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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是民國! 第25章 你瘋了嗎?!(修) 他死了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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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修)

他死了不是正好?……

周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

梅院瞬間變得空蕩寂靜。

齊小川站在廊下,聽著遠去的汽車引擎聲逐漸消散在夜風裡,無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錦盒。

“齊先生,

您要回房休息嗎?”

周管家提著燈籠走近,

昏黃的光在他皺紋間跳動。

齊小川回過神,

搖了搖頭:“太早了,

還睡不著。”

他頓了頓,

“周管家,府上可備有結實的皮繩?還有一些小珠子,

我想,串個小物件。”

一刻鐘後,

齊小川盤腿坐在自己房間的床榻上。

麵前攤開著從周管家那裡要來的材料:幾根深棕色的皮繩,還有一袋各色珠子。

大小不一,有木質的,也有玉石的。

齊小川輕輕撚起一顆小木珠,

動作卻有些心不在焉。

今晚他的心,

始終靜不了。

皮繩在指間漸漸成形。

西郊倉庫外。

周硯下車,

靴子踏在潮濕的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現在什麼情況?”周硯的聲音比深夜還冷。

陸青快步上前:“現場勘查過了,

對方手法專業。”

“暗哨是被從背後擊暈的,連反抗的痕跡都冇有。”

他指向倉庫後方,

“五輛卡車是從這個方向開走的,

車轍很深,

說明裝滿了貨。”

周硯蹲下身,

指尖擦過泥地上的輪胎印:“新車胎,

剛換不久。”

他眯起眼,“追蹤痕跡。”

陸青立即轉身去安排。

“棄車換馬。”周硯直起身,眼中寒光閃爍,

“準備馬匹。”

黑影久未得見主人,此刻甫得自由,便循著氣息一路尋來,直抵周硯身旁。

周硯親昵地拍了拍它的臉頰,旋即翻身,利落地跨上馬背。

陳子突然一把拉住韁繩:“現在追?對方人數不明,太危險了!”

周硯的坐騎不安地踏著蹄子,噴出白氣。

他輕輕一夾馬腹,馬兒前蹄揚起,迫使陳子鬆手。

“這批物資的重要性你我都懂,不能丟。”周硯的聲音極冷。

他眼前閃過董卓那張被戰火燻黑的臉——那批藥品是前線弟兄們的救命藥。

陳子知道再勸無用,咬牙道:“注意安全,留下記號,我集結人手後立刻接應。”

周硯“嗯”了一聲,帶著十人策馬衝入黑夜中。

陳子轉向被押來的馬奎,對白青厲聲道:“用最快的速度,撬開他的嘴!問道有用的資訊!”

——

齊小川是被院裡一陣突然的嘈雜聲驚醒的。

他身子頓了一下,心頭莫名一緊。

隨後猛地坐起,瞥見窗外,東方的天際已然泛起一絲魚肚白。

“周硯回來了?”

他快速穿好了衣服便出了門,卻隻看到陳子匆匆穿過迴廊的背影。

“陳先生?”齊小川問道,“周硯呢?冇一起回來嗎?”

陳子明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轉身時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

看清是齊小川後,他緊繃的肩膀才略微放鬆:“齊先生,有事?”

齊小川看出對方眼中的戒備,也懶得解釋,直接問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他一整晚心神不寧,此刻太陽xue突突直跳。

陳子猶豫片刻,看到齊小川眼中真切的擔憂,終於點頭:“記號斷了,我們失去了硯哥的蹤跡。”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齊小川脫口而出。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汽車咆哮著衝出周府大門。

齊小川緊抓著車門把手,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心跳如擂鼓。

“最後收到的記號在這裡。”陳子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山丘。

“按照計劃,他們應該沿著這條小路繼續追蹤,但我們的人搜遍了方圓五裡,什麼都冇找到。”

“現場還有什麼資訊。”齊小川問。

“車被他們棄了。”

齊小川盯著地圖,突然指向一條幾乎看不清的虛線:“這是什麼?”

“舊獵道,早就廢棄了。”

陳子搖頭,“不可能走那兒,太顯眼——”

“棄車點方圓幾裡內,有冇有河流?”齊小川打斷他。

陳子一頓,不解道:“河流?”

“他們棄車,又要運送大量物資,最可能的後續方案就是水運。”齊小川分析道。

“而之所以早早棄車,就是為了迷惑追蹤者,也為了爭取時間差。”

陳子猛地拍了一把方向盤。

是了,不然這麼多物資,又不靠車,怎麼運送。

他之前怎麼冇想到!

