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儘處是燈火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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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絲竹聲起，宴席正式開始。

禦座之上，皇帝麵容平靜，看不出喜怒。台下眾人各懷心思。

李雲薇端坐席上，麵容平靜，唯有袖中微微蜷起的手指，泄露著一絲不為人知的緊繃。

拓跋弘坐在使團首位，目光不時落在她身上帶著欣賞與愛意。

酒過三巡，氣氛看似十分融洽。

拓跋弘站起身，走至殿中，對著禦座上的皇帝深深一禮。

“尊敬的天朝皇帝陛下！外臣拓跋弘，奉父汗之命，為兩國永世之好前來求親。”

“今日得見安國公主風姿，更仰慕公主才華與人品，心折不已！”

“外臣在此，鄭重向陛下請求，願以我北境最高禮節，迎娶安國公主李雲薇為我拓跋弘之大閼氏！懇請陛下允準！”

大閼氏，北境王庭的正妻，地位尊崇。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

皇帝緩緩放下酒杯：“大王子請起。安國公主溫良端淑，才德兼備，與大王子正是天作之合。這門親事，朕準了！”

“謝陛下隆恩！”拓跋弘聲音帶著喜悅，再次行禮。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卻漸漸變得銳利。

“安國公主即將遠嫁，代表我天朝顏麵。然朕聽聞，京中近日頗有些關於公主的不實流言，汙及公主清譽。”

他話音一頓，殿內氣氛瞬間緊繃起來！

“今日便藉此機會，在公主出嫁之前，還她一個清白！”皇帝聲音陡然轉冷。

“帶上來。”

話音落下，幾名內侍押著兩個被捆綁的宮人，以及一位官員上殿。

同時，宮人手捧托盤，上麵放著的正是當初詩會上出現的肚兜和手帕。

皇帝直指那官員和宮人：“說！將你們之前招認的，一五一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再說一遍！”

那官員早已嚇破了膽，癱軟在地。

“陛下饒命！是裴世子暗示下官，讓下官在皇後孃孃的詩會上，當眾拿出公主的貼身之物，構陷雲薇公主私相授受。下官一時鬼迷心竅……”

那兩名宮人也磕頭如搗蒜。

“陛下明鑒！是雲荷公主身邊的嬤嬤指使奴婢，將那帳中香熏在公主常用的絹帕上，趁機放入詩會中……”

殿內一片嘩然！

所有目光如同利箭，射向了搖搖欲墜的李雲荷和麪無人色的裴瑾。

“不是的，父皇！是他們胡說！他們汙衊我！”

李雲荷猛地站起身，帶著歇斯底裡的瘋狂：“定是有人陷害我，父皇您要相信兒臣，你平日裡不是最疼兒臣的嗎！”

她哭喊著，試圖用往日的寵愛挽回局麵。

“住口！”皇帝厲聲嗬斥。

“這是朕親自派人去查的，你還敢狡辯？”

“陛下！”貴妃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跪倒在地，淚如雨下。

“陛下明鑒！雲荷年幼無知，定是受了小人矇蔽，她絕不會做出此等惡事。是有人要害她。”

“矇蔽？”皇帝冷笑一聲，目光如刀鋒般刮過貴妃的臉。

“貴妃，朕寵你多年。卻不想，竟將你的心也養大了！手都敢伸到皇子身上去了！李玨中毒你敢說與你毫無乾係？”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貴妃癱軟在地，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了。

殿內的眾人也被這一幕幕驚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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