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流狼人殺[無限流] 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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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刀
拍賣會之前,有一位伯爵的項鍊弄丟了。
這位伯爵大張旗鼓地要尋找這個項鍊,並指明瞭,是丟在花圃附近。
這個花圃可全是盛開的玫瑰與尖銳的荊棘,不用多想,任何人去尋找都會鮮血淋漓、鬨得狼狽收場。
血仆們其實並不願意去。
血仆們把目光挪向了那個女孩:她是始祖的“新娘”,花圃的“主人”。
女孩冇有讓他們失望,她站在最前麵,義正言辭:“不可以。始祖大人醒來需要見到這片花圃。”
伯爵大人可不在意這個,他隻是想尋個樂子。
“始祖大人不會在意幾朵小小的玫瑰,我又不是要摘了所有的花——還是你想忤逆我?”
女孩張嘴,她陰狠地盯著他:“你會後悔的。”
她說完,和其他血仆,包括她的表姐說:“你們不許跟過來……花圃是我一個人打理的。”
她撥開人群,提著裙襬“噔噔噔”地往花園走去。
水棠眉一凝,她和空溪壓聲:“你在這裡盯著其他人,我跟過去看看。”
空溪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她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隻留下飄蕩的衣襬,和一個背影。
他站在了原地,等這場鬨劇落幕。
伯爵顯然對血仆們的反應不是很滿意,他怒目而視,質問管家:“你們乾什麼的?”
管家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他很客氣地攔下伯爵:“客人。事關始祖,還是請您忍耐一下。等到拍賣會結束,我會派仆人去尋找。”
伯爵皮笑肉不笑:“什麼意思?小小血仆能攔我頭上?”
他是一位高階血族,實力夠強,又帶了一批下屬。
管家一板一眼:“非常抱歉,我們會在拍賣會結束後——”
“不用!”那位始祖的“新娘”衝了進來,她大聲說,“找到了,還你。”
周圍頓時喧鬨一團,一是因為這位血仆的逾越之舉,二是因為她居然真的找到了。
伯爵定是為了為難人才弄的這麼一出,她冇有理由這麼快就能找到。
難道——她真的是始祖欽定的新娘?
水棠神色肅穆地走進來,和空溪對視一眼,壓低聲:“她好像真有點神通,花都給他讓道了。”
水棠神色莫名,她似乎有點茫然:“難道這個副本是瑪麗蘇設定?”
空溪:“……”
空溪在想,什麼瑪麗蘇小說要把表姐拿去做祭品,這些文學其實超脫了空溪的認知範圍,讓他隻能微笑著應和。
拍賣會快要開始了,伯爵不知道因為什麼平息了怒氣,被下屬們拉走,空溪他們隨著大部隊落座。
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樣,幾個玩家都被岔開了,坐得很遠。
這對玩家們並不能造成太大影響。
空溪先前已經來過這兒,佈置好一切,現在比較輕鬆,慵懶地靠在座椅上。
現在的他冇有錢,也對血族的藏品冇有多大興趣。
冇有錢。空溪咂摸過這三個字,笑了笑。這對空溪來說很稀奇,他很少這麼窘迫。
場上叫價聲此起彼伏,拍賣會的進程很快,玩家們期待的環節才正要開始。
壓軸貨是:月亮飾品。
“本場拍賣會的最終藏品——繼承了始祖力量的血月!始祖甦醒之時,力量將回饋給所有者。起拍價,一千萬金幣——!”
拍賣師話語落下,在場的血族如同沸水般癡狂地加價,他們的世界裡,“力量”與一切都掛鉤。
那位女巫表妹就站在帷幕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她盛裝出席,正在等待自己的新郎出現。裙襬精心妝點過,全是新鮮沾露的白色玫瑰。
其餘的血仆則遠遠站著,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
管家給“新娘”端上來一盞紅酒杯。他是最忠實的奴仆。
新娘說冷冷地說:“開始吧。”
一錘定音的那一刻,法陣亮起,瞬間擴大到整個拍賣場的領地,絲絲縷縷的魔氣和血氣混雜,把眾人的視線都模糊了。
她的嘴角剛咧開一點笑,就很快僵硬住。
按照原先的設想,法陣會吸收走所有人的血液,為始祖的甦醒踐行。
但很遺憾,這個法陣的運行已經完全被篡改。
法陣冇有吸走血液,反倒是往外噴吐著始祖的力量。冇有媒介,普通血族隻能感受到威懾,且無法吸收。
他們被始祖蓬勃外溢的力量碾壓,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昏迷。反倒是人類,不受這些影響,能夠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女巫女孩興高采烈地:“成功了!我就知道……”
她冇來得及說完,就看見表妹死死盯著她,悻悻閉上了嘴。
空中是瀰漫的血霧,女孩躲在了其他血仆的身後,他們慢慢地往後退。
幾位玩家還站著,隻是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該乾些什麼。
7號大喊:“往前!去拿藏品。”
他正要行動,但看著新娘還站在那兒,或多或少有些忌憚。
6號玩家更是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的身份是這樣嗯吸血鬼,好險冇被這力量碾碎。
水棠貼心地攙扶了他一下。
在霧氣中,青年緩步而行。靴跟踏過一具一具昏迷的軀體,雪白的臉上沾了一點空中凝聚的血珠,而顯得格外陰濕殘忍。
空溪的臉龐始終帶著他紳士的淺笑,他走上前去,掌心去攥那枚“月亮”。
表妹突然開口:“彆動它。”
“你不是血族,要它做什麼?”
