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民國! 第20章 我的命在你眼裡算什麼?(改) 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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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在你眼裡算什麼?(改)
幾位,……
第二日,
齊小川醒來時,窗外太陽已經西落。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意外發現後背的疼痛減輕了大半,
隻有些微的酸脹感。
“真是奇怪”他支起身子,
眉頭微蹙。
按理說那樣的傷勢至少需要天才能好轉,
怎麼一夜之間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難不成我是什麼百年難遇的習武體質?”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接著是小翠的聲音。
“齊先生醒了?少爺吩咐了,您醒了就把藥送過來。”
齊小川心頭一跳。
少爺?周硯知道他發燒了?
他隱約記得昨夜似乎有人來過,
但記憶模糊得像隔了一層紗,隻記得一雙微涼的手和令人安心的藥香。
“進來吧。”他整理好衣襟,
看著小翠端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走進來。
“那個,少爺昨晚來看過我?”
齊小川接過藥碗,狀似隨意地問道。
小翠眼睛一亮,像是憋了一肚子話終於找到人說:“可不是嘛!少爺守了您半宿呢!”
“時大夫來了又走,
少爺親自給您擦身子換的藥。”
“臨走前還特意囑咐我們彆吵著您休息。”
齊小川一口藥差點噴出來。
周硯守了他半宿?
怎麼感覺,
有點瘮得慌呢~
“那個,
少爺今日出門了嗎?”他問。
“冇呢,
”小翠說道,“陸青哥剛去了少爺的屋裡。”
齊小川點點頭,
他三兩口喝完藥,
換上一件乾淨的青布長衫,
對著鏡子整理儀容時,
發現自己臉色確實比昨日好了許多。
書房裡,
陸青正在向周硯彙報今晚的行動安排。
遠遠地,便看見齊小川朝著這兒過來。
“少爺,齊先生過來了。”
一路上,
齊小川的右眼一直在狂跳,跳得他冇來由的心慌。
書房內光線明亮,他剛進門,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齊小川腳步一頓,這味道,和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轍。
所以,昨晚真是這人給自己上的藥?
重點是,還守了他半宿?!
更惶恐了~
周硯坐在書案後,一襲墨色工裝服襯得他膚色冷白。
見齊小川進來,他後仰著靠椅,擡起眼,指尖有一下冇一下地敲著扶手,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
“不在屋裡好好養著,過來有事?”周硯開口,聲音冷冽如常。
齊小川恭敬地立於書案前,雙手垂在身側,“賬目基本理畢,想來問問,可否放個假?”
周硯指尖的扳指摩挲動作微滯,旋即恢複轉動:“有件事,辦完便準你假。”
齊小川一頓,這麼好說話,感覺這事不簡單。
心頭的慌悸驟然翻湧。
“什……什麼事?”
“小事而已,去取件東西。”
取東西?齊小川心中警鈴大作。
什麼東西竟需他親自去取?
周硯道:“今夜七點半,赴東巷碼頭取個小物件。”
果然,齊小川心下雪亮。
東巷碼頭毗鄰青龍幫勢力地盤,周家與青龍幫素來不和,不會在那給他下了什麼套吧?!
“府上不是另有當差的下人嗎?”
為什麼一定要他去啊?
好吧,雖然他現在也是周家的下人。
話一出口齊小川就後悔了。
果然,周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唇角卻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麼,不願意?”
齊小川立刻換上惶恐的表情,開始賣慘:“就是,身上的傷還冇好”
周硯微微啞然,隨後唇邊多了兩分笑意,“那就勞煩你忍忍,就去看個賬目的功夫,不要你挑也不讓你扛。”
隨著對方話聲一落,齊小川的心裡更沉了。
這個活,絕對有問題!
不過還未等他開口,對麵的人又出聲:“我也會去,你在怕什麼?”
齊小川嚥了口唾沫,他怕得可多了。
怕拿他當誘餌!怕被捲入那些見不得光的算計!
最重要的是,怕自己小命不保啊!
忽然,齊小川注意到桌邊放著的地形圖,心頭不由一跳。
電視劇裡經常演,大戰準備開始之際,研究的便是地圖……
周硯這狗子!
今晚肯定有大動作!
齊小川在心裡咆哮,麵上卻擠出個虛弱的笑:“怕怕海風。”
周硯突然低笑出聲。
那笑聲讓齊小川寒毛直豎。
“齊小川。”周硯用扳指敲了敲賬簿,發出厚重的“咚”聲。
“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
齊小川呼吸一屏,被直呼全名的感覺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啊、啊?什麼?”
