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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732章 何人可任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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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殿中,鐘聲漸息,晨光自東側斜照入殿,映出一片靜穆的金輝。

禦階之下,百官列班,列於清流與新黨兩列間的空隙依舊醒目,仿若一道刻意為之的裂痕。

氣氛既非肅殺,也非溫和,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停滯——宛如雨前將落未落的烏雲,帶著鈍重壓抑的靜默。

許居正剛剛報上三名人選,殿中眾人卻未有太大反應,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篤定和默契的接受——彷彿,這一刻,天子的意圖已然明瞭。

王擎重神色自若,眼角微揚,望著站於前列的許居正,心中已有幾分把握。

他眼見新黨中人雖多缺席,但許居正所提皆為舊部心腹,正合己意,遂更加確信:這是陛下在示和。

林誌遠亦輕撫笏板,唇角藏笑。

他眼望禦階之上那一襲墨袍,隻覺其中再無昔日的鋒芒。他在心中自語:

“年輕人果然還是沉不住氣,今早這般姿態,不過是想要挽局。既然清流知趣,我們新黨也無須再鬥到底。”

清流一列中,有人暗自點頭,更多人麵帶謹慎之色,卻也並無反對。

畢竟,若局勢真如所料,暫讓一步,留得後機,實為上策。

連一貫剛烈的魏瑞,也未出口異議。

他靜靜看著高座之上的年輕天子,眉宇微擰,但終究沒有言語。

一時之間,大殿氣氛宛如湖麵,無波無瀾,萬籟俱靜。

所有人——無論心思如何、立場如何,此刻都有一個共識:

——天子已預設。

——兵部之位,十之**,就是這三人中的某一個了。

而正當眾人以為這一局即將塵埃落定之時,禦座之上,蕭寧卻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動作極輕,幾乎不帶聲響,卻在殿中引起了連鎖震蕩。

隻聽他淡然出聲,語氣冷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清決:

“此三人——皆不妥。”

四字落地,仿若驚雷入湖,平靜的水麵頓時碎成無數波紋。

殿中群臣瞬時錯愕,連空氣中都像凝固了一瞬。

王擎重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收起,便愕然僵在唇角。

他眼睛一下睜大了些,神色從自信轉為驚疑,再轉為難以置信。

“……不妥?”他低聲咕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林誌遠更是一瞬直起身來,目光直直看向高階上的天子,眉眼間滿是不可置信。

“他在說什麼?”林誌遠咬牙,“剛才……不是已經順水推舟了麼?”

許居正亦是眉心微動,一時間竟也愣了下,未曾預料天子會作此回應。

他心頭突地一沉,腦中念頭翻轉如潮:

莫非,天子另有安排?亦或……今晨所請,已然失效?

站在他身側的霍綱低聲問道:“陛下這意思是……另有他人?”

許居正未答,隻緊緊盯著高階上的那道身影,眼神中從最初的疑惑轉為一絲警覺。

“……不妥?”魏瑞低聲呢喃一聲,眸光微動。

他忽地意識到:這並非“反悔”,也並非“失控”,而是一種——蓄意!

而在眾人茫然未定之間,蕭寧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平靜說道:

“彭廣宜,久居刑司,未嘗操兵;盧濟源,雖善文墨,然兵政者,非止調文回奏;至於秦徵,出自舊部,卻係任刑、工者居多,於兵籍排程、衛武條令未有專長。”

“兵部之責,事關四鎮邊防、五營兵籍、兩京調動、內庫軍資,非通兵務者不可任,亦非黨議所能推。”

話語清淡,但每一句都擲地有聲,直斥三人不合所任。

此言一出,大殿之內如墜冰窖。

蕭寧一言否決,宛如投石破局,將原本緩緩趨穩的朝議氣氛,打得支離破碎。

朝臣神色各異,卻無人敢出聲。

王擎重與林誌遠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極其複雜的神色:驚怒、疑懼、愕然,交雜不明。

“他這是……要棄和?”林誌遠低聲道。

站在右列稍前的王擎重,終於緩緩動了動手指。

他攏著袖中笏板,垂下眼眸,唇角卻揚起一抹極冷的笑意。

“……不妥?”

他低聲複述,聲音微不可聞,眼中卻已浮起一抹深意的森寒。

“棄和?”

