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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靈玄途 第123章 風銜綠意,雙橋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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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雨時節的同生橋,早已被新綠覆蓋。橋欄上的跨穀草爬滿了半麵石牆,青紫相間的葉片間綴著細碎的白花,風一吹就簌簌作響,像在跟靈渠裡的水浮蓮打招呼。林辰站在橋頂,望著遠處山道上蜿蜒的隊伍——那是玄山派去支援裂穀的工匠,背著鐵心木工具,牽著馱著靈砂的騾馬,隊伍最前麵的老木匠手裡,拄著根雕著共生結的柺杖,是老族長特意囑咐他帶上的。

“巴依來信說,跨穀橋的橋身已經架到一半了,”清月捧著剛曬好的聽聲草乾走過來,草香混著潮濕的水汽,格外清爽,“就等玄山的‘固基泥’了,那泥裡摻了靈渠的底土,能讓橋樁跟岩石長在一起。”

橋那頭傳來一陣銅鈴聲,木合塔爾騎著駱駝,帶著西域的牧民趕來了。他的後背已徹底痊癒,能穩穩地坐在駝背上,手裡舉著個陶罐,裡麵裝著戈壁新釀的“鎖風酒”。“這酒埋在紫穗草田裡三個月,”他笑著揚了揚陶罐,“等跨穀橋合龍那天,要跟裂穀的岩蜜一起喝,纔算真正的‘同心酒’。”

他身後的牧民們正往下卸東西:有能防裂穀塌方的“預警鈴”,鈴鐺裡嵌著聽聲草籽,一有震動就會響;有西域的“韌皮繩”,浸過沙棗蜜,比普通麻繩結實十倍;還有幾株“沙棗苗”,是木拉提特意培育的,說要種在跨穀橋的橋頭,讓裂穀的人也嘗嘗戈壁的甜。

“阿音姐姐的聽音蝶又往西北飛了!”阿禾舉著風箏跑過來,風箏上畫著跨穀橋的模樣,竹骨上纏著紅繩,在風裡飛得老高。“它們說,裂穀的月光草開花了,夜裡像撒了一地碎銀子,工匠們都在橋底鋪草蓆,說要在花下睡覺呢!”

阿音抱著《守護長卷》跟在後麵,新的畫頁上,跨穀橋的輪廓已清晰可見:青灰色的橋身橫跨裂穀,橋樁纏著聽聲草,橋欄掛著預警鈴,橋底的月光草連成一片銀白,畫中的人們正抬著最後一塊橋板,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亮。“巴依的孫子畫了張裂穀的地圖,”她指著畫角落的小圖,“說裂穀的孩子們每天都來橋邊撿石頭,要堆成‘祈願堆’,盼著橋快點通。”

南境的船恰好在這時靠岸,蘇晚的父親帶著漁民們扛著新織的漁網上來,網眼裡纏著龍舟花的藤蔓。“這網是給裂穀的人編的,”老漁民拍著網繩,聲音洪亮,“裂穀的河裡有‘石鱗魚’,鱗甲像石頭一樣硬,普通漁網撈不上來,這網裡摻了過江龍的纖維,能把魚牢牢兜住!”

漁民們還帶來了瀾滄江的“淤泥”,裝在陶缸裡,缸口貼著阿沐寫的字條:“這泥能讓月光草長得更旺,就像靈渠的底土養水浮蓮那樣。”缸邊放著個小小的紅繩結,是阿沐新編的,繩結裡嵌著顆龍舟花的種子,據說泡在水裡就能發芽。

接下來的幾日,同生橋成了物資集散的中心。玄山的固基泥、隱山的聽聲草、西域的韌皮繩、南境的淤泥……源源不斷地往裂穀送。工匠們出發前,都會來橋邊拜一拜:老木匠摸著共生結柺杖,說“要讓跨穀橋跟同生橋一樣結實”;年輕的後生們往靈渠裡扔塊小石頭,說“讓靈渠的水保佑我們平安”;連木拉提都往每個工匠的行囊裡塞了顆蜜果核,說“帶著它,就像帶著同生橋的甜”。

立夏那天,裂穀傳來了好訊息——跨穀橋合龍了!

