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詭異錄 第331章 冰裔之鑰地火與節點的共鳴

    艾莉森的目光順著盧卡斯的視線落在鐵砧側麵，指尖下意識地蜷縮起來。那枚被敲打得模糊的徽記，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在她感知裡激起漣漪——她體內的冰寂之力與鐵砧、乃至地爐裡的幽藍火焰，竟產生了微弱卻清晰的呼應，彷彿三者本就是同根而生的藤蔓。

老工匠放下錘子，黝黑的臉上滿是警惕：“巴頓，這倆娃子看啥？地火工坊的規矩你忘了？外人不許碰鐵砧，更不許盯著符文看！”他嗓門洪亮，震得洞穴頂部的碎石簌簌掉落。

“馬庫斯，他們不是外人。”莉亞嬤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眼神掃過鐵砧上的徽記，語氣帶著一絲感慨，“他們能看懂這東西，比我們這些守著規矩卻不懂根由的人強。”

馬庫斯愣住了，粗糙的手在鐵砧上摩挲著，像是第一次看清那些模糊的花紋：“看懂？祖輩隻說這是‘鎮爐的印子’，敲錯了地火就會滅……難道還有彆的說法？”

盧卡斯走上前，指尖懸在徽記上方，沒有觸碰，卻能感覺到一股溫熱的能量從鐵砧裡溢位，與噴泉池底徽記的冰寒截然不同，卻又有著相同的韻律。“這不是鎮爐的印子，是‘節點的鑰匙孔’。”他轉頭看向艾莉森，“噴泉池是能量場的‘核心節點’，負責擴散和守護；這裡是‘動力節點’，負責提供維持能量的源力。你們世代敲擊鐵砧，其實是在給動力節點‘上弦’，但隻是最低效的方式。”

“上弦？”巴頓皺緊眉頭，“那高效的方式是什麼？”

盧卡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艾莉森：“你試試。像在噴泉池那樣，用你的力量去感知它。”

艾莉森深吸一口氣，走到鐵砧旁。她沒有劃破手掌，隻是將完好的手輕輕貼在徽記上。掌心剛一接觸冰冷的鐵砧，一股熱浪便順著徽記湧入她的經脈，與體內的冰寂之力碰撞、纏繞——沒有衝突，反而像溪流遇到了河床，瞬間找到了流淌的方向。

地爐裡的幽藍火焰突然暴漲，原本穩定的火苗化作跳動的火舌，沿著鐵砧上的符文遊走，將那枚模糊的徽記映照得清晰無比。馬庫斯和學徒們驚呼著後退，巴頓也握緊了腰間的槍，隻有莉亞嬤嬤站在原地，眼神亮得驚人。

“我……能感覺到它缺什麼。”艾莉森閉著眼，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它需要‘共鳴’，不是用錘子敲，是用……和它同源的力量。地火的熱，冰裔的寒，兩者缺一不可。”

話音剛落，艾莉森體內的冰寂之力緩緩注入徽記。冰層般的寒意與地火的熱浪在鐵砧裡交融，發出細微的嗡鳴。洞穴裡的溫度驟然變得平和，不再是之前那種灼人的燥熱，連空氣裡的硫磺味都淡了許多。更神奇的是，地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艾莉森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比之前強十倍的能量，從地火工坊湧出，順著看不見的脈絡流向噴泉池，再通過核心節點擴散到整個塵埃鎮的能量場，讓那張發光的網變得更加堅韌、明亮。

馬庫斯張大了嘴，看著地爐裡溫順下來的火焰，又看著艾莉森貼在鐵砧上的手，喃喃道：“神了……真是神了……敲了一輩子鐵砧，從來沒見地火這麼‘聽話’過。”

盧卡斯走上前，輕輕扶開艾莉森的手：“夠了，你的力量還沒完全恢複，過度共鳴會傷身體。”他看向巴頓和莉亞嬤嬤，“現在你們明白了？塵埃鎮的能量場，需要冰裔的力量來啟用兩大節點，地火工坊隻是‘燃料庫’，而艾莉森，是開啟燃料庫的鑰匙。”

巴頓的臉色徹底變了，之前的疑慮和警惕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清醒。他看著艾莉森，又看向鐵砧和地爐，低聲道：“所以……祖輩說的‘守望者’，不隻是守護核心節點，還要守護動力節點？那如果沒有艾莉森……”

“能量場會慢慢衰減，地火也會逐漸熄滅。”莉亞嬤嬤接過話頭，語氣帶著一絲後怕，“到時候，暗蠕會衝破防線，塵埃鎮……就真的沒了。”

