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 第696章 改風日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696章 改風日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洛陵城內。

“中軍那邊……那匹赤馬上的人……是誰?”

“看著……好眼熟?”

“是啊!那凶獸、穿黑袍的那人,臉雖然模糊,但那神態、那坐姿、那眉眼輪廓……”

“怎麼……那麼像陛下?!”

此言一出,彷彿雷霆平地驚!

原本肅靜的百官齊齊轉頭,望向那中軍騎列——

黑袍如墨,戰甲微破,火痕猶在,身形挺拔如劍鋒,騎於赤紅戰馬之上。

他雙手執韁,雖未露麵容太多,可那氣度、那一身沉靜之威、那目光所向的篤定與威嚴……

簡直就是……那個人!

那他們以為早已戰死的……蕭寧!

“陛……陛下?!”霍綱忽然低聲道,眉頭狠狠一跳!

“這不可能!”郭儀滿臉震驚,瞪大雙眼。

“他死了!不是說,他是戰死在秦玉京的三劍下嗎?怎麼可能還活著?!”

許居正也是神色劇變:“看……再看清楚些,莫不是長得像?”

人群忽然爆發出低低的騷動。

“真的是他……我認得陛下那凶獸嘲風!是禦廄親自調教的,陛下獨騎!”

“那身披風,那腰間金環,還有那佩劍——是大堯聖劍!”

“天啊……那真是……陛下?!”

“陛下還活著!陛下沒死啊——!!!”

幾位老臣目光呆滯,嘴唇微顫。

那道身影騎凶獸而行,沿著中軍緩緩前進。

陽光之下,他神色淡漠,似乎並未刻意去回應誰的目光,隻是一人一騎,從軍中緩步踏出。

隨著他的逐漸靠近,百官的眼神越發動搖,那種屬於“君王”的威嚴與氣場,根本不是誰能模仿出來的。

那是壓過了萬人敵軍之後的從容!

那是火海中斬敵、滅火、救人之後的沉穩!

那是帝王的風骨——

——一眼望去,無人不折服。

“陛下!真的是陛下!!”

終於,不知是誰先跪了下來,聲音顫抖!

“吾皇萬歲——!”

緊接著,第二人、第三人,整個文武百官幾乎在一息之間,齊刷刷跪倒在地!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

震天的呼聲,響徹在整個洛陵城前!

百姓也跪了,軍士也跪了,士子、老卒、商販、婦人、孩童——

無數人,湧上街頭,淚流滿麵地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們以為,那人早已埋骨潞川戰場!

他們以為,那位帝王早已為國捐軀!

可如今——

他回來了!

他活著!

他騎著馬,帶著勝利的大軍,穿過城門,回到他的皇城,回到他的江山!

……

城頭之上,一身紫金朝服的許居正重重跪下,老淚縱橫:“老臣……老臣無能,未能護得陛下安然歸來……”

霍綱亦緊隨其後,麵色漲紅,眼神震撼:“竟然……竟然真的是陛下!”

而郭儀那張鐵麵,一向沉穩如山的老大相,此刻卻雙唇哆嗦,臉上竟露出少年般的狂喜!

“回來了!”

“我大堯……不亡了!”

洛陵街巷間,鐘鼓齊鳴!

百姓淚目!

街頭巷尾,萬民震動。

“陛下真的還活著啊——!”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淚水,望著那中軍騎列中的身影,手顫抖著不斷叩頭:“天不滅我大堯!天不滅我大堯啊!”

旁邊,一位老婦人淚流滿麵,口中念念有詞:

“老天保佑,祖宗顯靈……是陛下……真的是咱們的皇帝回來了……”

她身邊的孩童不明所以,卻也被感染得跟著跪下,學著磕頭,一邊哭一邊喊:“皇……皇爺爺……”

小販們丟了擔子,書生們撕掉白巾,街頭士卒們扔掉了手中兵器,全城百姓如山如潮,朝著那緩步前行的帝王奔去,不敢靠近,隻能遠遠望著,嘴中卻都在呼喊著:

“吾皇萬歲!”

“陛下歸來,大堯有救了!”

“老天爺長眼啦!”

“我還記得當年陛下登基那日……那日他一人一劍,擋在城外寒風之中!如今又是他!又是他一個人,帶兵平亂,護我山河!”

“誰說他是紈絝?誰說他是廢皇?你們睜大眼看看,誰能在萬軍中歸來?誰能在火海裡救人!?”

“從今往後,誰再敢對陛下不敬,我第一個不答應!”

一位年邁秀才熱淚盈眶,竟就地伏地痛哭:

“陛下……學生之前錯看了您!錯信讒言!以為您死於三劍之約,已心如死灰,如今親眼見您歸來,老夫罪該萬死啊!”

