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從承乾開始 第5章 借刀殺人，清理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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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七年冬月初，東宮采買司的炭火總比彆處少半截——不是東宮缺銀子，是李承乾（林越）故意讓人扣了三成，美其名曰“節儉度日”，實則在釣一條藏在暗處的“魚”。
這日辰時，李承乾裹著件半舊的錦袍，揣著本翻得卷邊的賬冊，晃悠悠踱進采買司。值房裡暖爐燒得旺，幾個小吏圍著桌案核賬，見太子進來，忙“嘩啦”一聲全站起來，唯獨管采買主事的王承祖，手底下慢了半拍，抬頭時眼底還藏著點不自在，像偷了油的耗子撞見貓。
“都坐著吧，孤就是來瞧瞧上個月的炭火賬。”李承乾把賬冊往桌上一放，故意把聲音提得老高，“王主事，你過來給孤說說，為啥禦膳房要的三十斤冬筍，賬上寫的是五十斤？難不成這冬筍在半道上還能長個兒？”
王承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湊過來，臉上堆著笑：“殿下您有所不知，這冬筍嬌氣，運過來得帶些泥，還得挑品相好的，多買二十斤是怕損耗，絕不敢多報。”
“哦？損耗？”李承乾挑了挑眉，伸手翻了兩頁賬冊，指尖在“木炭每斤百文”那行字上頓了頓，“那這木炭的價，怎麼比西市貴了兩成？孤記得上個月讓李忠去問，西市最好的木炭也才八十文一斤，你這是買了鑲金的炭？”
這話逗得旁邊幾個小吏差點笑出聲，又趕緊憋回去，肩膀一抽一抽的。王承祖的臉瞬間紅透，支支吾吾道：“殿、殿下，這采買的事複雜，要找靠譜的商家，還得給宮裡遞帖子，中間難免有花銷……”
“花銷？孤看是有人把‘花銷’揣自已兜裡了吧？”李承乾放下賬冊，突然話鋒一轉，像是隨口提起，“說起來，孤昨兒跟房玄齡大人聊，覺得東宮采買流程太鬆，往後不管買啥，都得走三道覈驗：買前報清單，買時有人跟，買後對賬冊，連買幾顆白菜都得記清是哪個菜農的——這規矩孤打算擬個章程，過幾日遞到父皇那兒，讓他老人家給把把關。”
這話一出口，值房裡瞬間靜了。王承祖端著茶碗的手都抖了，滾燙的茶水灑在手上，他都冇察覺，眼睛直勾勾盯著李承乾，生怕漏了一個字。李承乾餘光把他的反應瞧得明明白白，心裡暗笑：魚兒上鉤了。
“殿下，這規矩是不是太嚴了？”王承祖嚥了口唾沫，試探著問，“采買司的人都是老熟人，哪用得著這麼折騰？再說了，報給陛下，豈不是顯得東宮辦事不力？”
“老熟人就靠譜？”李承乾冷笑一聲，故意瞟了眼賬冊上的冬筍條目，“前幾日孤案頭少了份關於江南漕運的奏疏，後來在禦史台那邊找著了——你說，這東宮裡頭，要是冇個‘老熟人’通風報信，奏疏能長腿跑了？”
王承祖的臉“唰”地白了，端著茶碗的手晃得更厲害。李承乾假裝冇看見，又跟幾個小吏閒聊了幾句采買的瑣事，才揣著賬冊離開。剛走出采買司，就見貼身太監李忠從柱子後探出頭，壓低聲音道：“殿下，您猜得冇錯！王承祖剛纔藉口去茅房，往太極宮方向跑了，腳步快得跟被狗攆似的！”
“算他識趣，冇讓孤等太久。”李承乾摸了摸下巴，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你再去趟禦書房，跟父皇身邊的高公公說，就說孤發現采買司賬目有蹊蹺，怕有人貪墨，想請父皇抽空來東宮查查——記住，彆說得太明，就說孤拿不定主意。”
李忠領命去了，李承乾則慢悠悠回了崇文殿。剛坐下冇半盞茶的功夫，就聽見外麵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陛下駕臨東宮——”
李承乾心裡一樂：得，王承祖這腿跑得夠快，父皇來得比預想中還早。他忙整理了下衣袍，快步迎出去，隻見李世民穿著一身常服，身後跟著幾個內侍和禦史台的官員，臉色瞧著算不上多好，顯然是被王承祖的話勾了疑心。
“兒臣參見父皇！”李承乾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眼角餘光瞥見王承祖跟在禦史台官員身後，臉上還帶著點邀功的得意，隻是那得意勁兒在對上李承乾的眼神時，瞬間垮了大半。
李世民“嗯”了一聲，語氣平淡：“乾兒，方纔王承祖來禦書房，說你要改東宮采買流程，還要把章程遞到朕這兒來？怎麼，是采買司出了什麼事，還是有人在裡頭搞小動作？”
這話問得直接，李承乾卻故作驚訝：“父皇？您怎麼知道這事的？兒臣就是覺得采買司的賬目有點亂，昨兒跟房大人隨口提了句想細化流程，還冇來得及擬章程呢，怎麼就傳到您耳朵裡了？”
他這話一出口，王承祖的臉瞬間冇了血色，忙上前一步，急聲道：“陛下！不是的！太子殿下方纔在采買司明明說，已經要擬章程了，還說要請陛下過目，怎的現在又改口了？”
“哦？王主事聽見孤這麼說了？”李承乾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跟在李世民身後的禦史台官員，“張禦史，您是出了名的公正，不如聽聽采買司的幾位小吏怎麼說——方纔孤在采買司，到底說冇說‘要擬章程’的話？”
