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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家養小皇後 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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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雍地(二合一)
“就不見般般了。……

上回??在鹹陽宮外??,
一群武將成群離去,黑紅配色的朝服之上,佩著的的確是紅色的兩隻並列豎起的‘兔耳’。

般般摸了摸鼻子,忍住了沒做出表情,
“白兔的毛色雪白,
無一絲雜色,
是馬中??極品。”

內臣:“王後好眼力。”

“王上的愛馬共有七匹,這匹白兔是王上最疼愛的一匹,不捨得讓它吃苦,
尋常隻騎來散心,還時常親自給它喂馬料呢,
其餘時候騎躡景多??些。”

“我??想看看,
都在哪裡啊?”

“王後隨下臣來。”

嬴政的手臂被妻子狠狠掐了一下,
他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跟上。

秦王的馬兒專門有一個馬場飼養,
他不在,每日都會有專人帶它們??跑一跑,

“這便是躡景了。”內臣指向??毛色油亮發黑的馬匹。

嗅到陌生的氣息,
躡景馬蹄來回??踩踏,
鼻腔哼氣,嬴政要??帶王後一同騎馬,自然首選這一匹馬。

躡景興高采烈的搖晃腦袋,嘶鳴咆哮猶如暴雨的雷霆,
氣勢非凡。

般般被抱上躡景,“啊!”

躡景前蹄揚起,
她嚇得連忙向??後靠在嬴政的懷裡。

“彆怕。”嬴政一扯韁繩,躡景順從的落地,左臂圈住她的腰肢,
確保她平安待在他的懷中??,整匹馬兒蓄勢待發如同爻騰空入海,斥吼出聲,順時一道黑影騰飛而去。

內臣踮起腳尖,笑嗬嗬的望著馬兒遠去的身影。

般般幾乎是一路尖叫著,也不敢睜眼,瑟瑟發抖的縮在表兄的懷裡,“慢點慢點!”

她不說慢點還好,越說這人越提速,顛的她恨不得騎他腰上,疾風刮過她的臉,長??發飄揚。

她全招了不成嗎?

要??問什麼,絕不隱瞞!

躡景無愧於它的名字,奔騰如飛,迅捷若閃電,身姿靈敏矯健。

更令人吃驚的是它與嬴政的契合度幾乎達到百分百,馬隨主人,它這樣的非凡,又完全的臣服於主人,彷彿嬴政要??它撞石頭??,它亦會義無反顧。

跑馬結束,般般恍惚著下馬,雙腿哆嗦如篩糠,抬手便是軟趴趴的一耳刮子,“嬴政!!”

她發誓,她再也不說與他一同騎馬了。

騎躡景無異於坐牢,其他的幾匹馬也沒興趣看了,關於給白馬取名為白兔,她當晚在他腰上留下了兩個掐痕。

什麼動若脫兔?都隻是騎著散心怎會知??曉它到底跑的多??快?

嬴政事後承認,說起初見到那??匹馬驚為天人,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白馬,一對??碩大的黑色眼睛靈動驕傲,他沒捨得騎,每天精心飼養,養大了它的脾氣,偶爾它還想衝他撂蹄子。

不過外??人隻曉得白兔寓意為迅捷矯健,並無其他的含義。

般般問他是如何馴馬的。

嬴政倒也沒有隱瞞,“馴馬有專門的法子,若是讓你來,你是狠不下那??份心的。”