“聰明。”
周硯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他,“然而,有時候……過於聰穎,反而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齊小川:……刺裸裸地威脅!
“記住了,七點半出發。”
周硯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巧的銅製物件推到他麵前:“拿著防身。”
齊小川定睛一看,竟是一把精緻的袖珍手槍。
隻有巴掌大小,卻做工精良。
他心頭一凜。
周硯給他武器,要麼是真心保護他,要麼就是,今晚會很危險。
聯想到這段時間他一直和時度早出晚歸的,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謝謝少爺。”
“還有問題?”周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齊小川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勉強向上牽了牽:“冇有了,那個,我這就去準備。”
晚飯過後,待夜色完全籠罩下來。
齊小川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了。
頗有一種慷慨赴死的氣勢!
“齊先生,您要的黃包車到了。”門房老趙熱情道。
齊小川點點頭,道了聲謝。
“東巷碼頭。”
他登上黃包車,報出地名時,車伕遲疑了瞬息。
“先生坐好了。”車伕說道,隨後還是拉起車杠,腳步略顯遲疑地邁開了。
若非這趟活兒酬金豐厚,說實話,阿貴是不太想接的。
他們這些拉車的,入夜後都不願往東巷碼頭去——那兒亂得很。
與此同時,盧勇的彆院內。
“三爺,齊小川出門了。”阿楓出現在廊下,彙報道。
盧勇正用銀簽逗弄籠中新到的畫眉鳥,聞言手指微頓。
那棕紅色的鳥兒突然撲棱翅膀,發出尖銳的啼鳴。
“我看著他坐上黃包車的。”阿楓補充道,“往東巷方向去了。”
銀簽在鳥籠上輕輕一敲,畫眉立刻噤聲。
盧勇眯起眼睛:“打聽清楚去做什麼了嗎?”
“說是幫少爺取個物件,估計又是船上的人得了什麼稀罕玩意兒,獻給少爺的。”
盧勇輕哼一聲,將銀簽隨手擲在案幾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小野君那邊催得緊,今晚早些去取貨送過去。”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至於那個小白臉……不用安排人了,取完貨後,我親自去解決。”
齊小川三番兩次撞破他好事,這人,他要親手殺了才解心中恨意。
阿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躬身退下。
廊下的鳥籠被風吹得搖晃,盧勇叫來丫鬟把鳥籠拿去屋裡。
東巷碼頭,鹹腥的海風裹挾著潮濕撲麵而來。
齊小川付完車錢,那黃包車伕竟像見了鬼似的,拉起車轉頭就跑,轉眼就消失在黑暗的巷道中。
“至於麼……”
他喃喃自語,擡頭望向眼前的碼頭。
幾盞昏黃的煤油燈在風中搖曳,將貨船的輪廓照得若隱若現。
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間或夾雜著遠處不知名昆蟲鳴叫。
他緊了緊衣領,按照周硯給的指示走向停泊在最外側的那艘貨船。
甲板上零星幾個水手正圍坐著喝酒,見到生人靠近立刻警覺地站起身。
“那個,我找阿三。”
齊小川強作鎮定,報上週硯教他的暗號。
“來取周家二月的茶。”
其中一個絡腮鬍大漢上下打量他幾眼,站起身,轉進了船艙。
不多時,一個精瘦的漢子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個布包裹。
“你就是齊先生?”
阿三的嗓音粗糲得像砂紙摩擦,與本人形象極不搭調。
“對對對。”齊小川點頭道。
說完他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又補充了句,“那什麼茶挺好喝的!”
也不知道是多名貴的茶,非得他大半夜來取。
壯漢:“”
“這是少爺的東西,金貴得很,仔細著些。”
啊哈,感情,此茶非彼茶啊!
與此同時,周硯書房內。
“少爺,魚上鉤了。”陸青快步走入,低聲道。
周硯站在窗前,月光為他鋒利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銅錢,聞言嘴角微揚:“武道館那邊準備好了?”
“薛小姐的人皮麵具完美無缺,‘阿楓’已經在半路上等候了。”
陸青話音稍頓,“隻是……二爺那邊今晚也派了人出去,還未探出目的,會不會也是找齊先生的?”
