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401章 黃仙討封與氣運之劫
人類世界，葉羅麗娃娃店外。與辛靈仙子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如同春風化雨，將顏爵心中最後一絲迷茫與浮躁徹底洗滌乾淨。他感覺自己的心境從未如此澄澈與堅定。告彆了辛靈，他與蘇皖沫並肩走在回程的路上，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顏爵沉默不語，金色的眼眸中卻閃爍著一種沉澱下來的光芒，他在心中反複咀嚼著“安靜陪伴”與“成全守護”的真意，規劃著未來的道路。
蘇皖沫看著他那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模樣，心裡也頗為欣慰。折騰了這麼久，總算把這頭“倔驢”給拉回正軌了！她心情大好，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兩人穿過一條相對僻靜、兩旁種滿老槐樹的小巷。巷子深處，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和落葉腐敗的氣息。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就在這時——
“嗖——！”
一道細長的、黃褐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巷子旁一個廢棄的垃圾桶後麵竄了出來，精準地攔在了顏爵和蘇皖沫的麵前！
兩人腳步一頓！
定睛看去，隻見攔路之物，竟是一隻……體型碩大、毛色油亮、雙眼閃爍著詭異綠光的……黃鼠狼！
這隻黃鼠狼的舉止極為怪異！它不像尋常野獸那樣警惕或攻擊，而是人立而起，兩隻前爪抱在胸前，如同人類作揖一般！它那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地、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望，直勾勾地盯住了……顏爵！
更詭異的是，這黃鼠狼的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極其人性化的、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卻令人極不舒服的……妖異氣息！
“黃……黃鼠狼？！”蘇皖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躲到了顏爵身後。她雖然不怕普通動物，但這隻黃鼠狼給人的感覺……太邪門了！
顏爵眉頭微蹙，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與警惕。他身為仙子，感知遠超常人，立刻察覺到眼前這隻黃鼠狼非同尋常！它身上那股妖異的氣息，並非普通的野獸凶氣，而是……一種帶著古老巫蠱味道的……精怪之氣！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際——
那黃鼠狼，竟然口吐人言！聲音尖細、沙啞，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腔調：
“這位……仙長……”它對著顏爵，抱著的爪子上下晃了晃，像是在行禮，“您看……俺……像人……還是像神呐？”
“像人還是像神？！”
此言一出，顏爵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
蘇皖沫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她猛地想起了奶奶曾經給她講過的、關於東北民間“五大仙”的傳說！其中就有關於“黃仙討封”的禁忌故事！
傳說中，有些修煉有成的黃鼠狼（黃仙），會在道行將滿未滿之際，尋找身具大氣運、或是有道行在身的人，攔路討問！問的就是這句——“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實則蘊含著巨大的因果與凶險！
如果被問者回答“像人”，那麼這黃鼠狼便會道行大損，甚至可能被打回原形，多年苦修毀於一旦！它必定會懷恨在心，用儘惡毒手段報複！
如果被問者回答“像神”，那就等於以自身氣運和福報為代價，點化了這隻黃鼠狼，助它一步登天，成就“黃仙”之位！但被問者自身，則會氣運暴跌，輕則倒黴透頂，重則橫死街頭！
無論怎麼回答，都是損己利人的虧本買賣！而且，一旦被纏上，就必須回答，不能迴避，更不能裝傻充愣！否則，會被視為藐視，同樣會招致不死不休的報複！
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題！
“黃鼠狼討封？！我的天！怎麼碰上這種邪門事了！”蘇皖沫嚇得魂飛魄散，緊緊抓住顏爵的胳膊，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顏爵！怎麼辦啊？！這玩意沾上就倒黴！不能回答！絕對不能回答！”
顏爵的臉色也極其難看！他身為靈犀閣司儀，見識廣博，自然也知曉這“討封”的厲害！這黃鼠狼顯然是感應到了他身上濃鬱的仙靈之氣，把他當成了“大肥羊”，特意來強討氣運的！
他現在正是心境蛻變、準備重新開始的關鍵時期，若是被這孽畜強行奪走氣運，後果不堪設想！輕則諸事不順，重則可能影響道心，甚至……波及到他與冰璃雪那本就渺茫的未來！
那黃鼠狼見顏爵沉默不語，綠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與狡詐，再次尖聲催促道，語氣帶著一絲威脅：“仙長！莫要遲疑！快快告訴俺！俺……到底像人……還是像神呐？！”
它周身那股妖異的氣息陡然增強，隱隱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逼迫著顏爵必須做出回答！
