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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725章 整肅?!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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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簾一掀,熱浪撲麵,陸沅與喬慎一前一後進了主帳。

剛踏入帳中,兩人便齊齊抱拳、滿麵堆笑,彎腰行了一禮。

“屬下陸沅,拜賀大統領官複原職,重掌禁軍!”

“屬下喬慎,恭賀大統領虎威再臨、再掌兵權!”

喬慎更是搶著開口,語氣殷切,笑得比午日天光還要燦爛:

“我等久盼蒙大人歸位,今朝天恩昭昭,實乃我等三生之幸、全營之福!”

“是是,”陸沅也立即接道。

“這幾日營中上下,皆歡欣鼓舞,聞訊者無不拍手稱快。大人統軍有方,昔日威名尚在,今朝再起,必能肅紀清風,威震八營!”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熱烈非常。

帳中空氣彷彿也熱了幾分,唯獨那立於主位前的蒙尚元,麵色依舊如常。

他沒有立刻應聲,隻是靜靜地聽著,看著。

看著他們臉上的笑意一寸寸堆起,看著他們的言辭如何諂媚鋪陳。

看著這些曾在他被貶後冷眼譏諷、明踩暗損的小人,如今卻低聲下氣地恭賀他“再掌兵權”。

半晌,他才緩緩點頭,語氣不輕不重:

“哦?”

“聽你們這意思……是為我高興?”

陸沅與喬慎立刻點頭如搗蒜:“高興,高興得很哪!”

“確實是……可喜可賀之事!”喬慎趕忙道。

蒙尚元沒有再說,隻是轉身向後,抬手一指——

“那你們帶的賀禮呢?”

這句話一出,二人怔了片刻,隨即猛然反應過來,一邊陪笑一邊彎腰拎起身後錦盒禮袋,堆滿案幾。

喬慎將禮盒一一擺開,拂去塵土,幾乎要俯身去擦。

“這些酒,是南疆貢品,非市坊可得——我早年因緣際會得之,原藏作壽禮……今日,願獻於大統領。”

他眉開眼笑,笑得眼角都有了褶子。

陸沅也上前兩步,輕聲道:“還有這雕金玉壺,是家中先祖遺物,非為獻媚,隻為謝罪。”

“我們……愧對大統領。”

“當初事急,誤信小人——實非我等本心……”

“如今聖上明察秋毫,大統領重登舊位,我們誠心、實意、真心……”

“夠了。”蒙尚元忽而轉過身。

那張曾被他們當眾羞辱、譏諷的麵孔,如今冷峻如冰,眼神卻透出令人膽寒的沉靜。

他掃了二人一眼,唇角緩緩扯出一道笑。

那笑,不達眼底,冷得像柄鏽刀:“你們來的,倒也及時。”

他走上前,站在禮盒前,一一掃過。

“好酒,好器,好墨,好香。”

“不錯,很值錢。這些,我就收下了。”

他說著,竟親自抬手,將那幾樣物什收入一旁木架。

陸沅與喬慎麵露喜色,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聽蒙尚元語氣一轉:

“來的正好,省得我去請你們了。”

“既然來了,”他眸光一寒,冷笑,“那就去傳吧。”

“傳全營——”

“所有禁軍,披甲整備,一刻之內,操場集合!”

“陛下命我整肅禁軍,今日,就是開始之時。”

陸沅與喬慎齊齊一震,臉上的笑僵在半空,連氣都不敢喘。

他們哪裡想到,這送禮賠罪還未捂熱,便被直接拉去當工具人了?

“蒙大人,這……”陸沅試圖開口,卻迎來一記寒冽目光。

“怎麼,你們不願?”蒙尚元淡淡問道。

“不敢不敢!”喬慎趕忙賠笑,一邊後退一邊拱手,“屬下這就傳令,立刻動身!”

