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擺攤賣豬下水，饞哭全城百姓 414
殘酷的事實
聞真一看到吃飯的時候，一些士兵在偷偷地抹眼淚，嘴裡還唸叨著什麼。
她並沒有去多問，他們心裡壓抑了太久了，要是不發泄出來，遲早會出問題的。
程老爺他們都在研究今天的菜，今天的這些菜的品種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就是每樣吃一口，都感覺能把自己吃撐了。
“你這做了一桌子菜，就是讓人想唸的。”
“要不給你介紹介紹這些菜。”
“行啊，你先給我說說這湯。”
“這湯是食療養生的一種，名叫三鞭海中鮮。相傳是一位太醫為皇帝開的一道冬季養生菜。將鹿鞭，牛鞭，羊鞭，發泡好並改刀，加入鮑魚，乾貝，蝦仁和雞蛋，用砂鍋小火煨十八個時辰。”
宋老太爺聽了都咂舌：“這也太不容易了。”
“宋爺爺，你們就當給你們補身體了。”
“那我得多喝幾碗。”
“爹，你給我們留點。”
聞真一好笑地看著他們這爭搶的樣子，轉頭看向程樂生：“程老爺今天狀態不錯。”
“可能是有他喜歡的美食。”程樂生看到和他們搶吃食的人，一臉的難受。
“會好起來的。”
“真的能好起來嗎？”
“我不是郎中，但是我相信會好的。”
沈寒星在私底下問過聞真一，在她那個奇怪的世界裡，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病。
他記得聞真一說過有這樣的病，可是沒有根治的辦法，他們會逐漸忘記身邊的每一個人，直到死亡的來臨。
聞真一又給他們介紹了其他菜的來曆，做工和用的食材。
雷嘉揚都記在了心裡，他準備回去就把這些寫下來，寄去京城給自己的爹孃看看。
孟永元放下了碗筷，有些無奈：“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有時候會說自己多長幾個胃就好了。”
聞真一笑著搖頭：“你要不起來去消消食，回來還可以繼續再吃點。”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說完還真的起來去走路了。
沈寒星笑著搖頭：“還很少見到孟大哥這個樣子。”
“偶爾打破一下他們原有的樣子也挺有意思的。”
酒過三巡，士兵們喝多了都放聲哭了起來。
沈寒星讓大家都不要去勸，讓他們哭，哭過之後就會好很多。
尤嬸嬸他們給士兵們煮了醒酒湯，等他們舒服一些了，就讓他們把醒酒湯給喝了進去。
宋老爺他們今天趕不回去了，隻能去鎮上住一晚。
聞真一送他們到了門口，看著他們離開。
董力村長他們主動留下收拾殘局，倒是不用聞真一他們再做什麼。
翌日，士兵們都找到了聞真一，想要找一份適合他們的工作。
聞真一給他們安排了工作，作坊裡他們可以用雙手做的事情很多，就算手沒有了，他們也可以用腳去幫忙舂辣椒麵之類的。
這對於士兵來說都是開心的事情，證明他們還有用，不是彆人眼裡的廢物。
聞勇滿給他們安排了工作。
一些沒有辦法起身的士兵，被聞真一安排到了學院，讓他們給孩子們講戰場上的事，不需要他們隱瞞。
士兵有些猶豫：“沈夫人，這樣會嚇到孩子們的。”
“這些是曆史，並不是你們編造出來的故事，他們有權利知道真相，隻有知道了真相，他們才會讓自己更強大。”
“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你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現在的生活是誰付出的，要想以後都過這樣太平的日子，他們就要比彆人更強大。讓他們將來的敵人知道，這裡是他們不可碰觸的強大。”
士兵看著聞真一，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隻有國家強大到讓彆人害怕，才會免於戰爭：“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一星學堂開設了一堂每個學子都必須學的曆史課，這裡授課的老師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士兵。
他們不講彆的，隻講戰場和軍營裡發生的事情。
聞真一還去旁聽過，剛開始這些孩子還非常地感興趣，會追著問很多軍營裡發生的趣事。
等到說到戰場上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麵色就變得害怕起來，甚至有些開始捂住耳朵不願意去聽了。
士兵看了聞真一一眼，看到她示意自己繼續，他又接著講。
孩子們聽到睡在他旁邊的戰友死去的時候，一個個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那些開始害怕捂著耳朵不敢聽的孩子，也都放下了手，認真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個故事。
這些是故事，也是殘酷的事實。
她不希望有一天國家強大之後他們變成掠奪者，但是也不希望他們弱小到被人欺負，她隻希望他們能保持他們的善良，懂得戰爭的可怕，讓戰爭遠離這個世界。
士兵沒想到一堂課讓他感觸良多，不隻是因為他第一次當夫子，還是因為他在這些孩子身上看到了國家的未來。
聞真一從學堂裡出來，站在院子裡，沐浴在陽光中，能驅散身上的陰霾。
沈寒星知道她來學堂旁聽，下課之後就想來看看她，發現她閉著眼睛站在院子裡：“一一，是不舒服嗎？”
聞真一笑著搖頭：“沒有，隻是感受一下陽光帶來的溫暖。”
“這麼大的太陽，也不怕把你自己曬暈了。”
“你去找雷大哥了嗎？”
“去了，和他商量了一個比較大的荒山，按照你和我說的建造方法，已經開始找人施工了。”
“這就好。”
“你說建立學堂的事情，也已經和他說了，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選擇幾個村子比較集中的地方，在中間的位置建立學堂。”
“這倒是挺好的，這樣能方便很多村子的孩子。”
“現在就是夫子的事情，不過已經貼了告示，嘉揚也已經寫信給雷縣令說，讓他幫忙尋找一些夫子。”
“其實我倒覺得，不一定是要有功名在身的人。”
“不要功名嗎？”
“要是想考取功名，孩子們可以送到比較好的州府學院，我們這裡的學院其實說白了一點，就是給孩子啟蒙的，讓他們能識文斷字，掌握一些生活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