言辭裡,好像不止是要??騎服它,約莫是有什麼狠辣的法子。

般般不想聽,也不問了。

龍的圖紙兩天後徹底完善,交由鍛屋的鍛夫親自鍛造,入秋的十月,距離太後姬長??月離宮遠赴雍地已過了五個多??月。

期間雖然書信不斷,但??姬長??月始終沒有提什麼時候回??鹹陽。

天氣涼了,夫妻兩人惦念母親,選了休沐日打算一同去雍地探望姬長??月。

玄曦與皎皎黏人的很,這才養了半個多??月,兩隻就認了般般為主,要??一整日見不到她,想必會不得安生。

“沒準姑妹見了,心情好了便跟著我??們??一同回??鹹陽呢。”般般振振有詞,叫人抬竹子、新鮮的竹筍、鮮奶、蒸餅等,這些都是兩小隻的口糧。

“我??看是認你當娘了。”嬴政在旁邊瞧著。

“那??你便是爹。”她跟著去檢查兩小隻的口糧,隨手將玄曦塞到他的懷裡。

他連忙抱好,黑白配色的幼崽爪子很長??,肉墊寬大厚重??,它攀附在嬴政的懷裡,兩隻前爪不斷扒拉著,似乎想要??坐到他的肩膀上去。

嬴政嗅到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它竟然舔了一下他的下巴。

他當即僵住身子,從秦駒手裡奪來帕子擦下巴。

依秦駒來看,自家王上多??少是有點潔癖在身上,他的臉,恐怕除了殺敵的血,也隻有王後親昵的對??待過了。

檢查妥當,好生坐上馬車。

一行人整裝出發。

雍地距離鹹陽並不算遙遠,否則嬴政也不能同意讓姬長??月去。

車上,嬴政仍在看書簡,般般一把??扯走丟到一邊,“今日不是休沐嗎?我??不許你看了,表兄一月也不過歇一日罷了。”

嬴政無奈,看了一眼被丟到軟榻上的書簡,轉而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裡,“那??你想如何?”

“表兄與我說說你幼時的故事吧,從前問你你總也不肯說,如今你已是秦王,總能說了吧。”般般依偎在他懷裡,好奇的扯著他的衣袖。

嬴政唇角的笑意稍收,蹙眉細想了幾瞬,倒真的揀出幾件事能說,“你想聽我幼年如何倒黴?”

“纔不是,功成名就後憶往昔不是常見的嘛。”她推著他的手臂,“你說嘛。”

“好吧。”

“我??出生時,秦趙關係緊張,昭襄王頻頻出兵伐趙,父王處境緊張,為了保證我??與母後的安全,我??自出生後隱去了嬴姓,以氏為姓。”

嬴姓趙氏,以氏為姓,那??便是趙政了。

“原來我??記得沒錯,那??時大家叫你趙政。”便是因為如此,般般從未想過表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原本叫趙政倒也沒什麼。”嬴政眉間染上幾分淡然,暫時閉口不談這個名字。

“後來,趙人在戰場上損傷慘重??,趙王欲殺父王泄憤,父王在門客呂不韋的照顧之下逃離趙國,因著帶上我??們??母子目標太大,也不易出城,最終將我??與母後遺棄在邯鄲。”

“為什麼一開始不回??姬家呢?”當時的情狀如何危險,般般隻聽也能腦補的出來,可她記得,表兄與姑妹是隔了足足有快兩年纔回??的姬家。

嬴政笑著摸摸表妹的頭??發,認真道,“那??時,我??與母後也沒想過父王再也沒有回??來,我??們??一直在等他到鹹陽後派人接我??們??。”況且趙國追兵凶悍,姬長??月不願連累母家,呂不韋與莊襄王給她留的也有錢,那??些錢原本足以支撐母子倆數年的開支。

“說來也著實可樂,當時母後帶我??隔兩天便換個居所,起初我??不大適應,隻要??出了門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你還要??出門。”般般戳戳他的臉。

嬴政似真似假的俯下臉龐,“你心疼那??兩隻貔貅,怕它們??關的久了身子出問題,怎地不心疼我???”

“我??心疼呀,心疼呀。”般般改口,親親他的嘴角,“人家說錯話了,你可不要??記在心裡。”

他搖搖頭??,如何不知??曉表妹與他說話時向??來不愛動腦子思考,有什麼說什麼,一刻也忍不了。

“母後姿容豔絕邯鄲,如何遮掩,也總有被看出來的一天。”嬴政提起這段過往,彷彿已經釋然,但??在表妹看不到的角度,眼眸分明還在下雪,灰白陰冷的雪花擠沉,語氣卻??清淺的帶著笑意,“過分美貌的人,沒有靠山亦或者自保的能力,不會有好下場。”

般般微微怔愣,敏銳聽出表兄語氣裡夾雜著的細微的不對??,但??仔細瞧去,他神色如常,彷彿在說已經逝去翻篇的往事。

“回??姬家有個契機,父王與呂不韋留下的錢被盜了,母後為了保護我??不敢反抗,更不敢報官。”