洞穴裡陷入沉默，隻有地火燃燒的劈啪聲和能量流動的細微嗡鳴。馬庫斯突然跪了下來，對著鐵砧和艾莉森的方向磕了個頭：“多謝守望者大人……是我們笨，守著寶貝卻不知道怎麼用，差點害了全鎮人。”

艾莉森連忙扶住他：“您彆這樣，我隻是……剛好能和這些節點共鳴而已，不是什麼大人。”

“不，你就是。”莉亞嬤嬤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傳說裡說，守望者會在塵埃鎮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帶著冰霜的力量喚醒聖地。現在，預言應驗了。”

就在這時，洞穴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守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巴頓大人！莉亞嬤嬤！西邊……西邊的林子裡，有好多暗蠕在聚集！數量比昨天還多！”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巴頓立刻拔出槍：“馬庫斯，繼續敲擊鐵砧，維持地火！我帶守衛去加固防線！”

“等等。”盧卡斯攔住他，眼神看向洞穴深處，那裡有一條被鐵欄擋住的黑暗通道，通道口布滿了灰塵，顯然很久沒人去過，“那條路通向哪裡？”

馬庫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搖了搖頭：“不知道。祖輩說那是‘禁地’，裡麵有‘會吃人的地脈’，從來沒人敢進去。”

艾莉森卻盯著那條通道，體內的冰寂之力再次躁動起來——她能感覺到，通道深處，有一股比地火工坊更強、更古老的能量，正微弱地跳動著，像是在呼喚她。“那條路……通向地脈的源頭。”她肯定地說，“暗蠕聚集在西邊，也許不是偶然。它們可能是被地脈源頭的能量吸引，也可能……是想破壞它。”

巴頓的呼吸一滯：“破壞地脈源頭？那我們的能量場……”

“會徹底崩潰。”盧卡斯的眼神變得銳利，“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死守西邊防線，等暗蠕越來越多，防線遲早會破；二是順著這條禁地通道，找到地脈源頭，搞清楚暗蠕聚集的原因，甚至……徹底解決這個威脅。”

所有人都看向艾莉森——她是唯一能感知地脈和節點的人，沒有她，沒人敢貿然進入禁地。

艾莉森看著那條黑暗的通道，又想起昨天能量場崩潰時的恐懼，以及鎮民們絕望的眼神。她握緊了拳頭，掌心的傷疤傳來輕微的刺痛，卻讓她更加堅定：“我去。”

“我跟你一起。”盧卡斯立刻說道，同時看向巴頓，“你帶守衛守住防線，儘量拖延時間。莉亞嬤嬤，麻煩你留在地火工坊，協助馬庫斯維持地火，確保能量場不會因為我們離開而衰減。”

莉亞嬤嬤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看好這裡。你們……一定要小心。”

巴頓沒有再多說，隻是從腰間解下一把鋒利的匕首和一個裝著打火石的袋子，遞給艾莉森：“這匕首能砍斷暗蠕的甲殼，打火石能照亮路。記住，一旦遇到危險，立刻退回來，彆硬撐。”

艾莉森接過匕首和袋子，點了點頭。盧卡斯則檢查了自己的手槍，確保子彈充足，又從馬庫斯那裡拿了一把沉重的鐵錘——對付可能出現在通道裡的怪物，鈍器比槍更實用。

馬庫斯開啟了鐵欄上的鎖，鐵鏽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洞穴裡格外刺耳。通道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味，黑暗像濃稠的墨汁，吞噬了所有光線。

盧卡斯點燃打火石，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狹窄的通道。他走在前麵，艾莉森跟在後麵，兩人的腳步聲在通道裡回響，顯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約一刻鐘，通道突然變得寬闊起來，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頂部懸掛著發光的鐘乳石，將整個空間映照得朦朦朧朧。而溶洞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上鑲嵌著一塊半透明的晶石——晶石裡，正流淌著與地火同源的溫熱能量，正是地脈的源頭。

但艾莉森和盧卡斯的目光，卻死死盯著石台周圍——那裡，聚集著十幾隻暗蠕，它們的身體緊貼著石台，似乎在吸收晶石裡的能量，每吸收一分，它們的甲殼就變得更黑一分，嘴裡發出的嘶叫聲也更響亮一分。

更可怕的是，石台邊緣，有一隻比其他暗蠕大兩倍的巨型暗蠕，它的頭部有一個裂開的口子，正不斷噴出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纏繞在晶石上，讓晶石裡的能量流動變得緩慢而滯澀。

