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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726章 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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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軍營地。

“你我舊識,我不會對你加罪。”蒙尚元忽然緩聲道。

“但既是歸隊,就得按規矩來。”

“從今往後,你是軍中一兵,聽從軍令,服從排程——有悖者,按軍**處。”

林馭堂再度低頭:“明白。”

“第八營,由胡猛節製。”

蒙尚元目光一掃:“其人剛直,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爾等若有不適,可向軍法所申訴——本統領不攔。”

話雖溫和,卻如冷風鑽骨,直刺眾心。

……

隨即,蒙尚元合上手中名冊,掃視全場。

“整肅,至此結束。”

“接下來,是你們的選擇。”

他聲音低沉,卻直指人心:

“誰真心服從軍令,誰假意藏奸,誰仍心存妄念、希圖外援……我都不會再勸。”

“這營裡,我看清太多。”

“但機會,也還是留給你們。”

“我不求你們敬我蒙尚元——但你們若真心為軍,自當敬這軍紀,守這禁令。”

言罷,他背手而去。

風過旌旗,鼓息雲停。

操場之上,隻餘一片錯愕沉默。

……

黃昏時分,第八營指定兵舍前,胡猛已手持花名冊站定,目光如劍,一一掃過麵前列隊的“新兵”。

林馭堂站在最前,低頭不語,陸沅和喬慎立在其後,冷汗直流。

胡猛淡淡開口:

“既歸此營,自當守我之令。”

“今晚開始,值夜、巡崗、廚房、馬圈、外哨——輪值六重,每人不得缺。”

“誰敢以舊官自居,誰敢藏懶耍滑,彆怪我手下無情。”

他說著,目光緩緩轉向林馭堂三人,唇角泛起一絲似笑非笑的諷意:

“蒙大人說了,要我好生‘照顧’你們。”

“放心,我胡猛……素來不負所托。”

林馭堂麵無表情,喬慎腳下一軟,差點站不穩。

而陸沅,早已嘴唇發白,神情呆滯。

他們終於明白——這回,是真的要還債了。

而這份賬目,連利息都不打折。

……整肅雖止,秋風未停。軍魂已清,恩怨未了。

從今日起,這些曾在波濤中失勢者,將在新鐵紀下接受真正的洗禮。

胡猛將那群新歸編的“特等軍士”帶回營內時,天色已至正午,炎熱的天氣,甚至能把人蒸出水汽。

營中將士遠遠望見胡猛領著一群人回來,便紛紛側目,尤其見那隊伍裡不乏熟麵孔——陸沅、喬慎、林馭堂,一時間議論頓起,眉梢目光中儘是複雜。

而這三人,更像是死囚遊街,一路低頭不語,神色僵硬,走得極為沉重。

胡猛走在最前,身形筆挺,步伐沉穩。

可他那張臉上卻掛著一抹幾乎藏不住的冷笑。那笑意不達眼底,甚至透著一股寒意。

尤其在不經意回頭掃了幾人一眼時,幾人頓覺汗毛倒豎。

“都聽好了。”他聲音一落,語調如鐵,“這裡是我胡猛的營。蒙大人親點,由我調教你們——”

他嘴角一勾:“我這個人,沒什麼彆的本事,就是講規矩。”

“以前你們在上頭風頭正勁,也許看我不起;現在嘛——”

他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三人,笑意森然:“就該好好學學怎麼做人了。”

陸沅臉色青白交加,喬慎連汗都快滴進眼裡。

唯有林馭堂,咬著牙,低頭不語。

回到營帳,胡猛冷冷道:

“喬慎、陸沅,你倆去西營的糞渠那頭,今天排泄池出了故障,我記得你們以前安排過人整過,那就你們來整。”

“什麼?”喬慎下意識脫口而出,臉都扭曲了,“我……我……”

“嫌臟?”胡猛笑得更冷。

“不乾也行,我這邊正好缺幾個夜哨,聽說城外野狗最近多,你們倆一人一支長戟,去北邊巡邏一夜也成。”