“前有強盜後有追兵,我??們??躲在無人會探查的茅廁,我??還記得她身上與發間的汗味,無光的濃夜,趙兵高舉的火把??幾乎能將夜色照亮。”

“這得有多??少人、多??少火把??啊。”般般皺起眉頭??,說起來,她也有些印象,那??時候每隔幾天就會有官兵敲門,說要??查失蹤人員。

正是因著姬家在邯鄲家大業大,那??些趙兵並不敢直接闖進來,隻是反複的問有沒有陌生人來。

想來,他們??也是在懷疑姬長??月是否帶著兒子回??孃家了。

“母後不光擅歌擅舞,更有一雙巧手,她會織布、縫補,精於女紅,依賴這項手藝賺錢度日過一段時日。”

說到這裡,般般基本已經知??曉後麵發生了什麼,她依偎在朱氏的懷裡聽過幾句,說是邯鄲人知??曉姬長??月的身份後,沒有人肯與她做生意,甚至有人頻頻報關彙報她的位置。

母子倆吃不飽、穿不暖,狼狽過活,實在忍受不了,可憐的選了一個街道無人的雨夜敲開了姬家的大門。

有些時候說一些傷痛的過往,結痂過的傷口被重??新撕開,會生出一股隱蔽的痛快,“那??時趙政是我??的名字,也是一個恥辱的符號。”

趙政這個名字本身並沒有什麼,那??時候的嬴政還不憎恨趙國。

“四歲那??年,自街上路過,不知??曉是誰喊了一句秦賊孽種,讓我??滾回??秦國,說我??是秦人的野種。”

抽泣聲從懷裡傳來,嬴政回??神,好笑道,“不是你要??聽嗎,怎麼哭了?”

“是不是李歇叫人傳的?當年就該殺了他泄憤。”般般眼睛紅彤彤,“這些故事一點也不有趣。”難怪表兄一直不肯說。

不過如今他語氣平平的說出來,想必是已經不在意了。

“不是李歇,他纔多??大。”嬴政為她擦眼淚,“會這樣想的是趙國人,並不奇怪。”

“當年表兄登位,華陽太後讓人傳你是呂不韋的孩子,你當時不憤怒是因為這些話你在趙國都聽過了嗎?”般般惴惴然,想起這些,深深地後悔當時為何沒有好好的陪伴他。

見他不生氣,她憤怒之餘也沒有過多??計較。

“想要??動搖我??登位的正統性,唯有從血脈上挑刺,我??確實一早就想過那??些。”嬴政厭惡呂不韋,不僅僅是因為如今他攝政,更因為從幼年開始聽了無數次,說他是呂商人的私生子。

因此,無論呂不韋有獨到的能耐與才華,他都對??他欣賞不來。

他是莊襄王的親生子嗣,嬴政深信不疑,因為當時姬長??月聽見這些傳聞崩潰憤怒,甚至想以死明誌。

她雖然對??嬴政很是嚴厲,給予了厚望,日夜不停的督促他上進,很多??時候教訓他說話不中??聽,但??她對??兒子的愛不比任何人少。

類如,嬴政幼時曾羨慕過表妹擁有朱氏這樣溫柔的母親,卻??從未想過換個母親。

“楚係太討厭了,要??等到何種時候才能收拾他們??呢,距離表兄親政還有一年多??呢。”秦國男子加冠要??二十歲才行,莊襄王薨世時,囑咐王太後與呂不韋一同攝政,等年輕的秦王二十歲加冠後方可正式親政。

般般掰著手指算了一下,再有三個月表兄便十九歲了。

蒙驁臨死前說,相邦會阻撓推遲秦王加冠,般般不知??道曆史上始皇究竟是幾歲加冠的。

想想就想歎氣。

“不遠了。”嬴政想起呂不韋近日的異動,微微揚唇,攬著妻子,“何不閉眼休息會兒,今日起身甚早,你也不困?”都不像她了。

般般聽話的靠在他懷裡,“表兄。”

“嗯?”嬴政的眼睛已經開始去尋被妻子丟到一邊的書簡。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以後我??們??再也不吃苦了,我??、你還有姑妹幸福快樂的生活。”

“好。”嬴政莞爾,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般般靠在表兄身上,睡得很安心,沒一會兒便睡沉了。

不知??過了多??久緩緩被叫醒,迷糊中??聽見他說到雍地了,她趕緊起身揉揉眼睛,車簾已被收起束上,漆黑的宮門映入眼簾。

宮門邊立著的侍衛瞧見王駕,連滾帶爬過來跪拜:“王上!王上!”

