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懺悔,無人在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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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去黑診所捐精,感染後性命垂危。
黑診所卻反咬弟弟是未成年,將他告上法庭。
我將弟弟手機中的證據刪除,淡定觀看庭審直播。
隻因前世我主動擔任弟弟的律師,聯合多名受害人起訴。
眼見就要勝訴,弟弟卻說證據是我捏造的,並指認是我故意誘導他去捐精。
我找爸媽作證,意外得知原來他們早就被人收買。
用我的命來換後半生的榮華富貴。
受不了結果的其他受害者認定我被收買,將我推下高樓。
再睜眼,我回到黑診所起訴弟弟那天。
......
你弟住院了。你人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
環顧四周,又回到了熟悉的房子,前世的記憶一下子奔湧而來。
胸口似乎還殘留著那時的痛覺。
我顧不上多想,衝進弟弟薑彥房間,將他手機上的誘導簡訊和所有證據刪除。
前世,薑彥沉迷直播,為了打賞女主播不僅偷家裡的錢,還去不靠譜的小診所捐精賺錢。
結果冇幾天就下體感染。
老媽索要賠償,可黑診所反咬弟弟薑彥是未成年,將他告上法庭。
身為律師,我主動接下案子,忙前忙後替他收拾爛攤子。
結果當我拿出關鍵證據時,薑彥卻聲稱是我捏造的。
那些關鍵證據不僅有薑彥手機裡的簡訊,還有其他受害者的證據。
結果因為他們的反水,全被判定為捏造。
庭審結束,我想要找爸媽作證,卻被憤怒的其他受害者攔下。
他們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陰謀,甚至認為我被黑診所收買,將我推下高樓,連我的心臟都被他們活生生剖出來。
臨死前,我終於見到爸媽。
可卻聽見他們說,他們拿了黑診所的錢,為了不讓我發現,隻能放棄治療。
此時看著刪掉的簡訊和撕毀的知情同意書,我纔有活過來的感覺。
可冇等我鬆口氣,老媽就怒氣沖沖拍開門:能不能懂事些讓你去醫院照顧你弟,你掛電話乾什麼。
還有,誰讓你亂進阿彥房間的!
她尖叫地指著我身後的福包。
這可是我們全家旅遊去廟裡給你弟求的,你亂動東西把福氣散了怎麼辦
小時候,薑彥貪吃芒果過敏,差點死掉,卻誣陷是我逼他吃的。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信:難道阿彥會自己害自己嗎
我永遠忘不掉那個暴雨的夜,我在門口罰跪差點發熱致死。
自那以後,薑彥虛弱的身體每咳嗽一聲,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就更低一寸。
至於老媽說的旅行,我從冇有去過,看來她所說的全家行列中並冇有我。
回憶和現實交織,我對他們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冷冷一笑開口:媽,不是說去醫院照顧弟弟嗎我給他帶些生活必需品。
那就快點,怎麼乾什麼都不利索,要不是家裡還有阿彥,我遲早被你氣死。
老媽掃了我一眼剛要離開,卻被手機鈴聲吸引注意。
什麼檢查結果出來了,是下體感染,還要去查HIV
我家阿彥那麼乖,怎麼可能亂搞!
如前世一樣,老媽舉著手機一遍遍質問是不是搞錯了。
然而迴應她的隻有冷冰冰的醫囑。
人在情緒激動時下意識會找宣泄口,很不幸,我就是那個。
掛斷電話的手機被砸到身上:早讓你學醫,非要學什麼法律,現在好了吧,連你弟病了都不知道。
看著她悲痛的模樣,我佯裝哀傷,一邊點頭,一邊勸她先去醫院。
2
來到病房,薑彥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媽,我是不是快死了
傻孩子,怎麼會。老媽握著他的手淚如雨下。
旁邊患癌的病人家屬都冇他們這麼大反應。
從小到大,隻要是和薑彥有關的事,無論大小,她都會情緒失控。
可她又為我流過幾次淚
一次冇有。
甚至現在,她還在指責:薑清,你怎麼當姐姐的。要不是你小時候騙他吃芒果,他身子怎麼會這麼弱為什麼不照顧好他
二十幾年來,她拿芒果的事壓我多少次了。
彷彿發生在薑彥身上的每件壞事,都要歸在我身上。
我低著頭纔沒讓表情露餡:媽,現在不是論責任的時候,耽誤之急是查出弟弟感染的原因。
她這才把關注點放在薑彥身上。
從小到大,他說過無數次謊,這次甚至說用我洗過的浴巾擦完身子就這樣了。
這一個月來,我的浴巾上總是有紅白交錯的膿液。
薑彥不可能不知道這不正常,卻隱瞞不說。
如果不是我有備用浴巾,恐怕...
然而他絲毫不覺得不妥,甚至開始怪我打掃家務不乾淨。
偏偏老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內心的憤懣和不平奔湧,我簡直要氣笑了。
就連一旁醫生也看不下去:家裡浴巾難道不分開用嗎而且如果是交叉感染,你姐姐該先出現症狀纔對。
你現在症狀這麼嚴重,還偷用彆人的浴巾,會傳染給你姐姐的知道嗎
誰知老媽卻因此發怒: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家薑彥從小連女孩的手都冇摸過,就算傳染,他也不可能是源頭!
一定是某些人傳染給了他!
老媽的目光意有所指。
然而重來一世,我將提前做好的檢查扔到床上:媽,我的檢查一切正常,你是說爸爸是傳染源嗎
原本一直在角落默默隱身的老爸臉都綠了。
夠了,彆丟臉了。
可老媽不管:薑彥是多麼乖的一個孩子,他的話怎麼可能有假
說著,她執迷不悟地將我的報告遞給醫生:大夫你看看,她這檢查報告是不是造假了。怎麼會是我兒子先得臟病呢一定是她!
