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遊之驚夢 第 22 章
張敬梓醒過來之後,並沒有像張錦鳳和張浩宗那樣,出現了暫時的失憶,他一眼就認出了張錦鳳和張浩宗,隻是對張朝宗也就是鬼四稍微遲疑了一下,但聽到鬼四說他剛從西域大沙漠回來,對他一臉的滄桑,張敬梓算是認可了。
幾人重新回到地上。鬼穀被破壞的滿目瘡痍,張錦鳳望著這些被推倒的牆垣,被掀翻的桌椅,以及滿地地血跡,還有那似乎還在山穀回蕩的喊叫聲,心裡不是滋味。
對鬼四而言,兄弟都安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看到張錦鳳麵上的傷感,鬼四安慰道:“大哥,沒事,我們剛來鬼穀時,比這還要破敗,大不了我們再修繕一回。”
“修繕?索性我們來個改建吧?”張錦鳳心裡有了計劃,便跟大家講了出來。
眾人都同意,雖說工程有點大,但是好在鬼穀四周環山,又有茂密的樹林,所有的建材都可以就地獲取。除了將原來的房屋修繕之外,他們又新建了幾處木屋閣樓,並將一處新發現的山洞清理出來,而石室,則整個被埋藏了起來,並拆掉了原來高大的鬼穀的牌坊,留下了亂石成堆,好像古戰場的模樣,隻留下了一個暗藏的出入口。如此一來,整個鬼穀的模樣就有了巨大的改變。而外人,很再在找到鬼穀的入口。
等張錦鳳幾人將鬼穀從裡到外改建一番後,遠音的傷也養好了。
看著麵貌一新的鬼穀,遠音驚奇萬分:“哇,你們幾個太厲害了。”
站在鬼穀中央的平地上,四周環視一番,張錦鳳忽然說道:“即便是柳惜香再來,她也認不出原來的路了。”
鬼四在一旁聽到,有點意外張錦鳳怎麼會在此時想到柳惜香,不過想想,這麼多年來,能真正將鬼穀仔細研究一遍的也就是柳惜香了。按照柳家人的行事風格,柳惜香必定是畫好了地圖,不過這樣一改,他的地圖多半作廢了。
想到此處,鬼四也覺得這幾日的汗水沒有白流。四下看看,鬼四說道:“要不是我親自參與改建。我也以為我來錯了地方呢。”
張錦鳳滿意地將手插在腰裡,一副躊躇滿誌地模樣說道:“今天,就當是我們大家生命裡的一個新吧,可惜這裡沒有煙花,應該慶祝一下。”
張浩宗站在張錦鳳身邊,偏著自己的腦袋:“大哥,煙花是什麼麼花?”
遠音笑了:“浩宗師弟,你不會連煙花都沒見過吧?”
張錦鳳也很好奇地看著張浩宗,心想,他這一番醒來,到底都記住了些啥?
經過一番洗禮的鬼穀,反而變得更加宜人。至少在張錦鳳看來,這裡作為四兄弟的家,再好不過了。
看著窗前的樹蔭,已經漸漸有了涼意。秋天來了。
張錦鳳從懷裡掏出一張金葉子,遞給老四張朝宗:“朝宗,外麵你最熟悉,幫咱們兄弟買幾件換洗的衣服吧,順便看看還能給穀裡添置點什麼。哦,給遠音也買幾件吧。”不消半日,鬼四就將這個任務完成了。
按著張錦鳳的意思,鬼四恢複了張朝宗的本名。但鬼四覺得,出了鬼穀,他還是願意自稱為鬼四,鬼穀的老四,鬼四就是他的外號。
張錦鳳哈哈大笑:“那我們豈不就成了鬼一鬼二鬼三了,哈哈哈。”
張敬梓抿著嘴說道:“也行啊,在下鬼二張敬梓!哎,這樣自報家門,還比較酷哦。”
“酷?”張錦鳳似乎不太能理解這個字。
張敬梓得意地笑著說道:“不明白了吧,這個字就是表達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張錦鳳和張浩宗麵麵相覷,同時搖搖頭。
鬼四張朝宗對張敬梓的這個“酷”,表示不怎麼樣:“這個字,稀鬆平常,不過是偶爾在某個時代出現了一段時間而已,在我們那個時候早都不說了,不知道你怎麼會想起來。哎,我現在好奇你留下的記憶都是什麼?”
張敬梓喝了一口茶,非常鄭重地說道:“一個很酷的年代。”
由於這個“酷”字,張錦鳳和張浩宗同時笑了。
夕陽西下,四兄弟一起,悠閒地在院子裡下喝茶。遠音開開心心地在一旁端水沏茶。
看見張錦鳳等人如此愜意地享受著涼爽的傍晚,遠音無不感慨地說道:“如今我們鬼穀的日子過得這樣愜意,可惜,穀主和幾位長老都去遠遊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遠音的話,令張錦鳳等人一陣唏噓。四人相視,都無奈地搖搖頭,誰也不能去給遠音解釋這件事。
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鬼四看大家都不說話了,忽然搬出一個箱子說道:“看看這是什麼?”