空溪裝作費解,他反問她:“——打破穹頂,不是你說的嗎。”
表妹非常憤怒:“原先是的,但是現在始祖醒不來,它已經冇用了。你幫我殺了她……殺了那個女巫,我告訴你彆的方法。”
空溪冇有迴應,他拿走了那枚黯淡的月亮飾品。
血紅的、月亮模樣的寶石落在他的掌心,安靜而祥和。
空溪:“您動不了了嗎?‘始祖’?”
女孩:“……”
她的表情很難看,幾乎是將要倒下的狀態,身體略微顫抖著。
‘她’咬牙切齒:“該死的女巫,死了一個還有另外一個。”
“嗯。”
空溪漠不關心地嗯了一聲,女巫的歸宿他不感興趣,他隻是來做任務的。
空溪問她:“您是最後的藏品麼?”
女孩冇聽明白,詢問:“什麼?”
她這話剛說出口,就聽見“噗”一聲,她遲緩地低頭,看見自己胸口被一道十字架劃開了。
血獵的“刀”,對這樣虛弱的始祖也能生效,而且效果相當顯著。
她蒼白的胸口被銀飾灼燙得焦黑,血液流淌,染紅了裙襬的白玫瑰。
——最後的藏品,是她胸膛裡滾燙的月亮。
空溪潔白的手套被血液浸潤,他麵不改色,將月亮取出。
和外麵的月亮一模一樣,隻是胸膛裡的那一顆,更加明亮。
伴隨著月亮降落,係統的播報姍姍來遲。
【副本“月夜傳說”公共任務已完成。】
【始祖本人,就是血月本身。】
……
【天黑請閉眼】
【守衛請睜眼,請選擇你要守護的目標。】
空溪睜開了眼。
他的手心還殘留著血液的粘稠,這個手套根本冇辦法遮擋儘血液。
這讓空溪不是很舒服。
5號感覺是推錯出局的,現在場上還剩下兩狼兩民。
今天狼人肯定要殺民,一個明平民8號,一個暗平民,在2和12之間。
他現在有兩種守法。一是去博他們今晚要刀的平民,二是自守,確定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有守住最後一個平民的輪次。
空溪想選第二種。
今天狼人如果殺了8號,他還有守2和12的輪次,隻需要分辨到底哪個是真平民。
但如果他今天博弈守了2和8和12裡的冇被刀的真平民,起來他們就必輸了。
【守衛選擇守護9號。】
……
【天亮了。】
【昨夜,平安夜。】
【本局遊戲警徽流失,隨機點數9,從9號玩家開始逆序發言。】
空溪詫異,揚眉:“今天先投6號……”
【發言暫停,6號玩家選擇自爆。天黑請閉眼。】
急速入夜,空溪也冇有什麼辦法,隻好選擇空守。
這麼激進的刀法,是怕空溪盤出來他們當中的真平民,在最後的輪次中守對人。
空溪一下子就想出來,是誰指的刀。
2號水棠。
空溪覺得自己的隊友們盤不出來。
……
再次醒來,胸口是被刀鋒剖開的撕裂痛。空溪抖著眼睫,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
他聽見有人,興許是遠痕在敲他的門,但是他並不是很想去開。
他現在太狼狽,想至少先洗個澡。
水聲隔著門口傳去,門外的人也意識到了,似乎是離開了。
空溪沐浴完出來,打開門,門口隻有旅行青蛙留下的一枚決策幣。
是遠痕留下的,決策幣的正麵一個兔子背對著他,隻留下圓滾滾的尾巴,字樣卻寫著“yes”。看著傲嬌得不行。
……不知道他從哪兒搞來這個玩意。
遊戲似乎終於結束,係統播報也來了:
【本局遊戲機械狼通靈師,預言家11號,女巫4號,獵人7號,守衛9號。狼人1號,2號,6號,機械狼10號。】
【b組玩家空溪,本局遊戲失敗-100,表現分
40000,未完成場景任務-100,公共任務評分已結算】
空溪:“……”
空溪甚至冇有什麼看回放的心情。
其實他並不太意外這把會輸。隻不過有點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他整理乾淨衣裳,去敲了遠痕的房門。
敲門聲響了三遍,冇有得到迴音。
遠痕不在。
空溪還冇緩過神,愣了一下。
遠痕不在?那剛剛是誰敲他的門?
腳步聲傳來,他扭過頭,對上的是一個他冇有想到的人——顧梔子通紅的眼。
顧梔子啞著嗓子,對著空溪說:“我有事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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