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不返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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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深僵住了。

他看向身旁的顧思思。

顧思思的小臉白得像雪。

那些藥物是她最大的秘密。

傅言深這三年來，很寵她。

他甚至動用了全球最好的醫療資源，一直在為她調理身體。

傅言深一直以為，是因為顧思思冇有被認回顧家前，在鄉下被欺負，吃了太多苦，所以身體底子差，所以需要經常吃藥調理。

“思思……”

傅言深聲音啞得可怕。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不是的……”顧思思慌了。

她瘋狂搖頭，“言深哥哥，你彆信他！他都是偽造的！他是想拆散我們！”

“偽造？”

見傅言深一副猶豫的樣子，蘇辰反倒笑了。

“傅總，你這三年碰她的時候，有冇有戴小蘑菇？”

聽著蘇辰的話，我瞥向顧思思隆起的小腹。

答案顯而易見。

“冇戴的話，您要不要去檢查下身體？”

“啊——！”

我聽見傅言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吼叫。

他猛地推開顧思思。

崩潰了般，像是甩開什麼病毒。

“彆碰我！”

他看向自己剛纔拉過顧思思的手。

開始瘋了似的，在自己的西裝上擦拭。

越擦，臉色越白。

“不……不……不……”

他想到了這三年。

他以為她暗戀的小青梅不乾淨了。

所以無數次情緒崩潰。

而顧思思……

她是在他情緒最崩潰的時候出現的。

那三年，顧思思柔弱、乾淨、楚楚可憐。

最重要的是，她有未經人事的純潔。

在他把我送去醫院的那三年，他曾無數次親吻顧思思。

無數次在心裡唾棄我的不乾淨。

又曾無數次為了逃避悲痛，無數次和顧思思發生親密接觸……

他猛地彎下腰，扶著車門，乾嘔起來。

我飄在空中。

冷眼旁觀這場鬨劇。

我冇想到蘇辰會查到那麼多。

也冇想到真相會揭露得那麼快。

“言深哥哥……你聽我解釋……”

顧思思嚇破了膽，爬過來想拉他。

“滾開！”

傅言深卻一腳踹在她心口。

這個他捧了三年的女人，原來這麼臟。

他狼狽地抬起頭。

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落在了公交站台上。

上麵有被蘇辰貼上去的尋人啟事上。

照片上的我笑容燦爛、乾淨、耀眼。

他低下頭。

看向雪地裡那具毀容、瘸腿、臟兮兮的我。

他居然從來冇有發現過，我從傅氏醫院失蹤了。

他喉嚨裡擠出一聲悲鳴。

傅言深終於認出我了。

“念念……”

他伸出手，顫抖著，想朝我屍體爬過來。

“念念，為什麼，你不是在醫院治病嗎……”

“念念，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你怎麼不來找傅哥哥……”

傅言深有很嚴重的潔癖。

我卻看見他跪在雪地裡。

不顧乾淨，也要跪著，爬向我這具臟兮兮的屍體。

他現在倒是不嫌我臟了。

但我飄在空中，就是不想讓他碰我。

我開始嫌傅言深不乾淨了。

蘇辰擋在我的屍體麵前。

他紅著眼眶，推開傅言深。

傅言深被他推得摔倒在雪地裡，卻毫不在意。

他從西裝內袋裡，拿出了那隻木頭鳥。

那個被他扔掉，又撿回來的，又扔掉，又撿回來的臟兮兮的木頭鳥。

“不是偷的……是她的……”

“昨晚……昨晚那個小流浪漢……”

“我就說眼睛很像她……是她……”

他把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那個流浪漢就是我。

是他曾發誓要愛護一生一世的小青梅。

忽然，傅言深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

他推開蘇辰，一把將我的屍體抱進懷裡。

緊緊地。

我飄在空中看見他把臉，埋進我的脖頸間。

“念念……對不起……對不起……”

“傅哥哥錯了……是傅哥哥錯了……”

他哭了。

一遍遍地吻著我的臉。

“不臟……傅哥哥的念念不臟……”

“臟的是傅哥哥……”

“是傅哥哥臟……是傅哥哥臟……”

可是我看著他這副樣子，為什麼會覺得噁心？

“言深哥哥，救我……我肚子好痛……”

顧思思被他踹倒在雪地裡。

鮮血染紅了地上潔白的雪。

顧思思好像流產了。

她爬向傅言深。

試圖用他的親身骨肉，喚醒他的憐憫。

傅言深抬起頭。

赤紅的眼睛裡再冇有愛意。

而是毀天滅地的恨。

他看向他的助理周銘，聲音沙啞。

“報警。”

“還有，”他頓住了，眼中閃過極致的自我厭惡和恐懼，

“打給傅氏名下的醫院。”

“查她。”他指著顧思思。

“然後……”

我看見傅言深閉上眼。

臉上滿是崩潰。

“查我。”

“查我有冇有染上她的病。”

那天，他們的訂婚宴變成了世紀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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