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蝕靈玄途 > 第231章 北境風急傳警訊,劍鈴相和赴險途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蝕靈玄途 第231章 北境風急傳警訊,劍鈴相和赴險途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離開靜心禪院半月後,林辰踏入了北境的“裂風原”。這裡的風颳得格外烈,捲起地上的沙石,打在臉上生疼,連天空都被吹得灰濛濛的,看不到半顆星子。據說裂風原的風裡藏著“碎靈砂”,能侵蝕修士的靈力,尋常修士不敢深入,隻有些靠販售異獸皮毛為生的亡命之徒,才會結伴在此穿行。

林辰的劍鞘上,雲舒係的小鈴鐺被風吹得叮當作響,節奏卻不慌亂,像在與狂風較勁。他用金紋在周身織了層薄罩,擋住碎靈砂的侵襲,腳步依舊沉穩——他要去裂風原深處的“望風驛”,那裡是北境最後的驛站,據說最近傳出來的訊息很不好:原北境的“玄冰獸”突然變得狂躁,不僅毀壞了驛道,還傷了不少過往的旅人,連駐守驛站的修士都束手無策。

走到第三日傍晚,風勢稍歇,遠處出現了幾縷炊煙。林辰加快腳步,望見一片低矮的石屋依偎在避風的山坳裡,石屋的牆壁上刻滿了防風的符文,卻大多已剝落,隻有最高的那間石屋上,還掛著麵褪色的旗幟,寫著“望風驛”三個字。

驛站門口,幾個穿著皮袍的漢子正圍著個受傷的年輕人,愁眉不展。那年輕人的腿上纏著染血的布條,臉色慘白,嘴裡不停唸叨著:“太可怕了……玄冰獸的眼睛紅得像血,以前它們從不主動傷人的……”

林辰走上前,解下腰間的水囊遞過去:“先喝點水。”他注意到年輕人的傷口邊緣泛著淡淡的青黑色,不像是普通的獸傷,倒像是被戾氣侵蝕過。

“你是……修士?”一個絡腮胡漢子警惕地打量著他,“最近來驛站的修士不少,大多是來搶‘玄冰髓’的,你也是?”

“玄冰髓?”林辰有些疑惑。

漢子歎了口氣:“玄冰獸的內丹裡,能取出玄冰髓,是煉法器的好材料。以前大家都知道玄冰獸通人性,從不輕易獵殺,可這陣子它們發狂後,不少修士就打著‘除害’的名義來捕獵,結果越殺,獸群越凶,陷入死迴圈了。”

那受傷的年輕人喝了水,緩過些勁來:“我是個貨郎,往北邊送藥材,路過‘冰裂穀’時,被玄冰獸追著咬。它們以前見了我,還會蹭我的藥箱要甘草吃,這次卻像不認識我似的……”

林辰摸了摸年輕人的傷口,掌心的金紋輕輕流轉,青黑色的痕跡漸漸淡了些。“這不是普通的獸性大發,是被戾氣侵了心脈。”他站起身,“冰裂穀在哪?我去看看。”

絡腮胡忙拉住他:“彆去!那穀裡現在跟冰窖似的,風比裂風原還大,進去的修士沒幾個能出來的。昨天還有個穿青衣的女修士,非要進去查探,到現在沒回來……”

“穿青衣的女修士?”林辰心裡一緊,想起雲舒的素白裙衫雖不是青衣,但北境天寒,她或許換了衣物,“她是不是帶著柄長劍,劍穗上係著玉牌?”

漢子愣了愣:“好像是……她還問我玄冰獸發狂前,有沒有什麼異常。我說前陣子穀裡掉下來塊‘天外石’,之後冰麵就開始冒黑氣,玄冰獸就不對勁了。”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雲舒定是擔心玄冰獸的事,提前趕來了冰裂穀。他從行囊裡取出些療傷的草藥,遞給絡腮胡:“幫我照顧好他。”然後轉身就往冰裂穀的方向走,劍鞘上的鈴鐺被風吹得急促起來,像是在催促。

裂風原的夜來得快,剛走出驛站沒多遠,天就黑透了。風裡的碎靈砂越來越密,金紋罩上不時傳來“劈啪”的輕響,像是被無數細針紮著。林辰從懷裡摸出雲舒送的木雕,借著劍鞘的微光看清上麵的流雲紋,心裡安定了些——雲舒的流風劍法最擅長在亂流中穿行,定能護住自己。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遠處出現一片泛著青光的穀地,穀口的冰麵上覆蓋著層薄薄的黑霧,正是冰裂穀。黑霧裡隱約能看見些巨大的影子在移動,發出低沉的嘶吼,正是玄冰獸。

