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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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秋入冬，天空飄起細雪。

與我死去那日，頗為相似。

牢營裡陰冷潮濕。

陸崢瘦脫了形，手腳戴著鐐銬，隻著單薄囚衣，蜷在角落草堆裡。

原本不至如此。

可他重生後，拉攏府兵、勾結京營將領的手段過於急切狠戾。老將軍對他失望透頂，臨終（真正的壽終正寢，就在「假死」風波後不久）亦未肯見他最後一麵。

聽見腳步聲，陸崢抬頭，又漠然低下。

察覺來人不同，他再次抬頭。

眸中驟然亮起微光。

我走入牢房，他掙紮著想站起，踉蹌著想碰觸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

「昭華，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他聲音沙啞。

我忍不住，又笑了。

「陸崢，你覺不覺得，我們都回來，或許是因有些人，冤屈太深？」

陸崢眸光黯淡下去。

「陸崢，你可知為何你我成婚十載，我始終無出？」

陸崢視線落在我腹部。

「因自嫁你之日起，父親便給了我避子湯方。」

外戚勢大，功高震主，暫不宜有孕。

待局勢穩定，再論子嗣不遲。

我的父兄，我的家族，待他何其忠忱！

「但其實，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

陸崢瞳孔驟然收縮。

「你殺我時，他已兩月有餘。」

「你為何……」

「為何不告訴你是嗎？」我走近他，仰頭看他蒼白憔悴的臉，「我為何要為你這等人的血脈，延續罪孽？」

陸崢麵色一寸寸灰敗，眼底終於浮現出清晰的痛苦。

「陸崢，我還真怕你冇回來。」

「我怕你至死，都不知自己罪孽深重！」

我抽出袖中匕首，毫不猶豫，精準刺入他心口。

陸崢愕然瞪大雙眼，痛苦之色凝固。

我平靜地看著他生命流逝：

「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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