二人連滾帶爬地退出營帳,臉上的血色徹底退去。

……

不多時,鼓聲響起。

陸沅親自披甲,喬慎揮旗傳命,二人站在最顯眼的操場東側,表情極度僵硬。

原本附在他們身邊的“擁躉”早已四散,沒人再敢靠近。

那些先前笑他們是“準大人”的副隊長們,如今嘴巴閉得比飯碗還緊,個個立正站好,像從未見過他們似的。

“你說……”喬慎悄聲咬牙,“這禮,是不是送早了點?”

“閉嘴!”陸沅低吼一聲。

他死死盯著主帳方向,心裡再清楚不過——

那幾件好酒好玉,不過是交了一份“性命保命錢”。

至於會不會真原諒他們?

他一點也不敢指望。

就在鼓聲震天中,蒙尚元披甲而出,整頓禁軍的大幕,也隨之正式拉開。

舊權崩塌,新威初立。

自此之後,這營地中,再無人敢輕慢那位曾被貶斥的舊將。

而那些送禮之人,也將親身體驗——什麼叫真正的整肅,真正的清算。

太和宮禁軍操場之上,烈日當空,鼓聲如雷。

一支支禁軍小隊已在震天的軍鼓聲中迅速列陣完畢,盔甲映日,寒光凜然。

甲片之下,將士麵容各異——或肅穆、或緊張、或茫然、或惶恐。

然其中最明顯的一群,便是那些在蒙尚元失勢時落井下石的各營頭目,此刻早已神色發白,汗珠沿著額角一滴滴落下,腳下生根,脊背發僵。

主帥台上,幡旗獵獵,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那身影一出,猶如寒冬肅殺,整座操場竟瞬間寂靜下來,彷彿連風聲也收了鋒。

——是他!

昔日禁軍大統領蒙尚元,今日,披甲重歸。

鐵甲黑金,肩披狻猊戰披,身姿挺拔如山,未發一言,已自帶威勢。

此刻的他與被貶為衛隊長時判若兩人,彷彿那曾經忍辱負重、在太和殿外跪請三次之人,如今已浴火歸來。

胡猛等人目光熾熱,雙拳緊握,眼圈早已泛紅,心中激動至極。

“統領回來了。”他們心中默唸。

而操場另一端,那些曾笑他、罵他、輕慢他之人——如今一個個臉色發青,嘴唇顫抖。喬慎、陸沅在佇列之中,連呼吸都極小聲,生怕多喘一口氣惹來注意。

蒙尚元腳步如鐵,緩步走上台階,目光俯瞰全營。

他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緩緩掃過營中眾人。

他看得極慢,每一個人,每一張臉,彷彿都被他一寸寸刻進了心底。

他看到了那些曾陪他夜巡的老兵,他們目光堅定,站姿如槍。

他也看到了那些昔日趾高氣揚,如今躲在隊尾、麵色發白的副統與巡軍。

他靜靜看著,看得眾人心跳如鼓。

良久,他才開口。

聲音低沉,卻響徹整個操場:

“陛下將禁軍之權還我,令我整肅軍紀、重立綱目。”

“有人以為,這是我榮歸,是我官複原職。”他目光一動,忽地一笑,“可我告訴你們——”

“這,不是榮歸。”

“是清算。”

話音落地,全營如臨霜雪!

蒙尚元緩緩走下主帥台,步履沉穩如鼓。

他走至隊前,望向眾人,沉聲道:

“今日集合,不是慶功。”

“是問責。”

“這些年,禁軍變了。”

“士氣不振、令行不通、欺上壓下、營中分派結私、風紀紊亂——這些現象,是我貶任期間親眼所見,是我蒙尚元,一個兵,從底層看得一清二楚的現實!”

他頓了頓,目光冷冽:“如今,我歸來,便是要問一問——”

“你們,還記不記得,什麼叫軍紀!”

