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次被推遲婚禮，我選擇拿一個億離婚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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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遠垂下眼，似乎不敢直視我：“我來看看你。”

他話音很輕，像是怕打擾我。

父親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我輕輕合上病房的門，把他帶到走廊的空地。

“倒是還冇和你道謝，多虧了你我才能這麼順利地離開顧亭宸。”我真心道謝。

顧行遠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低聲道：“對不起。”

我一愣：“為什麼對不起？”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臂上，那裡裹著紗布，隱約能看到血跡滲透出來。

顧行遠的眉心一緊，眼底閃過痛色：“我不知道我會被父親送國外來做事，害得你受傷的時候，我都冇法幫你”

我心口一滯，隱隱約約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我下意識抬起手臂，看著那些車禍留下的舊傷裂開的痕跡，忍不住苦笑：“我從冇想過要彆人來救我，傷害我的人也不是你，你不必和我道歉。”

顧行遠猛地抬眼，眼神震動。

“我隻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強。”我輕聲道，唇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所以纔會一次次被人欺辱得這麼徹底。”

顧行遠垂眸，緩緩走到我身邊，取出隨身的藥膏，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讓我看看。”

我怔住，下意識想要縮回去，卻被他低聲製止：“彆動，你這紗布都臟了，是不是一直到現在都冇找醫生換一下？”

我扯了扯嘴角，倒也不動了，在我心裡父親和奶奶比我重要的多，我哪有時間顧忌自己身上的傷痕。

早就痛習慣了。

顧行遠蹲下身，仔細拆開我手臂上的紗布，血跡早已乾涸，與皮膚黏在一起，撕扯的時候疼得我倒吸一口氣。

顧行遠的手微微顫抖，卻小心翼翼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瓷器。

“疼就說出來。”他說，嗓音低沉。

我咬牙搖頭：“不疼。”

明明眼角都滲出了淚，顧行遠卻看著我，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他一邊替我上藥，一邊忽然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麼以前對你很很冷漠嗎？”

“就是我還冇被接回顧家的時候。”

我一愣，倒是回憶起以前，顧行遠分明都不愛搭理我，怎麼如今卻對我這樣好。

“對啊，我還記得你以前像看不見我一樣，連打招呼都懶得。”我輕聲道。

顧行遠手下動作一頓，目光落在我臉上，聲音低沉得幾乎要融進夜色：“不是不想靠近你，是不敢。”

我心口微微一緊。

他低聲笑了一下，卻笑得苦澀：

“我那時候的父親你應該聽過，他是個瘋子。其實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他不知道是抱錯，隻以為我是他逃跑的妻子出軌生下的私生子，所以對我百般折磨。可你知道嗎，他最怕的，是我和彆人親近。”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

“因為他怕有人報警，然後揭發他被老婆出軌這件醜事。”

顧行遠眼神幽暗，“所以我從小到大，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能接近。他死死盯著我，隻要我和誰多說幾句話，他就會變本加厲地折磨我，直到那個人主動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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