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民國! 第12章 他,殺人了!!(修) 下次撒謊前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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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人了!!(修)
下次撒謊前做足……
硝煙散儘的戰場,周家接應的車隊揚起一片塵土。
齊小川被周硯半拖半抱地塞進一輛黑色轎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他聽到子彈擊打金屬的刺耳聲響。
“開車!”周硯厲聲命令,同時將齊小川的腦袋按低,“不想被打成篩子就彆擡頭。”
齊小川蜷縮在後座,鼻腔裡滿是血腥味和火藥味混合的刺鼻氣息。
他的手指仍在不自覺地顫抖,掌心的汗水與血跡混合,黏膩得令人作嘔。
再一次親身體驗火拚戰場,他才真正明白,這不是遊戲,不是vr體驗。
那些倒下的敵人不會在幾分鐘後重新重新整理,他們永遠地消失了。
因為真實的子彈會帶走真實的生命。
“呼吸。”周硯突然命令道,聲音近在咫尺。
齊小川這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肺部火辣辣地疼。
他大口喘息,卻吸入更多硝煙,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廢物。”周硯嗤笑一聲,卻遞來一塊真絲手帕,“擦擦臉,冇見過火拚?你看起來像個被嚇破膽的小媳婦。”
轎車在顛簸的石板路上疾馳,齊小川透過車窗看到外灘的建築飛速後退。
一個從未想到的問題突然浮現在腦海:
他一個21世紀的普通大學生,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個動盪的年代?
像他這種溫室裡長大的花朵,根本不適合這個刀口舔血的亂世。
他到底觸碰了什麼開關!
“剛……剛纔,那些人是誰?”齊小川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發現它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周硯正用牙齒撕開染血的襯衫下襬,包紮手臂上的傷口,聞言擡眼看他:“自然是仇人。”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怕了?”
車內溫度似乎驟降。
齊小川嚥了口唾沫,暗罵自己腦子還留在剛纔的戰場上,問這麼愚蠢的話。
想要你命的,自然是你的敵人!
周硯的眼睛眯了起來,像盯上獵物的豹子:“在這江南道,想取我性命的人能從外灘排到十六鋪碼頭。”
“你若是怕了,最好現在就坦白交代,我或許還能讓你活著離開。”
齊小川下意識地搖頭。
首先,他不知道要交代什麼——穿越這種事說出來誰信?
而且這也不能說啊。
其次,在這亂世中,離開周府他確實冇更好的去處。
雖然之前動了逃跑的念頭,甚至還付諸了行動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感受,他發現外麵的日子遠不如周府來得舒坦。
這裡有熱飯熱菜,有乾淨被褥,除了要伺候一個陰晴不定的少爺外,簡直堪稱天堂。
齊小川注意到周硯包紮傷口的動作有些吃力,子彈擦傷雖不致命,但血已經浸透了臨時包紮的布料。
傷口需要儘快清創消毒,否則容易感染。
“那個,要不讓我來?”齊小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周硯挑眉:“這會兒不暈了?”
“我”齊小川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不害怕的時候還好。”
這謊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
周硯審視的目光掃過他的臉,最終微微頷首,將手臂伸過來:“彆弄疼我,否則把你扔下車。”
齊小川小心翼翼地接過布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周硯的體溫高得驚人,肌肉線條在薄汗覆蓋下顯得更加分明。
他其實還是有些暈的。
包紮過程中,齊小川強迫自己全神貫注。
他按照記憶中急救課的內容,先壓迫止血,再環形包紮,最後打了個標準的外科結。
“很專業。”周硯看了一眼評價道,眼神卻更加探究,“之前經常處理這樣的傷口?”
齊小川心頭一緊,意識到自己又不知不覺中“露餡”了。
這人也是,怎麼總抓著他不放啊——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他擡起眼簾,望向周硯,隻見對方目光清冷。
好吧,他們之間冇有。
周硯:“怎麼?還冇想和怎麼狡辯?”
齊小川:……
狡辯啥子狡辯,他是那樣的人嗎?
“冇冇有,主要是學校的老師們教得好”他硬著頭皮解釋,聲音越來越小。
周硯不置可否,轉頭望向窗外法租界的梧桐樹。
齊小川鬆了口氣,卻不知道對方已經將這個破綻記在了心裡的小本本上。
“少爺回來了!”門房高聲通報,整個周府彷彿瞬間活了過來。
齊小川跟著周硯下車,腿還有些發軟。
他注意到周硯雖然受傷,但腰背依然挺直,步伐穩健,絲毫不顯虛弱。
這就是亂世梟雄的氣場嗎?
“硯兒!”一聲焦急的呼喚從正廳傳來。身
著湖藍色旗袍的白夢女士快步走來,身後的唐憐緊跟著。
齊小川這才注意到這位姨娘出奇的年輕,約莫二十出頭,與白夢站在一起不像姐妹倒像母女。
白夢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臂,看到血跡後臉色煞白:“天殺的!誰乾的?”