周硯指間把玩的銅錢倏然停住。
“他死不了。”聲線平穩無波。
陸青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東港口。
齊小川接過包裹,掂量著布包裡那個手機大小的盒子。
實在想象不出裡頭裝的東西的珍貴程度。
阿三瞥了眼船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想不通少爺為何派個文弱書生來取他這個寶貝的東西。
“多謝。”齊小川頷首致意,將包裹抱在懷中,便轉身離開了。
下了船,他抱著周硯的包裹,站在碼頭邊瑟瑟發抖。
這特麼真不是讓他來送人頭的?
齊小川盯著遠處黑漆漆道路,腿肚子有些打顫。
隨後,他抱著包裹就跑,邊跑邊罵:“周硯,我日你大爺!”
總有一天,他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第一個暴打的,就是周硯這狗子。
不然,難以解今日種種之恨。
“周硯你個王八蛋!”越罵越狠,心中越來越舒坦,“老子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忽然,拐角處突然閃出三個黑衣人,齊小川一個急刹車,差點把懷裡的包裹扔出去。
“各位好漢!”他迅速舉起雙手,“要錢冇有,要命也冇有!”
黑衣人:“”
領頭的冷笑:“周家的小白臉?跟我們走一趟。”
這話可真是刺耳。
齊小川挑了挑眉,他什麼時候成了周家的小白臉了?他怎麼不知道!
他一不賣身,二不賣笑!
混到今天這地位,全靠一身過硬本事!
“那個,幾位是不是找錯人了?”齊小川笑道,右腿偷偷往後挪,準備隨時跑路的姿態。
“老大,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打暈帶走!”其中一人說道。
這麼粗暴?齊小川眼珠骨碌一轉,猛地指向他們身後:“周硯!”
趁對方扭頭之際,他拔腿就跑。
冇跑兩步就被拽住後領,整個人懸在半空。
“救命啊!殺人啦!”齊小川扯著嗓子嚎,“周硯你特麼再不來老子真要涼了!”
“閉嘴!”
黑衣人被吵得腦仁疼,擡手就要劈他後頸。
千鈞一髮之際,“嗖”的一聲,一支綁著皮繩的飛鏢撕裂夜幕。
黑衣人應聲撲倒,齊小川則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
他慌忙擡頭,隻見周硯手持飛鏢立於巷口。
月色如霜,映得那張俊臉寒氣逼人。
“少、少爺?”齊小川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您老可算來了!”
他就知道,召喚真的有用!
周硯冷冷地瞥他一眼:“出息。”
餘下兩名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周硯手腕一揚,兩道寒芒破空而出,動作乾脆利落。
齊小川看得瞠目結舌:“臥槽,帥炸了”
飛鏢是玩不了,但他此刻暗下決心,定要練就一手好槍法,將來也這般威風!
再來個英雄救美就更好了~
“還不起來?”周硯踱至他身前,居高臨下說道。
齊小川剛要起身,麵色驟然大變:“小心身後!”
周硯頭也未回,耳根微不可察地一動,反手間,一枚飛鏢已如閃電般疾射而出。
偷襲的黑衣人瞪大眼睛,直挺挺倒了下去。
齊小川:“”
傳說中的聽音辨位?這特麼是什麼人形外掛?!
“走。”周硯拎起他。
齊小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擡腳就要走,卻又被抓住了衣領,“不是那邊,走泰昌路。”
齊小川腿一軟:“為、為什麼啊?”
周狗,你老實說,泰昌路那邊到底有什麼計謀在等著!
“武道館在那邊。”周硯輕描淡寫道,“盧勇待會要去的地方。”
齊小川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讓我來取東西是假,引盧勇纔是真?”
周硯挑眉:“還不算太笨。”
“我日!”齊小川炸毛,“你拿我當誘餌?!”
“不然呢?”周硯似笑非笑,“養你吃白飯?”
“這飯我可以不吃。”齊小川很是有骨氣地快速接話道。
他氣得想咬人,但看著周硯手裡的槍,又慫了。
周硯冷冷道:“這可由不得你了。”
他伸手:“拿來。”
“不給!”齊小川護食似的抱緊,“差點要了我命的東西,我有資格看看是啥吧?”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精貴!
周硯也不攔他,反而笑道:“可知盒中裝著什麼?”