陸沅眼角抽搐,嚥了口唾沫,低聲說了句:“我們……去糞渠吧。”

“聰明。”胡猛點頭,“彆漏勺,也彆弄臟周圍水槽——弄臟了,我就讓你們明天進廚房打水、切肉。”

說完,他又看向林馭堂。

後者正垂著頭,一副形銷骨立之相。

“至於你……”胡猛聲音一緩,卻更冷。

“這糞池就先放過你了,今天你去豬欄裡清掃,一圈不剩,連角落都要刮乾淨。”

林馭堂怔了一下,嘴唇微動,似想辯解什麼。

可還未張口,喬慎忽然斜眼瞪他,語氣充滿怨恨:

“都怪你!若不是你壞事連連,我們何至於落到這地步!”

“對!”陸沅也陰惻惻開口,“你是罪魁禍首!蒙大人當初原本已經沉了聲勢,是你朝堂上招禍惹事,才逼得陛下發難!你自己倒好,現在我們替你背鍋?”

林馭堂麵色一變,抬頭看向二人,聲音發澀:“我……我當時……也隻是按王擎重的意思辦事——”

“閉嘴!”喬慎低吼,“還想推責任?你當我們全是瞎子?”

“對,就是你——從你打了人開始,一步步把我們全拖下水!”陸沅咬牙,“你纔是真正該去糞渠的那條狗!”

林馭堂嘴唇微抖,想反駁卻再無言語。半晌,隻得低頭不語。

胡猛冷眼旁觀,見狀反倒笑了。

“有趣,有趣。”他慢條斯理走上前,眼神像看三塊腐肉。

“幾個曾經踩我踩得最狠的狗,現在居然自己咬起來了。”

“我都還沒發火,你們就先自相殘殺,這倒是省我不少麻煩。”

他頓了頓,臉色忽然一沉:

“但我告訴你們——彆在我眼皮底下動手動腳、耍陰謀詭計。”

“你們要鬥?可以,但隻要讓我看見一絲一毫營中不穩,軍規一條條罰下去!”

“明白了嗎!”

三人齊聲應是,低頭如蔥雞鶉。

喬慎喉結滾動,終於再不敢怨言,陸沅的手更是在袖中攥得死死的,青筋暴起。

林馭堂,最初還能撐住一絲表情,如今臉已泛白,身子幾欲僵直。

“去吧。”胡猛一甩袍袖,轉身大步而去,“從今天起,你們的日子才剛開始。”

三人站在原地,良久無語。

黃昏漸落,營中鼓響,命令連連。

而那三道早已光鮮過、如今被軍靴踩入塵埃的身影,就此淪為眾人眼中的“典型”。

他們曾笑人,如今,被人笑。

而那曾被他們笑的胡猛,如今,正坐在統領之下,一言九鼎。

風水輪轉,報應不爽。

——這,才剛開始。

天色漸暗,晚鼓未敲,禁軍西營一帶卻悄然熱鬨起來。

喬慎、陸沅等人,一群白日裡還在糞渠中搬鏟提桶、豬欄裡刮灰清糞的“特等軍士”,此刻聚在一起,竟不見半分頹意,反倒一個個摩拳擦掌,麵上滿是晦暗的興奮與惡意。

林馭堂,也在這一隊裡。

他一身軍服早已被汗水和穢物浸透,整個人比營中粗役還狼狽。

他低著頭,默不作聲地靠在營牆邊,雙手滿是擦洗之後未乾淨的黑漬,臉色青白交替,神情木然。

“嘖,”喬慎走上前,拖著步子在地上擦出一陣沙沙聲,“林大人啊……哦不,現在是林兄了?”

他笑著,低頭看了林馭堂一眼,眼裡卻透出毒蛇般的寒光。

“聽說你這次歸隊,連官銜都沒了?嘖嘖,真是可憐,堂堂巡防代統,落成了咱們的同營兄弟。”

陸沅走上來,假惺惺歎息:“以前你不是還說,禁軍裡最看不慣有人踩著規矩亂來?現在好咯,從頭學規矩,你不是一直挺講規矩的麼?”