王擎重唇角挑起,目光從天子臉上緩緩掃過,終落在那空出的中軸位置上。

“他若真要棄和……”他心中冷笑,“那也要看,他敢不敢。”

他袖中手指一寸一寸收緊,掌心之中,似有利刃將欲出鞘。他轉眸看向身側的林誌遠,低聲笑道:

“看來,今日請病的這些人……還不夠啊。”

林誌遠神情尚未完全冷下來,他眼底仍有難以掩飾的疑色。

他低聲應道:“不對。”

“你還記得陛下當初如何應對邊孟廣之事麼?先留懸筆、後出禦批,明麵退讓,實則步步為局。”

“如今他否掉這三人……不見得是翻臉。”

他頓了頓,眼中微閃一抹揣測之光:“我倒是覺得,他這一步,可能不是棄和,而是——不願讓得太直接。”

王擎重眉頭微揚:“你是說,他怕顯得太軟?”

林誌遠輕聲道:“許居正剛一薦人,他便首肯,那不是等於自認被逼著讓步?”

“兵部非小位,若這般輕應,豈不叫天下恥笑——天子畏黨,朝堂受製?”

“他終歸年輕,最在意的,是體麵。”

王擎重沉默片刻,忽而輕輕點頭:“……倒也有理。”

“若是這樣——那就再給他幾步梯子,讓他下來。”

他低笑出聲,目中卻無半分輕鬆:“他要演戲,我們便陪著他演一演,看他還能裝到幾時。”

“隻要結果對我等有利,便由他擺譜。”

林誌遠輕聲道:“我們且穩著,接下來,許居正若再薦第二輪,咱們也順水點頭,順著他的台階往下走。”

“若他終歸要示和,我們就給他個下得了台的麵子。”

王擎重冷哼:“但若不是演戲——那就彆怪我翻臉。”

“這朝堂上,我等不是沒有掀桌的力氣。”

他袖中笏板輕輕一動,麵上神色,卻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淡定。

……

而此時,清流之列,許居正已微微低頭。

天子否定他所薦三人之言,一字一句,擊得他心頭沉重如鐵。

他自然不認為這是一種羞辱。相反,從那沉穩措辭、不帶絲毫怒意的口吻中,他讀出了另一種意味。

“……這是,拒得太巧了。”

“不是怒拒,也不是敷衍,而是,像早有準備。”

許居正眉頭微動,目光悄然看向天子,心中泛起一絲明悟。

“這其中並無鋒芒,卻帶分寸。”

“若他真要翻臉,何須細述三人簡曆?一紙否決便足夠。”

他輕輕撥出一口氣,轉而望向霍綱,低聲言道:

“陛下這一步,是要三讓其位。”

“他終究顧忌聲望,不願一朝認輸。”

霍綱眉頭緊鎖,聲音更低:“那咱們……還推人?”

許居正微一點頭,低聲答道:“推。”

“陛下若真心示和,我等便再遞一輪,給足陛下麵子,讓他順坡下驢。”

“不管怎麼說,陛下昨日才說打蛇,今日又用蛇,第一輪直接讓他同意,的確有些太過於讓他難堪!”

“陛下,也實在是辛苦啊……”

他神情肅然,一如既往沉穩,卻暗中已有計較。

“陛下,終究還年輕,低頭自然會更在乎顏麵。”

“既如此,我們便配合陛下,再多演一出戲吧。”

……

朝堂之上,眾臣眼神交錯。

有人望向蕭寧,麵帶疑慮;有人望向許居正,似在猜測接下來的舉動。

也有人,如魏瑞,隻冷冷佇立於朝列之中,眼神宛如冰封霜結,不動如山。

他自是不屑於這般“遞人取寵”的演法,然其心中也明白——

若想在這亂局中儲存一線生機,眼下,還不是“翻桌”的時候。

他垂目不語,隻在心中暗道:

“若陛下真欲自定人選,那便看這場戲,能演到何時。”

“但若仍待清流搭橋……那就讓他們好生收拾這副梯子,看他下不下來。”

……

終究,還是許居正再度出列。

他深揖一禮,語聲溫和:

“陛下所言極是,臣薦三人,雖皆有所長,然不足之處亦未可掩。”

“兵部事繁,關乎萬裡兵機,確當審慎為先。”

他微頓片刻,又道:

“臣再舉一二,或可供禦覽——戶部左侍郎傅景修,曾執隴右軍資五載,兵食輜重頗熟;太仆卿邢至清,原為戎政舊吏,調任中樞前,曾曆五軍督司,亦稱周慎。”

“二人皆避黨爭,不偏不倚,若得其任,或可為朝廷所用。”