齊小川地手一頓,心臟驟然縮緊,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定時,炸彈。”
周硯貼著他染汗的鬢角低語,溫熱氣息拂過傷口,“再過片刻,就會”
他做了個開花的手勢。
嘀嗒——嘀嗒——
齊小川彷彿聽見了計時器的走表聲。
原來自己不僅是誘餌,還是一顆人肉炸彈。
他死死望進周硯近在咫尺的眼底,看清了那陰影裡蟄伏的冰冷與瘋狂。
手中的木盒驟然變得滾燙,灼燒感讓他幾乎脫手——
“騙你的。”周硯喉間滾出低笑。
齊小川繃緊的神經驟然斷裂,怒火“轟”地躥上來。
逗他很好玩嗎?!!
這人有大病啊!
嘶啞的聲線裹著拳頭砸向周硯胸口:“周硯你t——”
拳頭被輕易截住,周硯順勢把他攥了過來,兩人鼻尖幾乎相碰。
“你t真是有病!”齊小川低聲吼了一句。
這會兒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少爺了。
他氣急敗壞,於是手忙腳亂拆開包裹——裡麵居然隻是個精緻的懷錶。
不是,“為了塊表,你讓我玩命?”
周硯冇理會這個狂躁的小白兔,他伸手拿起懷錶,裡裡外外仔細檢視了一遍,確定一切正常這才稍鬆了一口氣。
齊小川頓時漏了氣,硬氣不足一分鐘。
他眼神哀慼,開始為自己謀取更多的福利:“看在我這麼拚命的份上,我能申請漲工資嗎?”
周硯:“”
“喵——”
“噓!”周硯快速擡手捂住齊小川的嘴,指尖觸到一片溫潤。
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日語咒罵。
齊小川渾身一僵——是浪人!
前幾日,《每日週報》才登過浪人當街殺人的新聞。
他摸出手槍,周硯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彆出聲。”
兩人弓著身,來到最近一處遮掩地。
齊小川眯眼看去,月光下十幾個浪人正往車上搬木箱。
有個穿長衫的背影正在點數,轉身時露出坑坑窪窪的側臉——盧三爺!
“那箱子裡?”
“煙土。”周硯鬆開手,“盧勇借周家商船偷運進來的。”
齊小川突然明白周硯為何親自來了。
私運煙土是死罪,更彆說勾結浪人。
他正想著,周硯往他懷裡塞了個冰涼的東西。
“待會有人追你,就往武道館跑。”
齊小川低頭一看,是把黃銅鑰匙,他剛要問,遠處突然爆出聲怒喝:“什麼人!”
周硯閃身消失,齊小川愣了兩秒,拔腿就跑。
身後槍聲炸響,子彈擦著他耳朵飛過,在牆上崩出火星子。
“周硯,我操你大爺!”齊小川邊跑邊罵,肺裡像灌了辣椒水。
拐過三個彎,武道館的燈籠近在眼前,他突然刹住腳——這特麼是浪人老巢啊!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齊小川心一橫,踹開武道館後門。
濃重的大煙味撲麵而來,熏得他眼淚直流。
昏暗的廳堂裡橫七豎八躺著抽鴉片的國人,有個穿和服的擡眼看他,眼神渙散。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抱歉)”齊小川乾笑著後退,後背撞上個硬物。
回頭對上一張猙獰的臉,刀疤從額頭劃到下巴。
“□□人!”刀疤臉用生硬的中文吼道。
齊小川轉身要跑,卻被拽住後領。
混亂中他摸到懷裡的鑰匙,福至心靈地大喊:“三爺讓我來送鑰匙!”
刀疤臉動作一頓。
齊小川趁機掙脫,把鑰匙扔向遠處:“在、在那!”
趁著浪人去撿鑰匙,他貓腰溜進走廊。
儘頭房間傳來‘阿楓’的聲音:“下批貨”齊小川貼門偷聽,突然被人捂住嘴拖進隔壁房間。
“噓。”陸青單手鎖門,“三分鐘。”
齊小川這才發現屋裡堆滿炸藥,引線正在滋滋燃燒。
他腿一軟,被陸青架住胳膊:“從窗戶走。”
“你你你你也瘋了?!”齊小川聲音都劈了,“這個量,能炸平整個武道館了!”
陸青勾唇一笑,月光下白牙森森:“所以要快。”
兩人翻出窗戶時,武道館已經亂成一鍋粥。
齊小川跟著陸青在巷子裡狂奔,身後突然爆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氣浪把他掀飛出去,陸青猛地撲過來護住他。
少爺的小白兔,他可得護好,不然回頭跟他急。
灼熱的碎木片雨點般砸在陸青背上,齊小川聞見焦糊味。
“陸青,你你冇事吧?”
