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危光：總裁的贖罪嬌妻 第4章 荊棘叢生的前路
第一節：迷霧中的邀約
林薇薇的電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沈清辭早已冰封的心湖裡，漾開了層層詭異的漣漪。
客廳裡，陸寒州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彷彿想從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裡，窺探出電話那頭的內容和她的心思。
沈清辭握緊手機，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林薇薇？她在這個時候找自己，想聊什麼？炫耀？示威？還是……另有所圖？
“抱歉，林小姐，我現在不太方便。”沈清辭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她不想在陸寒州的注視下，與林薇薇進行任何對話。
“沒關係，清辭姐。”林薇薇的聲音依舊甜美，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那明天下午怎麼樣？我知道一家很安靜的咖啡館，離你常去的中央公園不遠。三點，我等你。”
說完，她不等沈清辭回應，便輕快地說了聲“明天見”，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沈清辭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林薇薇似乎篤定她一定會去。
“她找你什麼事？”陸寒州冷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審視和懷疑。他不認為林薇薇和沈清辭之間有什麼可“聊”的。
沈清辭收起手機，轉身，臉上已經恢複了慣常的淡漠：“沒什麼，林小姐約我明天喝下午茶。”
“下午茶？”陸寒州嗤笑一聲，顯然不信，“沈清辭，我警告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更不要把薇薇牽扯進來。安分守己，你還能繼續做你的陸太太。”
又是警告，又是施捨。
沈清辭抬眼看他，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陸總放心，我對你的林小姐，沒有任何興趣。至於陸太太這個位置……”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這間奢華卻令人窒息的客廳，輕聲道：“誰想要，誰拿去好了。”
說完，她不再理會陸寒州瞬間陰沉的臉色，徑直上樓，回到了主臥。
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她靠在門板上，疲憊地閉上眼。經濟被封鎖，林薇薇又莫名其妙地邀約，前路彷彿布滿了荊棘，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她走到梳妝台前，開啟那個藏著銀戒指和投資憑證的絨布盒子。裡麵的錢，是她唯一的依仗，但坐吃山空絕非長久之計。她必須儘快找到穩定的收入來源。
她開啟膝上型電腦，開始在招聘網站上瀏覽。以她“陸太太”的身份和之前“總裁秘書”的履曆，找一份光鮮的工作並不難，但那樣勢必會立刻驚動陸寒州。她需要的是更隱蔽、更靈活的途徑。
她的目光停留在“自由譯者”和“獨立設計師”的招聘欄上。這是她大學時期就擅長的領域，也是她過去幾年私下接活積累經驗的領域。雖然收入不穩定，但勝在隱蔽和自由。
她開始整理自己的作品集，小心翼翼地投遞簡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佈下一枚對抗陸寒州巨大權勢的、微不足道卻又至關重要的棋子。
第二節：咖啡館裡的交鋒
第二天下午三點，沈清辭準時出現在了那家位於公園角落、環境清幽的咖啡館。
林薇薇已經坐在一個靠窗的卡座裡，麵前放著一杯拉花精緻的卡布奇諾。她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肌膚勝雪，明媚動人。看到沈清辭，她熱情地招了招手。
“清辭姐，這裡！”
沈清辭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隻點了一杯清水。
“清辭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休息好？”林薇薇關切地問，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打量。
“還好，林小姐找我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沈清辭無意與她虛與委蛇，開門見山。
林薇薇攪拌咖啡的動作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和坦誠：“清辭姐，我知道，我住進來讓你很不舒服。我昨天說的話可能也有些冒犯，我向你道歉。”
沈清辭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等待她的下文。
“其實，我這次回來，並不是想破壞你和寒州哥的關係。”林薇薇放下小勺，語氣變得認真，“我和寒州哥……那都是過去式了。我父親的公司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急需寒州哥的幫助，我接近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家族。”
這個說辭，倒是出乎沈清辭的意料。她原以為林薇薇會繼續扮演單純無辜的白月光。
“所以呢？”沈清辭不動聲色地問。
“所以，我們或許……不一定是敵人。”林薇薇往前傾了傾身體，壓低了聲音，“我知道寒州哥凍結了你的卡。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許……我可以幫你。”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跳。
幫她？林薇薇要幫她？
against
陸寒州？
這太荒謬，也太可疑了。
“幫我什麼？”沈清辭不動聲色地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杯壁。
“比如，你需要錢，我可以借給你。或者，你需要一些……寒州哥不想讓你知道的資訊，我或許能接觸到。”林薇薇的聲音帶著誘惑，眼神卻格外清澈，彷彿真心想要彌補什麼。
沈清辭看著她，試圖從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分辨出真誠與虛偽。但林薇薇掩飾得很好。
“條件是什麼？”沈清辭不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條件就是……”林薇薇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精明，“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你和寒州哥真的分開了，我希望你能在財產分割上……稍微讓步，確保寒州哥的核心資產不受太大影響。畢竟，這關係到我們林家的救命稻草。”
原來如此。
沈清辭心中冷笑。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林薇薇的真正目的在這裡。她既想維持自己在陸寒州麵前善良的形象，又想確保陸寒州的財力不受損，從而能順利救助林家。而自己，就是她計劃中那顆可以犧牲的棋子。
“林小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沈清辭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她站起身，不想再與這個心思複雜的女人周旋下去。林薇薇的“幫助”，無疑是與虎謀皮。
“清辭姐！”林薇薇也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急切，“你再考慮一下！沒有經濟來源，你鬥不過寒州哥的！更何況，你們還有星辰……”
聽到星辰的名字，沈清辭的腳步頓住了。她回過頭，眼神冰冷如刀：“林薇薇，我警告你，離我兒子遠一點。否則，我不介意讓陸寒州看看，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麵孔。”
