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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家養小皇後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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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二合一)
“隻要是漂亮的女子都……

姬長月下??意識捏緊被子,
短瞬的色變後,她揚起一抹意外的笑,“政兒?”

嬴政撩開床幔,目光隱蔽的在床榻上逡巡,
沒看到什麼奇怪的,
反倒是瞧見了母親怪罪的惑色。

他含著歉意跪下??,
“母後的請求反常,孩兒疑惑難當,這才進來。”

“反常?”姬長月將兒子檢查床榻的視線儘收眼??底,
臉上滑過一絲慌亂,攥著被子的指骨因用力??而顯白,
“哪裡奇怪呢,
嫪毐對我忠心不二??,
為我操勞奔波,
我沒什麼好??給他的,他是個閹人,不能??娶妻,
也不能??有孩子。”

姬長月語氣微微頓住一瞬,
轉而抬起頭看向??兒子,“君候之位罷了,我兒再有兩年便??可親政,屆時無論君候或是大臣,
都要仰仗王上統禦。”

“母後說得有理。”嬴政順從。

“而且,”姬長月放開攥緊的手指,
試探性的求問,“這隻是為了方便??我知曉朝政之事,你能??不成擔心母親要奪你的權害你?”

嬴政聽出姬長月語氣裡的不對,
微微錯愕,語氣染上兩分急切,“阿母,您生氣了,孩兒不是有意,隻是擔心您的安危,怕有人劫持您。”

“怎會,”見兒子神情??不似作??偽,姬長月稍稍鬆了口氣,感到安慰,搖了搖頭道,“你出去吧,我乏了。”

“阿母。”嬴政還想??說些什麼,話到了嘴角又吞回去。

他方纔檢視床鋪的動作??太明顯,或許會引起母親的誤會,可要他詳細的解釋,他反而不知該如何說起。

母子之間倏然沉默了下??來。

他們是母子,他瞭解自己的母親,清楚她這會兒是打??定主??意不會說話了,隻好??起身退出內室。

人走後,姬長月費力??的正過身坐起來,因著側躺外加厚被褥遮掩的孕肚顯現了出來。

她抬起頭仰麵望著床幔,恨得握拳抬起要錘肚子。

手肘停頓在半空中。

她無神的倚在軟枕上,肚腹處傳來微弱的心跳,隔著肚皮一下??一下??的頂姬長月的指腹,彷彿在跟她打??招呼。

她跟嫪毐說好??了,待孩子生下??,為了不混淆秦室血脈、為了兒子的王位穩固,她隻能??忍痛將其處死??,沒有哪個母親能??狠得下??心要自己孩子的命。

一兩月還可以墮胎,那可是生出來啊。

嫪毐愛她,為她退讓許多,兩人不能??正大光明,甚至要親自殺了他的孩子,她想??給他一個君候之位補償。

早知如此,五個月前,她就該喝藥打??下??這胎兒,即便??那時打??胎有危及性命的風險,有又何懼,是她怕死??,怕這才過了幾年的好??日子灰飛煙滅,不敢打??,才留它至今。

姬長月擦乾眼??淚,長長地歎了口氣,神情??疲憊,“來人。”

宮奴推門??進來,跪伏在地,“太後。”

“傳我的命令,冊嫪毐為長信侯,賜山陽為封地,準許其入朝聽政。”

宮奴應下??,恭恭敬敬的出去,讓筆官起草詔令,寫好??的詔書取來加蓋太後手持的秦王印便??可生效。

般般已用完了膳,正拿著新鮮的竹筍喂給兩小隻熊貓,聽見腳步聲,起了埋怨,“到底是何事啊?怎地這般久?你也不知道餓?”

“不餓。”嬴政坐下??,看著這滿桌子的菜色,神色鬱鬱。

般般覺察他的臉色不對,遲疑著,擺擺手示意宮人們都下??去。

她將熊貓交給牽銀,讓她也下??去,自己走到嬴政身側,揉揉他的肩膀,“怎麼了?你不高興啊?”

“不是我不高興,”嬴政沒什麼食慾,不過表妹要求他餐餐正常用,不能??不用膳,他撿起筷子道,“我惹母後生氣了,她怕是以為我疑心她屋裡藏……”

男寵。

他單純疑心是否有不懷好??意的人劫持她,結果他看了一圈,屋裡根本沒藏人,那他檢查的目光無異於誤解她,任誰被誤解都不會高興。

他自然內疚,但姬長月並不給他機會解釋。

般般不解,“表兄為何不告訴姑妹你一直都知曉呢?”