眾人鬨笑一陣,眼裡卻無一絲笑意。

林馭堂沒說話,隻是低著頭,死死地抿著唇。

“怎麼?”喬慎一挑眉,“不會是生氣了吧?我們可是聽命行事,不敢像林兄你那樣,‘一拳打通朝堂,力壓百官’啊。”

“噢不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一拍手掌,“你那拳頭不是打朝堂的,是打上官的——連宮禁都敢闖,狠人啊!”

林馭堂終於抬起頭來,眼神陰沉:“我打你了麼?”

“哈!”陸沅一愣,隨後大笑,“你打誰不是打?如今說這話,還想立什麼人設?”

“你覺得你冤?你還想我們替你說話?”

“你少裝!”喬慎收斂了笑意,聲音冷了幾分

“你知道我們為你背了多大的鍋嗎?王擎重那邊的交待,現在誰還理我們?你自己惹事,把我們都拉下水,你倒好,現在還裝得一副沒人理你的可憐樣?”

“你以為,這營裡誰還想理你?”

“你做鬼都彆來纏我!”陸沅咬牙,聲音裡透著刻意的怨毒。

“彆以為我們現在跟你一個營,就是和你一條命。”喬慎走上前一步,低聲卻咄咄逼人,“從今往後,你少跟我們說話,更彆想著我們會護著你。”

“誰跟你一個鍋裡熬過,誰就倒黴。”

他說著,猛地伸手,將林馭堂手中的水壺一把奪下,隨手潑了出去。

林馭堂身子一震,抬頭看向他們,眸中隱有怒火,卻終究強忍下來,沒有還手。

他知道——這會兒動手,隻怕連胡猛都要治他一個“擾營私鬥”的罪。

“這人啊,”陸沅搖頭晃腦,“最怕的不就是,風頭沒了,靠山倒了?”

“以前你在太和殿上呼風喚雨的時候,是怎麼瞪我們的?現在咧?怎麼,林兄,累了?不打了?”

“打呀——”喬慎一腳踹在旁邊的木桶上,嚇得林馭堂下意識一縮,“你不是最會打人麼?”

“打我啊!來!”

林馭堂一言不發,隻是站直了身體,硬生生嚥下這口血與氣。

周圍幾個曾跟著他們一起踩人的軍士,也開始起鬨,有人偷偷往他水壺裡灌泥水,有人將他盔甲藏了起來,有人乾脆就在他床鋪上撒了一堆灰沙。

更有人趁他轉身,故意把洗衣水潑了他一身。

“哎喲,不小心,真不小心。”

“林兄彆介意,咱們這兒可沒宮裡那麼規矩,你得慢慢適應新生活。”

夜風漸起,西營一帶的火光逐漸亮起,卻無人理會這角落的一幕幕。

林馭堂獨自一人,默默收拾那被汙水淋透的衣物,又默默翻找被藏起的甲冑,再默默把那晚飯裡被偷偷撒了胡椒的肉乾一點點扒出來。

他始終沒說一句話。

可那張曾在太和殿上昂首請罪的麵孔,如今寫滿了憋屈、憤怒、羞辱……還有一種叫“悔”的情緒,在悄然發酵。

他想不通,明明自己隻是替人出頭,怎麼落到這般田地?

他更想不通——這些曾在他威風時唯命是從的人,怎麼一個個現在反咬自己如狼?

可他唯一能確定的是:

——自己,已經淪為了狗咬狗中的那塊“骨頭”。

而胡猛,此刻正在主帳中默默翻閱調兵名冊。

有人進來稟報西營有騷動,他眉毛挑了挑,隻說了一句:

“……先看著,不要插手。”

“讓狗們,自己咬咬也好。”

帳中燭火微搖,光影斜照在他眼角,映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這一場“清算”,才剛剛開始。

……

時歸正午!