而不遠處,一位青年武夫緊握長槍,渾身顫抖:

“我見過他!我見過陛下一人衝進敵軍火陣,身上燃著火,卻還揮劍救人!這是真正的……真真正正的帝王啊!!”

人群中,越來越多的民眾跪倒在地,隨著軍隊靠近,他們卻不敢越界一步,隻是齊齊跪在街旁,不斷高呼,不斷嗚咽。

淚水與歡呼交織成海潮,簇擁著那騎在嘲風背上的黑袍人影,一點點踏入城中。

他未言一句,但他眼中凝著厚重的悲涼,也有不滅的執念。

而眾人隻覺,那一身焦黑戰袍,早已成了天下最耀眼的龍袍!

“他不是從戰場回來……他是從地獄回來的啊……”

有低聲自語者,已聲淚俱下。

……

皇城前,鐘樓大鳴。

洛陵百姓,文武百官,萬軍百師,齊齊跪地,望著那一騎破敵的帝王,迎著蒼陽與山河,緩緩歸位。

“陛下,萬歲!”

這一次,喊聲不再隻是禮節,不再是儀製。

而是發自肺腑的敬意與感激。

是從亡國邊緣挽回希望的呐喊。

是百姓心中真正帝王歸來的呼喚!

皇都之巔,龍氣重凝,紫氣東來。

萬民仰望,熱淚縱橫。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

大堯的天子,真正歸來了!

夜色沉沉,洛陵城內的府邸群落在月光下靜謐如眠,唯有一處宅邸,燈火未熄,文墨猶濃。

這便是中相許居正之府。

此刻,書房之中燈火輝煌,三道身影正圍坐一方畫案前,氣氛沉凝,卻透著一股難以言明的焦躁與緊迫。

“唉,三日之後……”許居正輕輕撫須,眉頭緊鎖,“便是改風日了。”

話音落下,滿室一片沉默。

改風日,乃大堯自太祖年間設立的朝廷大典,自始便為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政務之日。

所謂“改風”,意在革弊除舊、布新興政。

曆代天子,皆需於此日登臨金鑾,率文武百官,宣讀《年策詔書》,確立當年政綱、布達新製、明斷律條,或賑災免賦,或黜陟百官,或改朝律、立新令,皆可於改風日一並頒行。

朝中上下、四方郡國,皆以改風詔為新年準則。

可謂一紙詔出,天下震動。

往年改風,多為常例修補,改則多有節製。

但逢國難、戰亂、政爭之後之改風——

往往也便是一次……改天換地之日。

霍綱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沉靜如山,低聲接道:“這一年,實在太亂了。”

“北境初春動蕩,孟黨之亂,左相穆起章又起兵作亂。”

“之後四王之亂,戰火連綿。”

“到現在,才總算初定——可百姓苦矣,百官惶惶,大堯國脈……也折去半條。”

“今年改風日……怕是比曆年來都要更難。”

郭儀素以冷麵著稱,此時也歎出一聲長氣:

“往年改風日,旨在宣政,佈德、立製、疏弊、革吏,安民心。”

“可今年不同。”

“今年,是大劫之後的第一個改風日。”

“若陛下此時無有對策,無法定下根本大策以止亂革弊、振百官之綱、安社稷之本……”

他語氣一頓,看向許居正與霍綱,眉宇之間滿是憂色。

“那恐怕,百姓的期待,會轉化成一次真正的失望。”

許居正閉目不語,沉思良久,緩緩開口:“過去一年,三朝不安,十府動蕩。文臣黨爭,武將離心。尤其左相一案,更動搖根基。”

“百姓言道,宮廷亂,不如田間活;將士言道,今日奉軍令,明日即叛亂。”

“他們不是不忠,不是叛國,而是……不信了。”

“信心崩,則人心散。”

“我們需要一場革新——由上而下,斬斷舊製,重整綱紀。”

霍綱緩緩點頭,沉聲道:“可問題是……陛下是否有此胸襟與手段。”

郭儀冷聲一笑:“他有兵,有武,確實無敵。”

“可治國,講究的是仁政、律法、內務、財政、三省六部調配有序。”

“我從政四十年,從未見他在朝中處理政務超十句言。”

“他能帶兵破敵萬人,可讓他管一州糧賦、三道律令——他……能麼?”