嬴政歎了口氣,許是因著心裡煩悶,他多說了許多平時根本不會說出口的話,“母後當年吃了許多苦,便??是收用再多的男寵又有何妨?我不在意,不代表宗室不在意,這在尋常王室內是無可否認的醜聞,母後正因為知曉,才瞞著我。”

“為了她的顏麵,我也隻能??裝不知道,一旦我戳破,她要如何自處?”

尋常百姓喪夫後可以再嫁,再嫁高門??也是使得的,可王室不同??,太後便??是死??了也不可能??再嫁,男寵更是想??都不要想??。

這是身為太後的尊榮,也是太後的枷鎖。

姬長月才三??十多歲,要守寡一輩子何其艱難,人素有七情??六慾,是人便??需要各種??感情??的陪伴,她不願意守寡嬴政作為她的兒子是很理解的。

般般亦是頭一遭聽表兄開誠布公的說心裡話,短暫的無措過後,認真的帶入他的角度去想??。

片刻後,她輕輕的捏著表兄的脖頸,試探性道,“可是,表兄,或許姑妹也是怕你接受不了,怕你也像宗室人那樣站在先王那邊指責她、怕你為難,才瞞著你。”

“你與姑妹經曆過那麼多,互相愛著彼此,任何時候肯定也是為了對方著想,就像你如今這樣,可姑妹又何其是個自私的人?或許她並不那麼聰明,有時候也會做錯事,可她一定不是存著故意的心思。”

般般走到表兄身前,捧起他的臉舉例,“就像是當年趙佑還是太子時作為質子被送到秦國,我聽表兄說,當時表兄與相邦是欲與趙國交好??的,但姑妹心裡記恨趙佑百般欺負她的兒子,當庭拍案將趙佑壓下去充當苦役泄恨。”

“姑妹不懂朝政,她隻是想??替自己的兒子出氣。”

嬴政冷鬱的神色逐漸消散,他長長歎了口氣,撫上表妹的手背。

般般繼續開解,“所以,如何就說不通呢?你們坐下??好??好??談一談,天大的誤解也都能??解開的。”

“表兄與姑妹相依為命,怎會有隔夜氣,睡一覺便??忘光光啦。”

嬴政沉默動容,低語道,“待她回鹹陽吧。”

說話間,秦駒弓腰進來了,兩人默契的一同??止住了話語。

秦駒平時守在門??外,這時候進來想??必是有雍地的宮奴進來。

果不其然,進來兩個宮奴端著新菜,“太後吩咐奴婢加了兩道菜,說是王上一慣愛用的,擔心王上在郥陽宮用不好??。”

般般攤手,“你瞧。”她就說吧。

嬴政麵色和緩,終於有了些許笑意,“表妹懂得比我多,謝謝。”

“我與表兄是夫妻,不能??言謝,”她笑嘻嘻的,“我瞧瞧姑妹送來了什麼吃的?”

“你不是用過了?”

“又餓了不行啊。”

兩人玩鬨著一同??用了膳,打??算在雍地走一走。

方纔從郥陽宮出來,迎麵便??撞見了嫪毐,他正長跪於殿前。

嬴政不著痕跡的皺眉,淡淡道,“你起身吧,太後已告知寡人你的行為皆有她的授意,寡人豈會怪罪於你。”

嫪毐深深地伏地,愧疚難當,“皆因小人,才會致王上與太後不愉快,小人罪責深重,王上寬宏,小人卻不能??恃寵生驕,今日之事警醒了小人,小人願長跪自省。”

般般快言快語,不滿的鄙夷,“你也配?大王與太後怎會有不愉快,你快快住口吧。”

話音剛落,嫪毐利索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小人口誤,王後恕罪。”

此人下??手狠,對自己也這麼狠,一耳光下??去,臉當即腫了起來。

般般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半步。

嫪毐抽的自己手掌震麻,儘心儘力??的恭敬之餘,忍不住抬起頭顱觀察秦王的神色。

這位秦王的眸子泛著一絲奇異的色彩,一錯不錯的俯視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秦王對他長跪於此的意圖瞭然於心,他不在意,甚至因為他的舉措,生出戲謔而又嘲弄的漣漪。

“長信侯。”秦王拉長了音調,神色似笑非笑。

此稱令嫪心尖高懸,“……王上?”