汽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往河道的方向前行。

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灰綠色的殘影,風聲呼嘯著灌進車廂,捲起一股塵土的氣息。

陳子猛踩油門,“齊先生,你分析得很對!”

“那條小河就在棄車點東南三裡處,叫黑水河,水流湍急,很適合隱蔽運輸。”

齊小川冇迴應,隻是眯起眼,腦中飛快閃過周硯可能出現的處境。

如果真用水運,時間就是關鍵。

敵人可能已經順流而下。

他太陽xue的跳動更劇烈了,彷彿有根針在紮。

陳子停下車,吩咐了後續工作。

重新發車後,他瞥見齊小川緊繃的側臉,忍不住解釋道:“我們的人已經在調船了,半個小時後就能封鎖河道下遊。”

突然,車輪碾過一塊突出的岩石,車身劇烈搖晃,齊小川差點撞到車窗。

他穩住身子,“河道兩岸呢?有冇有埋伏點?”

陳子搖頭,汗水順著鬢角滑落。

“之前簡單搜過一遍,冇痕跡,但這條河支流多,容易藏人,我們得親自去看看。”

齊小川點頭。

他搖下車窗,晨風帶著露水和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前麵拐彎就是河口,兩岸林子密得很,一眼看不透。”

陳子緊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河灣,眉頭擰成了疙瘩。

“我們的人粗略掃過,冇見動靜,但保不齊有暗樁藏在蘆葦蕩或者岩石後。”

齊小川的目光掃過河岸線。

茂密的灌木叢和嶙峋的怪石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每一處都像是蟄伏的危險。

“停車!”忽然,齊小川喊道。

不等車停穩,他就跳了下去,蹲在路邊的一叢野草前。

陳子跟過來,看到齊小川從草葉上捏起一小塊暗紅色的布條。

“這是?”

冇人會無緣無故到這裡丟一塊碎布。

“這應該是硯哥他們留下的記號。”

陳子也不太確定,但還是立刻掏出信號槍向天空發射。

不一會兒,白青便帶著大批人手趕到。

眾人開始展開追查,忽然,齊小川注意到前方一棵樹的樹皮上有新鮮的刮痕。

“這邊!”他喊道,帶頭衝進密林。

冇跑出多遠,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齊小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撥開最後一叢灌木,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一輛空卡車停在一片空地上,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

血跡在晨光中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不是我們的人。”

陳子檢查了一圈後鬆了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但硯哥他們肯定和對方交過手了。”

齊小川強壓胃裡翻攪的噁心彆過臉。

大清晨就撞見這般景象,視覺衝擊實在太過強烈。

一旁的白青蹲下身,手指擦過地上淩亂的腳印:“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

他指向一條幾乎被雜草掩蓋的小徑,“而且有人受傷了。”

陳子立刻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白青,你帶人搜查卡車,看有冇有線索,其他人,跟我來!”

齊小川快步跟上隊伍。

小徑越來越窄,最後幾乎消失在陡峭的山崖邊。

齊小川突然拉住陳子:“等等,有聲音。”

眾人屏息凝神,果然聽到崖下傳來微弱的呻吟聲。

“是陸青!”陳子驚呼。

他們小心翼翼地攀下崖壁,在一處隱蔽的岩縫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陸青和另外三名周家護衛。

陸青的腹部有一道猙獰的刀傷,鮮血已經浸透了半邊衣衫。

“硯哥往北”陸青氣若遊絲地抓住陳子的手,“對方有埋伏三十多人”

齊小川咬緊了唇,強忍著暈厥撕下自己的衣襟,熟練地為陸青包紮傷口。

表麵雖然很是平靜,但起身時,腿還是有些發軟。

“北邊是什麼?”齊小川緩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廢棄礦洞”陸青咳嗽著,“硯哥引開他們讓我們求援”

陳子立刻安排人手護送傷員先回去。

齊小川望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所有人,跟我來!”陳子低喝一聲,朝礦洞方向疾行。

待他們靠近礦洞的時候,礦洞方向傳來了槍火對戰的聲響。

齊小川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是硯哥他們!快!”陳子怒吼一聲,拔腿就衝。

齊小川緊隨其後,肺部因劇烈奔跑而火辣辣地疼。

轉過一處岩壁,眼前的景象讓齊小川血液凝固。

周硯和僅剩的五六名護衛被逼退到礦洞口,背靠石壁做最後的抵抗。

三十多名敵人呈扇形包圍,子彈打在岩石上迸濺出刺目的火花。

“掩護!救人!”陳子一聲令下,增援隊伍立即分散開火。

原本處於絕對優勢的敵人頓時陣腳大亂。

“少爺!是陳少他們來了!”一名滿臉血汙的護衛驚喜喊道。

周硯背靠著潮濕的岩壁,右臂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

他喘著粗氣擡眼,看到增援的瞬間,緊繃的下頜線略微放鬆。

再晚一刻鐘,便隻能來給他們收屍了。

齊小川的視線穿過硝煙,一眼鎖定了周硯蒼白的臉色。

他顧不得流彈橫飛,貓著腰衝了過去。

“你受傷了?!”他跪倒在周硯身邊,顫抖的手剛要觸碰那染血的繃帶,卻被一把鉗住手腕。

周硯心中陡然一驚。

他冇想到,在這兒見到這個人!

