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柄靈劍 第11章 虎牢天險
武德四年春，中原大地戰雲密佈。
李世民親率唐軍主力，如狂飆般東進，一路勢如破竹，兵鋒直指洛陽。然而，就在唐軍即將合圍這座前朝東都之際，一道緊急軍情如冷水潑麵：
“報——！竇建德親率十萬夏軍，已破管州、滎陽，兵臨虎牢關！距洛陽僅百裡之遙！”
軍帳中，空氣驟然凝固。眾將麵色皆變。虎牢關乃洛陽東麵門戶，天險之地，若被竇建德占據，唐軍將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好個竇建德！竟真來了！”李世民眼中非但無懼，反而燃起熊熊鬥誌。他猛地一拳砸在沙盤邊緣，“來得正好！免得本王日後遠征河北！”
“殿下！”長孫無忌急道，“王世充未滅，竇建德又至，我軍兩麵受敵，危如累卵！是否……暫緩圍洛，先退兵據險，以避其鋒？”
“不可！”李世民斷然否決，“一旦退兵，王世充喘過氣來，與竇建德東西夾擊，我軍必敗！唯有趁其初至，立足未穩，以快打快！”
程咬金哇呀呀叫道：“殿下說得對！怕他個鳥！竇建德那土包子，俺老程一斧頭就能劈了他！”腰間“短斧”興奮嗡鳴，魚腸凶戾之氣彌漫帳內。
李世民目光銳利如刀，掃過程咬金，最終落在沉穩的李靖身上：“藥師，你率三萬精兵，繼續圍困洛陽！絕不能讓王世充出一兵一卒！”
“末將領命！”李靖抱拳。
“其餘諸將，隨我即刻拔營，疾馳虎牢關！我要在那虎牢關下，會一會這位河北梟雄！”李世民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殿下三思！”房玄齡、杜如晦等文臣皆驚，“竇建德十萬之眾，我軍長途奔襲，兵力懸殊……”
“兵不在多，在精！將在謀，不在勇！”李世民大手一揮，“我意已決！不必再議！”
雲層之上，赤霄劍靈激動得光芒萬丈，幾乎要撕裂長空：“好！霸氣！帝道就當如此！雖千萬人吾往矣！快！衝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軒轅劍靈的金光卻籠罩著一層深深的憂慮：“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世民此策，太過行險。不僅因兵力懸殊，更因……那道裂痕，已愈發不安。”它的意念死死鎖定了九天之上那道已擴張至觸目驚心的冰冷裂紋，那裂紋此刻正如同貪婪的巨口，對準了下方針鋒相對、殺氣衝天的兩軍陣營，絲絲縷縷的死寂邪氣正不斷滲出，試圖汙染下方磅礴的戰場殺意。
唐軍鐵騎如風，一日夜疾馳數百裡，搶先一步占據虎牢關天險。李世民立馬關前，望著關外漫山遍野、營寨連綿的夏軍，麵色冷峻。
夏軍大營，竇建德亦心神不寧。他望著雄峻的虎牢關和關隘上嚴陣以待的唐軍，尤其是那麵迎風獵獵的“李”字大旗，心中那點“仁義”之念又開始作祟。
“唐軍雖少，據險而守，銳氣正盛。我軍遠來疲憊，強攻恐損失慘重……”他對身旁的湛盧劍低語，“仙劍，莫非……真要與李唐不死不休？可否……與之言和，共討王世充那逆賊？”
湛盧劍烏光流轉，溫潤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與矛盾：“李淵稱帝，已非隋臣。然……其子世民，確有人主之象。若此時言和，或可免生靈塗炭。然則……麾下將士求戰心切，河北基業亦需擴張……抉擇兩難，皆因‘仁’字……”它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就在這時，夏軍先鋒劉黑闥不等號令，竟自率本部兵馬，對虎牢關發起試探性進攻！戰鼓擂響，殺聲震天！
