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遊之驚夢 第 31 章
翌日。天剛佛曉，張錦鳳便已起床。自昨夜決定帶張敬梓上京城尋藥，便再也難以安睡。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張錦鳳急不可待想要出發。
身旁的張浩宗想來也是如此，在張錦鳳起身的一刻，他也睜著雙眼。
“大哥，我先去尋點吃的來，墊個底，然後我們去附近的鎮子上吃中午飯，如何？”張浩宗說著話，已經坐了起來。
張錦鳳點點頭，說道：“
也好，你快去快回，正好這山洞口，我們得給他堵上。”
“堵上？”張浩宗轉頭看看這山洞。
“現在還不能確定遠音到底知不知道石室的秘密，而且自從昨日被敬梓砸開洞頂以後，我發現這山洞的構造非常奇特，一般的山洞都是向下延伸，可這山洞，看起來似乎都在頂上做文章，你看裡麵，那裡有幾處也明顯有過人為的痕跡。所以這裡麵，應該還有很多秘密，絕對不能讓彆人發現了。”
“也好。”張浩宗起身立即出去了。
張錦鳳喚起還在夢中的張敬梓，兩人一趟一趟地搬起那些坍塌下來的大石塊，搬到洞口處，好在這洞頂塌方，倒是提供了充足的石頭用。
望著洞口這一堆石頭，張敬梓懵懵懂懂地問道：“大哥，這個好玩嗎？”
張錦鳳心疼地摸摸他的腦袋：“嗯，這不是玩。”說完開始一點一點地將山洞口用石頭堵起來，很快就已經將山洞口堵的嚴嚴實實了。
張敬梓見狀，想要把石頭扒拉開，自己再堵一遍。
張錦鳳急忙拉住他：“彆，敬梓，你看這不是還有剩下的石頭嗎？你把這些石頭堆在這些上麵就行了。”
“好!”張敬梓快快樂樂地將剩下的石頭一塊一塊地往洞口加固。
張錦鳳又從一旁拉來一些乾草枯樹枝什麼的，將東口遮掩起來，不站在近處仔細瞧是看不出來這裡曾經有個山洞的。
“大哥二哥，吃點東西吧。”張浩宗正好回來，將采來的一點野果分給兩人。
張敬梓將腳下的小石子土坷垃一股腦兒的網洞口撒去，正玩得不亦樂乎，頭也不回：“我不餓。”
張錦鳳一邊接過張浩宗遞給他的野果，一邊說道：“敬梓的力氣可比原來大多了，而且，速度也比我快多了。看來，這所謂的神功的確神奇，要不，我們有空也看看這竹簡上到底都是啥。”說著將放在一旁的竹簡遞給張浩宗。
“可是大哥，那張離老前輩說的，可也不是鬨著玩啊。”張浩宗接過竹簡，也沒開啟看，先吃東西。
“我想那前輩可能是練的太雜了，所以，功法相剋，才導致出現狀況。我們隻看這一卷就可。”
“那好吧，可這玩意兒帶在身邊太不方便了啊。”張浩宗望著地上的竹簡。竹簡太大，要想隱藏在身，可不太容易。
“怪不得古人汗牛充棟，這麼點內容，就這麼一大卷。”張錦鳳說著，看了一眼張敬梓，“敬梓隻用了一晚上就學會了，我看看，內容應該不複雜。”
張錦鳳順手拿起，將整卷竹簡都攤開在地上，兩人邊吃著，便看著。
張敬梓看中的這一卷竹簡，上麵的文字不多，都是簡單的圖案，不過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個人在練功，他一隻胳膊被畫的奇長，想來是應該拿著兵器才對。
兩人吃著吃著，不自覺地跟著那圖案舞起來。
搬完石頭回來的張敬梓，好奇地看著他們倆。
“哎呀，錯了，大哥，二哥，是這樣的。”張敬梓看他們二人的一處失誤，忍不住糾正道。但張敬梓那動作與竹簡上所繪也不相同，不過與前後圖案的銜接卻是十分的流暢。
這一下倒把張錦鳳二人給怔住了，這小子是個奇才啊，這麼快居然融會貫通了。
兩個人於是將竹簡合上，跟著張敬梓的動作練了起來。
“敬梓，這個，我放回大元寶可以嗎？”練完一整套，張錦鳳試探地問道。
“嗯，好吧，反正也不好玩了。”張敬梓顯然已經不是很在意這竹簡了。
將竹簡放回去以後，三人終於收拾行囊，最後看了一眼這黑乎乎的穀底，離開了這裡。
在三人走後不久，鬼穀又迎來了一位訪客。
那人身著一襲藍白相間的緊身疾行衣，束著一條金色花紋的腰帶，外搭一件灰白的披風，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頭上卻罩著一頂寬闊的紗帽，不知是了防曬還是為了蒙麵，或者兼而有之。
隻是那人站在高處，看著眼前已經麵目全非的鬼穀，不住地搖頭。回頭望著張錦鳳一行人離去的方向，拔腳追了上去，速度也是奇快。
張錦鳳三人再次來到了昭平城。隨便進來一家酒樓，點了酒菜，吃了起來。
“大哥，不是說我們去京城嗎？”張浩宗看著眼前這個地方，不是京城模樣，一邊吃菜，一邊問道。