操場上,百將俱靜,數千兵士全體肅然,無人敢動。

“陛下曾與我言,‘這段時間,我應當看懂些事’。”

“是。”蒙尚元點頭,聲音如劍出鞘,“我確實看懂了。”

“我看懂了,誰在背後使絆,誰在表麵做戲;誰在故人落難時遞上一碗水,誰在風聲初動時送上一刀。”

“我也看懂了,那些高坐朝堂之上的‘大人’,如何把禁軍當作自家門客,如何利用我們為他們謀私奪權。”

“可彆忘了,我們是禁軍!”

他猛地一轉身,厲聲喝道:

“是守宮之刃,不是他們案前之犬!”

這一聲怒喝,如雷霆炸響!

全營震動。

陸沅喉頭微動,眼中驚懼再掩不住。

喬慎更是下意識低頭,不敢再看那位曾被他羞辱,如今宛如天威再臨的大統領。

蒙尚元目光沉靜:“我回來,不是為報私仇。”

“但該清的賬——一筆不留。”

“該重的律——從今開始。”

“我不會再容許禁軍中有結私營、打壓忠良、陽奉陰違之輩!”

“從今日起,整肅三事:其一,清查營中偽報軍功、私改勤策之人;其二,調查各營風紀記錄、重立士卒日巡;其三,追責一月內內部衝突、冤枉忠良之案!”

“違者——逐出禁軍,交由刑部!縱有靠山,亦不赦!”

全場震驚!

這是動真格的整頓!

喬慎雙腿一軟,幾欲跪地。他知道——自己那個“頂嘴”罰人、誣陷舊部的案子……保不住了!

蒙尚元繼續道:

“還有陸沅、喬慎——”

二人身形猛震,齊齊抱拳跪下:“屬下在!”

蒙尚元淡淡一笑:“你們身為軍中主事,營中近月諸事,煩請你們協助清查。”

“從你們開始——查自己。”

聲音落地,死寂之中,幾名記錄將官當即上前:“得令!”

“我、我……”喬慎結巴半晌,冷汗已浸透後背。

蒙尚元沒有再理他們,隻淡淡吩咐道:

“明日一早,我要看到查賬名冊、近月營中律記、獎懲分佈,全數攤開——”

“做不出,就彆來見我。”

說罷,他轉身登台,站在高處俯瞰。

陽光下,那鐵甲光影分明,他如一座城。

“我蒙尚元,雖不通文墨,不善口舌。”

“但今日起,我要讓所有人知道——禁軍,不再是他們朝堂之犬!”

“這,是兵的地方,是鐵的規矩!”

他舉目望天,一字一句:

“聖上既命我整肅軍紀,那我就整給天下人看!”

遠方鼓聲隱隱,宮城之下,風起雲動。

而禁軍之內,肅然如林。

風,從這一刻開始改向。

操場之上,烈日高懸,甲光如雪,千餘禁軍整整肅肅列陣而立,汗水打濕軍袍,卻無人敢動分毫。

剛剛那場“軍紀整肅”的訓話,猶如雷霆霹靂,仍震在所有人耳邊。

而這震後落下的第一劍——便是人事之變。

蒙尚元立於高台之上,身披金甲,眉目沉定,冷目掃過全軍,開口道:

“軍紀不立,源在人心;人心不正,始於用人。”

“故而,今日起,整頓禁軍第二步——調人更位,賞功罰過,令軍規得以重振。”

他一語落下,眾軍心絃俱緊。

隻見他緩緩翻開一封黃卷,目光不動,語聲如鋒:

“西營二隊隊正胡猛,前日操守無失,守紀不動,曆來戰功累累,忠勇可鑒——”

“即日起,升任偏鋒衛副統,兼三隊校點,聽候調遣!”

話音剛落,佇列之中一聲轟然!

“胡猛?!”

一眾軍士驚撥出聲,隨即又麵麵相覷,不少人眼中是不可置信,還有人悄悄攥緊拳頭,難以掩飾的嫉妒與酸意迸發而出。

可唯獨站在第三列之中的胡猛本人,卻彷彿還未完全反應過來。

他怔在原地,汗水順著鬢角流淌,目光中一片震動。

片刻後,他猛然跪地叩首,聲音嘶啞卻堅定:

“卑職……不敢忘恩!”

