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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錐心穿腸 第204章 左眼中的世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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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絕地反擊

我立刻通過備用機,再次聯係了雷震,將郵箱裡的證據(除了那份神秘郵件本身)加密傳輸給他。

“雷主管,把這些東西,用不同的匿名渠道,立刻、同時散播出去!給之前聯係過的所有媒體、監管部門、競爭對手、寰宇股東!特彆是那份李副總和王建雄的錄音,要重點推送!”

“明白!林總!這次證據太硬了!顧淮絕對翻不了身!”

雷震的聲音充滿了振奮。

接著,我讓我那位網路安全朋友,停止之前零散的反擊,集中所有資源,配合雷震,確保這批“核彈”級彆的證據,以最快的速度、最廣的範圍引爆網路!同時,嚴密監控顧淮及其核心團隊的通訊和資金異動,防止他狗急跳牆,轉移資產或潛逃。

做完這一切,我才感覺到一陣虛脫般的疲憊襲來,但精神卻處於一種異常的亢奮狀態。

我知道,勝負手,已經擲出。

現在,隻需要等待。

等待這場由我親手點燃的、必將席捲一切的烈焰,將顧淮和他的罪惡,焚燒殆儘!

第三十九章

烈焰焚城

風暴,比我想象的來得更猛烈。

就在當天下午,首先是一家影響力巨大的國際財經媒體,在其網站頭條發布了題為《寰宇帝國崩塌前夜?深扒顧淮資本迷局與黑色手段》的深度調查報道,文中附上了大量清晰的資金流水截圖、通訊記錄和第三方分析,直指顧淮長期通過非法手段打擊競爭對手、操縱市場、並涉嫌嚴重的商業欺詐和職務侵占。

緊接著,那段李副總與王建雄私下協議,商討如何做高星科科技估值、瓜分利益的錄音,在某知名音訊平台被匿名賬號曝光,瞬間引爆全網!錄音中李副總那句“顧總隻要結果,過程不重要”成為金句,徹底坐實了寰宇內部腐敗和對我的構陷!

幾乎在同一時間,多家主流媒體、財經自媒體紛紛跟進,將郵箱裡其他證據分批次、多角度地曝光出來。顧淮雇傭水軍操控輿論、抹黑我的交易記錄和指令也被公之於眾!

鐵證如山!環環相扣!

之前被顧淮輿論機器壓下去的所有質疑和爆料,以百倍、千倍的能量反噬回來!如同積蓄已久的火山,轟然噴發!

網路徹底炸鍋!輿情瞬間逆轉!

“我的天!原來林晚纔是受害者!”

“顧淮太可怕了!簡直是商界毒瘤!”

“寰宇股價崩了!活該!”

“求查偷稅漏稅!求查人命官司!”

“支援林晚!女神加油!”

寰宇集團的電話被打爆,官網陷入癱瘓,股價如同自由落體般暴跌,開盤即觸發熔斷!交易所緊急發布公告,要求寰宇集團就相關事項做出澄清。

之前保持沉默的寰宇部分股東和董事,也終於坐不住了,內部緊急會議連夜召開,據傳聞爭吵激烈,矛頭直指顧淮。

監管部門迅速發布公告,宣佈對寰宇集團及顧淮涉嫌多項違法違規行為立案調查。

牆倒眾人推。之前與顧淮交好、或受過他恩惠的一些人,此刻也紛紛劃清界限,甚至有人開始暗中提供更多對顧淮不利的材料。

顧淮苦心經營多年的商業帝國和完美形象,在一天之內,土崩瓦解,聲名狼藉!

第四十章

最後的對視

我躺在病床上,雖然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但通過雷震和朋友不時傳來的訊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外麵那場席捲一切的風暴。

心中沒有預想中的狂喜,隻有一片大戰過後的、冰冷的平靜,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虛無。

第二天,醫生來為我拆除了右眼的紗布。

光線刺入眼簾,帶來一陣酸澀和模糊。我小心翼翼地、緩緩地睜開右眼。

視野,像是蒙著一層磨砂玻璃,景物輪廓模糊,色彩黯淡,細節缺失。但,我能看見了!

不是完全的黑暗!我的右眼,保住了一絲光明!

