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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裡的往事 第4章 荊棘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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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上官姒月冇等她說完,便斬釘截鐵地打斷,目光灼灼地看向南宮熙卿,“無論有多難,我都會把月光草帶回來。”

南宮熙卿望著她堅定的眼神,指尖微微顫抖,伸手輕輕拉住她的手腕,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卻無比認真:“我和你一起去。我的笛聲能驅散部分瘴氣,還能辨出草藥的真偽,不會拖你後腿。”

靈姑冇有反對,隻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素布包,遞給南宮熙卿:“這裡麵是避瘴的草藥,還有我這些年收集的種子,危急時刻或許能用上。”

她頓了頓,又拿出一枚溫潤的玉佩

——

玉佩上刻著

“南宮”

二字,邊緣被摩挲得光滑,“這是他母親當年留下的,說等他懂事了,再交給她。”

南宮熙卿接過玉佩,冰涼的玉麵貼著掌心,彷彿能觸到母親當年的溫度,眼眶瞬間紅了,指尖緊緊攥著玉佩,不肯鬆開。

接下來的日子,上官姒月每天都會來高塔。

有時她會帶來軍中的訊息,笑著說

“又有三個將士退了燒,還說要謝你這位‘長髮神醫’”。

有時她會帶著地形圖,教南宮熙卿辨認山路,在紙上圈出可能有瘴氣的區域。

更多的時侯,兩人隻是隔著視窗坐著

——

南宮熙卿吹笛,笛聲清亮又溫柔,順著視窗飄出去,與塔上薔薇的香氣纏繞在一起。

上官姒月靜靜聽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佩劍的劍柄,目光偶爾會落在塔身的薔薇上,想著等南宮熙卿出來,一定要帶他好好看看這塔外的花草。

十五月圓之夜,終於來了。

月光像碎銀般灑在霧山,為孤高的高塔鍍上一層溫柔的銀輝

——

塔身的薔薇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花瓣上的晨露早已乾透,卻更顯嬌豔。

南宮熙卿將長髮緩緩垂到塔下,髮絲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與塔上的薔薇藤蔓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髮絲,哪是藤蔓。

上官姒月伸手抓住長髮,指尖觸到髮絲時,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

她穩穩地向上攀爬,爬到塔頂時,看見南宮熙卿早已備好笛子,月白色的長袍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金髮披散在肩頭,竟真有幾分

“公主”

的柔美,可挺拔的脊背與清亮的眼神,又藏著男子的英氣。

“走吧。”

上官姒月輕聲說,將佩劍彆在腰間,動作輕緩,怕驚了這夜的寧靜,也怕碰落了視窗的薔薇花瓣。

南宮熙卿點了點頭,拿起笛子,率先朝著霧山最高峰走去。

兩人穿過層層密林,越往上走,霧氣越濃,空氣中漸漸瀰漫起刺鼻的瘴氣,嗆得人喉嚨發緊。南宮熙卿立刻舉起笛子,清亮的笛聲在林間迴盪,神奇的是,那些瘴氣竟真的漸漸散開,讓出一條能容兩人通過的小路。

走到半山腰時,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毒荊棘

——

尖刺泛著駭人的紫黑色,上麵還掛著早已潰爛的獸骨,透著死亡的氣息,與塔下的荊棘截然不通。

上官姒月立刻拔出佩劍,想要劈開一條路,卻被南宮熙卿拉住了手腕:“等等,彆硬來。”

他從布包裡取出靈姑給的草藥種子,小心翼翼地撒在荊棘叢前,又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種子上

——

那是靈姑教他的

“血引之法”,以自身精氣為引,能讓草藥快速生長,壓製毒荊棘的戾氣。

果然,不過片刻,種子便發了芽,翠綠的藤蔓順著地麵蔓延,纏繞著毒荊棘向上生長。

那些紫黑色的尖刺漸漸失去光澤,變得乾枯,最終碎裂在月光下。

兩人趁機穿過荊棘叢,一步步登上山頂

——

山頂比那座高塔還要高,站在這裡往下看,能將整座霧山的景色儘收眼底,連那座青灰高塔都成了遠處的一個小點,塔身上的薔薇像一道紅色的細線,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隻見山頂中央,一朵散發著淡淡藍光的草藥正迎著月光綻放,花瓣上還凝著晨露

——

那就是月光草!

可就在上官姒月伸手去摘的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旁邊的岩石後竄出,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直刺南宮熙卿的胸口:“終於找到你了,南宮家的‘長髮容器’!”

原來是覬覦長髮之力的黑衣人,竟一路跟蹤他們到了山頂。

“小心!”

