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45 ? 出發!利耶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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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出發!利耶尼亞
◎彼岸的燈火◎
時隔兩個周目,瑟濂老師的源輝石又躺進了我的揹包裡。
我退出地下室和大殺四方的奧雷格彙合,想想還是氣不過,帶著騎士把整個廢墟徹底變成廢墟,破壞式毀滅痕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飛龍團建在這裡撒歡了一圈。
隨後馬不停蹄地回寧姆格福,往驛站街遺蹟看了一眼,果然,瑟濂老師的幻影已經不見了。
大約要等到我把她的源輝石放入合適的載體,她纔會重新出現。
我把地下室的鐵門重新關上,避免不長眼的傢夥誤入破壞我的教室。
我相信現在的寧姆格福也冇有不長眼的傢夥敢趟我的雷區。
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搞到新身體。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和老師一模一樣的等身人偶,就在老師說的塞爾維斯那裡。
塞爾維斯此人,人品暫且不論,人偶製作的手藝的確挑不出刺。
隻是如果要潛入他的地下室,就必須和她侍奉的菈妮公主打交道。
黑刀之夜後,死王子成了靈魂上的死者,而身體上的死者菈妮則如願捨棄了神人之軀,脫離了眾人的視線範圍,就此下落不明。
實際上她藏進了老師雪魔女的人偶裡,我剛到交界地時某個冰冷暗月夜晚,她曾自稱蕾娜,贈予我召魂鈴和離群野狼的骨灰。
此為直接的一麵之緣。
至於間接的,我猜半狼人布萊澤應該會把和我有關的事和菈妮彙報。
隻是這樣還不夠。
菈妮公主何其高貴?我如果冇有充分的實力和事蹟證明自己,和她打交道總歸要經過不少的試探。
冇必要,而且麻煩。
我計劃給自己添點履曆。
菈妮藏身的魔法師塔也在利耶尼亞北邊的高地,剛好也要路過學院。
我決定先打學院。
或者說,先打她媽,滿月女王蕾娜拉。
打完順便再問問羅傑爾對黑刀的追查到了什麼進度,說不準到時候可以同去。
計劃周全,我便著手準備工作。
柏克再一次進入了開張階段,這一次的魔法袍側重於行動輕便和加大魔抗——以及防水。
利耶尼亞多水,多雨,多霧,衣服布料選不好,濕答答粘在身上就不太舒服。
除此之外,柏克不知道從哪裡進修了新技能,拿到手的新衣服多了一些低調奢華的暗紋,仔細看會發現與史東薇爾城建築上的圖紋有異曲同工之妙,穿上去就很顯貴氣。
提供了建議的伊蕾娜和肯尼斯兩位貴族深藏功與名。
熱情推銷傳統信仰文化的失鄉騎士們紛紛低頭不語。
我哭笑不得。
“真是的,我又不會說什麼,有漂亮衣服穿為什麼不穿?”
“可能是你不拘小節的形象過於讓他們印象深刻了?”
“冇衣服穿纔不拘小節。”我振振有詞,牢牢護住手裡的新衣服。
要知道我最羨慕的就是瑪蓮妮婭有一身金光燦燦的黃金鎧甲,暗紅披風繡著聖樹黃金樹,連飛翼頭盔都做工精巧絕倫,好看,太好看了。
這之中最高興的就是柏克,作出的成果被認可甚至被珍愛,極大程度地激發了他的
創作熱情,我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一週目曾困擾他的“外貌醜陋”“醜陋至死”的煩惱,在這個時候冇有絲毫冒頭,遂滿意地點頭。
果然工作使人樂觀。
從蓋利德來的老將歐尼爾早我好多天就已經在史東威爾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說給他包吃住就是包吃住,本來是不忍心看一代老將在惡劣環境無處可去,舉手之勞提供一個庇護地,也花不了多少資源。結果老將軍自己閒不住,給自己找了份再就業的活,倒是很有分寸地冇有碰管理權,每天冇事就指點一下後輩,養老日子過得舒坦極了。
時不時看到我還會唸叨幾句:
“哎,你什麼時候去打索爾城啊,那裡也有一個老傢夥嘞。”
我頭痛:“……還早著。”
索爾城遠在雪域之上,那可和這裡隔了一個利耶尼亞並亞壇高原,我計劃都還冇做到那裡。
“不過你對我這麼有信心?”
“嘿,”歐尼爾笑:“當初葛弗雷怎麼一路打下來的,你就怎麼打上去唄。”
“那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他帶著大軍碾下來,我是單槍匹馬切進去,聲勢和時間上肯定比不了。”我謙遜道。
謙遜得歐尼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路過的伊蕾娜好懸冇笑出聲。
熔爐騎士和奧雷格在切磋,又找藉口來看女兒的艾德格在旁看得眼熱,捏著失鄉騎士戟頻頻回頭。
“您不必顧忌我,”伊蕾娜體貼道,“想去就去吧。”
“他哪裡是因為這個,”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兩個人打還能注意分寸,三個人就成大混戰了,這不是怕把城給我拆了。”
城裡負責管錢的伊蕾娜額頭一跳。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摩恩城城主垂頭喪氣,慢吞吞道:“伊蕾娜,外城的入口建築前段時間不是報危?”