林薇薇被她眼神中的狠厲震懾住，一時語塞。
沈清辭不再看她，挺直脊背，快步離開了咖啡館。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她身上，卻驅不散她心底的寒意。前路，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錯綜複雜。
第三節：絕境中的微光
與林薇薇不歡而散後，沈清辭的心情更加沉重。
回到家，她立刻檢查了自己的銀行賬戶和所有支付軟體。果然，全部被凍結了，餘額顯示為零。陸寒州行動之快，手段之狠，讓她齒冷。
她看著梳妝台盒子裡那疊不算太厚的現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點錢，支撐不了多久。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尋找工作中。她不斷重新整理著招聘網站的後台，期待著能有回複。
然而，一連幾天，投出去的簡曆大多石沉大海，偶爾有幾個回複，也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自由譯者和設計師的競爭異常激烈，她空有經驗和能力，卻沒有足夠亮眼的公開作品集和行業人脈，起步維艱。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天，星辰所在的幼兒園發來通知，下個月需要繳納一筆不菲的課外活動費用。同時，她之前私下投資的那個小型基金專案，也因為市場波動，出現了小幅虧損。
焦慮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幾乎讓她窒息。
深夜，她獨自坐在黑暗的客廳裡，看著窗外璀璨的燈火，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孤獨感將她淹沒。難道……她真的要向陸寒州屈服嗎？或者，接受林薇薇那充滿算計的“幫助”？
不，絕不能。
她想起顧淮之律師的話：“在準備好之前，不要打草驚蛇。”她現在需要的是耐心和機會。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螢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條新的郵件提醒。
發件人是一個陌生的id，標題是：【關於您的設計作品詢價】。
她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顫抖著手指點開了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短，對方自稱是一家初創設計工作室的負責人，在一個小眾的設計師論壇上看到了她早年發布的一些作品，非常欣賞她的風格，詢問她是否接外包的ui設計專案，並附上了一個初步的需求文件和報價。
報酬不算特彆豐厚，但對於此刻的她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更重要的是，這個機會來得如此及時，彷彿是黑暗中的一束微光。
她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謹慎地回複了郵件，表示有興趣，並詢問了更詳細的專案要求和合作流程。
她不知道這封郵件背後是真正的機會，還是另一個陷阱。但無論如何，這是她靠自己能力抓住的第一根稻草。
第四節：猜忌與裂痕
沈清辭暗中尋找生計的同時，陸寒州也沒有閒著。
他派去監視沈清辭的人回報，她除了去見過林薇薇一次，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偶爾去公園散步，行為並無異常。這反而讓他更加煩躁。
她竟然如此沉得住氣？在被他切斷所有經濟來源後，她沒有哭鬨，沒有哀求，甚至沒有試圖聯係那個叫顧淮之的律師？
這不正常。
“公司附近，還有衡明律所那邊，都給我盯緊了！”他對著電話冷聲吩咐，“一旦發現夫人的蹤跡，立刻通知我！”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妻子，脫離他的掌控。
這天晚上，陸寒州有應酬，回來得較晚。他帶著一身酒氣走進客廳時，發現沈清辭正坐在沙發上，就著一盞落地燈，低頭看著平板電腦，手指時不時在上麵寫畫著什麼，神情專注。
暖黃的燈光勾勒著她柔和的側臉輪廓，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這一刻，她身上那種寧靜而堅韌的氣質，與他記憶中那個需要被嗬護的林薇薇截然不同，卻莫名地吸引著他的目光。
聽到腳步聲，沈清辭抬起頭，看到是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隨即迅速將平板電腦鎖屏，放到一旁。
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陸寒州的眼睛。
他心中的懷疑瞬間升騰起來。她在看什麼？為什麼怕他看到？
他大步走過去，帶著酒意的壓迫感籠罩住她：“在看什麼？”
“沒什麼，隨便看看。”沈清辭站起身，想要避開他。
“沒什麼？”陸寒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另一隻手直接去拿那個平板電腦，“給我看看！”
“陸寒州！你乾什麼！放開我！”沈清辭掙紮起來，心中湧起一陣恐慌。平板上不僅有那個設計專案的資料，還有她記錄的離婚相關筆記！
“怎麼？心虛了？是不是又在跟你的姦夫聯係？”陸寒州口不擇言，酒精和連日來的猜忌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強行用指紋解鎖了平板——他們的電子裝置曾經互相錄入過指紋。
螢幕亮起，界麵停留在沈清辭正在繪製的設計草圖上。簡潔的線條，充滿巧思的佈局，是一款手機app的登入界麵。
陸寒州愣住了。
不是他預想中的聊天界麵，也不是法律檔案，而是……設計圖？
沈清辭趁他愣神的瞬間，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奪回平板，緊緊抱在懷裡，像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小獸，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屈辱。
“陸寒州，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嗎？”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是不是我無論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彆有用心，都是不知廉恥？”
陸寒州看著空蕩蕩的手，再看看她泛紅的眼眶和戒備的神情，酒醒了大半，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懊悔，但驕傲讓他無法低頭。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目光審視著她手中的平板。他從未知道，她還有這方麵的才能。
“這重要嗎？”沈清辭冷笑一聲，語氣帶著無儘的悲涼，“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我喜歡什麼，我會什麼。你需要的，隻是一個聽話的、像林薇薇的影子而已。”
她抱著平板，轉身快步上樓，再次將他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陸寒州站在原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第一次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徹底地、無法挽回地失去。
而沈清辭回到房間，反鎖了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心臟仍在狂跳。
太險了。
她必須更加小心。同時，陸寒州今晚的舉動也讓她明白，在這個家裡，她沒有任何隱私和安全可言。
離開的念頭，從未如此刻這般強烈和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