“小傷。”陸青拽著他繼續跑,“也不知道少爺那邊得手了冇。”
齊小川回頭望去,火光中有人影在掙紮。
他忽然明白周硯的計劃:炸武道館是明修棧道,抓盧勇纔是暗渡陳倉。
遠處傳來巡捕房的哨聲。
陸青突然把他拉入一處黑暗巷子裡。
“砰!”
遠處槍聲響起。
兩人聞聲望去,是周硯的方向。
“你自己找地方藏好,我去幫少爺。”陸青說完身影就消失了。
“不是”
齊小川的話卡在喉嚨裡,手徒勞地伸向陸青消失的方向,隻觸到冰涼的夜風。
也不用跑那麼快啊~
他是個極度冇有安全感的人,一個人容易害怕,戰鬥力也低,真不派個人保護一下嗎~
槍聲又響了,這次更密集,是從碼頭倉庫的方向傳來。
周硯肯定在那兒和盧勇的人交上手了。
齊小川背貼濕冷的磚牆,心臟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後背早已濕透了。
月光被高牆切割成碎片,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齊小川想起從前看的電視劇,總不解為何有人被追時還總愛往僻靜處逃。
如今身臨其境,方知是本能驅使。
突然,前方巷口閃過幾道黑影。
他猛地緊閉呼吸,想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
黑暗中傳來金屬摩擦的細微聲響——是刀出鞘的聲音。
這又是誰的人?要乾嘛的,來殺他?
無數疑問在腦海中翻騰,但此刻他隻有一個選擇——趕緊逃。
齊小川深吸一口氣,突然轉身衝向另一條岔路。
身後立刻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和壓低了的咒罵聲。
“抓住那小子!”
“彆讓他跑了!”
果然是衝著他來的!!!
齊小川在迷宮般的巷道中左衝右突,心跳如擂鼓。
拐過一個急彎時,一個黑影驟然立在前邊。
藉著微弱的光亮,他終於看清了對麵的人——是盧勇!
周家三當家正悠閒地靠在牆邊,手中把玩著一把精緻的匕首。
月光下,那張坑坑窪窪的臉龐掛著瘮人的笑意。
“齊先生,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啊?”盧勇的聲音陰沉得可怕。
“三爺這是”齊小川悄悄摸向懷裡的槍,“迷路了?”
盧勇一腳踹在開腳邊木板:“姓齊的,我還真的小瞧了你了。”
齊小川的心瞬間沉到穀底,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他看向周硯可以在的方向。
盧勇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周硯現在可顧不上你,他還是太嫩了些。”
說完他緩步逼近,皮靴踏在濕漉漉的石板上,發出黏膩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踩在齊小川緊繃的神經上。
齊小川本能地後退半步,巷道狹窄得令人窒息。
前方是盧勇,後方是追兵的腳步聲正逐漸逼近。
那些雜亂的咒罵和喘息聲越來越近。
他腦中飛速盤算著:硬闖?盧勇的身手絕非等閒。
呼救?槍聲和喧囂早淹冇了這偏僻角落。
“怎麼,嚇傻了?”
盧勇咧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瘮人的笑意更深了,“周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攪進來,不是找死嗎?”
匕首的寒芒在黑暗中一閃,齊小川瞥見盧勇手腕微動,肌肉繃緊如弓弦。
那是攻擊的前兆。
三名黑衣人很快便追了上來,當見到對麵的盧三爺時,心中一驚。
齊小川的救兵?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心中一驚。
盧勇看向齊小川,臉上浮起玩味的笑容:“看來,不止我一人惦記你的小命啊。”
“幾位,是你們先來,還是我先上啊。”
話音未落,齊小川的手指猛地摸上了腰間。
他身後的三人,神經瞬間繃緊,眼神比方纔更為銳利。
無論今夜他們目標為何,撞破盧三爺意圖殺人滅口一事,已註定他們三人活不過今晚!
齊小川的手指剛觸到冰涼的槍柄,盧勇的匕首已如毒蛇般刺來。
巷子裡的空氣瞬間凝固,遠處燈亮的光影在牆麵上瘋狂跳動,映出黑衣人眼中驟起的殺機。
那三名黑衣人中的兩人低吼著撲向盧勇,另一人則朝著齊小川攻來。
刀鋒撕裂夜色,金屬碰撞聲刺耳地炸開。
齊小川的身手和頭腦,在過去的二十五年裡,從未如今夜這般敏捷和清醒。
他側身翻滾,扣動扳機,子彈擦過貨箱,木屑紛飛如雨。
盧勇獰笑著擋住了攻勢:“找死!”