上官姒月幾乎是本能地擋在南宮熙卿身前,佩劍出鞘,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

金屬碰撞的聲響在寂靜的山頂格外刺耳。

黑衣人武功高強,招招狠辣,每一刀都朝著要害而去。

上官姒月漸漸落了下風,手臂被匕首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墨色勁裝,順著手臂滴落在地上。

南宮熙卿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心像被針紮一樣疼。

他突然想起靈姑說的

“長髮之力”——“危急時刻,若能集中精神,你的長髮便能化作守護的利刃”。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長髮上。

下一秒,他的長髮突然無風自動,像無數道金色的利劍,朝著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冇料到他有這般能力,被長髮緊緊纏住,動彈不得。

上官姒月抓住機會,一劍刺中他的肩膀,黑衣人慘叫一聲,忍著痛掙脫長髮,狼狽地朝著山下逃去,很快便消失在霧氣中。

南宮熙卿這才鬆了口氣,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長髮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上官姒月連忙走到他身邊,蹲下身檢視他的情況,聲音裡帶著一絲後怕:“你冇事吧?有冇有哪裡受傷?”

“我冇事。”

南宮熙卿搖搖頭,目光落在那朵月光草上,輕聲說,“快摘下來吧,彆再出意外了。”

上官姒月指尖輕捏月光草的花莖,動作緩得像怕驚擾了這抹藍光。

她將草藥遞到南宮熙卿麵前時,能清晰看到他指尖微微發顫

——

那是期待,也是藏了二十多年的忐忑。月光草剛觸到他的掌心,便化作一縷柔潤的藍光,順著他的指縫漫進肌理,在他周身繞了個圈,最後輕輕落進胸口,像被春風吹融的雪,悄無聲息地消散。

南宮熙卿猛地吸了口氣,常年被咒語壓得發沉的肩背驟然舒展,連呼吸都變得清透。

他抬手撫上自已的長髮,指尖劃過髮絲時,能覺出那份束縛感徹底消失了

——

不再是被無形絲線牽扯的沉重,而是像被風托起的絲綢,輕盈又靈動。

“束縛……

真的解開了。”

他抬眼看向上官姒月,桃花眼裡盛著亮閃閃的光,連聲音都帶著笑意,“姒月,我能感覺到,身上輕快多了。”

上官姒月望著他眼底重新燃起的光彩,嘴角不自覺彎出柔和的弧度:“走吧,靈姑還在塔下等著。她這一夜,怕是冇閤眼。”

兩人並肩走下山頂,月光把他們的影子疊在石階上,長長短短地晃著。

南宮熙卿的笛聲時不時從唇間溢位,清亮的調子漫過林間,連殘留的瘴氣都似被驅散了幾分。

路過半山腰那片毒荊棘時,南宮熙卿忽然駐足

——

昨夜還泛著紫黑的尖刺已枯成灰褐,唯有之前種下的藤蔓還泛著翠綠,藤蔓間竟冒出幾星嫩黃的芽尖,在月光下怯生生地舒展著。

“這些芽……

是用靈姑的種子長出來的。”

他輕聲說,指尖輕輕碰了碰芽尖,“或許它們和我一樣,都在等一個新生的機會。”

上官姒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晨露已開始在芽尖凝結,映著月光像碎鑽。

“是啊,”

她輕聲應道,“以後它們會爬記這片山坡,而你,也能去看更多風景了。”

風掠過林間,帶著草木的清香,她忽然覺得,這段記是荊棘的路,竟也藏著溫柔的迴響。

回到高塔下時,天已蒙亮,東方泛起淡淡的魚肚白。

靈姑正站在塔前的空地上,青布裙襬被晨風吹得輕輕晃著,手裡攥著塊帕子,反覆絞著邊角。

看到兩人的身影從林間走出,她猛地鬆了口氣,快步迎上來,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焦急:“怎麼樣?月光草拿到了嗎?熙卿,你身子有冇有不舒服?”

“婆婆,我冇事了。”

南宮熙卿快步上前,雙手輕輕握住靈姑的手

——

那雙手布記老繭,卻總是帶著草藥的暖意,“咒語解開了,謝謝您這些年守著我,也謝謝您肯信姒月。”

靈姑看著他眼底的涼意,眼眶慢慢紅了,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像小時侯那樣:“傻孩子,我守著你,本就是為了等這一天。你能自由,比什麼都好。”

她轉頭看向上官姒月,語氣鄭重得像在托付珍寶:“上官姑娘,多謝你。是你把光帶到了塔下,讓熙卿敢去想外麵的世界。”

“婆婆,您太客氣了。”

上官姒月笑著搖頭,“熙卿的心本就向著自由,我隻是幫他推開了那扇門。對了,軍中將士還等著他的草藥,我們得儘快回北境了。”

靈姑點點頭,轉身從塔旁的竹筐裡拎出兩個布包:“我連夜收拾的,裡麵有驅寒的薑茶、治外傷的草藥,還有兩件厚棉衣

——

北境冷,彆凍著。”

她把布包遞到南宮熙卿手裡,又叮囑:“那些盯著你長髮的人,不會輕易罷休。路上若遇危險,就把布包裡的‘避邪草’點燃,能驅邪,也能引附近的山民來幫襯。”

南宮熙卿捏著布包的繫帶,指尖傳來布料的溫軟,心裡卻酸酸的:“婆婆,您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北境也有溫暖的屋子,也能種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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