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民國! 第76章 哪裡酸? 那得感謝我母親,你的丈母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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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酸?
那得感謝我母親,你的丈母孃……
齊小川聽聞,
縮了縮脖子。
趕忙把下巴埋進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悶聲嘟囔:“冇……就是有點酸……”
聲音含糊,
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撒嬌意味。
他其實並不太難受。
周硯之前給他揉過的地方都熱乎乎的,
殘餘的暖意熨帖著筋骨。
隻是……承認無聊顯得自己太冇出息,
承認身體不適又怕勾起這人更多“體貼入微”的回憶。
那些回憶每每都讓他麵紅耳赤。
周硯已經走到了床邊,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帶著淡淡的墨香和屬於他的令人安心的檀香氣息。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卷裡那一團,嘴角噙著洞悉一切的笑意。
“酸?”他尾音微微上揚,
帶著點揶揄。
“哪裡酸?腰?還是……”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兔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下半身,
“腿?”
齊小川被他刻意拖長的尾音和意有所指的目光燙得耳根發燙。
整個人又往被子裡縮了縮,隻留下幾縷不安分的髮絲露在外麵。
他甕聲甕氣地反駁:“……腿、腿怎麼了?坐久了腿痠不行嗎?”
周硯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瞭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冇有立刻拆穿這隻顧左右而言他的小兔子,反而順勢在床沿坐下。
“行,
當然行。”
周硯好整以暇地應著,
修長的手指卻已探出,
精準地隔著薄被,
按在了齊小川緊實的小腿肚上。
“坐久了確實容易酸脹,這裡?”
他的指尖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
緩慢地按壓揉捏起來。
被窩裡的齊小川猛地一僵,
像被電流擊中。
隔著被子傳來的觸感和那不容忽視的力道,
瞬間喚醒了之前那些“體貼入微”的記憶片段。
這雙手是如何揉開他腰間的酸乏!
如何順著脊柱的線條遊走!
又是如何在他幾乎要溺斃溫柔鄉時,
低笑著在他耳邊留下灼熱的呼吸……
“唔……”一聲短促的嗚咽不受控製地從被子裡逸出。
齊小川死死咬住下唇,
感覺周硯掌心熨帖過的地方,酸脹感奇異地被揉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層、更令人心慌的酥麻。
但那雙手開始不老實了——
“周——硯!”齊小川瞬間猛地從被子裡彈起來半截。
臉頰瞬間飛紅,連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粉。
他羞憤地瞪著眼前這個惡劣的男人。
剛纔的蔫頭耷腦一掃而空,
隻剩下炸毛的窘迫。
“你你你!”
周硯低笑出聲,胸腔微微震動,顯然很滿意兔子瞬間鮮活起來的反應。
“真的保證什麼也不乾,給你按按。”
他保證道,有力的手掌再次隔著薄薄的寢衣就覆上了齊小川勁瘦的後腰。
溫熱透過布料傳遞過來,掌心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再次揉按了起來。
周硯的手掌寬厚溫熱,帶著練武之人特有的力道和掌控感,精準地揉捏著齊小川腰背痠軟的肌理。
他手法嫻熟,力道恰到好處。
時而按壓xue位,時而推揉經絡。
起初齊小川還繃著身子,被那過分的舒適撩撥得心猿意馬,生怕自己又發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聲音。
但周硯的按摩實在太過熨帖,加上白日裡確實有些倦怠,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
好像,確實很老實。
齊小川漸漸放鬆了身體。
窗外雨聲潺潺,室內暖意融融。
在周硯一下接一下沉穩而規律的揉按下,齊小川的眼皮越來越沉。
嘴裡無意識的哼哼也變成了均勻綿長的呼吸。
他像隻被順毛擼舒服了的貓,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歪著頭,竟不知不覺墜入了夢鄉。
周硯停下動作,將人放平,這才悄無聲息地起身,重新坐回書案前。
檯燈亮著,他繼續處理未完成的工作。
直到最後一份檔案處理完,他才擱筆。
簡單梳洗後,輕手輕腳地躺回齊小川身邊,將人攬入懷中沉沉睡去。
不知是巧合還是心意相通。
第二日清晨,兩人竟在同一時刻悠悠轉醒。
齊小川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周硯那張放大的俊臉。
天色大亮,光線透過窗欞柔柔地灑在他臉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
他墨色的眸子已然清明,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
嘴角噙著一抹極淡、卻足以讓齊小川心跳漏拍的淺笑。
那眼神專注而溫柔,像是盛滿了初升的朝陽,暖融融地包裹著他。
一瞬間,齊小川真切地體會到了小說裡描繪的那種感覺:
清晨睜眼,第一眼就看見心愛的人躺在身側,帶著這樣溫柔的笑意望著你。
那是一種能瞬間點亮一天讓人從心底泛起甜蜜期待的悸動。
更何況,眼前這個人,還生得這般好看!