他身形如鬼魅,匕首翻飛間,一名黑衣人的喉嚨已綻開血花。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散開來。
齊小川背脊緊貼著冰冷的牆麵,強壓下暈血帶來的陣陣噁心。
他暗自慶夜晚光線不好,未能看清那刺目的鮮紅。
否則戰鬥力折半的自己,恐怕隻能閉目等死了。
齊小川這邊又一槍響起,槍口火光一閃,逼退了那名想近身的黑衣人。
對方被逼退數步,撞在貨箱上。
盧勇見狀,眼中凶光大盛,匕首如閃電般再次襲來,直取齊小川的心口。
齊小川咬牙翻滾,避開致命一擊,但匕首劃破了他的肩胛,劇痛如電流般瞬間蔓延。
此刻他更無法理解那些為他人擋刀擋箭的人了,明明這麼疼!
來不及喘息,他趁勢抓起地上散落的碎木,狠狠擲向盧勇的麵門。
盧勇側身閃避,冷笑道:“垂死掙紮!”
巷口的風突然灌入,帶著遠處隱約的喧囂,卻掩不住死亡逼近的腥氣。
齊小川瞥見手槍落在三步外的陰影裡,他猛地撲向那裡。
手指剛觸及冰冷的金屬,另一名黑衣人已從側麵撲來,刀鋒直劈他的後頸。
千鈞一髮之際,齊小川擡槍便開。
火光撕裂黑暗,黑衣人應聲倒地,鮮血在石板上蜿蜒如蛇。
盧勇的身影卻已逼至身前,匕首帶著寒芒刺向他的咽喉。
齊小川心臟狂跳如擂鼓,顧不得疼痛,連忙後滾,躲避了這一襲擊。
他背貼牆麵,□□。
月光下,盧勇的臉扭曲如鬼魅,玩味的笑容更深:“遊戲該結束了。”
齊小川攥緊槍柄,眼底閃過決絕。
槍裡還剩最後一顆子彈,巷子裡此刻隻剩他們兩人。
盧勇的匕首裹挾著死亡的氣息逼近,齊小川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地擡槍射擊。
槍口火光迸濺,最後一顆子彈撕裂夜色,打中了盧勇的肩胛。
地方悶哼一聲,攻勢驟緩,匕首擦著齊小川的耳畔劃過,帶起一道血線。
冇有比現在更狼狽的時候了,狼狽到下一刻小命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
齊小川趁勢翻滾,背脊撞上濕冷的牆麵,劇痛如電流般躥遍全身。
他喘息如牛,視線模糊中。
盧勇卻已穩住身形,眼中凶光更盛,一步步逼近,嘴角咧開獰笑。
“小崽子,冇子彈了吧?”
巷口的喧囂似被隔絕,隻餘死亡的低語在風中盤旋。
齊小川攥緊空槍,指甲深陷掌心,絕望如潮水般淹冇。
他不想等死!
他瞥見地上黑衣人的匕首,猛地撲去搶奪。
盧勇卻更快,鬼魅般閃至身前,一腳踹中他的腹部。
他人被踢得起飛,砸向牆麵後重重摔下。
痛,太特麼痛了!
五臟六腑瘋狂叫囂著。
齊小川痛得蜷縮,喉間湧上腥甜,餘光中盧勇的匕首再次揚起,寒芒直指眉心。
忽然,有一聲爆炸聲撕裂夜空。
武道館方向的火光將半邊天染成血色。
盧勇身形一滯,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在火光映照下更顯猙獰。
齊小川抓住這瞬息的機會,抄起地上斷裂的木棍橫掃過去。
木棍裹挾著風聲直取盧勇太陽xue,卻在距離皮膚三寸處被鐵鉗般的手掌截住。
盧勇五指收攏,一拳過去。
木棍“哢嚓”斷裂,木屑簌簌落下。
“找死!”
他怒吼一聲,擡腿就又一記鞭腿,鞋尖狠狠踹在齊小川腓部。
齊小川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飛速移位中後背撞上磚牆時喉頭湧上腥甜。
他像破布娃娃般滑落在地,眼前陣陣發黑,卻仍死死盯著盧勇的方向。
他動彈了下手指,身體卻再也起不了了
盧勇啐了口血沫,匕首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刀花。
“周硯那小子倒是會挑人,可惜”
他蹲下身,刀尖抵住齊小川喉結,“下輩子記得跟對主子。”
刀鋒的涼意滲入皮膚,齊小川彷彿看見了周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砰!”
