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蝕靈玄途 > 第350章 歸雁鳴穀,藥田深處的約定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蝕靈玄途 第350章 歸雁鳴穀,藥田深處的約定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從京城回來的那個傍晚,百草穀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花落在醒神花的枯枝上,像撒了層白糖,歸一劍的劍穗垂在無痕閣的窗沿,槐樹苗上積了薄薄一層雪,卻依舊透著倔強的綠。

“劉院判派人送了些暖爐來,說是太醫院新製的,燒的是醒神花的枯枝,能安神。”林辰抱著個銅爐走進來,沉水劍的金線在火光中泛著暖光,“他還說,明年開春要帶太醫院的學生來穀裡實習,讓我們多準備些客房。”

阿默正在擦拭歸一劍,聞言抬頭笑了笑:“客房夠,就是藥田得再拓幾畝。”他指著窗外被雪覆蓋的土地,“那裡可以種些防風,抗寒,正好給學生們當教材。”

小姑娘抱著她的小木劍,正蹲在爐邊烤橘子,橘皮的香氣混著醒神花的暖意漫開來。她突然舉起橘子喊:“林辰哥哥,阿默哥哥,你們看!橘子皮上的紋路像不像同心草的根?”

林辰走過去,剝開烤得焦黃的橘子,果肉的甜香瞬間溢位來:“還真像。”他分給小姑娘一瓣,“等雪化了,我們就把同心草移到藥田中央,讓它當‘田神’,守護所有的草藥。”

“田神?”小姑娘眼睛一亮,小口咬著橘子,“那我要給它做個小祭壇,放上我最愛的蒲公英種子!”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整個百草穀都白了。藥農的孫子——那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早早就在藥田邊堆了個雪人,雪人手裡插著兩株乾枯的醒神花,遠遠看去,像個守護藥田的小衛士。

“周鶴說,無痕閣的雕花木窗都裝好了,就差上漆。”阿默踩著雪走到穀口,歸一劍的雲紋在雪光中格外清亮,“他問我們想用什麼顏色,我說就用百草穀的草木色,青綠色,看著親切。”

林辰跟在後麵,沉水劍的金線掃過積雪,在雪地上留下淡淡的金痕:“我覺得挺好。對了,白師父讓我們去他屋裡一趟,說有東西要給我們。”

白藥師的屋子在老槐樹下,門前堆著半人高的藥柴,屋簷下掛著一串串曬乾的何首烏,像無數個小小的娃娃。推門進去,爐火燒得正旺,白藥師正坐在榻上翻一本泛黃的醫書,見他們進來,指了指桌上的木盒:“開啟看看。”

木盒裡是兩柄短劍,劍身狹長,柄上分彆刻著“護”與“守”二字,劍鞘是用老槐木做的,散發著淡淡的槐香。“這是當年我和你爹一起鑄的。”白藥師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他說,醫者執藥,劍客執劍,到頭來都是為了‘守護’二字。這兩柄劍,你們一人一柄,算是接了我們的班。”

阿默拿起刻著“護”字的短劍,歸一劍的雲紋與短劍的紋路產生了奇妙的共鳴:“這劍……用的是落雲澤的鐵?”

“還是你眼尖。”白藥師笑了,“當年你爹在落雲澤采寒鐵,特意留了一塊,說要給未來的孩子鑄柄好劍。”他看向林辰,“你這柄‘守’字劍,摻了百草穀的‘養魂木’,劍身能吸附毒性,以後用著放心。”

林辰握住“守”字劍,沉水劍的金線立刻纏了上來,兩劍相觸,發出清脆的“錚”聲,像是在確認彼此的存在。“謝謝師父。”他輕聲道,眼眶有些發熱。

從白藥師屋裡出來,雪已經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小姑娘正牽著藥農的手,在藥田邊插木牌,每個木牌上都寫著草藥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卻透著認真。

“林辰哥哥,阿默哥哥,你們看!”她舉著寫有“同心草”的木牌,興奮地跑來,“等它長大了,我就把牌子換成長長的!”

阿默蹲下身,幫她把木牌插在同心草的幼苗旁:“等它開花了,我們就辦個‘藥神節’,請青石鎮的藥農和京城的劉院判都來,一起慶祝。”

“藥神節?”小姑娘歪著頭,辮子上的紅繩在雪光中格外鮮豔,“是不是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像過年一樣?”

“當然可以。”林辰笑著說,“還要比武,你不是一直想學‘守禮劍’的第二式嗎?到時候可以在大家麵前表演。”

小姑娘立刻握緊小木劍,擺出起勢的姿勢,雖然動作稚嫩,卻有模有樣:“我一定會練好的!”

一、藥田新事

開春後,百草穀的雪漸漸化了,醒神花抽出嫩綠的新芽,藥田變得忙碌起來。周鶴帶著無痕閣的工匠們來給木窗上漆,青綠色的漆料裡摻了醒神花的汁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劉院判的學生下週就到,一共十二個,都是太醫院裡挑出的好苗子。”周鶴一邊指揮工匠,一邊對林辰說,“他還特意囑咐,要讓學生們住藥農的土屋,體驗生活,不能搞特殊。”

林辰正在給同心草澆水,聞言笑道:“他倒是會安排。”他指著藥田邊新搭的草棚,“那裡可以當課堂,下雨的時候也能講課。”

阿默正在打磨那柄“護”字短劍,歸一劍靠在旁邊的石頭上,劍穗上的槐樹苗已經長得有半尺高,枝葉伸進藥田,像在和草藥們打招呼。“我把學生們的課程排好了,上午學認藥,下午練基礎劍法,晚上聽藥農講種植的故事。”

“還要加一門‘辨毒’課。”林辰補充道,“讓他們知道,藥和毒隻在一念之間,用好了能救人,用不好能害人。”

小姑娘背著個小小的竹筐,正在給蒲公英除草,聽到他們的話,立刻湊過來說:“我可以當小助教!爺爺教我的那些,我都記住了!”她從筐裡掏出一株剛拔的雜草,“這個是‘鬼針草’,會粘在衣服上,雖然有毒,但燒成灰能治燙傷!”

