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星墟 第18章 裂隙微光
碎星拳凝聚的恐怖能量在拳鋒吞吐不定，暗藍色的星輝將顧塵凝重的麵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死死盯著祭壇後方那片能量結構呈現虛幻扭曲的岩壁，識海中星墟圖景的劇烈震動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發強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牆後瘋狂地呼喚著他。
金屬圓盤的威脅近在眼前，但這突如其來的空間異常，卻可能隱藏著更大的秘密，甚至是……機遇。
權衡隻在瞬息之間。
顧塵緩緩散去了拳上的星辰之力。那金屬圓盤雖已記錄了他的資訊，但處於低功耗休眠模式，暫時無法構成直接威脅。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岩壁之後，究竟是什麼在引動星墟之源！
他深吸一口氣，將全部心神集中在【基礎物質解析】上，如同最精密的探針，仔細掃描著那片扭曲的岩壁。
能量結構極其複雜且不穩定，並非天然形成，也非人為佈置的陣法。它更像是一層……脆弱的、自發形成的空間隔膜？在解析視野下，這層隔膜由無數細小的、不斷生滅的空間褶皺構成，其能量屬性混雜不堪，既有此界固有的靈氣，也有濃鬱的陰煞之氣，甚至夾雜著一絲與那金屬圓盤同源的、冰冷的秩序能量，以及……一種更加深邃、更加虛無、彷彿能吞噬一切的……歸墟氣息！
「空間裂隙？還是……一個極不穩定的空間節點？」顧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陰風洞深處，竟然隱藏著這種東西？！難道這裡真的連通著某處，比如……坤元長老記憶中的歸墟裂隙邊緣？亦或是通往某個未知的破碎位麵？
星墟之源的劇烈共鳴，是否意味著裂隙對麵，存在著對星辰之力，或者說對「星墟之源」至關重要的東西？
風險巨大！空間之道，玄奧莫測，尤其是這種不穩定的裂隙，一旦踏入，可能瞬間被空間亂流撕碎，也可能迷失在無儘的虛無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但機遇同樣誘人！能引動星墟之源如此反應，對麵之物絕非尋常！
顧塵眼神閃爍，內心進行著激烈的交鋒。謹慎告訴他應該立刻遠離，將此地情況牢記於心，待實力足夠再來探索。但內心深處那股不甘平凡、渴望力量、欲要揭開所有謎團的執念，卻如同野火般燃燒。
他想起了薑無道剝奪道基時的漠然眼神，想起了周通、王管事等人的步步緊逼，想起了機械神國那冰冷的監視與記錄，想起了坤元長老記憶中那場波及無數文明存亡的恐怖大戰……
實力！沒有實力，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沒有實力，隻能永遠活在他人陰影之下，如同螻蟻！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爭命！畏首畏尾，何談超脫？！」一股決絕之意自心底湧起，顧塵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如鐵。
他不再猶豫，邁步走向那片扭曲的岩壁。
越是靠近，那股空間不穩定的波動越是清晰。空氣中彷彿有無形的波紋在蕩漾，光線在這裡發生詭異的偏折，耳邊似乎能聽到細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哢嚓」聲。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向那扭曲的「岩壁」。
指尖傳來的並非石質的堅硬，而是一種奇異的、如同觸及水麵的柔軟與彈性，同時一股微弱的吸力從「牆麵」傳來。
就是這裡！
顧塵運轉星辰之力護住全身，尤其是將識海中的星墟圖景和懷中的戊土源核牢牢守護。他深吸一口氣，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反而身體前傾，主動融入了那片扭曲的光影之中！
「嗡——！」
彷彿穿過了一層冰冷粘稠的液體，又像是被投入了高速旋轉的滾筒，巨大的撕扯感和眩暈感瞬間襲來！周圍的光線瘋狂扭曲、拉長，化作無數條五彩斑斕的詭異光帶，耳邊是尖銳到極致的空間摩擦嘶鳴！
顧塵緊守心神，全力運轉星辰之力，暗藍色的星輝在體表形成一層堅韌的護罩，抵抗著那無處不在的空間擠壓。戊土源核散發出溫潤厚重的黃光，穩固著他的氣血與神魂，讓他勉強在這混亂的通道中保持著一絲清明。
這個過程似乎極其漫長，又彷彿隻是一瞬。
當那令人窒息的撕扯感和眩暈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時，顧塵隻覺得腳下一實，已然踏在了堅硬的地麵上。
他立刻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裡並非想象中歸墟裂隙那般充滿毀滅與混沌的景象，也非某個生機勃勃的異世界。
眼前是一個極其怪異的空間。
大小不過方圓數十丈，天空（如果那能被稱為天空的話）是灰濛濛的一片，沒有日月星辰，隻有一種恒定不變的、令人壓抑的灰暗光芒籠罩著一切。腳下是漆黑如墨、堅硬冰冷的岩石地麵，寸草不生。
空間的中央，同樣矗立著一座祭壇。但這座祭壇的樣式，與外麵陰風洞那座邪惡原始的祭壇截然不同！
它通體由某種銀白色的金屬構成，線條流暢而充滿幾何美感，風格與那金屬圓盤一脈相承，顯然是出自同一文明之手。祭壇表麵銘刻著無數細密、規整、散發著淡藍色微光的能量迴路，正在緩慢而穩定地運轉著，散發出一種冰冷的秩序感。
而在這座金屬祭壇的上方，懸浮著一物！
那並非晶體，也非造物，而是一團……不斷變幻形態的、拳頭大小的暗藍色光團！
光團內部，彷彿蘊藏著一條微縮的銀河，無數更加細微的星塵在其中生滅、流轉、碰撞，散發出精純至極、浩瀚無比的星辰之力！其能量層次之高，遠超顧塵目前所能接引的任何星輝，甚至讓他體內的星核都發出了渴望的嗡鳴！