除了張浩宗比較好奇地湊過來看,張錦鳳和張敬梓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隻是問了一句“什麼”,整個人卻動都沒有動。
鬼四開啟箱子,叮囑張浩宗向後退,他自己卻伸著火把將那個東西前麵的引線點著了。
隨著火苗噗噗地往前延伸,張錦鳳立刻知道鬼四原來是要放煙花了。
剛剛慵懶的身子立刻來了精神,跳起來喊道:“朝宗,你買了煙花。”
張浩宗聽到“煙花”二字,一時好奇,往前湊了過去。
可那引線早已燃儘,裡麵的火藥已經被點著,第一束煙花已經噴射出來,“嗖”的一聲,朝著張浩宗湊上來的臉就射了過來。
辛虧張錦鳳眼疾手快,一把將張浩宗拽了過去,否則,張浩宗就要破相了。張錦鳳剛要怪張浩宗一句,不料“啪”的一聲,煙花升在高空,綻放開了。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
漫天而落的七彩流星,看的張浩宗驚呆了。原來這就是煙花。
鬼穀的夜空被點綴的異常美麗。張錦鳳心裡的某個記憶猶如已經發芽小苗,有一種即將破土而出的感覺,但任憑張錦鳳奮力想要記什麼,卻總還是差一點,沒能想起來。
一切似乎就這樣了。但鬼四心裡總還在惦記著找第四顆佛珠的事,回家的夢想還在他的心裡占據絕大部分的地方。
張錦鳳雖然不知道原來的家是什麼樣的,但見鬼四這般癡迷,便也十分嚮往起來。
在穀裡悠閒了幾日,張錦鳳也坐不住了:“可惜啊,這樣的日子總無法天天過。敬梓,你就留在穀裡,和遠音一起,照看穀裡。我帶上浩宗,和朝宗一起,去外麵,一方麵尋找第四顆佛珠,另一方麵,我還答應了小皇帝樞密院的事,也要去調查一番。你們看行不行?”
除了鬼四張朝宗,其他人都沒有反對意見。
張朝宗反對的理由是:“我一個人先去找佛珠,你們兩一起去調查樞密院的事情吧。我可不想跟在你們後麵。”
張錦鳳和張浩宗一臉無知相:“怎麼了?朝宗,我們兩個並不需要你照顧的。”
鬼四張朝宗說道:“總之,咱們兵分兩路,速戰速絕。”
張浩宗乖巧地點點頭:“大哥,我覺得朝宗說的有道理。”
張錦鳳想了想,說道:“那就這樣,朝宗,那你一人出門在外多加小心啊。”
鬼四張朝宗點點頭。
張錦鳳再次踏上上京城的街道。想起當日上京城鬨鬼的事,還有點意猶未儘,很想再捉弄一番門口那兩個守衛。但還是忍住了少年貪玩的心。
帶著張浩宗,張錦鳳努力要作出點大哥的派頭,處處都要替張浩宗著想,一會兒問他餓不餓,一會問他渴不渴。張浩宗也毫不客氣,看見上京城的各種小吃,幾乎都想嘗個遍。
張錦鳳看著張浩宗的愜意,想起自己當日在昭平城裡的捉襟見肘,頓時感到銀子的妙處。
兩人正在街上閒逛。張錦鳳在幫張浩宗選糖葫蘆的時候,眼睛無意間瞥見一個人。
那人正在對著一處樓閣的窗戶發呆。
張錦鳳將糖葫蘆遞給張浩宗,拉著他徑直走到那人身後。
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張錦鳳試探地地喊了一聲:“華兄?”
那人正在沉思,猛然間被人打擾,嚇了一跳,轉身已經施展出來擒拿的手法,但看見張錦鳳的笑臉,立刻春風滿麵,激動地說道:“張錦鳳,沒想到又在這裡碰到了你?你還好嗎?”
華映雪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令張錦鳳不知如何回答,隻好禮節性的說了句“好”。
但華映雪似乎是真的擔心著他,問話的同時,已經拉起張錦鳳的胳膊,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沒受傷吧?真沒事?”
張錦鳳看著華映雪奇怪的舉動:“華兄,你這是乾嘛?我沒受傷啊。”
華映雪一邊打量著張錦鳳一邊說:“我在來的路上聽到很多人說,他們最近結伴去了鬼穀打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聽到華映雪的話,張錦鳳眼前浮現出那日的悲慘場景,心情瞬間下降到冰點,眼裡泛起的不再是歡樂。
張浩宗似乎能感受到張錦鳳的情感波動,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大哥。”
張錦鳳回過神來,說道:“嗯,前幾日是來了一群人。”
華映雪滿是關切地問道:“那,怎麼樣了?我聽說那些人和鬼穀大戰了一場,整個鬼穀都被他們翻了一遍,不過,他們也死傷了不少呢。”
張錦鳳說道:“穀主拚命保護了我,我沒受傷。鬼穀也沒事。”
華映雪臉上的急切終於舒展了:“沒事就好。哎呀,那幫烏合之眾,不過聽說他們也沒能從鬼穀搜到什麼好東西。”
張錦鳳陰沉地說道:“鬼穀本來就沒什麼。”
見張錦鳳的臉色沉了下去,華映雪忽然轉移話題說道:“錦鳳小弟,你猜我剛纔在看什麼?”
張錦鳳這才記起來,華映雪對著一扇窗戶發呆,便順著他剛才的視線望過去,是一處臨街的閣樓。那二樓上的窗戶緊閉著,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張錦鳳:“你在看什麼?”
華映雪則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看那個窗戶上繪製的圖案,那是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