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遊之驚夢 第 5 章
張錦鳳見華映雪手中的佛珠，十分驚訝。
華映雪則滿臉得意地說道：“你也認識這個？這可是我家的寶貝，我爹說，隻有認識這個的人才知道它的價值。”
“你家的寶貝？”張錦鳳差點就伸手把這顆佛珠給搶過來，“我剛剛給了柳家書局，怎麼就成了你家寶貝了？”
“你給了柳家書局？怎麼可能，這寶貝在我家十幾年了，我從小就見過，我爹藏的可深了，這回我好不容易纔得著。”華映雪邊說邊把佛珠握緊在手裡，收回在自己的懷裡，生怕張錦鳳搶了過去。
“你從小就見過？”張錦鳳遲疑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說你家一直就有這顆佛珠？”
“嗯。”
果真如此？
張錦鳳想了想，似乎頓悟一般：“那也就是說，這佛珠嘛，其實也不是什麼寶貝，也不止你這一顆。我剛剛是真的給了柳家書局一顆，說不定啊，彆人手裡還有。”
“哦，你說的是真的？”華映雪臉上的得意勁兒立刻就沒了，神色也暗了許多。
“那當然，我騙你乾嘛，不過”張錦鳳卻是想到了什麼。
“不過什麼？”
“不過這珠子，至少還是值些錢的，要不，我也不能拿它換來訊息了。”原來張錦鳳看華映雪失望的表情，內心有些不忍，便說話安慰他一下。
“你換了什麼訊息？”華映雪順口問道，似乎已經忘了剛才自己的失望。
“就是”張錦鳳及時的閉上了嘴，並轉換了話題：“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哦”，華映雪似乎沒有意識到張錦鳳話題的轉換，“本來想著有這個寶貝，夠價碼請你們做件事，但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光是這個可能還不夠，等我湊夠酬勞了，再告訴你。”
華映雪也把自己的話題給封上了。兩人之間立刻顯得有些尷尬，好在這天氣夠熱，場麵也還不算是太冷。
“哦，那就不著急。”張錦鳳也打著哈哈說道，“不知道華兄接下來去哪兒？”張錦鳳因為沒有方向，真不知道該去哪兒。
“我，當然是四海為家了，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錦鳳小弟？”華映雪居然用滿是詢問的眼神看著張錦鳳。
“啊”張錦鳳心裡好笑，“我等我師叔來接我。”這華映雪看來目的不簡單啊，想纏著他。張錦鳳反倒不著急了，反正鬼四也沒說在哪裡會麵，不如就在這昭平城裡呆著，看看這位華映雪想乾什麼。
兩人就這樣相互提防著。
鬼四辦完事，興許是擔心張錦鳳不能完成任務，馬不停蹄地就感到了昭平城。遠遠地就看到張錦鳳和一個陌生的人親密地交談著。鬼四心中疑惑，便躲在了一旁。
張錦鳳和華映雪兩人，各懷心思，還結伴而行在城裡散步。
“華兄，你對這昭平城熟悉嗎？”
“嗬，還行，自小跟著我爹來過幾回。”
“哦，我以前沒來過。”
“那，我可以帶你四處轉轉，這個昭平城，現在是越來越好玩了。走吧。”
華映雪大大方方地從身後摟了一把張錦鳳的腰，向前帶了帶張錦鳳，示意張錦鳳順著他的方向一起走。
這個動作稀鬆平常，但在張錦鳳的內心深處卻引起了巨大震動，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人這麼親密的和他接觸過。
被華映雪的胳膊摟了一下，張錦鳳的身體彷彿掙紮了一下，一個痙攣的反應，木木地跟著華映雪就走了。
原本說張錦鳳去哪裡他就去那裡的華映雪，反而自作主張地帶著張錦鳳在昭平城裡四處遊逛。
張錦鳳漸漸被昭平城的熱鬨所吸引，竟忘了身上還帶著鬼四要的訊息。
華映雪將張錦鳳帶進一家成衣鋪子，張錦鳳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華映雪的穿著，的確很有換一件衣服的必要，不，不是一件，是全部都應該換掉。但他摸摸自己的錢袋子，默默地要退出來。
眼尖的華映雪卻要拉住他。
“華兄，華兄，鬆手，鬆手啊！”張錦鳳原本要解釋自己其實沒錢，但是被華映雪一抓住，他之前的那種痙攣的感覺又出現了，隻得趕緊要掙開。
華映雪見張錦鳳這般扭捏，隻好先鬆了手，張錦鳳趁機逃了出來。
華映雪隨後跟了出來。
“錦鳳小弟，你怎麼了，我看你衣服袖子都破了，你不換件衣服啊？”
“不用的，華兄。”此刻張錦鳳已經鎮靜下來，“那個，實在是，小弟我有些不方便。”張錦鳳居然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窮的真相。
“不方便？有什麼不方便？你這很方便嗎？好看嗎？”華映雪不解，上前拉住張錦鳳的衣袖，示意他看看，這衣服還能穿嗎？
“那個，那個，我”張錦鳳一邊往後縮，一邊支支吾吾，窮真的是個難言之隱啊。
“你到底是為什麼啊？”華映雪看著張錦鳳的窘迫，猜測著他的不方便到底是啥。
但兩人之間拉拉扯扯的這個做派，在微夜的華燈下，顯得有些奇怪，周圍的人投來幾許異樣的目光。
“張錦鳳！”兩人正在成衣鋪子的門口拉扯，冷不防身後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冷不防聽到有人喊自己，張錦鳳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卻原來是鬼四。