而在光團的核心，隱約可見一道極其細微、卻彷彿蘊含著星辰誕生與寂滅至理的……破碎符文虛影！
【檢測到高純度星辰本源聚合體！】
【檢測到破碎的星辰法則印記（未知高階）！】
【判定：極度稀有資源！對星辰體係修煉者具備無上價值！可大幅提升修為，補全法則認知，修複本源損傷！】
【警告：該聚合體處於特殊力場封印中，與下方金屬祭壇能量迴路連線。強行收取可能引發未知後果。】
「星墟之源」冰冷而急促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罕見的……激動？
顧塵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團暗藍色光團，充滿了無儘的炙熱！
星辰本源！破碎的法則印記！
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無上機緣！若能吸收這團本源，他的修為必將突飛猛進，甚至可能直接凝聚出第一道「星璿」！而那破碎的法則印記，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能讓他提前觸控到更高層次的星辰奧秘！
難怪星墟之源會如此共鳴！
他的目光向下移動，看向那座金屬祭壇。祭壇的能量迴路複雜而精密，顯然是在維持著一個強大的封印力場，將這團珍貴的星辰本源禁錮於此。同時，他也注意到，祭壇的基座延伸出數條能量管道，深深地紮入下方的黑色岩石之中，似乎在汲取著某種能量，以維持祭壇的運轉。
這金屬祭壇，以及外麵的那個金屬圓盤，看來都是同一個未知高等文明的造物。它們在此設立祭壇，封印這團星辰本源，目的何在？是暫時儲存？還是作為某種儀式的核心？亦或是……在利用這星辰本源，做著什麼事情？
顧塵仔細觀察著祭壇的能量迴路，試圖找到收取本源的方法，或者至少弄清楚此地的虛實。
就在這時，他懷中被封印的機械神國監察節點，再次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但比之前更加清晰的震顫！這一次，震顫的來源，赫然指向了下方的金屬祭壇！
祭壇側麵靠近基座的一個不起眼的介麵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淡藍色光芒。
「它們……是一體的？」顧塵瞬間明悟。外麵的金屬圓盤是偵察記錄單元，而這裡麵金屬祭壇，則是一個功能更強大的……能量操作平台或者封印裝置？兩者之間必然存在著聯係！
自己懷中的監察節點，與這祭壇產生了某種低層次的共鳴！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顧塵的腦海。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引動一絲星辰之力，並非探向那團被封印的星辰本源，而是繞開了主要的封印力場，如同最靈巧的竊賊，悄無聲息地探向了祭壇側麵那個剛剛產生過共鳴的介麵！
他想要嘗試，能否通過這個介麵，反向侵入祭壇的控製係統，哪怕隻是獲取一點點許可權，瞭解此地的資訊，或者找到安全收取本源的方法！
星辰之力，帶著他的一縷神念，小心翼翼地接觸到了那個介麵。
預想中的排斥和警報並未立刻出現。那介麵處的淡藍色微光閃爍了幾下，似乎是在識彆能量屬性。
【識彆……星辰體係能量……許可權驗證……】
【驗證失敗……非註冊單位……】
【檢測到低等級同係列偵察單位訊號殘留（微弱）……啟動臨時次級訪問許可權……】
【允許訪問部分非核心日誌及環境監測資料……】
一段斷斷續續的、更加冰冷機械的資訊流，湧入顧塵腦海！
他「看」到了這座祭壇建立的記錄——正是在那場大戰期間，一艘隸屬「星靈守護者」（與機械神國疑似盟友或同一聯盟不同分支）的勘探艦，在追擊一股潛入此界域的「虛空魔影」（疑似祭壇原本鎮壓的邪物來源）時，意外發現了這團因空間擾動而顯化的、無主的星辰本源。為防止其被魔氣汙染或被敵對勢力獲取，勘探艦在此設立了這座臨時封印祭壇，並將其偽裝、隱藏於此。外麵的金屬圓盤，則是後來投放的長期監測單位，負責記錄環境變化及警戒。
他還「看」到了祭壇的能量狀態——維持封印消耗巨大，主要能量來源是汲取此地深處一條微弱的「暗能量」脈流（一種與靈氣、星力都不同的基礎宇宙能量），以及……緩慢地抽取被封印的星辰本源自身溢散出的微弱能量！這是一種無奈之舉，因為勘探艦受損嚴重，無法留下更高效的能量源。
而最重要的資訊是——由於能量長期不足，以及星辰本源自身的緩慢逸散與對抗，核心封印力場已出現週期性波動！每隔一段時間，力場會出現一個極其短暫的「衰弱期」！
下一次衰弱期，根據祭壇計算，將在……二十七息之後！
二十七息！
顧塵眼中精光爆射！機會！
他毫不猶豫，立刻切斷了與祭壇介麵的連線。全身星辰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星核劇烈旋轉，散發出強烈的吸力！他雙手虛按向那團被封印的星辰本源，【星辰親和】異能全力激發，試圖在那短暫的衰弱期來臨的瞬間，以自身為引，強行吸納這無主之本源！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二十一息……二十二息……
祭壇的能量迴路光芒微微閃爍，運轉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遲滯。
二十三息……二十四息……
那籠罩星辰本源的強大力場，光芒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黯淡了一分！
二十五息……二十六息……
就是現在！
顧塵眼中厲色一閃，識海中星墟圖景與那團星辰本源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共鳴！
「給我……過來！」
他心中發出一聲低吼，雙掌間爆發出強大的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