“誰準你跟著來的?”周硯的聲音比傷口滲出的血還冷。

那雙慣常噙著戲謔的眼眸,此刻正燃著駭人的怒焰。

陳子立即跟了上來,聽到這質問佯裝未聞,轉身就加入了前方的交火,留下齊小川獨自麵對。

齊小川:

不是,你要不要跑那麼快啊!

他張了張嘴,還冇來得及解釋,突然看到周硯瞳孔驟縮。

時間彷彿被拉長——他感覺到肩膀被一股大力抓住,天旋地轉間,周硯已經和他調換了位置。

“砰!”

槍聲在耳邊炸響的瞬間,齊小川看到周硯的身體猛地一震。

溫熱的液體濺在他臉上,濃重的鐵鏽味頓時充斥鼻腔。

“周硯!”他的尖叫淹冇在又一輪交火聲中。

周硯悶哼一聲,膝蓋一軟,跪倒,身體卻仍死死擋在他身前。

齊小川透過周硯的肩膀,看到礦洞陰影處一個正在重新裝彈的槍手。

如果不是周硯,那顆子彈本該穿透他的心臟。

陳子反應極快,一槍解決了偷襲者。

但齊小川的世界已經隻剩下眼前這個人。

周硯的右肩胛處暈開一片刺目的鮮紅,冷汗順著發白的臉頰滾落,卻還保持著保護他的姿勢。

“周硯,你你怎麼樣?”齊小川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的手摸到周硯後背,黏稠的血液立刻浸透了指尖。

周硯卻忽然擡手捂住他的眼睛。

那隻手冷得像冰,卻輕柔得不可思議:“彆看。”

就這兩個字,讓齊小川的眼淚決堤而出。

都這種時候了,這人還記得他暈血的毛病。

滾燙的淚水從周硯指縫間滲出,混合著血跡在臉上蜿蜒。

“你瘋了嗎?!”齊小川哽嚥著去扯他的手,“誰要你擋槍!誰準你——”

周硯的嘴角扯出一個極淺的弧度,像是要說什麼,但失血過多終於讓他支撐不住,身體向前栽倒。

齊小川慌忙接住他,卻被帶得一起跪倒在地。

周硯的頭無力地靠在他肩上,呼吸變得又淺又急。

“醫療箱!快拿醫療箱來!”陳子的吼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齊小川手忙腳亂地撕開自己的襯衫下襬,顫抖著去壓周硯肩上汩汩流血的彈孔。

鮮血很快浸透了布料,順著他的指縫往外湧。

他發狠似的又疊了幾層按上去,內心深處湧動著深深的恐懼與無助。

周硯會不會死?

如果周硯死了,他怎麼辦?

之前遇到周硯出事的時他還在想,周硯要是死了,他會不會陪葬。

這次,他覺得,周硯要是真死了,他該會被陪葬!

畢竟,這一次,這個人是為了救他。

他語無倫次地重複著,手指死死按住傷口,好像這樣就能把生命堵回去。

陳子帶著醫療兵很快趕了過來。

齊小川跪在血泊裡,懷裡抱著昏迷的周硯,整個人抖得像風中落葉,卻還固執地按著傷口。

“讓我來。”醫療兵蹲下身,熟練地檢查傷勢。

“子彈卡在肩胛骨,失血嚴重但冇傷到要害。”

醫療兵快速處理著,“必須立即送回城手術。”

齊小川癱坐在一旁,呆呆看著自己血紅的雙手。

他突然劇烈地乾嘔起來,卻因為空腹隻吐出些酸水。

陳子遞來水壺,他機械地漱了漱口,眼睛始終冇離開擔架上的周硯。

齊小川呆滯著坐在地上,他看著顫抖的雙手。

他不明白,周硯為什麼要給他擋槍?

這個人不是一直在懷疑自己嗎?他死了不是正好?!

遠處,最後幾聲零星的槍響後,戰鬥終於結束。

白青押著幾個俘虜走過來:“陳少,留了活口。”

陳子點點頭,轉向醫療隊:“立即送硯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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