太和殿中,鐘聲隱隱,日影正中。

正午時分的陽光透過高窗灑下,將整座大殿照得如金鋪玉砌,卻掩不住殿中那一層悄然浮動的陰雲。

今日這改風日的最後一個早朝,一開就是整整三個時辰!

就在剛剛!

“你擔心的是‘護短’之名,可你忘了……此前朕未讓你複任,不是因為不信你,而是為了打蛇。”

“蛇不引出,如何斬首?”

“今日,蛇已出。”

“所以,該恢複正常了。”

這句來自少年天子的冷語尚未散儘,其迴音仍回蕩在每一位新黨大臣的心頭。

一語落地,如重錘砸心。

王擎重站在班列前首,額角冷汗悄然滲出。

他死死盯著禦階上那個年紀尚輕的帝王,心頭一瞬竟像被冰水澆透,寒意從脊背竄上頭皮。

“蛇……指的是誰?”

“他這話,是在警告誰?”

“是我們?”

他第一反應是要否定,可緊接著,一連串記憶如猛火卷來。

這些天來,蕭寧接連“破格”任命舊臣邊孟廣為左相、魏瑞為中相,清流震動,新黨失勢;

又在宮禁風波中力保蒙尚元,扶起舊將,震懾宵小。

種種舉動表麵上似是少年意氣、情感用事,可細細一想,卻如佈局密佈,層層遞進。

王擎重猛然意識到——

這一切,或許根本就不是少年天子一時衝動的舉動,而是早有安排。

“我們以為他還年輕,尚在學習;可如今看來,他是在借我們‘教學’……他,是在引我們入局。”

“所謂‘順水推舟’,根本就是他釣蛇之術。”

身旁,林誌遠神色亦不複方纔鎮定,目光微垂,手中摺扇竟未察覺間已經被他攥得微皺。

他想起蕭寧最近幾次與他的“交心”——無不是順勢附和,無不是虛與委蛇。

他曾以為自己已成為京中一攝,又一穆起章,可如今看來,不過是那盞燈下的蟲,早已飛進了他佈下的網中。

“今日你若逼得我難以開口,外人隻會說朕徇私、護短、不明理;可若是你們逼得太過,朕便順水推舟,連理都不講了。”

那句“順水推舟”,此刻聽來,更像是一個冷酷的鋪墊。

“朕本不想打你們……可你們非要逼我。”

這一刻,林誌遠手中摺扇“啪”的一聲裂開,驚得身旁兩位年輕新黨附從回頭側望。

他卻不敢抬頭,隻緊緊閉口,額間青筋微跳。

他看向班列之中那些新黨成員,一個個眼中皆帶驚懼。

有的已悄悄低下頭,不敢直視禦座;

有的則唇微顫,似在思索是否該趁局勢尚未惡化時,悄然脫身;

更有幾個原本尚自矜傲的中年官員,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儘是迷惘——他們直到此刻才後知後覺:

原來,這場朝局的節奏,從始至終都不在他們掌控之中。

“昌南王黨”、“重掌禁軍”、“護短”……這一連串的操作,哪一步不是驚世駭俗,哪一步不是堂堂帝王破格出手?

他們曾自恃理占上風,以為不過是個少年君主,情感用事,終會被眾口所勸。

可誰料——

這少年,不隻是偏私。

他是在借偏私立威。

他是在借護舊人之名,敲打新黨之實!

他在朝堂上冷言:“引蛇出洞”。

可“蛇”字一出,全殿之中,隻有新黨眾臣心中一跳——

他們清楚,那是對自己人說的。

王擎重猛然轉身,目光死死盯著林誌遠,眼中已露怒意:

“你不是說,他年輕,不會翻臉?”

“你不是說,他最多隻是借勢製衡?”

“你不是說,這隻是做給清流看的權宜之策?!”