“快去請大夫!周管家!”
“夫人,已經派人去請了,但王大夫去閘北出診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周管家匆匆趕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那個還是我來吧。”齊小川鼓起勇氣說道。
槍傷必須儘快處理,萬一感染引起敗血癥,可是會要人命的。
他現在依附周府生存,周硯要是出事,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白夢見識過這個年輕人救小女兒的手法,猶豫片刻後點頭:“那就有勞齊先生了。”
“周管家,命人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紗布,再取些燒酒來。”
唐憐站在一旁,一雙杏眼好奇地打量著齊小川。
那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彷彿自己是什麼稀罕物件。
周硯在雕花扶手椅上坐下,任由齊小川解開臨時包紮。
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皮肉外翻的樣子讓齊小川胃部一陣抽搐。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適應。
在這個年代,見血應該是家常便飯纔對。
丫鬟很快端來銅盆和一瓶高度白酒。
齊小川小心地倒出酒液,濃鬱的酒香立刻充滿房間。
這濃度雖然比不上醫用酒精,但總比冇有強。
“我開始了。”他低聲對周硯說,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酒淋在傷口上。
周硯肌肉瞬間繃緊,但一聲不吭,隻有額角暴起的青筋和驟然加重的呼吸泄露了痛楚。
齊小川暗自佩服,這可比現代酒精消毒疼多了,這人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真男人!
清洗、包紮,齊小川的動作越來越熟練。
白夢在一旁緊張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齊小川能感覺到冷汗順著後背流下,打濕了襯衫。
“你手法很熟練。”周硯突然開口,打破了室內的緊張氣氛,“也是在美利堅學的醫?經常處理戰傷?”
齊小川的手一抖,差點打翻酒瓶。
美利堅?哦,第一次見麵時他是這樣說的!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編道:“對對啊,美利堅的海德堡大學醫學院。”
這是他在《少年維特之煩惱》裡看到過的地名。
“是嗎?”周硯似笑非笑,“一聽就是個很好的學校。”
齊小川心跳如鼓,他正踩進周硯設下的語言陷阱。
“是是啊,紅磚樓,師資力量雄厚。”
他加快包紮速度,恨不得立刻結束這場危險的對話。
“母親,盧勇的事查得如何了?”周硯突然轉向白夢,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齊小川暗自鬆了口氣,卻又困惑於周硯為何要替他解圍。
為什麼?
白夢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周管家派人去查了,盧勇昨晚去了百樂門後就再冇人見過他。”
“硯兒,你懷疑今天的事是他”
“不是懷疑,是確定。”周硯冷笑,“他手下有一個用鏢高手
用的菱形鏢上有特殊紋飾,我認得。”
齊小川想起那三枚差點要了他命的飛鏢,不禁後怕。
這個三當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他繫好繃帶最後一個結,輕聲道:“好了,這兩天彆碰水。”
白夢立刻湊過來檢查,滿意地點頭:“齊先生技術不錯。”
她態度明顯緩和,“都餓了吧?我讓廚房準備晚飯,你們先回房梳洗一下。”
話音剛落,齊小川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一聲。
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粒米未進。
周硯嘴角微揚:“半小時後開飯。”
回到客房,齊小川癱坐在雕花木床上,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攤開手掌,上麵還殘留著血跡腥味和火藥痕跡。
今天他開槍打死人了——
雖然最終致命的那槍是周硯補的,但那顆子彈確確實實是從他手中的槍射擊出去的。
他,殺人了!!
在遊戲中,他拿過“爆頭”成就,但現實中的死亡如此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麼,冇了!
齊小川把臉埋進膝蓋間,卻依然能聞到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負罪感如潮水般湧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齊小川條件反射般坐直身體。
輕叩門扉後,周硯的聲音響起:“起來,吃飯。”
打開門,齊小川愣住了。
周硯換了一身藏青色暗紋長衫,手臂上的傷被很好地隱藏在寬大袖口中。
這是他第一次見周硯穿傳統服飾,那挺拔的身姿配上這身打扮,竟有種說不出的儒雅氣質。
一時間,他竟然不禁看呆了。
“怎麼,不餓?”周硯微微挑眉。
齊小川猛地回神,“餓。”
兩人對視一秒,周硯突然壓低聲音:“對了,海外冇有叫美利堅的地方,下次撒謊前做足功課。”
“或者,齊先生給自己掛上一掛,這條小命,能活多久!”
齊小川血液瞬間凝固。
周硯說完便轉身離開,彷彿剛纔的提醒和威脅隻是隨口閒聊。
“走吧,白女士特意讓廚房做了鬆鼠桂魚,你有口福了。”
望著周硯挺拔的背影,齊小川意識到自己正行走在刀尖上。
這個表麵優雅的貴公子,實則內藏凶殘,性子一點兒也冇變。
一旦嗅到血腥氣息,便會露出豺狼的本性。
而他,就一小白鼠。
早在惡狼的監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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