此言一出,朝中又是一陣輕動。

王擎重、林誌遠對視一眼,皆覺這兩個名字倒也“可觀”——雖非自家嫡係,但也非清流心腹,更不像是有意強推。

這是在“喂梯子”。

他們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微微頷首。

林誌遠嘴角一挑,低聲笑道:“好家夥,許老狐狸也精得很。”

“遞了兩人,看似中立,實則仍是給陛下鋪台階。”

王擎重亦輕笑:“他若真接了這二人之一,那也還算識趣。”

“要的是權柄,不是麵子。”

他收回目光,心中淡定如石,冷冷想著:

“隻要不是魏瑞、霍綱那幫人坐上去——”

“我等,仍執半朝。”

……

而高階之上,蕭寧負手而立,麵色沉靜。

他看著許居正一番陳詞,又掃了殿中眾人一眼。

朝堂之上,風仍未起。

但他知道——他自己,已經將所有人心中那柄刀,慢慢逼出了鞘。

如今,朝中已無人真正看輕他。

這是他想要的。

而下一句,他也早已藏在心中。

——那不妥的,不止三人。

——那真正的人選,還不在你們手中。

他目光微動,緩緩啟口:

“戶部傅景修、太仆邢至清——亦難勝任。”

……

蕭寧話音落地,太和殿上,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冷意倏然擴散開來。

他神色平靜,唇角未揚,語氣更無起伏,卻比剛才那句“皆不妥”還要令人心驚膽寒。

這已是第二次,許居正出列舉薦,而天子卻再度當庭否之。

王擎重原本還略帶玩味地端著笏板,此刻指節卻已悄然收緊。他原以為蕭寧不過是在講場麵、顧顏麵。可如今看來,這小皇帝竟是真的一個都不肯點頭?

“他在做什麼?”林誌遠已低聲詢問,聲音明顯帶著些許急躁,“真就這麼看不上我們的人選?”

王擎重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側過頭,目光沉冷地盯著高階之上的那道人影。

他沉默良久,忽地冷笑一聲,低聲咬道:“他怕是瘋了。”

“咱們遞了台階,他卻不下。莫非真要一條道走到黑?”

大殿之上,無數人屏息凝神,所有目光彙聚於高階之上,盯著那個身著墨袍、神情沉靜的年輕天子。

他沒有動怒,沒有譏諷,隻是那樣不動聲色地,淡然地,一句話將許居正遞出的“梯子”抽走。

清流中人麵色複雜,許多眼中已透出茫然。新黨陣營則漸生躁意,林誌遠眉頭緊鎖,王擎重則神色漸冷,眼中那份“配合演出”的耐心,已幾近枯竭。

許居正低垂的眼簾微微顫了顫,心頭不禁泛起苦澀之意。

他並非不知這份遞薦未必能成,但也未曾想——連第二輪,陛下也不肯接。

明明自己隻是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一條體麵的退路。

“陛下這是……還想再演一輪麼?”許居正輕聲自語,語氣中雖無責意,卻難掩憂思。

霍綱在旁皺眉道:“再不接,怕是要激怒新黨了。”

“新黨早有不耐,”許居正道,“但若真翻臉,他們未必討得好去。”

他深吸一口氣,神情漸漸沉穩下來:“再試最後一回。三讓之禮,亦合人情。”

他邁步出列,第三次拱手肅拜,語聲比前兩次更沉穩,更低緩,卻也更顯鄭重:

“臣惶恐,未能薦得良才,致使聖心難悅,實乃臣之不德。”

“然兵部空缺,非久可虛。臣不敢自誤國政,今再舉一人,或可供陛下裁斷。”

殿中再起一絲輕動,不少人暗自屏息。

這一回,是第三輪了。

若連這一次也不能中選,那便不是“體麵”不體麵的問題,而是陛下根本無意接納、意在自定人選——那便徹底撕破臉皮,演戲也演不下去了。

許居正朗聲道:

“昔年河西鎮守、後調入戶部參軍者,司馬冀安——出自舊軍、通曉兵政、清白無黨;現居兵部司籍,執筆排程,調邊兵、掌軍資、督章程,數年未有差池。”

“其人行事老成,曆官兵道,不爭不逐,若得重用,或可勝任。”