林辰剛靠近穀口,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劍鳴,帶著股不屈的銳氣。他循聲望去,隻見穀內的一塊冰岩上,雲舒正背靠著岩壁,揮舞著長劍抵擋三頭玄冰獸的圍攻。她的皮袍已被冰爪劃破,手臂上滲著血,劍穗上的玉牌在黑霧中閃著微弱的光,顯然已支撐了很久。

“雲師姐!”林辰大喊著衝過去,劍鞘上的微光暴漲,形成一道光盾,將圍攻的玄冰獸逼退。

雲舒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皺起眉:“你怎麼來了?這裡危險!”

“你都能來,我為何不能?”林辰護在她身前,看著那些玄冰獸——它們體型龐大,渾身覆蓋著冰甲,眼睛卻紅得嚇人,身上的黑霧比裂風原的戾氣濃了數倍,“這些獸的戾氣,比黑風嶺的星獸重多了。”

“是那塊天外石的問題。”雲舒喘著氣,指向穀深處,“石上纏著股極寒的戾氣,玄冰獸靠近後就會發狂。我想毀掉它,卻被獸群攔住了……”

說話間,更多的玄冰獸從黑霧裡竄出來,足足有十幾頭,將兩人團團圍住。它們的嘶吼聲震得冰麵發顫,冰甲上的尖刺閃著寒光,顯然是要下死手。

林辰將雲舒護在身後,握緊劍鞘:“你先歇著,我來試試。”他沒有拔劍,隻是將金紋注入劍鞘,鈴鐺突然發出清越的響聲,穿透了玄冰獸的嘶吼。奇妙的是,那些狂躁的玄冰獸聽到鈴聲,動作竟遲滯了些,眼睛裡的紅光也淡了一分。

“這鈴鐺……”雲舒有些驚訝。

“是你係的鈴鐺,帶著你的劍意。”林辰低聲道,“玄冰獸通人性,或許能聽懂‘善意’的聲音。”他一邊晃動劍鞘,讓鈴聲持續響起,一邊緩步往前走,掌心的金紋順著冰麵蔓延,像一層溫暖的薄毯,覆蓋住那些被戾氣侵蝕的冰麵。

玄冰獸們警惕地看著他,卻沒有再進攻。一頭體型最小的玄冰獸,鼻子動了動,似乎聞到了林辰行囊裡的甘草——那是他從貨郎那裡討來的,據說玄冰獸愛吃。

林辰從行囊裡取出甘草,慢慢遞過去。小玄冰獸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叼走了甘草,喉嚨裡發出溫順的呼嚕聲。其他玄冰獸見狀,眼裡的紅光又淡了些,連嘶吼聲都低了下去。

“有用!”雲舒精神一振,也從懷裡摸出塊玄冰獸喜歡的“暖玉”——那是她在鑄器穀特意求來的,能散發溫和的靈力,“我來幫你!”

她揮舞長劍,流風劍法的柔和劍意與林辰的金紋相和,在黑霧中織成一張光網。光網所過之處,黑霧漸漸消散,露出冰麵下的青草嫩芽——原來冰裂穀的春天,已悄悄來了。

玄冰獸們看著光網,又看看林辰手裡的甘草、雲舒手裡的暖玉,終於徹底安靜下來,紅通通的眼睛恢複了原本的澄澈,像兩顆剔透的冰珠。

“它們清醒了!”雲舒喜道。

林辰卻皺起眉,看向穀深處:“但源頭還在。”他指著那塊天外石的方向,黑霧依舊從那裡源源不斷地湧出,“必須毀掉它,否則玄冰獸還會再次發狂。”

小玄冰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突然朝著穀深處跑去,其他玄冰獸也跟了上去,像是在為他們引路。林辰和雲舒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越往穀深處走,寒氣越重,黑霧也越濃,連金紋和流風劍意都有些吃力。走到一處冰洞前,黑霧突然變得粘稠,像實質的綢緞,裡麵傳來“哢哢”的碎裂聲。

“就是這裡。”雲舒指著冰洞中央,一塊半埋在冰裡的黑石正散發著寒氣,石上纏繞的黑霧裡,竟隱約能看到無數痛苦的虛影,像是被吞噬的生靈殘魂。

“這不是天外石,是‘戾冰核’。”林辰認出這東西——與歸墟的蝕心核同源,隻是更寒冷,專門吞噬生靈的心神,“它在吸收玄冰獸的靈力壯大自己。”

戾冰核似乎感覺到了威脅,黑霧猛地暴漲,化作無數冰刺,朝著兩人射來。林辰將雲舒護在身後,劍鞘上的鈴鐺發出急促的響聲,光盾瞬間擴大,擋住了冰刺。雲舒則趁機揮動長劍,流風劍意化作一道光箭,直刺戾冰核的中心。

“鐺!”