“我想先在這裡打聽個事情，等會你和敬梓兩人在這樓上找間客棧休息，等我一會兒。”
“什麼事情？”張浩宗隨口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小皇帝的寢宮裡聽他們說到的千山暮嗎？”張錦鳳小聲地說道。
“千山暮？”張浩宗略加思索，纔想起來，“嗯，好像說是在金陵任務中，試圖阻攔你和鬼四的那個人？”
“嗯，這個千山暮，當日在姬府提到大道一事，當時由於我還沒有接到小皇帝的任務，所以沒有深入調查。咱們如今有求於小皇帝，人家請咱們辦點事，至少也要有個頭緒纔好開口不是？”
“可是，這昭平城這麼大，你怎麼去打聽啊？”
“花錢去買訊息啊。”
“花錢？”張浩宗摸摸臨行前張錦鳳給他的盤纏，這裡麵可不多了啊。
“我這裡還有。”張錦鳳看張浩宗的神情，便笑著說道：“小皇帝可算是大方，所以，咱們給人家的事兒也得辦漂亮點。”
張浩宗點點頭。
張錦鳳看一眼已經吃的差不多的張敬梓：“敬梓，吃飽了嗎？”
張敬梓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吃飽了，可是這麼多東西，還沒有吃完。”
“沒關係，帶回去吃。”張錦鳳喊小二打包，又在樓上要了一間房。
此時店家也剛好走過來：“客官，您要的馬車也給您備好了。”
原來，張錦鳳進店以後，就央請店家幫他幫忙準備一輛馬車，畢竟疾行之術隻能應急，全程靠腳力也很累，何況現在還帶著張敬梓，這位兄弟一路上對什麼都感興趣，貪玩之心太重，實在是不利於趕路。
安排好一切，張錦鳳隻身一人來到了文淵書局。
此刻已近晌午，文淵書局的一切一如往昔。張錦鳳進了去，領了個號碼，安靜滴坐在那裡等待。
柳惜香自從鬼穀受了重傷回來，便不再參與訊息買賣的事務，整日在園子裡悶坐。由於沒有拿到鬼穀的神功秘笈，練武也沒什麼興趣。有時候無聊也到前廳來看這些千裡迢迢趕來的問信人。
躲在屏風後暗中窺探的柳惜香，一眼就發現了坐在大廳的張錦鳳。
“坤叔，坤叔。”柳惜香小聲地叫來柳坤，指著張錦鳳說道：“張錦鳳。”
柳坤其實也看見了，隻不過他沒有動聲色，隻是暗中觀察著。
柳惜香打發一個小丫頭過去，將張錦鳳悄悄帶進側堂。
那裡，柳惜香和柳坤正等著他。
“柳、柳姑娘？”張錦鳳隻顧著尋找千山暮的資訊，忘了這是柳家的買賣了，不知何故，見到柳惜香竟然有些侷促，原本應該恨她纔是。
柳惜香反倒從容地說道：“張公子，聽說你們鬼穀已經被人夷為平地了？”
張錦鳳聞聽此言，心情立刻大變，冷麵噤聲，周身的戾氣陡然間增加。
柳惜香見此，不急不緩地接著說道：“你也不用這樣，這江湖之上，窺視你們鬼穀的人多了去了。我們柳家雖然沒有得到，但聽說朱雀山莊得了半卷殘書。如今你既然主動到來，我們怎麼能怠慢與你？”
柳坤從旁說道：“張公子，不知如今鬼穀主是哪一位？”
“你問這個做什麼？”張錦鳳對這二人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有幾許猜測，但不知猜測正確與否。
“張公子不必擔心，咱們兩家也算是不打不成交，我們柳家如今也不打算進入鬼穀，隻不過，現在鬼穀的局麵，在江湖上顯然處於孤木難支的境界，不若，我們兩家合作。”
張錦鳳冷笑一聲：“合作？怎麼個合作法？”
柳惜香盈盈款步上前：“鬼穀一向以勾魂令聞名江湖，這與我柳家的買賣正好相切，不如，鬼穀就將切口放在我書局這裡，這以後，凡是有令要出，我書局可提供各方資訊，怎麼各有分成如何？這買賣，可不要和穀主商議才成？”
且料張錦鳳卻說道：“在下便是這一任穀主。這勾魂令一事，向來由我三師叔經手，如今三師叔雲遊，由我三弟接手了，就不勞各位操心。若彆無他事，恕在下告退。祝貴書局買賣興隆。”
“彆急著拒絕，張穀主，你可以慢慢考慮。”柳坤見張錦鳳一口拒絕了柳惜香的提議，便耐著性子在一旁相勸。
“不必多說，既然你們今後不在打我鬼穀的主意，我也不必要和你們走在一起，江湖之大，大家各自為好便是。”說完，張錦鳳轉身便要出去。
“等一下，”柳惜香看張錦鳳要走，急忙喊道，“你今日來，要買誰的訊息？”
“千山暮。”張錦鳳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說道。
“千山暮？”柳惜香回頭看了一眼柳坤，又轉回頭說道，“天機閣？你要找天機閣做什麼？”
“天機閣？”張錦鳳似乎覺得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