他擺出一副不知曉秦王在叫什麼,在叫誰的疑惑模樣。

“你應該很喜悅吧。”

當然喜悅,但不能??表現出來。

“小人不知王上在說什麼。”

嫪毐跪在秦王的腳邊,不用特彆抬頭就能??看到那把秦王劍,龍頭半垂,猩紅的眼??瞳彷彿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喜悅散去,他被龍頭盯出隱晦的恐懼,緊接著濃烈的不甘心與憤懣侵襲他整個心。

“勿要耍這些手段,讓寡人看不起你。”

秦王的語調不急不緩,每個字的腔調都平淡,落入人耳卻帶著不容人置疑的從容不迫,“封侯了,便??要像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嫪毐微愣,而後猛地漲紅了臉龐,他不是難堪,而是憤怒,迅速垂下??頭不敢露出目眥欲裂的表情??。

王上與王後走了,嫪毐收緊手指,隱約聽見王後嬉笑的天真話語,“表兄說的不對,即便??封侯,他也是個閹人,隻能??靠討好??姑妹獲封,如何能??做真男人呢?”

“表妹說得有理。”秦王嘲笑。

嫪毐緩緩重新垂下??頭,眼??睛死??死??盯著寬大的地轉,他在心中對自己說,不拿正眼??看他的王後心高氣傲,實在貌美;秦王還沒成年,做不得朝政的主??,何足畏懼呢?

他是長信侯,來日得到的會更多,待他從呂不韋手中爭權,秦王能??拿他怎麼樣?

離開郥陽宮,雍地的宮落映入眼??簾。

般般心裡不藏事兒,這會兒已經興致勃勃的欣賞起宮殿來了,“表兄,我聽說雍城是大秦從前的都城,大秦時後來才遷都鹹陽的。”

嬴政點點頭,“這裡的確是大秦的舊都,加冠禮也會在這裡舉行。”

“就在郥陽宮嗎?”般般好??奇,“這裡好??小呀。”

“並非,你看那邊,蘄年宮在那兒,屆時加冠禮在蘄年宮舉行。”

順著表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片偌大的宮殿映入眼??簾,開闊的場地一眼??望不到儘頭,數以千計的台階因常年踩踏變成暗黑色,“我想??到了從前官員朝議從這裡經過的場景了。”

“雍城比鹹陽小上許多,也彆這樣感慨,若表妹住在這裡,恐怕要嫌寢宮小了。”嬴政攬著表妹的腰肢,溫和的打??趣她。

“在邯鄲住的時候我也不曾嫌棄家??裡小,”般般撒嬌,扯著他的衣襟不樂意,“人家??哪裡就這樣勢利了。”

“好??好??好??,是我曲解表妹了,表妹一向??寬和賢明。”

“你又哄我,你就不是這樣想??的。”

“哪裡哄你?”

“你的語氣便??是這樣。”

“那我以後認真些。”

認真些哄騙她是吧?

般般捏他的臉把玩,有點小小的憂愁,“表兄,你長得越來越……”誇獎的話止在嘴邊,不肯說出來。

“表妹也長得越來越……”嬴政刻意學她的腔調。

般般意會,不由得沾沾自喜,她自持美貌,摸摸臉頰,“我說的是妖孽。”

“妖孽,你在辱罵寡人?”嬴政揚起眉尾。

“我沒有!”妖孽又不是貶義詞。

果然,有些人一逗就急。

般般解釋了一通,說妖孽是誇讚人厲害。

兩人逛著雍城,般般說起正事,“表兄。”

“嗯?”

“方纔那嫪毐是不是想??用苦肉計啊?”

嬴政沒有立即說話,原本與姬長月談話打??消的質疑,在看到嫪毐明目張膽使苦肉計後,重新生了出來,奴仆背後依仗的是主??子,姬長月不可能??讓人挑釁自己的兒子,那麼隻有兩種??可能??。

一,嫪毐瞞著姬長月,哄騙了她。

二??,嫪毐不對勁,他膨脹的自信有原因。

說起來,這將近一年,呂不韋熱衷於為太後尋找富有才藝‘伶人’的行為停止了,那個曾經他讓人處死??的伶人……

嬴政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望向??地平線跳躍的日光。

他覺察出了問題,倏然沉默。

般般若有所思,“先王還在時,我撞見過夏八子跪在姑妹跟前扇自己耳光,恰好??先王就撞見了這一幕,她是想??博取先王的憐惜,順帶汙衊姑妹。”

“姑妹氣極,當著先王的麵當真給了她兩個耳光,一左一右相當的對稱。”而莊襄王屁都沒敢放一個,還問姬長月手痛不痛。

“表兄沒有後妃,我方纔都沒想??到這一茬呢,難怪表兄讓他做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般般說著,誇讚似的親親他。

嬴政抽離出思緒,漫聲玩笑:“我哪敢有什麼後妃呢,表妹被欺負了可怎麼纔好??。”

“?”

