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205章 測靈珠下的“真相”與“借力”的天才
靈犀閣主殿內，氣氛依舊凝固在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誕與震撼之中。默那番“坦白從寬”，將“一劍霜寒十四州”的驚天威力，歸功於“力量疊加”與“合理利用資源”的“凡爾賽”式解釋，非但沒有打消眾人的疑慮，反而讓顏爵、龐尊等一眾見多識廣的閣主們，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集眾家之長，融於一劍？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艱難！不同屬性的本源之力，尤其是像水清漓的浩瀚、冰璃雪的極致之寒、暗水的幽邃、夢水的虛幻、世言的法則權威……這些力量，每一種都代表著一種大道極致，彼此之間存在著天然的排斥與衝突。強行融合，稍有不慎，便是能量反噬、形神俱滅的下場！更遑論還要在瞬息之間，將其完美統禦，爆發出遠超個體相加的恐怖威力！
這需要的，不僅僅是膽量，更是對力量本質近乎妖孽的理解力、掌控力，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天生就能調和萬物的特殊天賦！
默看著眾人臉上那混合著不信、探究、以及“你肯定還藏著掖著”的複雜表情，無奈地聳了聳肩，小臉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們不信”的表情。她撇了撇嘴，彷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哎呀！你們怎麼都不信我呢？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她跺了跺腳，語氣帶著點撒嬌般的抱怨，“我真的就是運氣好，能‘借’到你們的力量嘛！我自己……其實很弱的！”
很弱？
這個詞從剛剛一劍湮滅邪魔大軍的人口中說出來，簡直是對“弱”這個字的侮辱！
顏爵嘴角抽搐，忍不住開口道：“默姑娘，你這話……未免太過謙虛了！方纔那一劍之威，便是顏某傾儘全力，也未必能及！”
他這話倒是實話，那一劍的法則層麵碾壓，已經超出了普通仙術的範疇。
龐尊也哼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信你纔怪！
連一向清冷的冰璃雪，都微微蹙起了秀眉，冰藍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將她的冰雪本源之力如此完美地融入他人的攻擊中，需要何等精妙的契合度。
默見眾人依舊不信，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了一個“好吧，那就用事實說話”的表情。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對水清漓眨了眨眼：“清漓，借你的‘測靈珠’用一下唄？”
水清漓冰藍色的眼眸微微閃動，沒有多問，隻是指尖微動，一枚鴿卵大小、通體晶瑩剔透、內部彷彿有水流緩緩旋轉的寶珠，便憑空出現在默的掌心。這正是水清漓用來檢測水係仙力純度與總量的法器——測靈珠。它不僅能測出水係仙力，對其他屬性的仙力也有基本的感應，可以大致衡量一位仙子的本源能量層級。
“看好了哦！”默舉起測靈珠，對著殿內所有人展示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做什麼重大演示一般。
她首先，刻意收斂了周身所有的氣息，尤其是體內那幾枚強大的本源印記（水清漓的本命珠、冰璃雪的本命珠、暗核、夢核），以及中指上那枚世言鎧指環的氣息。她將它們的力量完全內斂、隔絕，彷彿不存在一般。
下一刻，她將自己最本質、最純粹的、屬於她“默”這個個體的仙力，緩緩地、毫無保留地注入到測靈珠中。
嗡——
測靈珠發出了柔和的光芒，內部的水流開始加速旋轉，珠體表麵浮現出淡淡的刻度紋路。光芒穩定下來，刻度指向了一個明確的數值。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數值上。
然後……一片寂靜。
顏爵的狐狸眼瞪得更大了。
龐尊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時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黎灰兜帽下的陰影似乎凝滯了。
花翎掩住了小嘴。
白光瑩的光芒閃爍不定。
冰璃雪冰雪般的容顏上，也浮現出一抹清晰的愕然。
就連水清漓，冰藍色的眼眸中也掠過一絲極淡的……瞭然與複雜。
那個數值……不高。
確實不高。
如果以靈犀閣閣主級彆的本源仙力為標準，這個數值，大概隻相當於一位初入聖級、資質中上的普通仙子的水平！遠遠達不到閣主們動輒翻江倒海、執掌一係法則的浩瀚程度，更無法與禁忌之地那些動輒毀滅星辰的法相們相比！
這個結果，與剛才那“一劍霜寒十四州”的恐怖威勢，形成了天上地下的、令人瞠目結舌的巨大反差！
