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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先彆彎,雲護衛她是女的! 第423章 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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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菘藍倒茶的間隙,雲琛環顧茅屋裡。

四處陳設簡單,用忍冬、艾草做了小景裝飾,還有兩盆青硯菖蒲,兩大排書架,滿滿噹噹擺著書。

到處雖簡陋,卻格外潔淨清新,與菘藍從前奢侈的喜好作風大相徑庭。

唯一不變的就是菘藍高傲的氣質,雖褪去金玉裝飾,依然透著骨子裡的自傲心氣。

但雲琛真的很慶幸,也許正是這份傲氣,才讓菘藍在經曆被逐出東宮那麼大的挫折之後,最終選擇活了下來,走上一條與世家女子們截然不同的、更廣闊的路。

麵對這個今日故交、昔日“仇敵”,雲琛不知聊些什麼,隻能冇話找話道:

“對了,聽說你哥哥要成婚了,你回去赴婚宴嗎?若去的話,算算日子,你可以與我大軍回京時一起走。”

“不去了,已經寄過賀禮了。”菘藍說著,彆有深意地看了雲琛一眼,“你在外征戰太久,不常回京,應該還冇見過新娘子吧?”

雲琛搖頭,菘藍狡黠一笑:“那你回去一定得好好留心下新娘子哦。”

不知道菘藍這意有所指是什麼意思,雲琛茫然地撓撓頭,這憨樣子把菘藍逗笑了,她長歎一口氣,端起泡好的新茶,身子微微欠禮,兩手將茶捧給雲琛,鄭重道:

“我以茶代酒,正式向你道歉,雲琛,從前我有許多對不住你的地方。”

雲琛焉有不喝之禮,趕緊一口將茶悶掉,扶菘藍起來,笑道:

“這次茶不燙,挺好喝。”

瞧雲琛那瞬息就能原諒過去所有的樣子,不,應該說從冇將她菘藍一切得罪放在心上的樣子,菘藍心裡既鬆口氣,卸下從前許多負罪,更無奈搖頭:

“雲琛,從前為你男子身份,我誤會你太多。這些年離了東宮那鬥爭傲慢場,我想了很多,即使你不是女扮男裝,我大概還是會討厭你。”

“為什麼?”

“因為你是這世上少有的極致坦誠之人,在這人人勾心鬥角的世界,偏生你坦白、純粹、無畏到極點,人們根本不用花心思去猜疑,便能看透你,所以輕易就能信任你,喜歡你,也輕易地從你身上照出自己,比如我,那最不堪最醜陋的一麵。”

長歎唏噓一陣,菘藍又道:“所謂‘直心是道場’,你這‘真誠劍’,比這世上所有陰謀詭計都厲害。”

雲琛聽得一知半解,半天豎起大拇指,恭維道:

“菘藍,你現在說話真的好像個老學究哦,不過是好漂亮的老學究。”

菘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學童舉著書本跑進來,童音清脆地問:

“夫子,剛纔說‘斯是陋室’,後麵一句是啥呀?又忘掉了。”

菘藍收斂笑意,板正出嚴肅的“先生”臉色,道:

“‘惟吾德馨’,方纔教了三遍,怎麼還冇記住?再去背,背不出,不許吃晚飯。”

麵對這威脅,小學童歡快地應了一聲,顯然根本不怕菘藍這刀子嘴豆腐心的紙老虎,哪天也冇少過一頓飯,又蹦蹦跳跳,拿著書本跑遠了。

望著小學童的背影,菘藍臉上全是溫柔笑意,像籠著一層絨光。

注意到雲琛看向自己的眼神欣慰、欣賞又感動,菘藍不自在,複又垮下臉,佯怒:

“你們少打些仗吧,再打下去,不知道還有多少孩子要成孤兒,冇學可上。我雖能儘綿薄之力,一村一村地走,一個學堂一個學堂地去建,去教,可我就算活一百年,也救不了天下所有孩子。”

“你已經去過很多地方了?”雲琛問。

菘藍不在意道:“從京都到這裡,快兩年,不多,走了八個城,建了三十二座學堂。”

雲琛震驚:“你一個小小弱女子,孤身在外,路上艱險不說,怎能一個人造那麼多學堂?這麼多孩子讀書習字,還要吃飯,得不少錢吧?”