光箭刺在黑石上,發出刺耳的響聲,卻隻留下個淺淺的白痕。戾冰核的黑霧更狂躁了,冰洞開始劇烈晃動,像是要坍塌。

“它的外殼太硬,普通攻擊沒用。”雲舒急道,“得用能克製戾氣的東西……”

林辰突然想起懷裡的東西——了塵和尚的日記、了悟前輩的匕首、孩子們的畫,還有那枚“雲”字玉牌。這些帶著無數人暖意的物件,或許能克製戾冰核的寒氣。

他將所有東西掏出來,與雲舒的暖玉、劍穗上的玉牌放在一起,用金紋將它們的暖意凝聚成一道光團,然後猛地推向戾冰核。

光團與黑石接觸的瞬間,沒有爆炸,隻有一陣極輕的“滋滋”聲,像是冰雪遇火。戾冰核上的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那些痛苦的虛影漸漸平靜下來,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光團之中。黑石的外殼開始剝落,露出裡麵晶瑩剔透的核心,竟像一塊純淨的冰晶。

“它在……淨化?”雲舒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林辰握住她的手,將兩人的靈力同時注入光團:“不是淨化,是用暖意喚醒它原本的樣子。戾冰核本是塊普通的冰晶,被戾氣侵蝕才成了凶器,就像玄冰獸,本是溫順的生靈,被戾氣擾了心神才發狂。”

隨著最後一縷黑霧消散,戾冰核徹底化作一塊暖玉,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冰洞照得如同白晝。冰洞停止了晃動,穀外傳來玄冰獸歡快的嘶吼,像是在慶祝。

林辰和雲舒走出冰洞時,天已經亮了。裂風原的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冰裂穀上,冰層開始融化,露出底下綠油油的草芽。玄冰獸們圍了上來,小玄冰獸蹭著林辰的手心,另一頭母獸則將一塊剛取出的玄冰髓放在雲舒麵前,眼神溫順,像是在送禮。

“它們這是……”雲舒有些不知所措。

“是謝你救了它們。”林辰笑著將玄冰髓推回去,“這東西本是它們的內丹精華,該留在它們身上。”

玄冰獸們似乎明白了,發出歡快的呼嚕聲,然後轉身往穀深處走去,很快消失在晨光裡。

回到望風驛時,絡腮胡和受傷的貨郎都驚呆了:“你們……真的成了?”

“玄冰獸不發狂了。”林辰將戾冰核化作的暖玉交給絡腮胡,“把這個嵌在驛站的旗幟上,能擋住裂風原的戾氣,以後這裡會太平的。”

貨郎掙紮著站起來,對著兩人深深一揖:“多謝兩位仙師!我這就把訊息傳出去,讓大家彆再獵殺玄冰獸了。”

驛站的修士和旅人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感謝的話,有人送來熱湯,有人拿出乾淨的衣物,還有個老婦人非要給他們縫補磨破的袖口。

林辰看著眼前的熱鬨,劍鞘上的鈴鐺輕輕作響,與眾人的笑聲、風聲、遠處玄冰獸的嘶吼融在一起,像一首溫暖的歌謠。他突然明白,北境的風再急,也吹不散人心攢起來的暖;戾氣再凶,也敵不過善意織成的網。

雲舒走到他身邊,看著陽光下的暖玉旗幟,輕聲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林辰望向更北的方向,那裡的天空已放晴,露出幾顆明亮的星子。“聽說北境的儘頭有座‘守星台’,能看到整個星河的星軌。”他笑著說,“去看看?”

雲舒點頭,劍穗上的玉牌與他劍鞘上的鈴鐺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人並肩走出望風驛,晨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身後是漸漸恢複生機的裂風原,身前是通往守星台的路。劍鈴相和,像是在說:前路或許還有風雪,還有戾氣,但隻要兩人的心意相和,金紋與流風交織,就能把每一段險途,都走成溫暖的模樣。

而那些被他們守護過的生靈、被他們溫暖過的土地,都會記得——有兩個年輕人,曾用劍鞘的微光、長劍的流風,將北境的寒風,化作了繞指的溫柔。...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