再次看到鬼四，張錦鳳沒有了拘束，反而有一種救星駕到的感覺，長長舒了一口氣，立刻一步蹦到了鬼四麵前。
華映雪沒見過鬼四，但看鬼四的打扮，就猜到他大約也是鬼穀之人，見張錦鳳來了同門，怕是不能再和他一起遊逛了，隻好對著張錦鳳擺擺手：“錦鳳小弟，你師門來人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那你先去吧，下次碰到了我們再玩。記住，我還有個忙要你幫啊。”
張錦鳳如釋重負般地同華映雪告個辭，急不可待地跟著鬼四走了。
身後的華映雪看著張錦鳳的離去，臉上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
張錦鳳同鬼四走著，也記起了自己的任務，急忙從懷裡掏出錦囊，將訊息遞給鬼四。可這一掏，才記起自己身上還有一封信，張錦鳳纔想起華映雪可不就是金州華家？急忙回頭，華映雪早已不見蹤影：“華兄”
鬼四接過錦囊，卻並沒有立刻開啟看，見張錦鳳這般模樣，便用非常嚴厲的話質問張錦鳳：“不要隨便讓陌生人靠近，你忘了穀裡的規矩？剛那個人是誰？”
張錦鳳正在懊惱剛才沒有想起把信交給華映雪，沮喪地說道：“他說他是金州華家的華映雪。”
“金州？華家？”鬼四眯著眼睛略加思慮：“金州華家倒是知道，但沒聽過華映雪這個名字。怎麼認識的？”
張錦鳳將與華映雪的短暫交往全盤複述，鬼四聽到佛珠的時候，眉頭一皺。
張錦鳳注意到鬼四的這個表情，但他沒有來得及開口，鬼四就開口了：
“以後注意，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接近。好了，你的任務完成了，趕緊回去穀裡。要不然穀主要擔心了。”說著，鬼四將一個紙包遞給了張錦鳳，轉身迅速的離去了。
隔著紙包，張錦鳳已經聞到了香味，折騰一天，又被華映雪拉著逛了半夜，還真是餓了。尤其是看到這金黃油膩的叫花雞。
張錦鳳立刻撕了一大片雞肉塞到了嘴裡，實在是太香了。
張錦鳳一邊享受著美味，一邊向前走。想到還有一封信沒有送出去，張錦鳳又覺得雞肉也不甚香了。難道還有再去一趟金州？可是金州太遠了自己這盤纏顯然不夠了。
又趕了半夜的路，佛曉十分，張錦鳳終於回到了鬼穀。
穀主正坐在院裡喝茶。張錦鳳急忙上前去。
“穀主，我回來了。”
穀主一擡頭：“怎麼去了這麼久？鬼四那個老家夥，沒有難為你吧？”
“沒有。”想到鬼四，張錦鳳立刻想起懷裡的雞肉，急忙掏出來，心想這麼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但雞肉還保持著它的些許香味，說明還沒有壞。
張錦鳳急忙給師父。
“穀主，您嘗嘗，從昭平城帶來的。”張錦鳳沒說是鬼四買的，因為穀主老是叫鬼四老家夥，老家夥的，但這回才知道鬼四其實挺年輕的，穀主與鬼四的關係或許不那麼的好，怕說鬼四買的，穀主會不想吃。
可是穀主卻伸手接過了張錦鳳遞上的雞肉，還挺麻利地撕了一塊塞進嘴裡。
“哎，到底還是沒有剛出爐時的香味了。鬼四這老家夥，還算有良心。鬼四這老家夥不地道。你說說，為啥多耽擱一天？”
張錦鳳便將此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一一彙報。包括遇到華映雪一事。隻是免去了受人之托送信的那一節，畢竟，穀裡的規矩，無令不出手。
聽到華映雪帶著佛珠求張錦鳳幫忙，穀主眼神一動，可聽到華映雪最終又沒說什麼，又陷入了沉思。
許久，穀主纔再次開口。
“那華家的小子，真沒有說需要我們幫忙做什麼？”
“沒有，他說報酬還不夠，要去再湊。”
“噓——”穀主長長歎了口氣，“那就隻能繼續等著了。”
張錦鳳可從沒見穀主這般失落過。
穀主又要進石室去，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穀主進入石室的次數多了起來，張錦鳳很好奇。忍不住想開口問。
穀主的背影彷彿也能猜出他的心思
“你這兩天沒休息好吧，回房去睡一覺，我想要清淨一會兒。”
望著穀主沒入石門中去，張錦鳳沒來得及張開的嘴，隻好撅著，卻並不是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是朝外走去。
整個鬼穀，隻有張錦鳳是跟著穀主住在獨立的院子裡，其他的師兄弟都是一起住在西苑。
一路走來，遇到兩位師兄。張錦鳳本想過去打招呼，可人家看到他，卻遠遠地就避開了。張錦鳳還以為是沒看到他，大聲招呼，卻換來無人理睬。
帶著疑惑的張錦鳳，來到西苑的師兄弟們的住處。
眾人正將頭簇在一起討論，隻聽得一人說道：“聽說那柳家小姐點名要見錦鳳。”另一人說道：“會不會是錦鳳師弟這一趟出差，招惹了人家？”，又有一人說道：“不會吧，穀主三令五申，不許結交女色。”
忽聽到有人喊了一句：“錦鳳，你，你來了？”言語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慌亂。
眾人立刻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