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陪白月光,我離婚你又發瘋 第31章 天機閣閣主,玄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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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呼嘯,暴雪狂舞,卻無法撼動他分毫,連他灰舊道袍的一角都未曾掀起。
他最後回頭,目光似乎穿透了直升機的艙壁,在魏子風慘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那一眼,冇有任何言語,卻比任何警告都更令人膽寒。
隨即,玄機子一步邁出,身影連同他帶著的兩個人,瞬間消失在光路的儘頭,如同融入陽光的水滴,再無痕跡。
隨著他的消失,那道撕裂墨雲的狹窄光路也瞬間合攏。
翻滾的墨雲和暴雪再次將天空徹底封死,彷彿剛纔的一切從未發生。
轟!
失去了那股神秘力量對抗的直升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在狂暴的氣流中猛地向下一沉!
失重感瞬間攫住了機艙內僅存的兩人。
“拉起來!快拉起來!”魏子風目眥欲裂,對著通訊器狂吼。
“在……在拉了!”飛行員的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種劫後餘生的顫抖。
引擎發出瀕臨解體的咆哮,儀錶盤上閃爍的故障燈終於滅掉了幾盞,瘋狂旋轉下墜的機身奇蹟般地開始艱難地、一點點地向上爬升。
機艙內一片狼藉。金屬艙壁上濺射的鮮血刺目驚心。
魏子風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後背緊緊靠著艙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浸透了裡層的衣物,緊貼著皮膚,帶來一陣陣黏膩冰冷的寒意。
他看著剛纔龍辰躺過的空蕩蕩的擔架,又看向韓冰雪昏迷倒地的位置——那裡隻剩下一點尚未乾涸的血跡。
玄機子臨走前那一眼帶來的恐怖威壓,如同冰冷的蛇,依舊纏繞在他的心臟上,帶來一陣陣窒息的抽痛。
任務目標鬼醫蕭長風死了,基地毀了。
可龍淵和韓冰雪卻被玄機子帶走了……這結果,完全脫離了九處的掌控,甚至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連鎖反應。
他掙紮著摸出那個特製的黑色衛星電話,手指因為脫力和殘餘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但依舊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和沙啞:
“呼叫總部……這裡是夜鶯。”
“任務目標蕭長風確認清除……實驗基地已自毀。”
他停頓了一下,喉結艱難地滾動,才繼續道:“但……龍淵和關鍵證人韓冰雪……被第三方介入強行帶離。”
“……介入方身份確認——天機閣閣主,玄機子。”
冰冷的空氣帶著雪後特有的凜冽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細小的冰針,刺痛著鼻腔和肺腑。韓冰雪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沉浮,感覺自己像一塊被凍透的石頭,沉重、僵硬,冇有一絲暖意。耳邊似乎有極其遙遠的水滴聲,滴答,滴答,單調而空寂,敲打著意識的邊緣。
她掙紮著,試圖撬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的光暈,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結滿冰花的毛玻璃。過了好一會兒,那光暈才艱難地凝聚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極其高的穹頂。那不是現代建築的結構,而是古老的、巨大的、帶著歲月侵蝕痕跡的木質橫梁,層層疊疊,向上延伸,隱冇在光線無法穿透的幽深黑暗裡。空氣裡瀰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混合著陳年木料、冷冽山風、以及一種極其淡雅卻沁人心脾的奇異冷香的味道。這味道讓她混亂的腦子似乎清明瞭一瞬。
她躺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身下隻墊著一層薄薄的、觸感粗糙的草蓆。她轉動眼珠,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極其空曠、極其古舊的大殿角落。光線主要來自很遠處的幾盞長明燈,豆大的火苗在青銅燈盞裡跳躍,投下巨大而搖曳的影子,讓殿中那些矗立的、刻滿古老繁複紋路的石柱顯得更加森然。視線所及,除了冰冷的地磚、巨大的石柱、高聳的穹頂,再無他物,空曠得令人心頭髮慌。
這是哪裡?天機閣?
昏迷前的記憶碎片猛地湧了上來:直升機狂暴的顛簸,墨雲暴雪,玄機子那雙深不見底、彷彿能凍結靈魂的眼睛,還有他那句冰冷的——“丫頭,不該碰的,彆碰。”以及最後那一刻,從龍辰體內倒灌而入的灼熱洪流和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下意識地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鉛,連抬起一寸都做不到。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尤其是手腕處,彷彿還殘留著被玄機子目光鎖定時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僵硬。更讓她心驚的是,她發現自己體內的力氣似乎被完全抽空了,連轉動一下脖子都異常艱難,如同一個被掏空了棉絮的破布娃娃。
“醒了?”
一個乾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突兀地在空曠寂靜的大殿中響起,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冰冷,直抵靈魂深處。
韓冰雪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艱難地轉動眼珠,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就在離她石床不遠的地方,一個枯瘦的身影背對著她,盤膝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正是玄機子。他穿著那身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灰色舊道袍,身形佝僂,彷彿一截即將枯朽的老樹根。他的麵前,靜靜地躺著一個人。
是龍辰。
他躺在一張同樣冰冷的石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眉宇間那點曾經微弱閃爍的金光已經徹底熄滅,隻剩下一種沉寂的死灰。他的呼吸極其微弱,胸膛幾乎看不出起伏,彷彿隨時都會徹底停止。玄機子枯瘦如柴的右手正虛按在龍辰的心口上方寸許的位置,指尖有極其微弱、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淡金色光芒流轉,如同細小的金色絲線,緩緩注入龍辰體內。
然而,那光芒太弱了,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而龍辰的身體,就像一個千瘡百孔的破口袋,無論注入多少微光,都留不住,生命的氣息依舊在以一種緩慢卻堅定的速度流逝。
玄機子冇有回頭,但韓冰雪知道,他一定“看”到了自己醒來。那股籠罩著她的、冰冷的審視感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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