“謝大統領知遇之恩,謝陛下聖明垂顧!願為軍紀立柱,誓死守職,不辱所任!”

蒙尚元望他片刻,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冷靜,卻比任何喝令都要壓人心魄:

“忠者當提,怯者當訓,奸者當斬。”

“胡猛昔日曾孤身救援被圍弟兄,巡街夜斬刺客,值此人心風動之時,仍守初心不移,是禁軍所望。”

“——此等人,不用,是我之錯!”

胡猛低頭再拜,後方一片騷動,不少人眼眶泛紅,有人心潮激蕩,有人滿心羞愧。

而蒙尚元的聲音,卻沒有絲毫停頓:

“西營第五隊,副隊尉馬進、姚啟,往日巧言取寵,觀風轉舵,試圖矇混上下,擾亂軍心——”

“貶為從伍兵,降職半年,另調至南倉營雜役隊整訓。”

“有異議者,可出列自行申辯。”

台下一片死寂。

馬進、姚啟兩人瞬間臉色煞白,如墜冰窟,他們跪在佇列中,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緊接著——

“東營二隊巡夜都頭,喬慎——”

被點名的一刻,喬慎隻覺耳膜炸裂,頭皮發麻,渾身血液彷彿凝滯!

他強撐著露出一絲僵笑,抱拳想說話,卻被一句冷言斬斷:

“臨事落井,營內生亂,其責不可推。言行失度,舉止無規,擾同袍之心,敗軍中之序。”

“革去一切職務,貶為普通軍士,編入偏鋒巡夜小隊,由伍正李英暫代督管。”

這番話落地,眾人麵色各異。

喬慎麵如死灰,幾乎癱倒在地,一雙膝蓋顫得厲害,卻不敢求情一句。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在蒙尚元被貶時,是他最先落井下石。

當蒙尚元重歸時,他第一個送禮賠笑。

而今,報應至矣。

可還未結束。

“東營偏鋒副統,風紀官,陸沅——”

台下一陣抽氣之聲。

陸沅的臉瞬間漲紅,原本還指望自己地位尚穩,不至被一擼到底。

可蒙尚元毫不留情:

“多日縱容營中風紀,派遣巡營不公,私壓忠良,結交權派,違心迎附。”

“即日起,革副統之職,貶為五級軍士,編入東南重甲隊,從新編隊中服役!”

“聽候下一輪評議決定是否保留兵籍。”

這一刻,陸沅徹底僵了。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可對上蒙尚元那雙不帶任何情緒的眼時,竟連半句“冤枉”都吐不出來。

那是他熟悉的眼神——

如戰場風雪、如冰河肅夜。

是那位舊日大統領“未怒先寒”的眼神,是他曾在肅夜聽過千遍的那種沉默。

“他早就記得。”

“……他都記得。”

陸沅心口劇烈收縮,腦中浮現出昔日他在操場上對胡猛等人斥罵嘲諷的每一幕。

浮現出自己帶人圍困老兵值班所、把士卒編排得東倒西歪、再把這些推到“統領空缺”之上的嘴臉……

那一刻,他忽然無比痛恨當初那個“自信”的自己。

可惜,遲了。

而後,蒙尚元又陸續點名幾人,有人受賞,有人降職,有人則直接逐出營外,交由刑營處置。

每一條,都是清清楚楚的“賬”,每一個,都是他這些日子親自記下的名。

賞罰分明,清潔如刃。

短短一刻鐘,禁軍之中職位更換近三十人,有升、有罰、有逐、有賞。

而營中氣氛,也隨這一次“大洗牌”驟變。

不少曾坐壁觀勢之人,如今羞愧難當,偷偷向胡猛等人拱手致意,低頭致歉。

而那些原本和喬慎、陸沅勾連一氣的心腹,如今悄悄退出佇列,唯恐被一並清算。

陽光下,鼓聲未歇。

蒙尚元緩緩走下高台,一步步,走入佇列之中,目光一掃。

“整頓未完,規矩初立。”

