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235章 童話的“殘酷”現實與“就地正法”的結局
水玲瓏宮內，氣氛因海公主海顏與海將軍海青堂那番義憤填膺、斬釘截鐵的“辟謠”而變得有些……肅殺與尷尬。蘇皖沫呆呆地站在原地，小臉煞白，眼神空洞，彷彿靈魂都被剛才那番“專業打假”給抽走了。她心中那座由童話故事堆砌起來的、關於人魚公主淒美愛情的唯美城堡，在仙境“官方認證”的“愚蠢”、“背叛”、“荒謬”等字眼的狂轟濫炸下，徹底坍塌，連一塊完整的磚頭都沒剩下。
舒言站在一旁，表情複雜，推了推眼鏡，看向默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一絲同情（對蘇皖沫）。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在自家這位仙境姐姐麵前，任何凡塵的浪漫幻想，都脆弱得如同陽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而且破得……極其慘烈。
默看著自家妹妹那副“世界觀崩塌”的可憐模樣，非但沒有絲毫安慰的意思，反而覺得“教育”得還不夠透徹。她雙手抱臂，踱步到蘇皖沫麵前，臉上帶著一種“讓我來給你補上最後一課”的、混合著戲謔與認真的表情。
“所以啊，我的好妹妹，”她拖長了語調，聲音清脆，卻字字如錘，敲打在蘇皖沫脆弱的心靈上，“你現在總該知道了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第一，人魚族內部，規矩森嚴，絕不可能培養出那麼……嗯，‘戀愛腦’到不顧一切的公主。就算真有哪個不開竅的，敢動這種心思——”
默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光是族內的長老會和海皇的懲罰，就夠她喝一壺的了！關禁閉、剝奪力量、麵壁思過幾百年都是輕的！還想偷偷跑去找女巫？門都沒有！”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就算！我是說萬一！那隻人魚公主天賦異稟，運氣爆棚，躲過了所有族內監管，成功找到了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海底女巫’，用聲音換來了那雙‘走一步痛一步’的腿，並且成功爬上了岸……”
默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身旁一直靜立不語、冰藍色眼眸深邃如海的水清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以為，她就能如願以償，在沙灘上翩翩起舞，等待她的王子了？”
“大錯特錯！”
默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前腳剛踏上沙灘，呼吸到第一口不屬於海洋的空氣……”
她猛地抬手，做了一個“斬”的手勢，目光淩厲：
“後腳，就會被你姐夫——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四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蘇皖沫耳邊！
她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水清漓。隻見水清漓依舊麵無表情，冰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彷彿默說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周身那無形中散發出的、執掌萬水、維護平衡的絕對權威氣息，卻無聲地印證了默的話語！
仙境法則，不容褻瀆！海洋秩序，不容破壞！一個背叛海洋、私自與不明力量交易、還企圖乾擾凡塵秩序的人魚公主，在真正的“水之主宰”眼中，與需要清除的“雜質”無異！根本無需審判，直接抹殺，是最高效、最符合規則的處理方式！
蘇皖沫被這殘酷的“現實”衝擊得渾身一顫，小臉更白了。
然而，默的“補刀”還未結束。她似乎覺得光是這樣還不夠“生動形象”。
她輕盈地轉身，走到大殿一側那根雕刻著盤龍紋路的巨大冰柱旁。柱子上，那條由純淨水元素凝聚而成、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龍威的神駿水龍，正閉目盤繞，如同沉睡。
默伸出手，用指尖極其輕柔地撫摸著水龍那冰涼光滑、如同藍寶石般的龍首，動作充滿了親昵，彷彿在撫摸一隻溫順的寵物。
但她的聲音，卻依舊帶著那種令人心寒的“科普”腔調，輕聲對蘇皖沫說道：
“沫沫，你再想想……”
“就算……那天你姐夫心情特彆好，或者覺得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他親自出手，懶得管這檔子閒事……”
她歪著頭，做出一副思考狀：“你以為，那隻愚蠢的人魚公主，就真的‘自由’了？就能順利找到她的人類王子，上演一場虐戀情深了？”
“大錯特錯！”
默再次強調，語氣中帶著一絲惡作劇般的殘忍：
“彆忘了，還有我們可愛的……水龍呢！”
她拍了拍水龍的腦袋，水龍似乎被驚醒，巨大的龍眼緩緩睜開，露出那雙湛藍如海、充滿了智慧與威嚴的瞳孔。它親昵地蹭了蹭默的手心，但目光掃過蘇皖沫和舒言時，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屬於頂級掠食者的淡漠。
“它啊，”默笑嘻嘻地說，“可是你姐夫最忠實的夥伴和……‘清道夫’哦！”
“對於任何膽敢玷汙海洋威嚴、破壞靜水湖周邊平衡的‘垃圾’，它都有著先斬後奏的許可權！”
默做了一個“閃電”般的手勢：“隻要那隻人魚公主的氣息一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觸發了靜水湖的防禦機製……”
“我們水龍自己，就能分分鐘感應到，然後……嗖地一下趕到現場！”
她模仿著水龍出擊的姿態，手臂猛地向前一探！
“根本不需要你姐夫下令，它自己就能判斷形勢，然後……毫不猶豫地，把那隻愚蠢的、背叛海洋的人魚公主……給秒殺了！”
“連泡沫都不會讓她變成！直接……回歸水之本源，滋養大海去了！”
默說完，還對著水龍眨了眨眼：“對吧，小龍龍？”
水龍低吼一聲，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彷彿在回應：“當然！”
蘇皖沫：“……”
她已經徹底麻木了。腦海中隻剩下水龍從天而降、一口吞掉“小美人魚”的恐怖畫麵……這哪裡是童話？這分明是恐怖片！
舒言：“……”
他默默地在心裡為所有童話作者默哀了三秒鐘。
默看著妹妹那副被“打擊”得魂不守舍的模樣，終於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總結道：
“所以啦，沫沫，童話故事聽聽就好，千萬彆當真！現實往往比故事……殘酷得多，也直接得多！”
她走回水清漓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還是現實點好，比如……珍惜眼前人？”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舒言。
蘇皖沫欲哭無淚地點點頭，下意識地抓緊了舒言的手。她現在覺得，能平平安安地談個戀愛，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什麼王子公主，什麼人魚泡沫，都是浮雲！都是騙人的！
水清漓低頭，看著身邊巧笑倩兮、三言兩語就“摧毀”了妹妹童話夢的伴侶，冰藍色的眼底，那抹縱容的笑意終於滿溢了出來。他伸出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
或許，對他而言，默這番“殘酷”的科普，纔是對妹妹最好的保護。讓她認清現實的邊界，遠比沉溺於虛幻的浪漫，要安全得多。
而那隻盤踞在冰柱上的水龍，也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它的“守護”。隻是那微微搖動的龍尾，似乎透露出一絲……被主人誇獎後的愉悅？
水玲瓏宮內的“童話批判大會”，至此，圓滿（？）落幕。隻留下蘇皖沫，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恐怕都無法再直視任何與海洋有關的浪漫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