訊息是南境的快船送來的,船工渾身是汗,手裡舉著封沾著泥點的信,信上的字跡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卻能看清每一個字裡的激動:“橋身合龍時,聞香鳥從北境飛來,繞著橋頂飛了三圈;月光草的花瓣落在橋板上,像鋪了層銀毯;各族工匠手拉手站在橋中央,喊著‘一、二、三’,把最後一塊橋板穩穩放下……”

信末附了張畫,是巴依的孫子畫的:跨穀橋的橋頭,沙棗苗、聽聲草、月光草、龍舟花種在一起,中間立著個信箱,裡麵飛出無數信紙,像群白色的鳥,往中州、西域、南境的方向飛。

“快!把同生橋的燈都點亮!”老族長拄著柺杖喊,玄山的後生們立刻跑去點橋燈,雲母石的光暈次第亮起,沿著橋身連成一串,像條發光的龍。隱山的姑娘們唱起了祈福歌,歌聲順著靈渠飄向遠方;西域的牧民敲響了手鼓,節奏明快得像心跳;南境的漁民往水裡放荷花燈,燈影裡漂著寫滿祝福的紙條。

林辰站在橋頂,看著靈渠上的荷花燈漸漸遠去,忽然覺得,同生橋和跨穀橋,就像兩顆心,被水流、被風、被無數人的期盼連在一起。跨穀橋的月光草開花時,同生橋的跨穀草會跟著搖曳;同生橋的蜜果成熟時,裂穀的沙棗苗也會結出甜果;甚至連風裡的氣息都變得一樣——有鐵心木的清香,有聽聲草的微苦,有沙棗蜜的甜,有龍舟花的淡香。

“你看,”清月指著天邊掠過的聞香鳥,它們正從西北往東南飛,翅膀上還沾著月光草的銀粉,“它們從跨穀橋飛回來了,是來報喜的。”

林辰點頭,望著鳥群落在同生橋的蜜果樹上,低頭啄食新結的青果。他知道,故事還遠未結束——

跨穀橋的橋頭,沙棗苗會越長越高,結出的果子會帶著靈渠的水味;同生橋的跨穀草會繼續蔓延,青紫的葉片會記住裂穀的風;玄山的固基泥會讓兩座橋的橋樁緊緊紮根,隱山的聽聲草會讓它們共享預警的訊息;西域的韌皮繩、南境的淤泥、中州的靈砂……會讓兩座橋的紋路裡,都刻著“共生”二字。

而那些往來的人,會帶著裂穀的岩蜜來同生橋,帶著同生橋的蜜果去跨穀橋;會在同生橋的信箱裡投寄給裂穀的信,在跨穀橋的祈願堆裡埋下給中州的祝福;會說“你看那跨穀橋,多像當年的同生橋”,也會說“你看那同生橋,早把根紮到了裂穀”。

夕陽西下時,同生橋的燈與靈渠的荷燈交相輝映,跨穀橋的月光草與同生橋的跨穀草隔著千裡風,輕輕共鳴。阿音把聞香鳥落在蜜果樹上的樣子畫進長卷,旁邊寫著:“一橋連兩岸,雙橋架四海。”

林辰和清月並肩走在橋上,跨穀草的白花落在他們肩頭,像撒了把碎星。靈渠的水在腳下嘩嘩流淌,帶著荷花燈的光暈,帶著銀線魚的歡躍,帶著所有未說儘的故事,往更遠的地方去。

他們知道,隻要這水還在流,這風還在吹,這橋還在站著,就會有更多的橋,從同生橋、跨穀橋的故事裡長出來,連起更多的岸,溫暖更多的人,直到所有的山川湖海,都變成心照不宣的默契,所有的陌生遠方,都變成似曾相識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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