許居正輕聲道:“莫要妄下斷言。”

“雖未有朝政之功,但他既能一人挽天下傾局,便非庸人。”

“不過……”他語氣又沉了幾分,“若陛下真無對策,那今年的改風日,怕是將成為天下人詬病的笑柄。”

霍綱深吸一口氣,麵色凝重道:“百姓如今雖因陛下歸來而歡騰,可這份喜悅,若不能以實際善政延續,三月之後,便會煙消雲散。”

“喜悅易散,怨氣難解。”

郭儀點頭附和:“是啊……畢竟,天底下的百姓不是傻子,他們看的是米價、是賦稅、是有沒有亂兵擾民,是有沒有苛吏壓榨。”

“這些,都不是一柄劍能解決的。”

夜漸深,燈火如豆。

許居正府邸中,餘香未散,席下諸人皆神情凝重,連連低語,不複白日官場的矜持威嚴。

案上文墨堆積,諸般奏本、律例、地方來報、民間雜章堆滿書案,眾人麵前的清茶已冷,卻無人察覺。

“那二位以為,”霍綱忽然開口,沉聲道:“咱們大堯這位天子……除了手中這一柄劍外,是否還能提起筆來,治得這江山國政?”

話音一落,滿屋皆靜。

郭儀雙手交握,低垂著眉眼,神色平淡:“老實說——我不樂觀。”

“帝王之道,並非止於武功。”

“我見過太多英雄末路之人,一生驍勇,卻敗在治國安民之上。治軍,可一將定萬裡;可治國,非一人可圖謀,文治綱紀,需十年打磨。”

許居正輕歎一聲:

“陛下這一年征戰連連,從瓊州起,到北境,再至上南村,確實功勳赫赫,威震四海。但……他有處理政事的底子麼?”

“我等從政三十載,尚不敢言‘通達政術’。”

“陛下少年時便遠離朝局,這一年又在外征戰。他有幾時,真正參與過朝政?”

“可如今,一紙年策詔,將由他親書。”

“這份年策——將決定大堯今後一年的朝綱方向、律令革新、賦稅修訂、兵力整編、吏治肅清、疆域防禦……甚至關乎一國興衰。”

“他……真能寫得出嗎?”

屋中幾位老臣皆是一陣沉默。

郭儀冷哼一聲,道:

“他若不是武功卓絕,這皇位還能坐得穩?先帝要的,怕本就是一個能保江山之人,而不是一個能修法度、安民心的聖王。”

“若非這改風之責為曆代天子之必舉,誰又敢讓這等‘劍鋒’之人來定天下之律?”

此言一出,屋內再度一靜。

霍綱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可眼下的局勢,不得不改。”

“民心動蕩,朝野不穩。四王之亂方平,北疆那邊,隻怕,也不會一直這麼平靜。”

“若此時,陛下年策中再無以民為本、以法為綱、以治為上的言策……我們朝廷的威信,將徹底失去。”

許居正點頭:“這纔是我等今日聚於一堂的目的。”

“即便陛下才學不足,心誌不明,我等老臣也不能坐視。”

“改風之日,既為詔布天下,亦為萬象更新。”

“陛下若無策,我等便上表進言,輔之以綱目,定之以條章,使其有所施展,有所依憑。”

郭儀沉聲接道:

“我郭某,雖素來不喜與黨爭為伍,但若能在改風之日,於金鑾殿上進策三條、勸改兩事、革弊一律——便也死而無憾。”

“我也如此!”霍綱咬牙,正色道,“這一年,百姓之苦,我看在眼裡。朝廷再亂下去,這江山便再護不住了!”

一名戶部中丞低聲道:

“陛下若不能定策,不如由三省六部擬章草百案,列明十條政改之綱,三司覈查,待陛下拍定,可免空言誤國。”

“不可!”許居正卻是搖頭。

“此事須陛下親決。若由下官擬草,反成宰輔越權、君權虛設之笑柄。”

“更何況,如今百姓之所以依然願意信他,不是因為我們這群老頭子坐在這兒出謀劃策,而是因為他能衝進火海中救人,能在萬人軍前獨掌乾坤。”

“他若不親定政綱,百姓那份熱血,也就散了。”

眾人紛紛沉默。

過了片刻,郭儀忽然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罷了。”

“既如此,咱們便拿定主意——”

“改風之日,陛下若有妙策,自是萬民之幸;若無良策,咱們便為陛下添磚加瓦!”

“我這兩日擬好三條戶部稅法改革,郭老你那邊律令整修一事也需提上日程。霍兄,軍政排程上你最熟,兵部那邊的兵員整編也需列明三策。”

“還有吏部、刑部、工部……我們不能指望一個人治國。”

“但——我們可以輔佐一個帝王,撐起整個天下。”

“對!”一位尚書起身,眼神熠熠:

“這一次,咱們眾臣不鬥了,不爭了,不論左派右派,不看黨係門戶,隻要是對天下百姓有利的、能安社稷的——全都寫上來!”

“願陛下在上,接我等十年之心血,立萬世之基業!”

一屋子老臣,竟在燭火下起身,滿目鄭重,紛紛立誓:

“改風之日,我必上表!”

“我郭儀,願奏新律八條,革舊製三事!”

“我霍綱,願舉兵法三篇,清軍紀八節!”

“我許居正,願草政綱一卷,通民意十策!”