顏爵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心思電轉，急速思考著對策！硬拚？這黃鼠狼道行不淺，又是精怪之身，在人類世界動手，難免束手束腳，而且一旦結下死仇，後患無窮！逃跑？對方既然敢攔路討封，必有手段追蹤，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被嚇得六神無主的蘇皖沫，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終極靠山”！她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猛地掏出手機（雖然知道可能沒用，但本能反應），同時用儘全身力氣，對著天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姐姐——！姐夫——！璃雪姐姐——！救命啊——！！！黃鼠狼討封了——！！！”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恐懼而變得尖利刺耳，在寂靜的小巷中回蕩，顯得格外淒慘！
“快來救救我們啊——！這玩意我們對付不了啊——！”
她一邊喊，一邊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了胸前那枚水滴形狀的藍色吊墜！這是她與姐姐默之間最直接的聯係通道！
幾乎就在蘇皖沫尖叫出聲、握住吊墜的同一瞬間！
異變陡生！
“嗡——！！！”
蘇皖沫胸口的藍色吊墜，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藍光！那光芒柔和卻磅礴，瞬間將她和顏爵籠罩在內！一股精純浩瀚、帶著靜水湖本源氣息的守護之力，如同無形的屏障，將黃鼠狼那股妖異的壓迫感瞬間隔絕在外！
與此同時！
“哢嚓——！！！”
一道刺眼奪目的白色閃電，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昏暗的天空，精準無比地劈在了小巷旁邊一棵高大的老槐樹上！粗壯的樹枝被瞬間劈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焦糊味彌漫開來！
這突如其來的天威，嚇得那隻黃鼠狼渾身毛發倒豎，“吱”地一聲尖叫，驚恐萬狀地向後跳開，綠眼中充滿了駭然與不解！它修煉多年，對天地氣機最為敏感！剛才那道閃電，絕非自然現象！其中蘊含著一股……它無法理解的、至高無上的……冰寒意誌！
彷彿……有什麼極其恐怖的存在，被觸怒了？！
還沒等黃鼠狼從驚雷中回過神來——
“呼——！！！”
一股冰冷刺骨、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寒風，憑空在小巷中颳起！風中夾雜著細碎的冰晶，溫度驟然下降！地麵甚至開始凝結出薄薄的白霜！
這寒風，並非針對蘇皖沫和顏爵（他們被藍光護罩保護著），而是精準地吹向了那隻黃鼠狼！
“吱吱吱——！！！”
黃鼠狼被這蘊含著極致冰寒法則的寒風一吹，頓時如墜冰窟！渾身僵硬，動作變得遲緩，連思維都彷彿要被凍住！它眼中的綠光劇烈閃爍，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它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次……踢到鐵板了！不！是踢到鈦合金鋼板了！攔路討封，竟然惹出瞭如此可怕的存在！
而站在藍光護罩中的顏爵，感受著周身那熟悉的靜水湖守護之力，以及小巷中那突如其來的冰寒氣息，心中巨震！他猛地抬頭望向天空，又看向身邊嚇得小臉慘白、卻緊緊握著吊墜的蘇皖沫，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與……一絲後知後覺的明悟！
水清漓！默！還有……冰璃雪？！他們……竟然真的……隔著無儘空間……出手了？！為了……救他們？！
就因為蘇皖沫那一聲……求救？！
這一刻，顏爵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對那三位至高存在強大力量的敬畏，更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滾——！！！”
一個冰冷、淡漠、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女子聲音，彷彿從九幽之下傳來，又彷彿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隻有一個字，卻如同萬載玄冰，帶著不容置疑的驅逐與警告！
“吱——！！！”
那隻黃鼠狼，聽到這個聲音，如同聽到了索命魔音！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什麼“討封”了！保命要緊！它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尖叫，轉身化作一道黃煙，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朝著巷子深處逃竄而去！速度之快，堪比閃電！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巷中，重歸寂靜。
隻有被劈斷的槐樹冒著青煙，地上凝結的白霜緩緩融化，以及那籠罩著蘇皖沫和顏爵的藍色光罩，證明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黃仙討封”事件，並非幻覺。
蘇皖沫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小臉煞白，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嚇……嚇死我了……還以為要交代在這裡了……”
顏爵連忙上前扶住她，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胸前的吊墜，又看了看恢複正常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小沫姑娘，沒事了……”他輕聲安慰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劫後餘生，兩人相視無言，心中卻都充滿了對那三位“遠端救援”的……無限感激。
而遠在仙境的三位至高存在，或許隻是隨手為之，卻無疑……又給某位司儀，上了生動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