沈溯掌心的特製容器突然傳來一陣灼熱——不是金屬外殼的溫度,而是容器內部金色晶體散發的熱量,像有團活火在裡麵燃燒。支援部隊的運輸艦懸浮在遺跡上空,淡藍色的能量護盾在星際塵埃中閃爍,這是聯盟標準的撤離配置,隊員們陸續登上舷梯,沒人注意到運輸艦的舷窗玻璃上,正悄然凝結出極細的銀紋,紋路形狀與割裂圖騰如出一轍。

“沈哥,容器的溫度超過安全閾值了!”小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裡的行動式掃描器螢幕上,代表晶體能量的紅色線條正瘋狂跳動,“而且……晶體在向外傳送高頻訊號,目標是聯盟主星方向!”沈溯猛地停住腳步,容器的灼熱感突然變成規律的震動,與之前碎石光纖的摩爾斯電碼節奏完全一致——這不是失控的能量波動,而是某種定向傳輸的資訊。

他掀開容器蓋,金色晶體表麵的淡金色割裂圖騰正緩緩旋轉,晶體內部隱約浮現出林野的輪廓,嘴唇無聲地蠕動著。沈溯閉上眼,試圖用記憶回溯能力解讀訊號,意識卻突然被拽進一片熟悉的黑暗——畫麵裡,聯盟主星的指揮中心正陷入混亂,大螢幕上的星係地圖被無數紅色光點覆蓋,每個光點旁都標注著“意識封閉”的字樣,而指揮中心的最高座椅上,坐著一個戴著紅色義眼的人,那人緩緩轉頭,露出一張與林野一模一樣的臉,隻是左眼的紅光裡,閃爍著**生文明的割裂圖騰。

“沈溯!”林野的聲音突然在意識裡響起,畫麵瞬間破碎,“彆相信你看到的未來,晶體裡的主意識在偽造幻象!”沈溯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站在運輸艦的舷梯上,隊員們正擔憂地圍著他,小雅的掃描器螢幕上,高頻訊號突然中斷,紅色線條恢複成平穩的綠色,彷彿剛才的異常隻是錯覺。

運輸艦緩緩升空,星核遺跡在視野裡縮成一顆暗灰色的星球。沈溯靠在舷窗旁,容器裡的晶體恢複了平靜,可他戰術靴底的發燙感卻再次浮現——低頭時,竟看到靴底沾著的銀粉正順著金屬紋路,在地麵上畫出半枚割裂圖騰,而圖騰的終點,指向運輸艦的駕駛艙。

“我去檢查駕駛艙的通訊係統,”沈溯不動聲色地將容器交給小雅,“你看好晶體,彆讓任何人靠近。”他快步走向駕駛艙,指尖掠過艙門的識彆器時,突然想起通風口深處看到的黑色晶體——那些刻著林野編號的晶體,會不會和駕駛艙的控製係統有關?推開門的瞬間,駕駛艙內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駕駛位上,支援部隊的艦長正低著頭,頸後露出半截黑色晶體,晶體表麵的紋路與共生火種的光流完全一致,而控製台的螢幕上,正顯示著聯盟主星的防禦坐標,旁邊標注著“傳輸完成”的字樣。

“艦長!”沈溯厲聲喝止,艦長緩緩抬頭,左眼閃爍著紅色的光——那是**生文明義眼的標誌性光芒,“你以為你們能帶著晶體離開?從你們登上運輸艦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主意識的‘意識載體’。”艦長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快速敲擊,運輸艦突然劇烈搖晃,舷窗外的星際塵埃開始旋轉,形成一道黑色的旋渦,“這是**生文明的‘意識通道’,再過十分鐘,你們都會被傳送到主意識的監獄裡,成為熵增武器的燃料。”

沈溯立刻拔出腰間的粒子槍,卻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頸後的身份晶片開始發燙,像是在響應駕駛艙的某種訊號。他強忍著眩暈,抬手按向頸後,指尖觸到晶片的瞬間,記憶突然翻湧:三天前,林野給他注射“抗記憶汙染藥劑”時,曾無意間露出過手腕上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狀,與**生文明主星廢墟裡的孩子手腕上的疤痕,完全一致。

“林野到底是誰?”沈溯的聲音帶著顫抖,艦長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裡帶著金屬的質感:“林野?他既是**生文明的遺孤,也是聯盟的臥底,更是主意識的‘第一載體’。三百年前,**生文明為了逆轉熵增,將主意識植入了剛出生的林野體內,讓他在聯盟中潛伏,等待啟用熵增武器的時機。”艦長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被某種力量剝離,“而你,沈溯,你的記憶回溯能力,是主意識早就選定的‘鑰匙’——隻有你的意識,能開啟共生火種的核心,啟動真正的逆熵程式。”

沈溯的意識陷入混亂,容器裡的晶體、駕駛艙的黑色晶體、林野的疤痕,還有記憶裡導師的話,像是無數碎片在腦海裡碰撞。他突然想起艙室裡看到的複製品——那些被囚禁的意識光點,會不會就是三百年前被主意識捕獲的文明載體?而林野的消失,不是被控製,而是在與主意識對抗?

