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204章 坦白從寬與力量的“疊加”原理
靈犀閣主殿內，氣氛詭異到了極點。默那番“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到令人發指的表演，如同一記無聲的重錘，狠狠砸在了剛剛歸來的龐尊、時希、黎灰、花翎、白光瑩，以及早已石化的顏爵、冰璃雪、艾珍的心上。八位仙境頂尖存在，此刻的表情堪稱仙境奇觀——震驚、茫然、無語、荒謬、以及一絲“我是不是還沒睡醒”的自我懷疑，交織在一起，凝固在空氣中。
而被默死死抱住、當作“救命稻草”和“訴苦物件”的水清漓，冰藍色的眼眸低垂，看著懷中“瑟瑟發抖”、“泣不成聲”的伴侶，感受著她那毫無破綻的“恐懼”顫抖和空氣中那與她此刻柔弱形象截然相反的、淩厲到極致的霜寒劍意殘留，他那萬年冰封的俊臉上，那絲細微的凝滯逐漸化為一種極其複雜的、近乎……無奈縱容的神色。
他太瞭解她了。這拙劣的演技，這誇張的控訴，分明就是她闖了禍（或者說，乾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之後，習慣性的撒嬌和尋求庇護（或者說，甩鍋）的手段。隻是，這一次的“禍事”，規模似乎有點大……那一劍殘留的氣息，連他都感到了一絲心悸。
默趴在他懷裡，偷偷抬起一點眼皮，瞄了瞄水清漓那看不出喜怒的臉，又迅速閉上，繼續“嗚咽”。她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家夫君肯定沒信她那套鬼話。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先聲奪人，占據道德（？）製高點！
果然，水清漓並沒有立刻拆穿她，也沒有推開她。他隻是沉默著，任由她抱著，一隻手甚至還下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撫。這縱容的態度，讓默心中大定。
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過了。而且，當著這麼多“觀眾”的麵，她也不能真把自家夫君架在火上烤。於是，她吸了吸鼻子（假裝），用帶著濃重鼻音、卻清晰無比的聲音，開始了她的“坦白從寬”：
“清漓……”她仰起小臉，臉上還掛著幾滴強行擠出來的、晶瑩剔透的“淚珠”，眼神卻已經恢複了平時的靈動，甚至還帶著一絲狡黠，“好啦好啦……我承認，我剛才……是誇張了一點點啦……”
她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那些怪物……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她眨了眨眼，開始“技術性”解釋，“我就是……嗯，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它們……清理了一下。”
她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剛才湮滅的不是一支足以威脅靈犀閣的邪魔大軍，而隻是掃了掃門口的落葉。
水清漓冰藍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殿內其他八位“觀眾”也豎起了耳朵，他們太想知道，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默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不再賣關子，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我很誠實”的表情，開始條理清晰地“剖析”自己那一劍的“原理”：
“首先呢，”她伸出一根手指，“那一劍‘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劍意和形態，是學你的！我看你以前用冰係法術的時候，那種凍結萬物、冰封千裡的意境特彆帥！我就偷偷模仿了一下下！”
她這話，帶著點小崇拜和小得意，順便拍了個馬屁。
水清漓：“……”
他冰封的眼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但是呢！”默話鋒一轉，聲音提高了一些，開始進入核心部分，“光有形可不行！威力纔是關鍵！”
她開始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般，細數自己那一劍的力量來源，那語氣，不像是在解釋驚天秘術，倒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多少件厲害的“玩具”：
“第一，是我體內你的本命珠！”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它提供了最精純、最浩瀚的水之本源力，是那一劍的基礎能量池！沒有它，我就是無根之水，再好的劍意也使不出來！”