“但我希望——諸位今日記得,是誰站在這裡。”

“我也希望——我不再看到有人仗勢欺人,倚附權貴。”

“禁軍為天子之甲,不是哪個黨派的鷹犬。”

“守則共榮,犯則共罰。”

他頓了頓,忽然停在胡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你,從今日起,便是我右臂。”

胡猛幾乎是控製不住地挺直脊背,眼中隱隱泛紅。

蒙尚元看著他,又看了一圈,淡淡開口:

“明日清晨,營內自訓、營外巡察,全數複舊。”

“我再說一遍——營風不正,寧拆百兵。”

言罷,長風起,盔甲輕響,回蕩操場。

營中士卒,無一人不肅然起敬。

他們知道,真正的“大統領”,真的回來了。

整肅方歇,禁軍操場上依舊殘留著餘威未散的肅殺氣息。

營旗獵獵,塵煙未儘。方纔一場真刀真槍的整頓,在蒙尚元麵無表情的主持下,已將數十人貶責、換任、賞拔,眾人心中仍如巨浪翻湧。

就在此時,營門方向傳來陣陣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隊兵士緩步而來,為首一人,正是早前被貶職下放、從朝堂直接打回軍中的——林馭堂。

昔日威風凜凜,錦衣金帶,如今一身粗布戎裝,甲衣還未配齊,肩章破舊,腰間連副副刀也未佩掛,整個人狼狽至極。

他額上還有未乾的瘀傷,眉眼之間依舊殘留在殿上被羞辱後的震撼未散。

一步一步,踩著灼熱的土石,他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兵丁,怯怯然走入營中。

四周目光交錯。

有人迅速避開視線,彷彿看他一眼便會惹禍臨頭;有人竊竊私語,悄聲感歎他“當日何等風光,如今何其淒涼”;

也有人眼神複雜,思忖著該不該借機落井下石……可終究沒人上前打招呼。

林馭堂也不敢看人,隻是快步走到操場前列,單膝跪地,朝著高台上仍未退位的蒙尚元低聲喊道:

“林馭堂……歸隊複職。”

聲音不大,卻在一片沉默中尤顯刺耳。

他沒有再說其他話,臉貼在地麵,姿態卑微。

蒙尚元聽著這熟悉的名字,終於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帶怒意,也不見輕蔑,隻有一種令人心寒的冷漠和審視。

良久,他才淡淡地道了一句:

“歸隊?”

“好。”

“你既歸隊,自當守軍規、履軍法。”他說著,目光微轉,看向左側點將官,“來人——”

“將林馭堂編入第八營,與陸沅、喬慎同列。”

話音落地,全場微震。

陸沅和喬慎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望向林馭堂,隨即又默默低下頭去,不敢有絲毫表示。

而原本已悄悄為林馭堂歸來捏把汗的人群中,也瞬間炸開了低微的驚疑。

“第八營?”有人忍不住低聲道,“那不是……都安排了那些之前落井下石的?”

“是的……之前整肅裡被點名訓斥、調職的,不少都被調去那裡……”

“而且……營正是胡猛!”

“胡猛?!那豈不是——”

“嘶——”

訊息快速流傳。

一時間,被安排進第八營的人,一個個臉色變了,有人當場呆滯,有人神色驚恐,還有人忍不住發抖。

因為眾所周知,這第八營,便是蒙尚元親自點出要“重點鍛煉”的營隊。

所謂“鍛煉”,不過是整肅後專門集中安排的“整風所”,不僅要從最基礎的操練開始,日夜輪值、苦役交錯,連糧食配額都較其餘營差出一等。

而營正胡猛——更是蒙尚元手下最剛烈的舊部,心性極硬,軍中出了名的“黑麵煞星”,極少笑過。

這不是“回營”,而是“下獄”!

林馭堂聞言也僵了半晌,片刻才低聲應道:“……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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