“黑闥！”竇建德阻攔不及，隻得眼睜睜看著部隊湧上。
關牆上，李世民冷笑：“來得正好！弓弩手準備！滾木礌石！”
唐軍憑借地利，箭如雨下，夏軍仰攻不利，死傷慘重，劉黑闥被迫退下。
首戰小挫，夏軍將領更是群情洶洶，紛紛請戰。竇建德被架在火上，隻得下令明日全力攻關！
是夜，虎牢關內外，兩軍陣營殺氣衝霄，無數戰士的緊張、恐懼、殺意、野心彙聚成一股磅礴而混亂的能量洪流。
九天之上，那冰冷裂紋劇烈蠕動，貪婪地吸吮著這前所未有的“盛宴”，裂紋邊緣甚至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黑霧，那黑霧之中，隱隱有扭曲的、非人般的嘶嚎傳出！
軒轅劍靈金光大盛，試圖阻擋那黑霧蔓延，卻收效甚微：“不妙！大戰若啟，殺戮一起，這裂痕恐將借機徹底侵蝕此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誰也未曾料到的一幕發生了。
黃河畔，正護送難民撤離戰區的張胥，猛地按住腰間劇烈震顫、湛藍光芒急閃的龍淵劍！
“前輩？！”
“來不及解釋了！”龍淵劍靈聲音急促無比，“那道裂痕正在瘋狂吸收下方戰意！必須立刻示警！借你心神一用！”
不等張胥反應，龍淵劍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凝練至極、帶著無比純淨“誠信高潔”意唸的湛藍劍芒，如同逆行的流星，撕裂夜空，無視空間距離，瞬間劃破長空，精準無比地射向虎牢關上空盤旋的軒轅劍靈！
這道微弱的、卻無比純粹的意念，如同在沸騰油鍋中滴入一滴冰水，瞬間驚動了所有靈劍！
軒轅劍靈猛地一顫，金光暴漲，瞬間明瞭危機！
赤霄劍靈熾烈的戰意為之一滯！
湛盧劍靈的迷茫被瞬間驅散，化為驚駭！
就連遠在江都陰影中的純鈞劍，那死寂的劍身也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所有靈劍！”軒轅劍靈煌煌之音如同九天雷鳴，響徹在所有劍靈心間，“止戈！立刻阻止下方大戰！裂痕有變！人間大劫將至！”
這道命令石破天驚！所有靈劍都愣住了。它們下界是為了擇主輔佐，平定亂世，如今竟要……阻止一場決定天下歸屬的關鍵之戰？
赤霄第一個反對：“兄長！豈能如此！帝業就在眼前！”
“執行！”軒轅劍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與威嚴，“非為一家一姓之帝業，乃為華夏蒼生之存續！裂痕若徹底張開，萬物凋零，一切皆休！”
下一刻，所有靈劍都感受到了那股來自九天之上、冰冷死寂、貪婪異常的恐怖吸力！那絕非人間應有之力！
虎牢關前，李世民正欲下令拂曉突擊，忽然感到懷中那枚一直溫養、未曾顯聖的軒轅劍意念種子傳來一陣劇烈無比的灼熱與警告！同時，一股莫名的、令人心悸膽寒的大恐怖感驟然降臨心頭！
另一邊，竇建德也愕然發現，身旁的湛盧劍烏光大放，不再是溫潤，而是急促無比的勸阻與警示之意！
幾乎同時，程咬金、李靖、劉黑闥、乃至雙方陣營中所有被靈劍或多或少影響著的將領，都感到心神劇震，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對滅頂之災的恐懼感猛地攫住了他們！
即將爆發的驚天大戰，竟在這詭異無比的集體心悸與靈劍強行乾預下，驟然一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莫名變得陰沉、彷彿有巨大陰影籠罩的天空。
裂痕的低語，終於化作了足以驚動整個戰場的雷鳴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