雖然視力嚴重受損,可能再也無法恢複到從前,但這一點模糊的光明,對於曾經在徹底黑暗中掙紮的我來說,已是天大的恩賜。

我適應著這模糊的世界,在護士的攙扶下,慢慢走到窗邊。

樓下,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記者,長槍短炮對準了醫院出口。遠處,寰宇大廈依舊矗立,但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卻透著一股傾頹的氣息。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

護士開啟門,表情有些緊張和怪異:“林小姐,有……有人想見您。”

我的心微微一緊。這個時候,會是誰?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逆著走廊的光,他的輪廓在我模糊的視野裡有些失真,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顧淮。

他穿著依舊挺括的西裝,但領帶歪斜,頭發也有些淩亂,曾經銳利如鷹隼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和一種近乎瘋狂的疲憊。他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他揮手讓護士離開,然後關上了房門,一步步向我走來。

房間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硝煙和結局已定的悲涼。

他停在我麵前幾步遠的地方,目光複雜地落在我的臉上,特彆是我的右眼上。

“恭喜你,”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嘲諷和倦怠,“你贏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用我模糊的右眼,平靜地回視著他。左眼的空洞隱藏在眼罩之下,無聲地訴說著過往。

“我很好奇,”顧淮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最後那些東西……是誰給你的?李副總?張董事?還是……我身邊那個看似最忠誠的助理?”

他在試探。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敗在了誰的手裡。

“重要嗎?”我淡淡地反問。

顧淮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是啊……不重要了。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他向前走了一步,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煙草味和一種……窮途末路的絕望氣息。

“林晚,”他看著我的眼睛,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溫和,“你知道嗎?我最初注意到你,確實是因為你的能力。但我沒想過要用那種方式得到你。”

他的目光有些遊離,彷彿陷入了回憶:“是傅司辰那個蠢貨!他根本不配擁有你!他隻是在消耗你!毀掉你!我看著你在他身邊一點點枯萎,我看著你的才華被埋沒,被踐踏……我受不了!”

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眼神變得偏執:“我隻是想讓你離開他!到我身邊來!那個藥……那個藥隻是讓你身體稍微差一點,讓你在傅氏待不下去!我沒想到……沒想到會嚴重到那種程度!等到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在辯解?還是在懺悔?

我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沒有任何波動。無論他的初衷是什麼,都無法改變他對我造成的、不可逆轉的傷害。

“所以,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毀掉我的一隻眼睛?就可以把我當成你棋盤上的棋子,任意擺布?”我的聲音冰冷如鐵。

顧淮眼中的偏執和激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荒涼。

“是啊……我做了。我不後悔搞垮傅司辰,也不後悔用儘手段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他看著我,眼神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碎裂,“但我後悔……用了那種方式對你。”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如果我當初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追求你,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這個問題,像一枚細小的針,輕輕刺了我一下,但隨即被更巨大的荒謬感淹沒。

沒有如果。傷害已經造成,軌跡早已偏離。

“不會。”我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我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你的世界裡隻有算計和掠奪,而我,想要的是尊重和堂堂正正。”

顧淮死死地盯著我,彷彿想從我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動搖或憐憫。

但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最終,他眼中的最後一點光芒也熄滅了,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敗。

他點了點頭,像是終於接受了這個結局。

“我輸了。”他重複了一遍,語氣平靜得可怕,“輸得徹底。”

他深深地看了我最後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有怨恨,有不甘,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扭曲的……釋然?

然後,他轉過身,沒有再說一句話,步履有些蹣跚地,走出了病房。

就像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我站在窗邊,看著我模糊視野裡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

窗外,警笛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傳來。

我知道,屬於顧淮的時代,結束了。

而我的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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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破碎的鏡象

顧淮被警方帶走了。

訊息像最後一聲喪鐘,敲響了他商業帝國的終結。新聞報道裡,他低著頭,被記者和閃光燈包圍,曾經不可一世的身影顯得佝僂而狼狽。寰宇集團股價崩盤,被證監會立案調查,內部一片混亂,風雨飄搖。

我出院了。

右眼的視力穩定在了一個極低的水平,像是永遠隔著一層無法擦淨的毛玻璃,世界失去了細節和銳度,色彩也變得灰濛濛的。醫生說是不可逆的損傷,能保住部分光感已是萬幸。我配了一副度數很深的眼鏡,勉強能讓那團模糊的光影變得更清晰一點,但看久了依舊會酸澀、疲勞。

左眼的義眼片,我重新戴上了。冰涼的材質貼合著眼眶,提醒著我那永久的缺失。鏡子裡的我,右眼透過厚厚的鏡片顯得有些失真,左眼則完美卻無神。這是一個破碎又拚湊起來的林晚。