火光之中,眾人筆墨翻飛,卷軸齊開。

許居正目光凝重,更是道:“既然如此,三日後,陛下登朝。我們便提前籌一份《百策綱要》,作為參考?”

“共擬一策綱,三卷六章。”

“一卷講民生,針對糧價、流民、戰後複耕、賑災重建;一卷講吏治,整頓地方腐吏、厘清軍政權責;還有一卷,講國本——”

他眼中露出幾分銳意:“收回諸侯舊權,確立王權中樞。”

“此策,若陛下肯采,天下可安五十年。”

郭儀喃喃:“可若不采……”

霍綱淡淡道:“那便,再看三年。”

夜風吹進窗扉,搖動幾卷竹簡。

三位權臣一夜未眠。

他們在思索的,不止是一個皇帝的能力,

更是一個天下的命運。

夜色如水,清輝灑滿深宮。

洛陵皇宮內苑,千盞宮燈次第點亮,映照得整座皇城猶如沉靜夜海中的明珠,幽而不冷,靜而不寂。

景霜宮內,一爐檀香繚繞,氤氳出絲絲溫暖與安寧。

高閣風簾輕舞,窗外桂影搖曳,恍若夢境。

衛清挽披著一件薄綢外衫,坐在榻前,一雙玉手握著繡帕,卻遲遲未動。

她的目光時而落在香爐之上,時而望向門外——心神恍惚,顯然並不安穩。

房門“吱呀”一聲輕響,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門而入。

正是蕭寧。

黑袍不換,火痕未散。可那一身沉穩威儀,彷彿讓整座宮殿都隨之安寧下來。

“你還沒歇下?”他笑問,腳步極輕,卻帶著那種渾然天成的沉定。

衛清挽轉頭,看見他的一瞬,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柔意與擔憂:

“你怎麼才來?外頭這麼冷,戰傷還未好全,怎能再熬夜?”

蕭寧走至她身側,輕輕落座,伸手將她散亂的青絲攏到耳後。

“你先彆管我,”她低聲道,眼神認真地望著他,“三天後,就是改風日了。”

“你可有想法?”

這一句問出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猶豫。

畢竟過去數年,蕭寧一直以紈絝麵目示人——花天酒地,嬉笑怒罵,是大堯第一紈絝。

哪怕後來,他一人斬敵十萬、火中救人、平定四王——他是戰場上的雄主,是萬人敵的將軍。

可朝堂之事呢?

她不是懷疑,隻是……未曾親眼見過。

“挽兒,你是在擔心我?”蕭寧的聲音柔和如月。

衛清挽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眼神卻依舊專注:

“過去這一年,天下實在太亂。如今百姓苦、軍賦重、各地府庫空虛,百官惶惶不安。”

“今年的改風日……不是平日可以比的。”

她頓了頓,眼中光芒微閃,像是在鼓起勇氣:

“夫君,你能打仗我信得過……但治國之事……我……”她輕咬紅唇,終究沒能把“我怕你不懂”幾個字說出口。

可蕭寧卻隻是輕笑了聲。

他起身,走向一旁銅爐邊,取出一碗熱湯。

那是早早就溫著的安神湯,沉香養氣,暖胃安心。

“這段時日,你跟我一起奔波太久了。”

蕭寧端著湯回來,輕輕放到她手中,“你也累了,該歇歇了。”

“這湯,你喝了,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至於朝堂之事……”他低頭,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交給我。”

“我既敢回來,既敢在萬人軍中立下王旗,就不會讓這大堯再亂。”

“我說過的,你守江山,我守你。如今亂世已平,該我守江山了。”

衛清挽手微顫,望著他那雙沉靜堅定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那些疑慮……似乎確實多餘了些。

她輕聲問:“你……真的有安排了?”

蕭寧點頭:“從上南村歸來,我已擬好了五條要政。”

“這些,就在改風日一一道來。”

他說得不緊不慢,沒有一絲誇張,卻每一句都字字千鈞。

衛清挽怔怔望著他,腦海中忽然浮現那日在戰場焦土中,他一人執劍、十萬敵軍跪服的身影。

如今再看這男人,他雖未穿龍袍、未加冕冠,卻儼然是真正的天子。

“我以為我早已知道你是誰……”她輕聲呢喃,“可我還是低估你了。”

蕭寧輕笑,將她摟入懷中:“低估了也好,這樣,便能有更多驚喜。”

“彆擔心,”他低聲道,“改風日那天,我會讓整個大堯,看到一個新的天子。”

“一個不止會戰的皇帝。”

燭火搖曳,香氣氤氳。

兩人相擁而坐,天地靜謐,歲月無聲。

此刻宮中未眠的,不止這對帝後,但卻是最安寧的一角。

因為她相信他。

因為他,早已有打算。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