嬴政亦是坐馬車坐的渾身不舒坦,輕輕搖晃肩膀,回??身看了一眼般般,她抱著兩隻貔貅幼崽,收拾好了一起過來。

“王後…下臣不知??王上與王後駕臨,已派人通傳太後了。”

嬴政微微蹙眉,目光從這顫顫發抖的侍從身上滑過,“何必通傳,寡人直接進去便是。”

說罷,他帶著般般直接進去了。

那??侍從神情惶恐,匆忙起身踱步跟隨,“王上,王上,太後娘娘不知??是否在歇晌,近來她頗為睏倦。”

嬴政驟然停下腳步,側過頭??盯著這侍從,“還未到正午,母後此刻歇晌?”

侍從囁嚅,“這……是太後昨夜叫來了伶人飲酒賞樂,歇的晚了。”

前言不搭後語的,般般不耐煩,“到底是不曾起身,還是歇晌啊?你到底在慌什麼?大王與我??來探望王後,與這些也不妨礙,多??等會兒便是了。”

“沒、沒有。”侍從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語氣從容了許多??,“是還不曾起身,下臣沒有勸太後早些歇息保全身子,因而畏懼王上與王後責罰,這纔不敢說實話。”

姬長??月要??做什麼,的確是不是下人勸得住的。

兩隻熊貓幼崽嗅到陌生人的氣味,一股腦的往般般的胳膊下鑽,“那??去準備些吃的吧,我??與大王一早出發來雍地,還沒用午膳,不必著急喊母後起身,我??們??等些時候便是了。”

侍從忙垂下頭??,“諾。”

嬴政目視侍從遠去,目光平靜,待人走後他輕輕放開了般般的手腕,“抱著它們??手痠,你去歇息吧。”

“嗯?”般般疑惑,“表兄不歇息嘛?”

“我??還有要??事請教母後,待會兒便來。”他摸摸她的臉頰,“去吧。”

“好。”般般順從點頭??,“我??讓他們??做表兄愛吃的菜色,你快些來。”

嬴政餘光瞥靜候在身側的雍宮宮奴們??,手掌靜靜地握上腰間的秦王劍柄,犀利赫然的龍頭??恰好半垂於他掌心,仿若唯獨臣服於他。

末了,他邁開腳步,朝內走去。

宮奴微驚,互相對??視,跟在他身後。

“滾。”

前方的秦王並未回??頭??,這聲音也淡淡的,並不加重??語調,彷彿無足輕重??的一個音節,卻??懾的那??些宮奴不敢近身,噗通的一聲紛紛跪在原地。

秦王雖然沒有親政,可他抽劍斬殺無數作亂之人,甚至親自砍下了劉喜的頭??,這事情早都傳遍了秦國上下,沒人不畏懼。

雍宮並不大,本就是君主巡視秦國建造的彆宮,用以暫時歇腳,它是典型的秦式建築,宏達高聳,長??廊眾多??,竹簾遍佈。

假山溪流汩汩流動,周遭靜悄悄的。

嬴政一路暢通,來到主殿,高聳的宮門緊閉,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用力推開殿門,“阿母。”

“王上。”

倏然地,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孔出現在了門後,嬴政臉上端起的笑意就此頓住。

“嫪毐?”他越過他打算進去。

嫪毐直挺挺的跪下,“王上,太後醉酒,恐不能麵王。”

“我??與太後乃是親母子,有何不能見的。”再狼狽的一麵,他都見過,區區醉酒。

“王上,王上,這是太後的意思。”嫪毐起身踱步追著,語態急促,“實在不是小人不想讓王上見太後,還請王上不要??為難小人。”