伊蕾娜似乎在記憶覈實:“……是的,似乎從我們入住就一直在了。”
“正常,因為那是我乾的。”我臉不紅心不跳,“一把火燒的都成危樓了,與其花大力氣修不如拆了重建。”
“拆?”
伊蕾娜還冇反應過來,捕捉了關鍵詞的艾德格已經加入了混戰,配合著奧雷格把交戰點往外城引,所過之處鳥獸儘散。
冇過多久,史東薇爾城曆史悠久的外城在自己人的努力下轟然坍塌。
我極目遠眺,得意道:“看,這就叫雙贏。”
伊蕾娜扶額。
“對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我聽說通往利耶尼亞的大橋已經斷了。”
我點頭:“是這樣,但是路還是有的,隻不過要貼著斷崖跑,而且崖邊狼群比較多。”
伊蕾娜:“史東薇爾城位於寧姆格福和利耶尼亞的交界,我最近熟悉了城內,發現有一道小門直接通往利耶尼亞,你可以走城內過。”
“嗯?那是在地下室——”我停頓了一下,想起了那是一個什麼地方:“你有發現奇怪的人或者東西嗎?”
“你是說這個?”伊蕾娜攤開手,一顆夏波利利葡萄躺在她白皙的掌心,“我進去的時候發現有一個聲音,說著女巫啊,請收下什麼的……”
她的聲音消失於我暴漲的怒意。
“……不是針對你,”我平複呼吸,“那是城內的殘魂,就剩下一點執念,對誰都這麼說,你不用管他。”
“父親也這麼說,”伊蕾娜拉起我的手,將那一顆夏波利利葡萄放入我的掌心,“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你會處理好。”
“我會處理好,”我掌心合攏,把這顆眼球扔到揹包最偏僻的角落,“以後如果有誰還給你這個東西——”
“他們應該也不會有機會靠近我,”伊蕾娜笑了,“彆擔心,小春。”
我緊緊抿著唇,緩慢地點了下頭。
怪不得艾德格最近跑得這麼勤。
因為這件事,整個史東薇爾城被我掀了個底朝天,確定冇有再混入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伊蕾娜也的確對夏波利利葡萄冇有什麼特殊的想法,我才慢慢地從過度緊張的狀態脫離出來。
我心裡還是記掛著這件事,但在史東薇爾城耽擱了不少時間,我不得不動身了。
前往利耶尼亞,我冇有走斷掉的大橋和斷崖的路,而是進了城主的房間,往地下室去,也就是伊蕾娜獲得夏波利利葡萄的那個房間,有一個史東薇爾城後側的小門,從小門直出,剛好到利耶尼亞的傍湖斷崖賜福點。
我下意識地在斷崖邊上巡視了一圈。
冇有盲眼的、長的和伊蕾娜一模一樣的、名為海妲的女巫。
提了幾天的心終於放下了。
我在斷崖邊的大石頭上坐下,摸了摸這個,又摸摸那個,最後掏出那一顆夏波利利葡萄端詳。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梅琳娜在我旁邊坐下。
“知道。”我的另一隻手冒出了火,躍動火光印著我的瞳孔,“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我一點一點地看著火焰將夏波利利的葡萄吞噬,化為飛灰,拍拍手站起來:“燒完搞定,走了。”
看梅琳娜似乎被我的乾脆給噎的不輕,我開心地笑出了聲。
梅琳娜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發現和你旅行以來,歎的氣比以前所有的時候還多。”
“嗯?”我警覺:“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冇有,隻是一種感覺,就和我冥冥中意識到自己的使命一樣。”梅琳娜:“隻是小春,我似乎並冇有說過我對以前的事冇有印象?”
“……”糟糕,大意了。
“嗯?”梅琳娜看過來了。
“因為你的表現,”我表麵一派鎮定,“就是失憶之人的標準模樣嘛。”
“是嗎?”
“是哦。”我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對了,你的使命是什麼啊?”
“暫時隻知道前往黃金樹角,”梅琳娜道,“至於具體的,可能要到了纔會想起來吧?”
我:“所以你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啊……你說你該不會也是什麼公主吧?瑪麗卡女王的孩子?或者瑪麗卡女王的意識?”
“小春。”
“哎!”
“猜的很好,下次彆猜了。”
“哦……”委屈巴巴。“我認真的嘛。”
整個一週目的未解之謎,環學人樂此不彼探討的話題之梅琳娜的身世——
“閉嘴。”
“好趴。”
……
史東薇爾城。
“伊蕾娜,你確定我們之前冇有幫過她什麼嗎?”艾德格簡直愁死了。“待遇這麼好,你說她圖什麼啊?”
“冇有吧?”伊蕾娜困惑,“小春什麼都冇要求啊。”
見慣了勾心鬥角政治鬥爭的大人更愁了:“就是什麼都不圖纔不安啊。”
假如這人本身對誰都那麼好就算了,問題是她在寧姆格福簡直凶名赫赫。
“您就是容易想多。”伊蕾娜很淡定,“或許是上一世的我幫過她吧。”
“……你信這個?”
“父親,我是說真的。”
“伊蕾娜?”
“那個夏波利利葡萄,傳聞會給盲眼之人帶來彼岸的燈火……是真的。”盲眼的貴女像是陷入恍惚,聲音變得悠遠:
“觸碰到那個時,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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