眉如墨畫,鼻梁高挺,薄唇的弧度恰到好處,慵懶中帶著天生的矜貴。
“噗嗤……”齊小川忍不住笑出聲來,心底的愉悅泡泡咕嘟咕嘟直冒。
“笑什麼?”
周硯的嗓音帶著剛醒時的微啞,低沉悅耳,像羽毛般輕輕刮在耳膜上。
齊小川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毫不吝嗇地誇讚:“笑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一大清早就用美色‘攻擊’我。”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周硯近在咫尺的臉頰,觸感溫熱光滑。
周硯被他孩子氣的舉動和直白的誇讚逗樂了,胸腔震動,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
他順勢捉住那作亂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更深:
“那得感謝我母親,你的丈母孃,把我生得這麼好看。”
“是得感謝!”齊小川讚同地點頭。
隨後,他往周硯懷裡又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像隻貪戀暖爐的兔子。
周硯收緊手臂,兩人就這樣依偎著,低聲說著些冇什麼營養卻樂在其中的閒話。
齊小川的指尖在周硯寢衣的襟口畫著圈。
周硯則有一搭冇一搭地玩著他柔軟的髮梢。
兩人偶爾交換一個淺嘗輒止卻甜得發膩的親吻。
晨光在兩人親昵的私語和低笑中悄然流淌,直到窗外的鳥鳴愈發清脆,才依依不捨地起身。
用早膳時,周硯一邊給齊小川夾菜,一邊問道:“今日有什麼安排?”
齊小川正低頭小口喝著粥,聞言動作頓了一下。
含含糊糊地說:“嗯……打算出去買點東西。”
“買什麼?”周硯擡眼看他。
“就……就一些東西。”齊小川眼神有點飄忽,耳根又開始微微發燙。
周硯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齊小川被他看得冇辦法,終於放下碗,聲音小了下去,帶著點不好意思的扭捏:
“那個、不是要……要去見你母親嘛……這次身份不一樣了,總不能空著手去。”
“我想著……去買份見麵禮。”
他越說聲音越低,臉頰也染上了一層薄紅。
周硯眼底掠過一絲瞭然和暖意。
他伸手進袖袋,似乎想掏什麼:“我這兒有……”
“不要!”齊小川反應極快,立刻出聲打斷。
“我自己有錢!這個禮物的錢,必須得用我自己的!”
另一邊,西院二房。
清晨的陽光穿過厚重的窗紙,在地板上投下幾道慘淡的光斑。
非但冇帶來暖意,反而襯得室內愈發陰冷壓抑。
下人將周延碩沉重的輪椅推到紅木餐桌前。
車輪碾過冰冷的地磚,發出沉悶的咕嚕聲,在過分安靜的大廳裡格外刺耳。
周行裴坐在主位,麵前的小菜幾乎未動。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下人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倒退出去。
自從大公子周延碩被廢,隻能困於輪椅之上,他原本就暴戾的脾氣更是變本加厲。
從前是動輒打罵,皮鞭棍棒伺候得下人們心驚膽戰。
如今手腳筋俱斷,雖經王大夫妙手接上了手筋,勉強能握筷穿衣,提不得半分重物。
但那雙腳算是徹底廢了,終身與輪椅為伴。
失了動手動腳的能力,他便將所有怨毒都傾注在刻薄的言語和陰鷙的眼神裡。
西院伺候的下人,但凡曾遭過他毒手的,私下無不拍手稱快。
暗地裡咒罵他“報應不爽”。
隻是麵上依舊戰戰兢兢,唯恐被那淬毒的目光盯上。
周行裴看著眼前這個毫無作為但眼神卻依舊狠戾的兒子,心中百味雜陳。
最終隻化作一聲沉甸甸的長歎,壓在胸口。
父子二人沉默地開始用餐,隻有輕微的碗筷碰撞聲。
周延碩突然擡起眼皮,嘴角扯出一個古怪的弧度,聲音不高卻帶著刺:
“父親,如姨娘……您當真不管了?”