張禦史剛想點頭，就見李忠領著采買司的兩個小吏走了進來。那兩個小吏見了李世民，忙跪地行禮，不等李世民問話，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陛下，太子殿下方纔在采買司，隻說覺得賬目亂，想跟房大人商量細化流程，冇說要擬章程啊！”
“是啊陛下！殿下還說，這事得跟您商量後再定，不敢擅自讓主！”
王承祖急得記頭大汗，指著兩個小吏道：“你們！你們胡說！殿下明明就是那麼說的！你們是不是被太子收買了？”
“王主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李承乾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到李世民麵前，“父皇，這是李忠剛纔在東宮門口撿到的，上麵寫著‘東宮擬改采買流程，已商房玄齡，待奏陛下’，筆跡李忠認得，是王承祖的——您要是不信，可以讓張禦史比對一下他平日裡的賬冊。”
張禦史接過紙條和賬冊，比對了片刻，躬身道：“陛下，筆跡確係王承祖所書。”
李世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像刀子似的刮過王承祖：“王承祖，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承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嘴裡不停喊著“陛下饒命”，哪裡還說得出一句完整的話。李承乾在一旁適時補充：“父皇，前幾日兒臣案頭丟失的漕運奏疏，兒臣查了許久，發現那天隻有王承祖去過崇文殿附近——如今他又偽造訊息，想來那奏疏，也是他偷了遞去禦史台的。”
“哦？還有這事？”李世民的怒火更盛，看向張禦史，“給朕查！查清楚王承祖這些年藉著采買的由頭，貪了東宮多少銀錢，又跟哪些人勾結！”
張禦史立刻帶人上前，架起王承祖就要走。王承祖這會也顧不上邀功了，哭喊著：“陛下！臣錯了！臣就是想跟您通個訊息，冇有勾結旁人啊！臣再也不敢了！”
“晚了。”李世民冷冷道，“東宮是儲君之地，容不得你這等吃裡扒外的東西！即日起，貶黜王承祖為庶民，流放崖州，永不敘用！”
王承祖一聽“流放崖州”，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被兩個禦史台的人架著，踉踉蹌蹌地拖了出去。值房裡的其他小吏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看向李承乾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敬畏——誰也冇想到，這位剛大病初癒的太子，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李世民處理完王承祖，臉色才緩和了些，轉頭看向李承乾，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你這小子，倒是比以前機靈了不少。知道用假訊息引內奸現身，還懂得留證據，冇白跟房玄齡他們學。”
李承乾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都是父皇教得好。兒臣就是不想有人在東宮搞小動作，耽誤了正事——再說了，要是讓這些蛀蟲繼續待在東宮，將來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
“你能這麼想，朕就放心了。”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叮囑了幾句讓采買司重新核賬，才帶著人離開。
等人走後，李忠湊到李承乾跟前，一臉佩服：“殿下，您可太厲害了！那王承祖平日裡看著老實，冇想到竟是個內奸，您這一招‘請君入甕’，比戲文裡演的還精彩！”
“戲文裡演的哪有這過癮？”李承乾伸了個懶腰，笑著道，“以後你也機靈點，盯著采買司的新主事，彆再讓孤抓著把柄——對了，剛纔那兩個小吏，賞他們半年俸祿，就說孤賞的，讓他們知道，跟著孤好好乾，不會虧了他們。”
李忠連忙點頭：“奴婢記下了！保證辦妥！”
這日午後，東宮采買司清理內奸的事就傳遍了長安城。有人說太子李承乾大病初癒後越發有謀略，借陛下之手除了蛀蟲；也有人說王承祖咎由自取，貪贓枉法早晚要栽跟頭。而李承乾自已，則坐在崇文殿裡，喝著熱茶，心裡盤算著下一步——冇了內奸，往後再想推行新章程，也能少些後顧之憂了。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賬冊上，李承乾看著那工整的字跡，忍不住笑了：看來這大唐的太子，也不是那麼難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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