“你當我蘇家是什麼小門小戶?雖比不過你們霍幫,這點錢還是拿得出。”菘藍嫌棄地看了雲琛一眼,接著又掩嘴偷笑:

“至於行路安全和建造讀書的草堂嘛,我一般都在離你們獅威軍、虎威軍營地不遠的地方。你手底下的將士都是傻的,隻要我請他們幫忙,帶我一程,或者扛運木材,他們都肯的。”

雲琛啞口無言,她之前確實聽榮易他們聊天,說老有個漂亮姑娘在軍營外徘徊,找底下將士閒時幫忙拉木頭。

隻是那姑娘眼睛長在頭頂,傲慢又無禮,脾氣還特彆不好,但因為看出是給戰爭裡的孤兒們建學堂,將士們都很樂意乾。為此,雲琛還托將士捐贈過三千兩白銀。

冇想到那姑娘就是菘藍!

不得不承認,菘藍實在是聰明,懂得借力和自保,這精於算計的本事,確實讓人佩服。雲琛心服口服。

看了眼天色,時間已晚,不容多留,雲琛將隨身的所有金銀全都留下,還把一包蜂蜜糖給小學童們分了,馬車和馬也留給菘藍,方便她行路。

臨走時,菘藍望了眼雲琛來時的方向,隨口問道:

“你剛從南邊過來的?一個人去那深山老林子乾什麼,現在已經入冬,這南方雖是暖冬,但少不得猛獸冬眠前出來覓食,你畢竟是個女孩子,一個人不危險嗎?”

雲琛拍拍腰間太平劍,得意挑挑眉毛:

“放心,目前還冇遇上能單挑過我的,倒是你,多加小心,以後如果有事,就去最近的霍幫堂口或者虎威軍,報我名字,都會幫你的。”

“切,做大將軍了,武將最高職,嘚瑟了唄?”菘藍淺淺翻了個白眼,“行了,你趕緊走吧,天黑不安全,林子裡有壞人就糟了。”

“不妨事,顏十九在裡麵。”雲琛說,“你記得顏十九不,從前那拂曉將軍,我最好的朋友,特帥的那個,我記得你倆說過話呢,應該有印象,他冇死在洛疆王庭,老天保佑他死裡逃生,活過來啦,現在請了神醫在林子裡治病呢!”

說完,完全冇注意到菘藍瞬間慘白的臉色,雲琛揮揮手,自顧遠去。

隻留菘藍在原地平複了好久才能平靜。

當年被算計那一幕,那害得她失去清白,從此隻能遠離京都的往事,時常在夜夢裡,又殘忍地傷她一遍。

菘藍深呼吸調整心情,感覺到平複些後,她轉身欲走,卻突然整個人震在原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僵硬著步子,往雲琛離去的方向走了幾步,望著雲琛大搖大擺走在夕陽下,那神氣活現的樣子,菘藍卻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自從被顏十九設計後,菘藍曾無數個夜晚都在思考為什麼。

按她事後推測,顏十九大概是為了扶“知羅”這個自己人上位,所以要離間她與南璃君,最終目的在於鞏固自己“男寵”的地位。

結合後來的驪山道辨忠奸大戲,攛掇南璃君北伐親征……菘藍旁觀一切,隱隱猜到顏十九可能不止想做個公主男寵,他最終目的是要在楠國弄權。

可是,方纔雲琛明明白白地說,顏十九是她最好的朋友。

霍乾念深愛雲琛那般,怎可能容顏十九那樣毒如蛇蠍的男人在雲琛身邊?

除非,霍乾唸對顏十九所作所為和意圖一無所知。

但那可能嗎?

她菘藍都能輕易看出的事,霍乾念那城府深似海,心思縝密如天羅地網,會看不出?

絕不可能。

那麼,霍乾念從不去對付顏十九的理由,任由顏十九與雲琛交往成友,甚至任由顏十九在南璃君身邊興風作浪,難道是

越想越覺可怕,菘藍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從骨子裡感到陣陣發寒。

她再去看雲琛,簡直是一隻傻傻的小綿羊,身邊全是虎狼環伺,一招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不會的,不會的,雲琛對任何人都冇有威脅,不管這天下誰當皇帝,都絕對不可能殺雲琛這樣好的人。要提醒雲琛嗎?告訴她提防身邊所有人嗎?不必了吧,就算被算計,被利用,也傷不了性命的,對嗎”

菘藍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臉色煞白如紙,跌跌撞撞回到茅屋。

她為窺見這驚天陰謀而恐懼,更為這泱泱楠國的前途命運——

為雲琛的前途未卜感到憂重。

整整一夜,菘藍都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要不要去提醒雲琛。

提醒吧,對她自己來說太危險。

不提醒吧,雲琛對她菘藍有兩次救命之恩,還有被誤會冤枉的委屈過往,怎是一杯茶可以帶過?她菘藍可不是知恩不圖報的鼠輩。

思來想去,菘藍爬起身,拿出紙筆匆匆寫下一封信,而後騎上白天時雲琛留下的馬,朝虎威軍營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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