阿默讚許地點點頭:“不錯,比我小時候厲害多了。”他從懷裡掏出個用劍穗編的草蝴蝶,“這個獎勵你,等學生來了,就由你帶他們認識蒲公英。”

小姑娘高興地接過草蝴蝶,小心翼翼地彆在辮子上,蹦蹦跳跳地去乾活了,竹筐裡的雜草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二、故人來訪

劉院判帶著學生們來的那天,百草穀的醒神花正好開出第一朵淡紫色的花。小姑娘穿著新做的綠布裙,站在穀口給他們帶路,紅繩辮子甩得歡快,像隻輕盈的小蝴蝶。

“林公子,沈公子,彆來無恙。”劉院判精神矍鑠,比起在京城時清瘦了些,卻更顯硬朗,“這些都是太醫院的好苗子,以後就拜托二位多費心了。”

學生們紛紛行禮,其中一個穿藍布衫的年輕人格外顯眼,他手裡抱著本《百草經》,眼神清澈,看到歸一劍時,眼睛亮了一下:“晚輩見過沈少俠,家父常提起您的‘霧隱劍法’,說是江湖一絕。”

阿預設得他,是當年在太醫院被蕭煜打壓的李太醫的兒子,李太醫去世後,劉院判便將他收為弟子。“李公子客氣了。”阿默的歸一劍輕輕一動,劍穗掃過年輕人的書本,“劍法再好,不如仁心可貴,你們能來這裡學藥,比學劍更有意義。”

學生們在藥農的土屋住下,很快就融入了百草穀的生活。白天跟著林辰認藥、製藥,下午跟著阿默練基礎劍法,晚上圍在爐邊聽藥農講百草穀的故事,日子過得充實而安寧。

那個藍布衫的李公子對藥草格外癡迷,常常在藥田待到深夜,拿著《百草經》比對每一株草藥的形態。林辰見他認真,便把自己整理的藥譜借給了他,上麵記著各種草藥的習性和用法,還有許多白藥師留下的批註。

“林公子,您這藥譜上寫著‘醒神花與合歡皮配伍,能解相思之苦’,是真的嗎?”李公子捧著藥譜,眼神裡滿是好奇。

林辰正在炮製新采的防風,聞言笑道:“是真的,但相思不是病,解鈴還須係鈴人,藥隻能輔助安神罷了。”他看了眼正在教學生們練劍的阿默,沉水劍的金線在陽光下泛著暖意,“就像劍法,能護身,卻護不了心,真正能護心的,是自己的念想。”

李公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捧著藥譜去問阿默,遠遠傳來兩人討論的聲音,混著劍穗的輕響,像首溫和的歌。

三、藥神節的約定

同心草開花那天,百草穀真的辦了“藥神節”。青石鎮的藥農帶著新采的草藥來了,京城的劉院判和學生們也留了下來,無痕閣的周鶴還特意請了戲班,在穀口搭了戲台,唱的是“藥神濟世”的故事。

小姑娘穿著最漂亮的紅裙子,手裡捧著一束同心草,站在戲台前,等著給大家表演“守禮劍”的第二式。她的小木劍上係著紅綢帶,隨著動作飄動,像隻展翅的蝴蝶。

林辰和阿默站在藥田邊,看著學生們和藥農們一起跳舞,醒神花的香氣和歡笑聲混在一起,讓人心裡暖暖的。

“明年,我們把落槐鎮的老槐樹也移一株過來吧。”阿默突然說,歸一劍的雲紋映著同心草的紫色花瓣,“就種在無痕閣的旁邊,讓它和這裡的老槐樹作伴。”

林辰笑著點頭:“好啊,再請青石鎮的藥農來指導,一定能種活。”他握緊手中的“守”字短劍,沉水劍的金線與阿默的“護”字短劍相觸,發出細微的共鳴,“等槐樹長大了,就讓學生們在樹下讀書,我們在旁邊製藥、練劍,像白師父和沈伯父當年那樣。”

阿默的歸一劍輕輕碰了碰他的沉水劍:“還要加上藥神節,一年一次,永遠辦下去。”

夕陽西下時,戲班的歌聲漸漸停了,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小姑娘累得靠在藥農懷裡睡著了,手裡還攥著那束同心草。林辰和阿默坐在老槐樹下,看著跳動的火焰,兩柄短劍放在中間,“護”與“守”二字在火光中格外清晰。

“你說,很多年後,會不會有人記得我們?”林辰輕聲問,沉水劍的金線在篝火的映照下流轉。

阿默望著藥田深處的同心草,歸一劍的劍穗輕輕晃動:“不重要。”他拿起“護”字短劍,劍尖指向星空,“重要的是,這裡的草還在長,這裡的人還在笑,這就夠了。”

夜風吹過百草穀,帶著醒神花的香氣和老槐樹的低語,像在回應他們的約定。遠處的無痕閣裡,青綠色的木窗透著溫暖的光,與藥田邊的篝火相映成趣,構成一幅安寧的畫。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樣,但隻要歸一劍的雲紋還在流轉,沉水劍的金線還在閃耀,隻要同心草還在開花,百草穀的故事就會永遠繼續下去,在草木與鋒芒的交響中,譜寫出屬於守護與傳承的、未完待續的篇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