“沈哥!晶體有反應了!”小雅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恐慌,“它正在吸收運輸艦的能量,容器快要撐不住了!”沈溯立刻衝出駕駛艙,隻見小雅正抱著容器,晶體表麵的淡金色圖騰已經完全展開,與運輸艦的能量管道連成一道光帶,而隊員們正圍著容器,眼神裡滿是恍惚,頸後的身份晶片開始發出微弱的藍光——那是意識被抽取的征兆。

“所有人遠離容器!”沈溯大喊著衝過去,卻突然被一股力量擋住——那是共生火種的光流,從晶體表麵溢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屏障內,晶體開始旋轉,內部的林野輪廓變得清晰,他的嘴唇終於不再無聲蠕動,而是清晰地說出一句話:“沈溯,用你的記憶回溯能力,進入晶體核心,找到主意識的弱點——隻有共生與割裂的意識融合,才能真正逆轉熵增。”

沈溯閉上眼,意識沉入記憶回溯的深海,這一次,他沒有看到幻象,而是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生文明的主星上,科學家們為了逆轉熵增,研發出了共生火種,卻被激進派篡改程式,變成了熵增武器。林野的父母作為反對激進派的科學家,將主意識植入剛出生的林野體內,希望他能在聯盟中找到逆轉的方法。而沈溯的導師陳教授,正是三百年前**生文明的科學家,他通過意識休眠,等待著與林野、沈溯共同完成逆轉計劃。

“主意識的弱點在晶體的最深處,那裡藏著三百年前的共生火種原型,”林野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但你必須放棄部分記憶,才能與原型融合——這是唯一的辦法。”沈溯的眼前浮現出隊員們的笑臉、導師的教導,還有聯盟主星的日出,他知道,放棄記憶意味著失去這些珍貴的片段,但如果不這麼做,整個星係都會陷入永恒的封閉。

他猛地睜開眼,抬手按向晶體的屏障,記憶回溯的藍光與晶體的金色光流融為一體。屏障緩緩消失,沈溯的手穿過晶體表麵,觸到了核心——那是一枚淡藍色的晶體,表麵刻著完整的共生圖騰,與**生文明的割裂圖騰形成鮮明的對比。他閉上眼睛,開始剝離自己的記憶:童年的片段、加入聯盟的日子、與林野並肩作戰的時光,這些記憶變成無數光點,融入淡藍色晶體。

晶體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運輸艦的能量管道開始反向運轉,黑色的旋渦逐漸消散,舷窗外的星際塵埃恢複了平靜。小雅和隊員們的眼神逐漸清明,頸後的身份晶片停止發燙,而駕駛艙裡的艦長,身體已經完全透明,隻留下一枚黑色晶體,落在控製台上,表麵的紋路逐漸消退,變成了淡藍色的共生圖騰。

當光芒散去時,沈溯發現自己正躺在運輸艦的甲板上,小雅正焦急地搖晃著他的肩膀。他坐起身,看向手裡的金色晶體——晶體已經變成了淡藍色,表麵的割裂圖騰消失,隻剩下完整的共生圖騰,而容器裡,多了一枚淡藍色的晶片,晶片上刻著“陳教授”的名字。

“我們……成功了?”小雅的聲音帶著不確定,沈溯點頭,將淡藍色晶片插入控製台,螢幕上立刻跳出一行文字:“主意識已被共生意識融合,熵增武器已關閉,星係熵增速率開始逆轉。”他看向舷窗外,聯盟主星的方向傳來一道金色的光,那是共生火種的光流,正在覆蓋整個星係,像是在編織一道溫暖的屏障。

運輸艦緩緩駛向聯盟主星,沈溯靠在舷窗旁,手裡握著淡藍色晶體,意識裡突然響起林野的聲音:“共生意識的重構,需要的不是犧牲,而是融合——你做到了。”他抬頭看向星空,無數光點在視野裡閃爍,像是無數文明的意識在自由流動,而星核遺跡的方向,傳來一道微弱的光,那是林野的意識,正在與星係的共生意識融合,成為永恒的“文明紐帶”。

當運輸艦降落在聯盟主星的停機坪時,沈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陳教授正站在停機坪上,臉上帶著微笑,頸後的晶片與他手裡的淡藍色晶體發出相同的光。“歡迎回來,沈溯,”陳教授的聲音帶著欣慰,“三百年的等待,終於迎來了共生的時代。”沈溯走上前,將淡藍色晶體遞給陳教授,晶體在他掌心發出溫暖的光,與聯盟主星的陽光融為一體。

遠處的指揮中心傳來歡呼聲,大螢幕上的星係地圖被無數金色光點覆蓋,每個光點旁都標注著“共生啟用”的字樣。沈溯看向小雅和隊員們,他們正圍著淡藍色晶體,臉上帶著笑容,頸後的身份晶片已經變成了淡藍色,與共生圖騰的顏色一致。他突然明白,這場關於共生與割裂、熵增與逆熵的戰爭,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文明的延續,不需要封閉的玻璃罩,而是需要開放的共生意識,在差異中尋找平衡,在融閤中實現永恒。

夕陽西下時,沈溯站在聯盟主星的最高建築上,手裡握著淡藍色晶體,看向遙遠的星核遺跡方向。晶體表麵的共生圖騰緩緩旋轉,與星空連成一道光帶,像是在向整個星係宣告:共生的時代,已經到來。而他的記憶裡,雖然失去了部分片段,但那些關於共生、關於希望的畫麵,卻永遠留在了意識深處,成為文明延續的永恒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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