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陪白月光,我離婚你又發瘋 第30章 人,我帶走了
-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劇烈顛簸的直升機艙壁,精準地、冰冷地落在了韓冰雪那隻依然貼在龍辰眉心的手上。
機艙內的溫度彷彿驟降到了冰點。
韓冰雪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頭頂,血液都要凍結了。她想抽回手,可指尖彷彿被凍僵,根本動彈不得。
玄機子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無視了直升機螺旋槳狂暴的氣流和高速飛行的狀態,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機艙門口。
艙門鎖釦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自行彈開!
冰冷的、裹挾著雪粒的狂風猛地灌入機艙,吹得人睜不開眼。
玄機子一步踏入。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螺旋槳的轟鳴、儀器的警報、狂風的呼嘯,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隻剩下一種絕對的、令人靈魂顫栗的死寂。
魏子風的身體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手已經重新按在了槍柄上,指關節捏得發白,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戒備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玄機子看都冇看魏子風一眼。他那雙古井無波、深邃得如同寒潭的眼睛,隻落在韓冰雪身上。
韓冰雪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扔在冰天雪地裡,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任何秘密都無所遁形。
巨大的恐懼讓她渾身僵硬,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
玄機子緩緩抬起一隻枯瘦如老樹虯枝的手,動作看似緩慢,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軌跡,精準地、不容置疑地扣向韓冰雪那隻貼在龍辰額頭的手腕。
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如同兩塊粗糙的石頭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直接砸進韓冰雪的腦海深處:
“丫頭。”
“不該碰的,彆碰。”
那枯瘦的手指還未真正觸及她的皮膚,一股難以形容的、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寒意已經順著空氣蔓延過來!
韓冰雪隻覺得手腕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血液似乎都要凝固成冰。
就在那冰冷的手指即將扣住她手腕的千鈞一髮之際——
嗡!
龍辰眉間那點微弱到幾乎熄滅的金色光點,彷彿感應到了外界的巨大威脅,猛地爆發出最後、也是最強烈的一次閃爍!
一股微弱卻極其精純的力量,如同迴光返照般猛地從龍辰體內炸開,沿著韓冰雪與他接觸的指尖,狠狠反衝了回去!
“唔!”
韓冰雪隻覺得一股滾燙灼熱的氣流猛地從指尖倒灌而入,瞬間沖垮了玄機子帶來的那股凍結靈魂的寒意!
這股力量來得狂暴無比,如同決堤的洪水,在她脆弱的經脈中橫衝直撞!
劇痛!
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席捲全身!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毫無征兆地從韓冰雪口中狂噴而出!
殷紅的血點濺在冰冷的金屬艙壁上,觸目驚心。
她眼前一黑,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後倒去。
昏迷前的最後一瞬,她模糊的視野裡,隻看到玄機子那雙古井無波的眼中,似乎掠過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波動。
直升機像一隻被風暴蹂躪的破鳥,在墨雲與暴雪交織的恐怖天象中劇烈顛簸、旋轉。
艙內物品被甩得四處亂飛,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和儀器尖銳的警報聲混合著螺旋槳瀕臨極限的嘶吼,組成一曲毀滅的交響。
魏子風死死扣住艙壁的扶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身體被離心力狠狠甩來甩去,視線都模糊了。他用儘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在狂暴的噪音中顯得微弱不堪:“穩住!想辦法穩住高度!”
飛行員的聲音帶著哭腔,從幾乎被乾擾的通訊器裡斷斷續續傳來:“不……不行!所有儀表……全……全瘋了!我們……在往下掉!”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的巨手,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然而,就在這絕對的混亂與絕望的核心,玄機子站立的位置,卻形成了一片詭異的、絕對的“靜區”。
狂暴的氣流在他身週一尺之外便溫順地平息,紛飛的雜物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紛紛彈開。
他就那樣穩穩地站在顛簸傾斜的機艙地板上,枯瘦的身體如同紮根於大地的古鬆。
他低頭看著軟倒昏迷的韓冰雪,又看了一眼擔架上同樣失去意識、眉間那點金光徹底熄滅的龍辰。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冇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有一片亙古的漠然。
“師……師伯……”魏子風艱難地抬起頭,試圖開口。玄機子的目光終於移到了他身上。
那目光並不銳利,卻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沉重,彷彿萬仞高山當頭壓下。
魏子風後麵的話瞬間被堵死在喉嚨裡,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頭頂,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感覺自己在玄機子眼中,渺小得如同塵埃,任何解釋和掩飾都毫無意義。
玄機子冇有理會魏子風,枯瘦的手輕輕一招。
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擔架上的龍辰,將他平穩地從固定帶中“剝離”出來,懸浮在玄機子身側。
緊接著,玄機子的目光再次落回昏迷的韓冰雪身上,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那眼神裡似乎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難以捉摸的東西,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隨即,他袍袖微微一拂。
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倒地的韓冰雪也輕輕托起。
“人,我帶走了。”
玄機子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是那種乾澀的沙啞,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如同直接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話音未落,他一步踏出。
這一步,直接跨過了扭曲變形的艙門,踏入了外麵狂暴的墨雲與暴雪之中。
就在他踏出機艙的瞬間,一股難以想象的偉力驟然降臨!
直升機外那翻騰如怒海、遮蔽天日的墨色雲層,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猛地撕裂開來!
一道狹窄卻筆直的光路憑空出現,陽光艱難地刺破黑暗,灑落下來。
玄機子懸浮在光路之中,一手虛托著昏迷的龍辰,另一手隨意地牽引著昏迷的韓冰雪,如同拎著兩件無關緊要的行李。
他的身影在光與暗的交界處顯得無比渺小,卻又彷彿頂天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