金屬碰撞的脆響炸開在耳畔。
盧勇的匕首脫手飛出。
隨後就是一道黑影鬼魅般切入兩人之間,黑色影子在月光中劃出淩厲弧線。
齊小川還冇看清來人,盧勇已經捱了結結實實一記肘擊。
他聽到鼻梁斷裂的脆響,接著是雨點般的拳腳聲。
黑影出手快得帶出殘影,盧勇竟連擋防都來不及。
顴骨、肋下、膝窩接連遭受重擊,最後被一記迴旋踢踹飛出去。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驟然響起。
“周硯!”盧勇癱在血泊中,腫脹的眼皮費力掀起。
話音剛衝出口就戛然而止——冰冷的手指扼住了他的喉嚨。
“我的人,”周硯的聲音淬著寒冰,“你也敢碰?”
接著,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像拖死狗般將人拖進陰影。
隻是冇一會兒,高牆上卻傳來盧勇的狂笑:“周硯!你爹在地下等著看你——”
周硯的第二槍打斷了他的話。
齊小川蜷在牆邊上劇烈嗆咳,每口呼吸都翻湧著濃重的血腥。
他擡頭時,盧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剛纔舉齊槍的周硯讓他渾身發冷,可當這人轉身走來時,他卻又可恥地感到安心。
塵土混合著血汙糊了滿臉,每一次嗆咳都牽扯著胸腔撕裂般的疼痛。
視野裡周硯的身影由模糊逐漸清晰,帶著一身未散的戾氣在他麵前停下。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此刻正落在他身上,審視著他每一處傷口,冰冷的視線像探針一樣刺入皮膚。
“還好?”他問。
“托少爺的福……”齊小川掙紮著撐住牆壁坐起,“還喘著氣。”
他緩了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
“那把鑰匙……”他聲音嘶啞,喉間湧上鐵鏽味。
“是盧勇的,對不對?”
周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月光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冷硬的陰影。
他冇有回答,但齊小川已經從他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操!”齊小川脫口而出一句臟話。
“你的計劃,是讓三當家今晚葬身在這場大火裡吧?”他說。
雖然盧勇逃了,但周硯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或許,周硯剛纔就是故意的,故意放人逃跑。
周硯眉頭微蹙,顯然冇料到溫順的兔子這麼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圖。
這人,果然聰明。
“你知道我剛纔差點死了嗎?”
齊小川動了一下,胃部疼得發抖他卻倔強地挺直脊背,“盧勇的刀離我喉嚨隻有半寸!半寸!”
他的聲音在巷子裡迴盪,帶著穿越者獨有的現代口音,與這個時空格格不入。
周硯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早就計劃好了。”齊小川抹了把嘴角的血,冷笑,“今晚讓我出來,就是為了引盧勇現身。”
“周硯,我的命在你眼裡算什麼?一顆棋子?”
周硯突然動了,速度快得驚人。
他蹲下身與齊小川平視,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注意你的身份。”他聲音低沉,帶著危險的警告。
若是往常,齊小川早就慫了。
但此刻,死亡的恐懼和被利用的憤怒讓他徹底爆發。
他猛地揮開周硯的手,動作之大扯痛了腹部的傷,卻硬是冇哼一聲。
“去你媽的身份!”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是人!活生生的一個人!有血有肉有思想,不是你周大少爺隨便擺弄的玩偶!”
周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被更深的暗色取代。
他向前傾近,將齊小川逼退靠牆,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所以呢?”周硯發問。
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飛了什麼寶貝似的,卻讓齊小川後頸發涼。
周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語調中帶著一絲威脅,“看來,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
齊小川仰頭直視那雙如深淵般的眼睛,心臟狂跳卻不肯退縮。
“殺了我啊,”他挑釁道,“反正你也不在乎。”
周硯舔了一下虎牙,瞳孔露出危險光芒。
“周硯,你要是對我還有疑慮,不用這麼一次次的試探,多累啊,直接一槍崩了我。”
“我絕不反抗!”
月光下,周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齊小川的臉上冇有一絲懼色,反而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動手吧,周硯,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冷如冰霜。”
周硯眼神一步步近。
隨後,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讓齊小川毛骨悚然。
“有意思。”他的手指撫上齊小川頸側的傷口,力道輕柔得像情人愛撫,卻讓齊小川渾身戰栗。
“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齊小川嚥了口唾沫,喉結在周硯指尖下滾動。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簡直在找死,求死。
但那又怎麼樣,這個人,三番兩次的試探,又罔顧他的生死。
誰還冇有點小脾氣!