“是‘暗蠕領主’。”盧卡斯壓低聲音，“它在汙染地脈源頭。一旦晶石被徹底汙染，地火就會熄滅，能量場也會跟著崩潰。”

艾莉森握緊了匕首，體內的冰寂之力開始運轉：“我們要怎麼做？殺了它？”

“先解決那些小的，再對付領主。”盧卡斯舉起鐵錘，眼神冰冷，“注意避開它的黑霧，那東西能腐蝕能量，你的冰寂之力也會被影響。”

話音剛落，盧卡斯猛地衝了出去，鐵錘帶著風聲砸向離他最近的一隻暗蠕。暗蠕來不及反應，甲殼被砸得粉碎，綠色的汁液濺了一地。其他暗蠕瞬間被驚動，嘶叫著衝向兩人。

艾莉森也動了，匕首劃破空氣，精準地刺入一隻暗蠕的眼睛——那是它們最脆弱的地方。暗蠕發出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溶洞裡瞬間陷入混亂，火光、黑霧、綠色的汁液交織在一起。艾莉森的冰寂之力不斷湧出，每一次揮刀，匕首上都會覆蓋一層薄冰，砍在暗蠕甲殼上時，冰寒之力會順著傷口滲入，凍結它們的內臟。盧卡斯則憑借著驚人的力量，鐵錘每一次落下，都能砸死一隻暗蠕，效率驚人。

很快，十幾隻小暗蠕被清理乾淨，隻剩下那隻巨型暗蠕領主。它憤怒地嘶叫著，頭部的口子噴出更濃的黑霧，整個溶洞的溫度都彷彿降低了幾分。

“小心！”盧卡斯一把拉過艾莉森，避開了迎麵撲來的黑霧。黑霧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麵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暗蠕領主猛地衝向盧卡斯，巨大的爪子帶著風聲拍來。盧卡斯側身避開，鐵錘砸在它的爪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領主的爪子隻是微微一頓，顯然甲殼比普通暗蠕堅硬得多。

“它的甲殼太硬，鐵錘沒用！”盧卡斯喊道，“艾莉森，用你的力量攻擊它頭部的口子！那裡是它的弱點！”

艾莉森點頭，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冰寂之力瘋狂湧向匕首。匕首上的薄冰瞬間變得厚重，閃爍著冰藍的光芒。她趁著領主攻擊盧卡斯的間隙，猛地衝向它的頭部，匕首對準那個裂開的口子，狠狠刺了進去！

“嘶——！”暗蠕領主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頭部的口子噴出大量黑色的汁液，裡麵還夾雜著冰碴。它瘋狂地甩動頭部，想要將艾莉森甩下來，但艾莉森死死抓住匕首，將更多的冰寂之力注入它的體內。

冰寒之力在領主的體內肆虐，凍結它的血管和內臟。它的動作越來越慢，嘶叫聲也越來越微弱，最終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再動彈。頭部的口子不再噴黑霧，而是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霜。

艾莉森鬆開匕首，踉蹌著後退幾步，被盧卡斯扶住。她看著石台上的晶石，黑色的霧氣已經消散，晶石裡的能量再次恢複了流暢的流動，甚至比之前更加充沛。

“成功了。”盧卡斯鬆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地脈源頭沒事了。”

艾莉森點了點頭，疲憊地靠在盧卡斯身上。就在這時，溶洞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石台上的晶石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那是一種艾莉森從未見過，卻能瞬間看懂的文字：

“冰裔之血喚醒節點，地火之心點燃通路，北境哨塔，守望者終至之地。”

文字閃爍了幾下，便消失了。晶石的光芒也恢複了平靜，但艾莉森和盧卡斯都明白，這行文字，是通往北境哨塔的指引，也是他們接下來的旅程方向。

盧卡斯扶著艾莉森，轉身向通道口走去：“我們該回去了。塵埃鎮暫時安全了，而我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艾莉森抬頭看向溶洞頂部的發光鐘乳石，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迷茫，隻剩下堅定。她知道，前方的路會更加危險，“暗鴉之瞳”、未知的怪物、北境哨塔的秘密……還有她自己的身世，都在等待著她去揭開。但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盧卡斯，有塵埃鎮的鎮民，還有體內那股與聖地共鳴的冰寂之力。

通道外，傳來了守衛們的歡呼聲——巴頓和莉亞嬤嬤應該已經收到了地脈源頭安全的訊息。艾莉森嘴角微微上揚，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新的旅程，真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