因著這一句話,兩人打??鬨起來,般般下??了狠手……那也是打??不贏表兄的。

城中走過,到城外的街道閒逛,買了些新奇的玩意兒,“沒什麼好??吃的吃食,還不如宮裡呢。”

表兄治下??,民??生這塊兒……不會是0吧。

難怪秦皇漢武是連著的,這倆——

拿百姓當島國人整。

仔細說來,暴君這稱呼也算是對他政績的肯定,要是沒點政績那罵的就不是暴君,而是昏君了。

上了回程的馬車,般般哼哧哼哧的不吭聲,嬴政問她在做什麼,她說想??正事。

嬴政方纔就留心自己的王後瞧見街道沿路的百姓,絮絮叨叨的小話嘮便??沉默了下??來,她性子柔軟、心善,定然是想??著如何幫他們。

馬車行進到一半,郥陽宮的侍衛駕馬回鹹陽傳令,途徑王駕,停下??問安。

聽見太後的詔令,嬴政竟然笑了一聲。

般般抱著兩隻熊貓,昏昏欲睡。

一會兒摸摸熊貓頭,一會兒翻開書簡佯裝認真看書。

次日,嬴政帶著妻子在私庫裡轉悠了大半天,打??包了一大堆自己覺得名貴的好??東西,一股腦讓人送去了雍地。

還每天都寫信問:乞慈母恕兒愚,兒知錯矣,母親可曾憶兒?

就反複的問,媽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媽你想??我了嗎?

般般還是頭一次見到表兄有如此肉麻的一麵,跟演戲似的,頗為違和。

都的她雞皮疙瘩掉一地。

沒想??到這一招真的挺有用的,沒過兩天,姬長月從雍地送來許多栗子餡的酒叟餅,並一件新裁的成衣,侍從說餅是太後一早起身自己親手做的,衣裳縫製了好??幾日。

般般吃著栗子餅,托腮感慨,“姑妹的眼??睛就是尺,也不過見了一小會兒罷了,她竟將表兄的身材記得清清楚楚,這也太合身了。”

嬴政穿的正是母親新裁的衣裳,他喜歡玄色,姬長月希望兒子能??活潑開朗些,所以自小給兒子做的衣裳都是鮮豔的顏色。

這衣袍正是紺色,微紅調子的深藍色,紺色在古時被譽為禮儀色彩,是天子才能??穿的,故而稱‘天子服紺繒巾’,因此這是一種??十分莊重的顏色。

無怪乎嬴政喜歡,也正表明瞭姬長月的心意。

大家??表達感情??的方式好??像都很含蓄,無論男女皆是如此。

但般般與嬴政恰好??是一種??性子,兩人有什麼說什麼,即便??嬴政偶爾會委婉,但大部分表達自己的想??法也都是直給。

“王後何時也給寡人裁一件新衣?”

“……”

“王後是否還欠寡人一隻老虎荷包?”

“……”好??了好??了,還是不要直給了!

衣服是不會裁的,繡荷包勉強可以。

這日,荷包繡了一半,從雲帶了兩個奴農進來,說是磨盤打??出來了,采用了更細致的紋路,能??將豆子磨成汁水、黃米磨成粉狀。

般般大喜,將自己畫的農具遞給他們,“此物我與大王取名為鐵犁,是用鐵器鍛造而成,它比石頭和木頭更耐用,鍛造過的鐵犁也更為鋒利,耕地效率事半功倍,你們試試能??不能??做出來?”

農奴結果圖紙,粗略一瞧就瞧出了這裡頭的精妙之處,喜悅道,“王後所畫的犁器減少了轉彎所需要的空間,且新增了犁頭,的確更靈活也更省力??!”

般般鬆了口氣,裝出溫溫柔柔的姿態,“能??為農戶減負就是好??事,你且去研究一下??可行性,待試驗過覺得可行,再來報吧。”

“屆時我將從私庫中取錢來鍛造這樣的梨器,查驗過身份的秦民??可用十石糧食來換鐵犁。”

農奴狠狠愣住,不可置信,“十石…”

才十石?