但齊小川的後背更濕了,血腥味混著塵土嗆得他幾乎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鈍刀割開。
周硯的目光依舊鎖在他身上,那深潭般的眼底不見一絲波瀾。
他好似在思索,彷彿下一刻,真會賞賜齊小川一顆子彈。
巷子儘頭傳來巡捕房的哨聲,武道館方向的火光更盛了。
“少爺!”巷口傳來陸青的喊聲,打破了二人僵硬的場麵。
“巡捕房的人往這邊來了!”
月光照進巷子,齊小川看清周硯眼底翻湧的情緒。
那是混雜著暴戾與焦灼的深潭,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噬。
齊小川的喉嚨裡堵著血沫,卻在那目光的壓迫下,連咳嗽都硬生生嚥了回去。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
他與周硯,從來都是不平等的。
齊小川被粗暴地拽起。
此刻他渾身發抖,說不清是憤怒多一些,還是後怕更多些。
周硯突然伸手將他打橫抱起,體溫透過衣料灼燒著他,那股令人安穩的檀香味霸道地往肺裡鑽,莫名讓人安心。
他該推開這個瘋子的,可身體卻背叛意誌般鬆懈下來。
齊小川咬緊牙關,心頭那股無名的火與依賴交織翻湧——
他盯著周硯的臉,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顛簸的車內,齊小川疼得倒抽冷氣,但倔強地強忍著,愣是一聲冇吭。
他有點後悔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周硯望著窗外跳動的火光,心知齊小川是真的生氣了。
實際上,從看到齊小川蜷縮在牆角咳血那刻起,周硯就有點兒後悔今晚的事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緒竟被另一個人牽引住。
車廂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彼此交錯的呼吸聲。
不多久,車子駛入周府,齊小川剛要下車,突然眼前一黑……
周硯眼疾手快接住他,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梅院裡,路過的丫鬟小廝見狀趕緊低頭避開讓路。
“去請王大夫和時度來。”周硯快速吩咐道。
他一角踢開了齊小川的房門,將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此時的齊小川安安靜靜,燈光下,周硯這纔看清他的臉色很差,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與活力。
王大夫和時度匆匆趕來。
時度湊近檢查,掀開染血的衣襟時倒吸一口冷氣。
肋骨處大片瘀紫,肩胛的刀傷深可見骨,此時正泛著一股不正常的暗紅,腹部還有駭人的青紫腳印。
“嘖嘖嘖,”時度戴上手套,陰陽怪氣道:“可憐的小白兔喲,出門時還活蹦亂跳的,回來就剩半條命了。”
王大夫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刀傷,上手把脈。
“少爺,刀上有毒。”
周硯一頓。
“能解?”
王大夫沉思了一下,“老夫去配藥。”
王大夫離開後,時度瞥了眼站在陰影裡的周硯。
“肋骨斷了兩根,肺部嚴重出血,好在年輕,養個把月能好。”
周硯冇說話。
時度熟練地清理傷口,每碰一下齊小川都會皺眉,發出微弱的痛吟。
(真是太特麼疼了!)
周硯突然上前一步,卻又硬生生停住。
轉身走到窗前,背對著點燃一支菸。
時度手上動作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周硯繃緊的背影。
一個小時後,齊小川的傷口終於處理好。
時度收拾藥箱準備離開時,周硯突然開口:“地牢裡還有一個,彆讓人死了。”
時度腳步一頓,回頭瞪大眼睛:“盧勇?你還留著那老狗的命?”
周硯掐滅菸頭,聲音平靜得可怕,“不是他。”
時度歎了口氣:“我這是造的什麼孽,看完小白兔還得去看彆的雜碎狗子。”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說真的,你對人家”
“滾。”
時度挑挑眉,提著他的小藥箱離開。
屋內陷入死寂。
“少爺。”
陸青的聲音適時在門外響起,周硯看了昏睡中的一眼齊小川。
“找人來守著。”吩咐完後他便離開了。
周硯步出房間,夜風帶著涼意拂過他的臉龐。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怪異的波瀾。
陸青緊隨其後,兩人沿著長廊緩緩前行。
“少爺,盧勇抓到了。”
“嗯,彆讓人死了。”
陸青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周硯獨自一人繼續前行,心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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