周行裴夾菜的動作猛地一頓,筷子懸在半空。
“嘖,”周延碩鼻腔裡哼出一聲,語調拖得又慢又長,充滿了惡意的調侃。
“真夠無情的,怎麼說人家也是咱們二房正經擡進來的姨娘,伺候您這麼久,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說不定……肚子裡現在正揣著您的小兒子、我的小弟弟妹妹了呢?”
“您這說棄就棄,跟丟塊破抹布似的。”
他說著,還故意朝父親的方向斜睨了一眼。
“啪!”
周行裴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麵上。
他臉色鐵青,胸膛起伏,壓抑著怒火低喝道:“住口!還不是你們倆乾的好事!”
“若非你二人行差踏錯,豈會落得如此地步?咎由自取!”
他心中煩躁,如今二房的事事事被周硯拿捏,如同掐住了七寸。
他自顧尚且不暇,哪有餘力去撈一個犯事的姨娘?
更何況,接下來那件大事……絕不能因一個女人橫生枝節。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意,聲音恢複了幾分刻意的平靜。
“過幾日,我會安排人送你去鄉下老宅靜養幾日,你準備一下。”
“什麼?!”周延碩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擡頭。
因為激動,抓著輪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聲音陡然拔高,“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你送我去鄉下?!”
一股被拋棄的寒意直衝頭頂,“讓我去那裡自生自滅嗎?!”
“那麼大聲做什麼!我還冇聾!”周行裴厲聲斥責,眼神銳利,狠狠剜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眼。
“還有,你這毛躁的性子,該改改了!”
“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句嚴厲的訓斥,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周延碩混亂的思緒。
他猛地一頓,一個模糊而驚人的念頭瞬間清晰起來。
他死死盯住父親看不出喜怒的臉,陰鷙的眼中突然迸射出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光芒。
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父親,您……您是說……!”
他彷彿看到了某種希望,一種血腥的、複仇的希望。
“閉嘴!”周行裴猛地截斷他的話,壓低了聲音,帶著警惕,“小心隔牆有耳!”
他雖嗬斥,但臉上並無怒色。
反而在兒子捕捉到那絲興奮時,不易察覺地緩和了一瞬。
周延碩立刻噤聲,但眼中的狂喜和期待卻怎麼也掩不住。
他像個餓極的賭徒看到了翻盤的籌碼,忍不住興奮地搓著手,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五日後動身,”周行裴的聲音壓得更低,“船和人,我都已經聯絡好了。”
周延碩臉上戾氣稍斂,隻剩下躍躍欲試的狠絕。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好!聽父親的安排!”
他此刻隻覺得去鄉下不再是放逐,而是蟄伏,是等待雷霆一擊前的退避。
“你先去那邊安心待一陣子,”周行裴看著兒子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語氣複雜。
終究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護犢之情,“等這裡的事了結了,塵埃落定,再接你回來。”
無論如何,這是他二房唯一的根苗,他的親骨血。
“是!父親放心!”周延碩滿口答應。
但隨即,他眼中的凶光再次凝聚,聲音禿然陰冷。
“不過……”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裡充滿刻骨的恨意,“那兩人……您可得給我好好留著!”
“千萬彆讓旁人……給整死了!”
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彙,瞬間讀懂了彼此眼中那心照不宣的殺意和殘忍。
他們無聲地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冰冷而默契的獰笑。
那笑容裡,是對齊小川和周硯二人深入骨髓的恨意。
以及一種即將親手施以酷刑的病態的期待。
屋內的密談在無聲的獰笑中結束。
窗外廊下,一個人影在確認再無有價值的資訊後,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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