王後不拿來售賣,也不公開圖紙,是知曉這鐵犁會落不到平民??手中嗎?

他們驟然激動的紅了眼??圈,不住的跪下??磕頭。

農奴們走後,從雲抹抹眼??角,“王後心係百姓,他們會愛戴您的。”

“我又不是要他們愛戴我才做這些。”般般擺擺手,“好??啦,我還有彆的想??法,你去瞧瞧大王是否得閒,我去承章殿尋他。”

般般愛財,但這些年也發現了她鮮少有用錢的時候,做了王後要什麼沒有呢?想??吃什麼,想??用什麼,一個眼??神便??有數不清的人討好??,再多的金子堆積在庫房中,也就變成了死??物。

不多時,從雲回來了,“王上一個人在承章殿,沒有接見朝臣,秦駒說王後非旁人,秦宮是王後的家??,想??去哪裡都使得。”

“我當然知曉,”般般嘀咕,“我是怕他不得閒,還要等他,我纔不要等呢。”

收拾妥當,來到承章殿。

“表兄。”

未進門??,般般先扯著嗓子喊人了。

奴婢們掀了珠簾,她第一眼??就瞧見了相邦呂不韋與新封的長信侯嫪毐,微微蹙眉,麵露不悅。

兩人起身行禮,呂不韋笑道,“臣隻怕是打??擾王後了。”

“起身吧,談何打??擾不打??擾,相邦一心為了大秦。”般般慢騰騰說著,瞟了一眼??嬴政桌案上的物件,纖手輕輕放在嬴政的肩上,麵朝呂不韋微笑道,“不知是有何大事?”

這時候並沒有明文規定的後宮不得乾政,況且這位不是後妃,而是王後,是以般般自然的詢問,兩位臣子都沒覺得哪裡不對。

嬴政歎了口氣,搖搖頭,仿若很無奈。

呂不韋道,“是公子成蛟欲出兵攻趙,王上不放心,想??要王翦將軍陪同??,公子反對,隻想??自己領兵,為此韓夫人也來哭訴過。”

般般聽了這話,腦海裡飛速閃過蒙驁死??前提及成蛟,說他心性軟弱,兵敗非死??即叛秦。

她隱晦的側過身,對上嬴政的視線,旋即心領神會看向??呂不韋,“韓夫人是王弟的母親,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兒上戰場了,我還不知相邦與長信侯的意思?”

呂不韋笑嗬嗬,賠笑道,“是是,做母親的大抵都這般,臣的兒子驍勇,臣想??著,不若派他跟隨保護公子?李斯的兒子李由如今十八了,也是曆練的時候,也一同??去。”

嫪毐這時出列拱手,“王上,王後,太後娘孃的意思是就讓公子去吧,下??臣可一同??前往。”

“母後也支援麼?”般般疑惑,“戰場上刀劍無眼??,王弟有心曆練,可先王隻有兩個孩兒,除卻大王便??是成蛟了,他若是有個閃失,大王要如何與先王交代?”

君臣就成蛟是否上戰場的事情??起碼拉扯了有半年多了,呂不韋見秦王的態度始終不曾軟化,去信給姬長月,姬長月當然也是支援成蛟去的,她為他兒子考慮,希望成蛟最好??死??在戰場,這樣楚係便??沒有了砝碼。

這也是嫪毐會出現在承章殿的原因。

秦王一向??聽王太後的話,果真麵露猶豫,“寡人再想??想??。相邦和長信侯先退下??吧。”

般般心知肚明,表兄知道他們都想??讓成蛟死??,就連他自己也順水推舟,不過呂不韋那邊隻會認為秦王不希望成蛟死??,成蛟死??了外戚隻剩下??夏太後,一家??獨大不好??。

可他不知道夏太後快死??了,隻是被吊著一口氣罷了。

至於趙係,王後不拉幫結派,太後也隻有一個嫪毐,不足為懼。

他要的是兩年內,親政前,三??網打??儘,徹底滅除外戚。

“呂不韋為何希望成蛟領兵?”般般沒有理解。

“他近來派人聯絡楚國王室,遊說楚王將公主??嫁來秦國,華陽太後看不上他,他想??要自己扶持一個新的楚係出來。”

“楚國公主???”般般腦袋懵了一下??,腦袋瞬間想??起了扶蘇,“我不許。”

“?”嬴政怪異,“我也不許,難不成我是開娼館的?隻要是漂亮的女子都來者不拒?”

……這是什麼比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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