嬴政聽了這話,當即滯住呼吸,已是不悅之至,目光含劍帶刀,“若非你是太後的貼身寺人,這話夠你死一百回??。”

“王上恕罪。”嫪毐說不畏懼秦王是假的。

“來人,”嬴政扯起唇角,掃過的視線冷然,“將這寺人壓下,待寡人見過太後再作定奪。”

嫪毐臉色頓變,“王上,王上,您不能——”話音未落,已被秦兵壓下。

這下週圍安靜了,無人再阻攔。

嬴政放慢腳步,朝著內室走去。

進入內室,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嬴政提著心神,目光自周圍一一滑過。

太後的床榻很大,水紅色的床幔放下遮擋了一切,一隻寬大的屏風繡著燦燦盛開的百花,它正充當了內室轉角的虛門。

“政兒。”

是姬長??月的聲音,帶著些睡意。

嬴政在聽見母親的聲音後,猛地鬆了口氣,也不再進去,就立在屏風後與她說話,“母後是醉酒了?外??頭??那??些人不讓寡人進來瞧您。”

站在屏風後,隱約能瞧見紅色的床幔。

“你倒還委屈上了?”姬長??月無奈,“來時也不派人說一聲,你都嚇到那??些宮奴了,他們??常年待在雍地,從來也沒見過你。”

“何況,哪裡有人能攔得住你。”

“是孩兒莽撞了。”嬴政更為親昵的道歉,“母後身體如何?”

“我??身子已經大好,還留在雍地隻是圖個清靜,你知??曉母親於國事上一竅不通,也懶得回??去聽那??些事情,在這裡待著,朝中??有何大事也有人過來回??稟,不耽誤什麼。”

嬴政很想問,你就這麼信任呂不韋麼?

他沒問,因為他不能指摘自己的母親。

他低聲道,“雍宮靜悄悄的,讓孩兒想起曾經在邯鄲的危險,一時害怕母親遭遇不測,所以進來的急了些,讓人壓了嫪毐。”

姬長??月靜默了片刻,歎了口氣,“我??如今是王太後,有誰敢呢?最苦最難的時候過去了。”

“你把??嫪毐放了吧,他也是遵了我??的命令,若是哪裡說話冒犯你,也隻是擔心我??而已,你不要??計較。”

嬴政無不從,“是。”

“我??實在睏乏的厲害,昨夜想起你父王,徹夜難眠,還要??再歇會兒,就不見般般了,我??吩咐膳坊做些你們??愛吃的,你們??在雍地玩耍一陣子就回??去吧,鹹陽如何離得開你?”

“你可是王,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嗎?”

“表妹記掛母後,不讓她見您,恐怕她要??生我??的氣”

“前些日子李客卿送來兩隻貔貅,表妹一心想要??帶來給母後看,她也想母後回??鹹陽。”

“她的心我??知??道了,告訴她不必了,再有幾個月我??就回??去。”

“幾個月?”

嬴政追問,姬長??月卻??是頓住了,聲音帶著一分不易察覺的遲疑,“半年。”

嬴政無二話,點頭??說好。

正要??離去,姬長??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叫住他。

“嫪毐頻繁奔波於雍地與鹹陽之間,他是為了傳遞我??的旨意,不過,他是寺人,因著這個總被人瞧不起,我??很生氣。”

嬴政問:“母後的意思是?”

“我??想封他為侯,日後負責傳遞我??的命令,替我??掌朝中??諸事,我??兒還未親政,朝中??相邦一家獨大,我??如何放心他呢,他就是個狼子野心之輩。”

嬴政的手狠狠一頓,他隔著屏風望著內裡,這可真是身為兒子不能拒絕的理由啊。

緩緩問著,他也抬起了腳步,“封為什麼侯?”

姬長??月的聲音自然而然,“既然相邦是文信侯,便封嫪毐為長??信侯吧。”

名字壓了呂不韋一頭??。

“這封號……”

“自然是為母我??取的。”

姬長??月剛說完,便對??上了嬴政的臉,他不知??何時越過了屏風,正站在床幔邊。

她的心神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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