林誌遠嘴角微微發抖,卻無言以對。

他明白,王擎重此刻的怒火,隻不過是害怕的遮掩——他和自己一樣,根本沒想到蕭寧會走到這一步。

“他不講規矩了。”

“他不講了!”

林誌遠這才真正明白,那句“護短怎麼了”的意思。

那不是一時的情緒,那是蓄謀之中的揭榜宣戰。

朝堂內,空氣凝滯,幾位年老的新黨官員互望一眼,俱都神色沉重。

他們都明白,這不是一次宮禁風波的結束,而是一場朝局重洗的開始。

“若他接下來,繼續打蛇……那我們這些‘蛇’……是不是也在名單上?”

“要不要先自請辭退,抽身避禍?”

“可辭了官,就等於自己承認了。”

“那不如死扛到底?”

“可他若真要打——”

這群曾在朝堂之上風頭無二的“新黨大佬”們,此刻卻像是一群被冰冷水潭圍困的麻雀,隻能在一角瑟瑟不語,惴惴不安。

——在那金階之上,玄袍少帝靜靜而坐,神色不動,彷彿早已知曉他們內心所想。

他的目光淡然掃過新黨一列,唇角似笑非笑。

這一眼,宛如夜雨臨山,寒氣襲心。

他輕輕叩指案前,緩緩道出一句:“諸位愛卿,今日朕說了許多。”

“你們也該想想,朕到底在說什麼。”

這一句出口,眾人心頭再震!

他沒有點名,沒有發怒,沒有施罰——可那語氣,卻比責問更冷,比懲治更重。

這不再是一個需要百官引導、仰賴輔臣的少年天子了。

這是一個已經開始,自己掌控朝局的帝王。

……

鐘鼓再響,日正當午,朝堂內外,卻早已有人冷汗濕衣、背脊如冰。

而今之局,不是“蛇”伏堂下。

而是“龍”已現身,盤踞龍椅,緩緩吐息,隨時一擊封喉。

太和殿內,金鐘悠揚而起,象征朝議結束的鐘聲緩緩敲響。

“退朝——!”

隨著內侍尖聲一喚,殿內百官才如夢初醒般,陸續從肅然垂首中抬起頭來。

少年帝王蕭寧並未再留言,隻是淡淡掃了群臣一眼,便袖袍一拂,轉身離開禦座。

他的背影平靜無波,卻讓不少人心頭發寒,尤其是新黨一列,更是麵色凝重如鐵。

尤其是新黨之中,那些自認近年權柄在握、得勢風光的官員,一個個麵如死灰。

“蛇已出……”

這幾個字,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點名!

他們不由得回想起最近數日,清流重新入權,邊孟廣上左相、魏瑞任中相,郭儀、許居正皆得以保位。

天子甚至在諸多奏疏上偏袒清議派,明裡暗裡開始翻舊賬、清條案、整吏治……

若這些隻是巧合還可辯解,但若統統歸於一個意圖之下——那天子早有謀劃,是在“引蛇出洞”?

一念至此,許多新黨官員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我們是不是,全都落入他的棋局中了?”一位吏部侍郎低聲呢喃,聲音沙啞而顫抖。

“他這些日子處處順水,是在誘我們主動現形……”

“若今日之局早已佈下,那……”

一人猛然想起,今日早朝之上,魏瑞的任命赫然早已批過禦章!

蕭寧壓根就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從頭到尾,在演一場戲!

此刻,退朝鐘響,卻不見多少歡聲。

反而是人人心中,如芒在背。

……

但退朝歸退朝,禦道之外,那些早已習慣了朝中風向的“識時務者”卻開始迅速轉舵。

原本前些日子,許多中立派與牆頭草之流,為了討好新黨,紛紛附議林誌遠、王擎重之策,言辭激烈、麵目可憎。

可如今,隨著蒙尚元複任、林馭堂貶為軍卒的震動訊息一出,又有清流三相穩固如山,眾人頓時意識到——新黨,或許要敗了。

而清流,似又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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