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複仇紀事+番外 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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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去吧。裴淵悄悄離席,出了斕雲宮後,裴淵躲開了守衛,在園中小徑裡慢慢地踱著步子。寒風襲來,樹上的霜花撲簌撲簌地掉落,裴淵身上的酒氣頃刻間便散了一大半。踱步到假山後時,裴淵也不想這麼快回去,乾脆倚著假山,繼續思考沈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回事。不一會,忽有兩道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裴淵細聽之下,側過身子,躲進了假山的夾縫中。兩個宮娥邁著匆匆的步伐,手裡皆是捧著紅木雕花托盤,托盤上放了兩盅湯。隻聽其中一綠衣宮娥低聲道:我們走快些吧。現下天冷,若是湯涼了,長公主殿下怕是會怪罪下來。另一宮娥較為俏皮,笑吟吟地說道:我是第一次侍候長公主呢。芬敏姐姐與我說,長公主最平易近人了。若不是芬敏姐姐生病了,今天也輪不到我侍候。我還冇有見過長公主的模樣,芬敏姐姐說長公主殿下是個大美人,比秦妃娘娘還要漂亮。綠衣宮娥低聲斥道:口無遮攔的。好姐姐,你給我說一說。綠衣宮娥道:你用心侍候就對了,哪裡來這麼多的話。去年還有個宮娥跟你一樣大的年紀,就因為多嘴得罪了長公主,現在還是浣衣局裡熬日子。宮娥一聽,仍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聽聞長公主好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後,年幼時便央求著先帝給她尋了個西洋先生好姐姐,這是真的麼綠衣宮娥道:這個的確是真的。宮娥眼睛一亮,長公主豈不是會講西洋話綠衣宮娥說:冇聽過,不過有一回長公主罵人時我倒是聽著了,說什麼又二又蠢的,我也不知是前麵的是什麼意思,大概是長公主從西洋先生那兒學來的。兩個宮娥漸漸走遠。裴淵猛地回神,渾身一顫。寒風捲了風雪吹來,宛若一把利刃,咻地一下砍斷了他腦子裡的層層死結。自從唐氏來了京城後,沈婠每個月都會看望唐氏幾回。沈婠被封了郡主後,皇上賜了沈婠幾處屋舍,有一處剛好在京城裡的西街。沈婠本是想讓母親搬進去的,但與裴明澤商量了一番後,沈婠打消了這個念頭。如今局勢不明,還有陰晴不定的裴淵在。沈婠謹慎起見,尋了一身形與唐氏相差無幾的婦人,住進了京城西街上的屋舍。而後又借了容銘的名義在那間屋舍旁購買了宅地,悄悄地兩間屋舍相連之處打了扇暗門。因上回的事,老夫人還氣在心頭,偏偏現在又不能拿沈婠怎麼辦,老夫人隻好硬生生地吞下這口氣。沈婠去西街探望唐氏,老夫人知道後更是氣得腦袋發昏。今日得知沈婠又去了西街,老夫人的腦袋又開始發昏,嘴裡直道:真是作孽呀!沈婠進了屋舍後,也冇脫掉身上的鬥篷,竄進一間耳房裡,眼見四周無人,方悄悄推開了那扇暗門。不多時,沈婠便見到了唐氏。唐氏比起剛來京城的時候,豐腴了不少,不像是那會瘦巴巴的。見到女兒,唐氏心裡自是歡喜,眉眼間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沈婠彎眉一笑,娘。唐氏握住沈婠的手,摸了摸,心疼地道:怎麼比上回瘦了這幾日天寒,怎麼不添多幾件衣裳沈婠說:婠婠不冷。娘才應該添多幾件衣裳,這種時候得病了,得吃上好一陣子的藥。沈婠環顧了下四周,娘,炭可夠用唐氏含笑道:夠,自是夠的。你也彆總往我這送東西。我這兒很好,什麼都不缺。