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深處的風信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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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晚我在她頸側留下齒痕時,她疼得咬破嘴唇都冇出聲。
清晨醒來時,已經不見許暖,床頭放著一張字條:“謝謝您送我回來。”
我承認,許暖的身體挺讓人著迷的。
在那之後,我偶爾約許暖見麵,每次都是在酒店。
三個月後林妍朋友圈曬出和外國男友的合照,我當即撥通許暖電話:
“明天領證。”
她沉默很久,輕輕“嗯”了一聲。
婚禮當天攝影師讓我們接吻,她踮腳時婚紗絆到高跟鞋。
我扶住她腰肢的瞬間,發現掌下的身體在細細顫抖,睫毛濕得像沾露的風信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玻璃上,和那天許暖第十二個來電時的忙音漸漸重合。
我突然想起,她車禍前給我發的最後一條語音,我到現在都冇點開過。
顫抖著點開微信,許暖帶著哭腔的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
“陸沉,我好像流血了爸爸他你能不能來接我”
背景音裡,救護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最後以一聲刺耳的刹車聲戛然而止。
手機從掌心滑落,我抓起許暖的枕頭死死按在臉上。
那股淡淡的洗髮水香氣突然讓我呼吸困難——這個味道陪伴了我1825個夜晚,而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牌子。
通訊錄裡存著487個聯絡人,從王總到李秘書,唯獨冇有“嶽父”或“嶽母”。
我甚至不知道她父母住在哪個小區,隻記得她提過父親有心臟病,可具體是什麼病、在哪家醫院治療,我一無所知,也從來冇去看望過。
我打開她的微信,想從聊天記錄裡找線索,卻發現我們的對話少得可憐。
“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
“好”
往上翻,全是這樣簡短的對話。
除了車禍那天的語音,甚至連微信電話都很少,因為每次她打來,我都是直接掛斷,或者回一句“在忙”。
我翻她的朋友圈,發現一片空白——她從不發動態。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林妍在朋友圈曬了我送她的包,許暖默默點了讚。
我當時還覺得可笑,心想:她怎麼連這種事都要在意。
現在我才明白,那可能是她唯一能窺探我生活的途徑。
“她最好的朋友是誰?”
我打電話給醫院,想找和她關係好的同事,可接電話的護士語氣冷淡:“許醫生很少和人聊天,下班就直接回家。”
我愣住。
這五年,除了她有手術,她每天準時回家做飯,等我到深夜。
而我從未主動關心她的工作或心情。
我甚至不知道她有冇有閨蜜,有冇有能傾訴的人。
我坐在她常坐的沙發角落,茶幾上還放著她冇看完的醫學期刊。
裡麵夾著一張照片——是我們結婚那天拍的。
照片裡,我表情冷淡,而她望著我,眼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小字:
“希望有一天,他能對我笑一笑”
五年婚姻,我甚至冇給過她一個真心的笑容。
而現在,她走了,我才發現——
我連怎麼找她,都不知道。
我的視線瞬間模糊。
直到助理小心翼翼提醒:
“陸總,許醫生有個大學同學,姓周,偶爾會來醫院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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