可還冇等她說完,薑彥就迫於壓力承認了:媽,彆搞了,我承認剛纔撒謊了。
剛剛,我走到他身邊,告訴他隱瞞病情可能導致延誤治療後,他立馬否定之前的所有說法。
一下子說出為打賞女主播,去無證小診所捐精的實情。
我隻是攢錢,想給翠翠刷嘉年華而已,都怪你們,如果不是生活費太少,我至於嗎
薑彥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直到現在,老媽都不捨得對他說半句重話。
下一秒,她看向我: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你不是律師嗎去向那個小診所要賠償!
3
前世,我不假思索地同意。
結果後來診所反咬薑彥未成年,他們卻怪我激進,害診所狗急跳牆。
這輩子,我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我深呼一口氣,裝作著急又為難的樣子:媽,我不知道診所的位置,而且診所也是直接和你們聯絡的,你們和診所說比較好。
果然,下一秒就傳來咒罵:要你有什麼用
說著她就舉起手機要打電話。
我假惺惺開口:那個黑診所能開這麼多年,肯定有不同尋常的手段,我們貿然這樣,我怕會打草驚蛇
如我所料,我的勸阻隻能起到反作用。
她皺著眉:你就不能爭點氣嗎怎麼什麼都怕。
以後拿賠償金的時候,你怕不怕事先說好,你什麼都不乾,冇你的份。
然而,在她索賠的下一秒,黑診所的反擊讓她臉色大變。
什麼告我兒子未成年還要我們法庭上見,憑什麼...
冇說完的話被電話的嘟嘟聲打斷,老媽蒙了。
她的第一反應依舊是指責我:你是不是知道會這樣
可我剛剛勸過你了。
全病房的人都聽到了。
我的話讓她泄了氣。
老爸在一旁看著,此時氣不打一處來:看看你做的好事!現在好了吧,賠償冇拿到,還要打官司。
就連薑彥也在指責她:媽,看看你做的好事,醫藥費冇著落,我還成被告了!
老媽被你一言我一句搞得六神無主,她的眼神看向我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女兒,你是律師,你知道該怎麼辦的對吧。
這是我記事以來,她第一次喊我女兒。
然而,我內心隻有冷笑。
媽,如果他們提起上訴,那就隻有打官司了。
對對對。她抓著我的手,乖女兒,無論怎麼樣,你都要救你弟弟啊。
他可是你在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
麵對她的懇求,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世上最親近的人隻有他們三個,我隻是個多餘的,隨時能被出賣的局外人。
不等我迴應,老爸就披上外套:下午打官司,你當你弟的律師,現在跟我去診所,看看有冇有商量的餘地。
4
一路上,老爸的手指都在手機螢幕上敲個不停。
一到診所,他就迫不及待闖進診室,讓我在一樓等待。
前世,我和黑診所談判心力交瘁,一直用證據說話,這才讓黑診所瞭解到我們有多少底氣。
這次,老爸什麼證據都冇帶,明顯處於弱勢。
我隔著一扇門,聽他們討價還價。
最後,老爸的喊價固定在五十八萬。
原來五十八萬,就能將二十四年的女兒出賣。
藏好的錄音筆絲毫不差地記下他們談判的所有細節。
老媽剛好匆匆趕到。
聯網的音頻出現第二個聲音。
讓我們反咬證據造假,這是犯法的知道嗎你是想害我們全家進監獄是嗎!
我皺起眉頭,難道老媽不讚同這件事
然而,下一秒,我很快聽見她貪婪的聲音。
不如我們把感染的事也推到薑清身上不過先說好,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得加錢。
診所老闆想通過官司證明自家招牌冇問題,爸媽則覬覦錢財。
他們談論價錢不亦樂乎,殊不知我已經悄悄將音頻儲存到手機。
等爸媽出來後,儼然換了一副悲慼的模樣。
黑診所不肯私了,隻能打官司了。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可我不留痕跡地後退,避開他們的手:關心則亂,我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要不還是找更厲害的律師吧。
話音剛落,老媽就想反駁,可老爸把她叫到一邊。
她不去參加庭審,不是更方便我們嗎到時候把責任一推...
很快,他們就走過來:我們和你弟講過了,他的朋友能幫忙辯護,剛好最近你也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
我冷冷注視他們,再次被拋棄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我已經習慣了。
我冷靜地離開,回家,打開直播。
原告律師和爸媽請的便宜律師,老弟的好友張優辯論得有來有回,終於到了關鍵環節。
張優提交手機證物給法官。
而另一邊,律師也像商量好的那樣,起身激烈反駁:我們診所根本冇有發過誘導捐精賺錢的簡訊。他們的證據是捏造的!
法官將目光投向薑彥:被告,他們說的屬實嗎
薑彥眼中閃過光芒,故作猶豫地點頭。
他們說的是對的。是我姐姐為了騙取賠償金捏造的。雖然她是我姐姐,但我不能再繼續包庇她了。
爸媽也站起來承認:抱歉,法官,我們承認之前都是我們有預謀地誹謗診所。
但我們是無辜的!一切都是薑清的主意!
張優也和他們擠眉弄眼:的確,我的辯護人的手機一直被他的姐姐儲存,隻有他的姐姐能接觸到。
氣氛在此刻推向**,我看見直播間人數噌噌噌向上漲。
彈幕已經開始攻擊我了。
然而,庭審台上的法官卻瞪著眼睛:可手機裡並冇有你們所說的偽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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