我沒有再回寰宇。那裡承載了太多扭曲的記憶,從被利用的棋子到複仇的利刃,再到最後與掌控者的生死搏殺,每一步都浸透著算計和血腥。我遞交了辭呈,沒有理會董事會試圖挽留(或許是希望我穩定局勢)的請求。

雷震幫我找了新的、安保嚴密的公寓。搬離舊居的那天,我看著那個曾經充滿傅司辰痕跡,後來又隻剩下我獨自舔舐傷口的地方,心中一片平靜。沒有留戀,沒有怨恨,就像拂去一件舊物上的塵埃。

楊樂樂來看過我,哭得眼睛通紅,為我抱不平,又為我的眼睛難過。我安慰了她,鼓勵她在寰宇(或者離開也行)好好發展。她是個好苗子,不該被這些汙糟事影響。

王建雄因為行賄和涉嫌其他經濟犯罪被逮捕了,算是惡有惡報。

傅司辰……聽說他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點錢,離開了這個城市,不知所蹤。也許在某個角落繼續沉淪,也許能幡然醒悟,重新開始?誰知道呢。於我,他已是徹底的過去式,連恨都顯得多餘。

蘇小雅和她的早產女兒,在雷震的暗中安排下,住進了一家條件不錯的私立醫院。孩子很弱小,但生命力頑強,在保溫箱裡慢慢長大。蘇小雅的身體和精神都需要很長時間恢複。我曾去看過她一次,隔著病房的玻璃窗。她抱著孩子,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曾經的精明算計和虛榮張揚,都被這場劫難磨平了,隻剩下一種麻木的、母性的疲憊。

我沒有進去。我們之間,無話可說。讓時間和那個脆弱的新生命,去慢慢撫平她身上的創傷吧。我委托雷震留下了一筆足夠她們母女未來幾年基本生活的費用,算是對那個無辜孩子的一點心意,也算了結這場孽緣中最後一點牽扯。

第四十二章

神秘的發件人

生活似乎暫時恢複了平靜,但那個最大的謎團始終懸在我心頭——那個在最後關頭給我傳送了致命證據的神秘發件人,到底是誰?

我嘗試過回撥那個未知號碼,已經成了空號。加密郵箱也沒有再收到任何訊息。那個人像幽靈一樣出現,投下核彈,然後又徹底消失。

我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請雷震和網路安全朋友幫忙追查,但對方手段極其高明,抹除了一切痕跡。線索似乎徹底斷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普通的快遞檔案。沒有寄件人資訊,裡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紙,列印著一行字:

“不必尋找。他欠你的,我還了。保重。”

字跡是列印的,無法辨認。

“他欠你的,我還了……”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我腦海中某個一直被忽略的角落!

“他”指的是顧淮?“我”是誰?誰能有資格替顧淮“還債”?誰能如此深入地接觸到顧淮最核心的機密,並在他身邊潛伏這麼久而不被發現?

一個幾乎被遺忘的身影,緩緩浮現在我模糊的視野裡。

顧淮那位幾乎從不露麵、據說身體一直不好的……妻子。

我依稀記得,很多年前,在一次非常偶然的商業晚宴上,我遠遠見過她一次。一個穿著素雅、氣質沉靜如水的女人,安靜地坐在角落,與顧淮身邊的熱鬨和喧囂格格不入。當時隻是驚鴻一瞥,並未在意。

難道是她?

如果真是她,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作為法律上最親近的人,她有可能接觸到顧淮的一些核心秘密。她目睹了顧淮的蛻變和瘋狂,或許也知曉了我的事情,甚至……知道我的眼睛。長期的隱忍,在顧淮徹底失控、眾叛親離之際,她選擇了用這種方式,給了顧淮致命一擊,也……算是替他還了那份沉重的“債”?

這隻是我的猜測,無法證實,也無需證實。

我捏著那張紙,久久沉默。

這份“禮物”,太過沉重。它幫我贏得了戰爭,卻也讓我欠下了一份無法償還、甚至不知該向誰去還的人情。

我將那張紙慢慢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有些真相,或許就讓它永遠沉默,比較好。

第四十三章

十字路口的回望

塵埃落定,喧囂散去。

我坐在新公寓的窗前,看著外麵那個在我模糊視野裡顯得有些不真實的世界。陽光透過玻璃,在眼前形成一片朦朧的光暈。

複仇成功了嗎?成功了。傅司辰和顧淮,都為他們對我做下的一切付出了代價。

我贏了嗎?似乎贏了。我掙脫了他們的掌控,活了下來,甚至某種程度上“打敗”了他們。

可是,為什麼心裡感覺不到喜悅,隻有一片巨大的、戰後廢墟般的空茫和疲憊?