“第二，是璃雪姐姐剛剛給我的本命珠！”她看向冰璃雪，露出一個甜甜的、帶著感激的笑容，“璃雪姐姐的冰雪之力，是‘霜寒’效果的核心放大器！讓我的寒氣品質直接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謝謝璃雪姐姐！”
冰璃雪冰雪般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化為無奈。她沒想到，自己剛送出去的本命珠，這麼快就被用在了這種地方……
“第三，是暗水哥哥的暗核！”默繼續數道，“暗核的力量，讓我的劍氣更加內斂、更加具有滲透性和侵蝕性，能直接從法則層麵瓦解那些邪魔的防禦！”
“第四，是夢水哥哥的夢核！”她越說越興奮，“夢核的力量，讓我的劍意帶上了‘虛幻’與‘真實’交織的特性，乾擾了那些魔物的感知，讓它們連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
顏爵等人聽得目瞪口呆！這……這是把幾種頂級法則之力當調料一樣往劍招裡加啊？！
“還有呢！”默豎起第五根手指，語氣帶著一絲自豪，“靈犀閣本身！你們彆忘了，靈犀閣是彙聚仙境平衡之力的地方！在這裡，我們的心力和意誌可以被放大！我剛才就是藉助了靈犀閣的這股‘勢’，將我的殺意和決心催發到了極致！”
最後，她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彷彿在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當然啦……最重要的‘催化劑’，是世王哥哥給我的‘世言鎧’指環！”
她晃了晃右手中指上那枚看似樸素的黑色指環：“世言鎧的力量，你們懂的……它就像是最高階的‘許可權’和‘法則強化器’，把我前麵提到的所有力量，完美地融合、統禦、並且……無限放大！讓它們產生了‘一加一大於一百’的效果！”
她一口氣說完，長長舒了口氣，然後雙手一攤，做了一個“就是這麼簡單”的表情：
“所以你看，清漓，”她轉頭看向水清漓，語氣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那一劍，看著厲害，其實就是把你、璃雪姐姐、暗水哥哥、夢水哥哥、靈犀閣、還有世王哥哥的力量，稍微……疊加了一下下而已！”
“疊加了一下下？！”龐尊終於忍不住，失聲驚呼，聲音都變了調！這他媽叫“疊加了一下下”？這簡直是仙境力量體係的終極縫合怪！禁忌級合體技啊！
默無視了龐尊的震驚，繼續她的“對比論證”，她指著自己發間的玉簪，對水清漓說：“而且！這簪子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啊！它裡麵蘊含了多少你的本源守護之力，你不是最清楚了嗎？有它護著我，我膽子才大一點的嘛！”
最後，她使出了終極“對比殺招”，小臉一揚，帶著一種“我這才哪到哪”的表情：
“再說了！世王哥哥隨便分出一丟丟意念，就能把賊老天（天道）的分身給抹了！我集合了這麼多頂尖大佬的力量，才滅了一群不入流的魔物而已！這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嘛！”
她這番“坦白”，看似誠懇，實則……充滿了“凡爾賽”式的炫耀和“甩鍋”！她把功勞（或者說“破壞力”）平均分給了水清漓、冰璃雪、暗水、夢水、靈犀閣、乃至世王！潛台詞就是：看！不是我一個人厲害！是咱們家底厚！我不過是合理利用資源罷了！要怪也不能隻怪我一個人！
水清漓：“……”
他聽著默這番“邏輯清晰”、“有理有據”的辯解，冰藍色的眼眸中，那抹無奈最終化為了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意。他如何不知，即便擁有這些力量，想要將其完美融合、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威力，也需要使用者擁有極高的天賦、膽識以及對力量本質的深刻理解。他的默，遠比他想象的還要……不凡。
而殿內其他八位，已經徹底無言以對。
搞了半天，那毀天滅地的一劍，是這麼來的？！是集齊了仙境幾大頂尖勢力核心力量的“召喚神龍”式攻擊？！
這……這還能說什麼？難道能去怪水清漓不該給本命珠？怪冰璃雪不該送本命珠？怪世王不該給世言鎧？怪靈犀閣不該有放大功能？
不能啊！
於是，所有人看向默的眼神，都變得無比複雜。這丫頭，不僅實力恐怖，這“甩鍋”和“講道理”的本事，更是登峰造極啊！
默看著眾人一副“吃了蒼蠅又吐不出來”的表情，心中得意一笑，重新把頭埋進水清漓懷裡，悶聲悶氣地說：“所以……清漓，你看，我真沒騙你……我就是……合理自衛了一下下嘛……”
水清漓低頭看著懷中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狐狸，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拂過她的發絲。
“嗯。”
一聲低應，算是為這場風波，畫上了一個……無比詭異的句號。
而靈犀閣今日的“驚喜”，顯然還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