“看吧！我沒騙你們吧！”默收起仙力，測靈珠的光芒黯淡下去。她攤了攤手，小臉上帶著一種“事實勝於雄辯”的坦然，甚至還有一絲……“看，我多誠實”的小得意。
“這就是我本身的力量水平啦！”她指著自己，語氣輕鬆，“最最普通的聖級仙子水準！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在仙境混口飯吃是沒問題，但絕對、絕對沒法和在座的諸位大佬們比！”
她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那叫一個……“認清現實”！
殿內眾人，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測靈珠的結果做不得假。默剛才確實隻動用了她最本源的力量，沒有絲毫藉助外物。這證明，她所說的“本身實力不強”，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可是……可是剛才那一劍又怎麼解釋？！
默看著眾人那副“世界觀受到衝擊”的表情，嘿嘿一笑，開始瞭解釋（炫耀）的第二部分：
“所以呀！”她雙手叉腰，挺了挺小胸脯，臉上露出了那種“我雖然基礎差，但我會‘借力’啊”的狡黠笑容，“關鍵就在於‘借’這個字！”
“我運氣好呀！”她開始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我有一個好夫君，願意把他的本命珠力量借給我用！我有一個好姐姐（冰璃雪），把她的本命珠送給我防身！我還有好哥哥（暗水、夢水），他們的力量印記也在我這裡！我更有一個好‘家長’（世王），給了我調動法則許可權的‘尚方寶劍’！再加上靈犀閣這個‘超級放大器’……”
她越說越興奮，眼睛亮晶晶的：“你們想啊，我雖然自身的力量隻有一個小水窪那麼多，但我能撬動的‘水源’……可是星辰大海啊！”
她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就像……嗯，就像我手裡隻有一根小槓桿，但我能找到的支點，是整個世界！所以，我就能撬動起我自己根本搬不動的重物！”
“剛才那一劍，”她總結道，語氣帶著一種“天才般的領悟”，“其實就是我用我這點微末的本源之力作為‘引子’和‘粘合劑’，把清漓的‘水’、璃雪姐姐的‘冰’、暗水哥哥的‘暗’、夢水哥哥的‘夢’、世王哥哥的‘言’、還有靈犀閣的‘勢’……所有這些強大無比的力量，巧妙地‘粘’在一起，然後……‘砰’地一下，引爆了！”
她雙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臉上帶著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所以，”她最後攤手，做了個結論，“厲害的不是我，是我能‘借’到的這些力量！是我這種……嗯，‘四兩撥千斤’的獨特天賦！我本身的實力，真的就是測靈珠顯示的這樣，童叟無欺！”
她這番解釋，邏輯清晰，比喻生動，再加上測靈珠鐵一般的“證據”，終於讓眾人慢慢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開始接受這個……匪夷所思，卻又合情合理的“真相”。
原來……真的可以這樣？！
自身實力隻是基礎，真正的威力，在於能調動和融合何等層次的外部力量？！而這種調動與融合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逆天的天賦！
顏爵等人看向默的眼神，徹底變了。從最初的震驚、懷疑，變成了一種複雜的……敬佩？乃至一絲……忌憚？
這丫頭，自身或許不算頂尖，但她這種“借力打力”、“彙聚眾長”的本事，簡直堪稱bug！隻要她身邊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源”，她就能爆發出遠超自身等級的恐怖戰鬥力！這簡直就是……行走的“力量融合器”啊！
水清漓看著自家伴侶那副“我很弱但我很會借”的得意小模樣，冰藍色的眼底，那抹複雜最終化為了一片深沉的縱容與……一絲難以察覺的驕傲。他的默，從來都不是以力證道的型別，她的強大，在於她的心，她的靈，以及她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獨特能力。
“這下你們總該信了吧？”默笑嘻嘻地收回測靈珠，還給水清漓，然後拍了拍手，“所以啦，以後可彆再說我深藏不露啦！我就是個普普通通、有點小聰明的後天仙子而已！最大的本事，就是會抱大腿！”
她這話，半真半假，卻讓殿內凝重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普普通通？會抱大腿？
眾人看著眼前這個“普通”到能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後天仙子”，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靜水湖的水，果然深不可測。而這位靜水湖的女主人，更是……深不見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