我失去了左眼,右眼也嚴重受損,健康透支,心力交瘁。我用最慘烈的方式,看清了人性的醜惡,也幾乎燃儘了自己。

值得嗎?

我不知道。

過去幾年,我的人生被“恨”所驅動。恨傅司辰的薄情,恨顧淮的狠毒。這恨意像燃料,支撐著我從廢墟中爬起,一路廝殺。可現在,燃料燒儘了,目標消失了,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未來,我該為什麼而活?

繼續在商界搏殺?我累了,也厭了。那些權謀、算計、傾軋,讓我感到深深的厭倦。

拿著顧淮“給”的那筆錢(最終通過各種方式,部分追繳的非法所得以及顧淮之前試圖“補償”我的,在律師操作下,有一部分合法地到了我名下),找個地方隱居,苟活餘生?那我和那些被圈養的寵物有何區彆?這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撫摸著自己戴著義眼的左眼,那裡一片空洞,沒有知覺。右眼透過鏡片,努力地分辨著窗外樹葉的輪廓。

我的世界,一半是永恒的黑暗,一半是模糊的光明。

我的人生,似乎也走到了這樣一個明暗交織的岔路口。

第四十四章

微光

一天,我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是之前住院時,眼科主任打來的。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林小姐,冒昧打擾。我瞭解到你現在的情況,也聽說了你的一些經曆。”教授的聲音溫和而充滿力量,“我們醫院眼科,最近在籌備一個針對視障人士的公益援助基金和心理諮詢專案,主要幫助那些因意外或疾病導致視力受損,特彆是像你這樣年輕的、麵臨巨大生活轉折的人,進行康複和重新融入社會。我們覺得……你的經曆和韌性,或許能帶給其他人一些力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擔任這個專案的特彆顧問?”

特彆顧問?公益專案?

我愣住了。這是我從未設想過的方向。

幫助……那些和我一樣,在光明與黑暗之間掙紮的人?

我下意識地想拒絕。我自己尚且在一片迷霧中摸索,何談去幫助他人?

但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

我想起了自己剛失明時的恐懼和絕望,想起了在黑暗中掙紮的痛苦,想起了右眼幾乎不保時的恐慌……那些無助的時刻,如果有人能拉我一把,告訴我前路並非絕境,該有多好。

也許……也許這就是答案?

不是沉溺於過去的仇恨和創傷,也不是逃避現實苟且偷安,而是將這段煉獄般的經曆,轉化為一種理解他人痛苦、並伸出援手的能力?

用我破碎的雙眼,去見證更多人的苦難與堅韌?

用我幾乎被摧毀又勉強重建的生命,去點燃一點點微弱的、卻能照亮他人黑暗時刻的光?

我的心,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可能性,而微微顫動起來。

那是一片我從未涉足,卻彷彿在冥冥之中等待我的領域。

我沒有立刻答應教授,隻是說需要考慮一下。

結束通話電話,我再次走到窗邊。

夕陽西下,模糊的光線給城市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雖然看不真切,但我能感受到那份溫暖。

我的左眼,永遠沉寂。

我的右眼,視野模糊。

但或許,我可以用這顆曆經磨難卻未曾真正死去的心,去“看見”另一種世界,去走另一條路。

一條不再被恨意驅使,而是試圖去理解、去療愈、去賦予意義的……新的道路。

路,還很漫長,且布滿荊棘。

但這一次,我想試著,為自己,也為可能遇到的、同樣在黑暗中摸索的人,走下去。

我抬起手,輕輕觸碰著冰涼的左眼義眼片,又扶了扶右眼前的厚重眼鏡。

然後,對著窗外那片模糊而溫暖的光,極其緩慢地,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帶著傷痕卻不再冰冷的……淺淺笑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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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林晚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她從一個為愛癡狂、到被背叛後燃起複仇烈焰、最終在慘勝後審視內心、尋找新方向的女性,走過了一段極其艱難和曲折的路。她失去了很多,包括健康、愛情和對人性的天真信任,但她沒有被打垮,而是在廢墟中,艱難地尋找著重生的可能。

未來的路依然充滿未知,但她終於不再是被外界推動,而是開始嘗試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選擇一條屬於自己的、哪怕模糊卻充滿力量的新生之路。這,或許就是她左眼中,那個破碎又重組的世界裡,最終看到的,屬於自己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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