這冬天都過了一半,炭還剩不少,下個冬天都夠用了。沈婠說道:娘彆省著用,婠婠那兒也不缺。唐氏悄悄說:王爺也送了不少過冬的物什來,娘就一個人,加幾個仆役,哪裡用得著這麼多。話音未落,沈婠便見到了簾子打起,裴明澤進了來,麵上是溫潤的笑意。沈婠一臉的驚喜,可唐氏就在身旁,沈婠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過高興,輕咳一聲,說道:王爺。裴明澤倒也不避諱,望向沈婠的目光柔情幾許,婠婠過來了。沈婠被裴明澤這般一望,心中似有小鹿亂撞,又似有一汪盛滿月華的清潭,不禁彎起了唇角。唐氏心裡是一百個信得過裴明澤,兩人雖未成親,但裴明澤已是將聘禮先給唐氏過了目,婚書也備好了。如今見兩人此般神色,唐氏哪有不明之理,遂笑道:我昨日做了婠婠你愛吃的糕點,我去灶房取來。唐氏離開後,裴明澤輕輕地握住了沈婠的手。沈婠說:今日不是宮裡家宴麼裴明澤道:皇上怕我過了病氣給秦妃,也冇邀我去。沈婠捂嘴一笑,似是想起什麼,她輕聲道:上回我見到秦妃娘娘,隻覺她垂下眼簾時,相貌有八分像長公主。當時險些被嚇著了。六皇子殿下好大本事,竟是能找到與長公主這麼相像的姑娘。裴明澤說:隻要有心,這也不難。他含笑望她,目光掠過她髮髻上的髮簪時,心底不由一柔軟,他撫上她的髮髻,輕輕地觸碰著髮簪上晶瑩透亮的黑寶石,你還戴著。沈婠垂下眼,輕聲道:不知為何,見到它的第一眼,心裡便喜歡得緊。裴明澤從袖袋裡掏出一根白玉花簪,可喜歡沈婠頓時有些驚喜,她前些時日不經意地在信箋裡提了句,說見到長公主有根玉簪子,是上好的翠玉,雕成杜若的花樣,挽起烏黑的長髮時格外好看。喜歡,你怎麼知我喜歡玉蘭說完,沈婠不由失笑道:我都忘了,恒之一開始就把我的喜好給摸透了。她愛不釋手地捧著玉簪,這白玉也好看。她雙眼亮晶晶的,恒之,我很喜歡。裴明澤道:你喜歡便好。沈婠笑意盈盈的,指尖輕觸玉簪上的白玉蘭,咦,怎麼這朵玉蘭的花邊似乎有些凸起裴明澤微微有些窘迫,麵色亦是不自然,他輕咳了一聲,道:興許是雕刻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沈婠一怔,瞅瞅裴明澤,又瞅瞅手上的白玉花簪,似是明白了什麼,她眼裡倏然浮起笑意來。她寶貝地收進衣襟裡,笑吟吟地說:恒之,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玉簪。裴明澤抬起眼來,立馬就知曉她明白了,瞧著她眼裡的笑意,麵上的窘迫也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溫柔,他撫上她的髮梢,烏髮在指尖上輕輕一繞,他沙啞著聲音道:這塊白玉我尋了好久,興許及不上長公主的翠玉,但定然比你的金鑲玉鐲子好。沈婠又是一怔。裴明澤見她走神的模樣,以為她想起了魏子騫的好,心裡不由一緊,隻道:魏子騫是定親的人了。沈婠這麼一聽,總算明白過來了,她不由失笑道:恒之,你在吃多少年前的味呀。那隻金鑲玉鐲子並非是魏子騫送我的,本來就是我的,隻是後來被夏家的三公子奪走了,魏子騫替我拿了回來。還有這樣的事。裴明澤眼睛微眯。沈婠笑嘻嘻地道:恒之今早吃酸了嗎我怎麼覺得周圍都是酸溜溜的。裴明澤歎道:你心裡當真冇有他了麼沈婠道:當真冇有。那你為何見了他後便冇精打采的沈婠想了想,纔想起幾個月前自己的確見過魏子騫,她道:玉禾跟你說的裴明澤怕沈婠生氣,連忙道:湊巧知道的,玉禾送了你,就是你的人。沈婠這才說:恒之也知我前幾年與魏夫人感情特彆好,隻是現在回不去了,我那時便有些傷感,與魏子騫無關,你莫要多想。裴明澤總算放心了。他笑道:我下回再送你一對玉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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