話音落下,全殿寂然。

司馬冀安之名不算顯赫,卻確實在兵部實乾多年,連新黨都難以挑出短處。

他不是清流,也非新黨,更非勳舊之流,可說是朝野中最“乾淨”的一個人。

此人上來,就是一副“我不摻和你們黨爭”的姿態,既無背景可依,也無人情可賣,堪稱“中立之選”。

這第三輪,許居正是將最後的台階鋪得徹底、平整、合規又體麵。

隻待蕭寧點頭,一切塵埃落定。

——而全場,也都在等那點頭的瞬間。

……

禦階之上,蕭寧垂眸不語。

他手指輕扣玉案,發出低不可聞的“嗒嗒”聲。

太和殿內,安靜得連衣袍的褶皺聲都清晰入耳。

他看了許久,才終於抬眼望向許居正。

“司馬冀安。”他低聲唸了一句,語氣平穩,“確為兵部老吏。”

許居正略一拱手,靜靜等待。

蕭寧頓了頓,終於道出一句:

“然其心術守成,非能開新局者。”

此言一落,殿中震然。

第三輪——仍被否。

一片死寂。

不僅是新黨,就連清流中也有許多人變了臉色。

若說第一輪、第二輪尚有“顧麵子”之意,那第三次公然否決,便已等同當眾拒絕了清流的台階——甚至,帶上了羞辱意味。

王擎重嗤地一聲,冷笑出聲。

“好,很好。”他低聲咬牙,眸中寒意湧動,“三薦三斥……原來如此。”

“當我們是戲班子?讓你唱主角?”

林誌遠臉色陰沉,他也看出,蕭寧這是故意不接。

“許居正推的,根本不是為了奪權,而是給他體麵,”他低聲道,“現在這都不接……這叫誠意麼?”

王擎重冷冷道:“他是存心要自己提人。”

“既如此,那我們也不用陪著他演戲了。”

他緩緩出列,朝禦階上拱手,神色已無一絲笑意:

“陛下三拒舉薦,想必已有屬意之人。”

“請陛下直言——此等國之要職,陛下意屬何人?”

此言一出,大殿如風乍起,驟生波瀾。

蕭寧不答,低眸不語。

他隻是負手而立,任朝臣眾目逼視,神情卻淡然如常。

……

清流一列中,許居正眉頭緊鎖,麵色沉沉。

這不是他所願的局麵。

他知蕭寧深藏心機,可也未曾料到,陛下連他這一方搭的台階都不願接。

這等強硬,非但不合規矩,更極易激起朝野嘩然。

“他到底要乾什麼……”霍綱低聲問道,麵色亦不安。

許居正緩緩搖頭,目光複雜。

許居正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緩緩搖頭,眉目間凝著難掩的憂色。

他看向禦階之上那道沉穩如山的身影,良久,方低聲道:

“……或許,陛下根本就沒打算服軟。”

霍綱一怔,轉眸望去,眼中漸漸浮起驚疑之色:“你是說,他……根本不想示和?”

許居正沒有點頭,但也沒有否認。他語聲沉緩:

“從一開始,我們便以為他是年輕,重顏麵,需要人遞台階。他若真有意安撫,隻需點頭一應,既得人心,又穩朝局。”

“可現在,三薦三拒,言辭有禮,步步不讓……”他眉頭越蹙越緊,低聲道:“這不像是猶疑不定,反倒更像——早有定計。”

“他要麼已有屬意之人,要麼……根本就不想借我們之手,去成全那份‘和氣’。”

“可若真如此,那就不是‘不願退讓’這麼簡單了。”

他頓了頓,麵色微沉,緩緩言道:

“那是……不屑退讓。”

霍綱呼吸一窒,臉色也沉了下去。

“可這樣下去,新黨絕不會善罷甘休。”他聲音低沉,“他們本就覬覦兵部,此番推舉被三次駁回,若陛下還堅持一意孤行,恐怕……”

“恐怕就不是誰上誰下的爭執,而是整個朝局都要隨之震蕩。”

許居正沒有答,隻看著前方,良久,才緩緩開口:

“他們已經開始躁了。”

“若今日之局陛下硬頂到底,那接下來的議政、財策、戶籍、邊防……凡有可掣之處,新黨必然設法梗阻。”

“我們清流雖與新黨對峙,但也盼陛下能審時度勢,穩住局勢。”

“可若他執意強推,不計反噬……”他低聲道,“那就真是拿自己與整個朝堂對賭。”

霍綱咬了咬牙,沉聲道:“這是要破局?”

許居正望著蕭寧那沉靜無波的身影,心中一片沉重。

“若他隻是破舊局也就罷了。”他緩緩道,“若是破了舊局,卻沒有新局……那纔是真正的禍患。”

“兵部之位不過一職,可若今日成了分裂之根,那日後整個中樞,便再難有寧時。”

霍綱沉聲道:“那怎麼辦?再推麼?”

許居正沒有立刻作答,隻是輕輕呼了口氣,彷彿在權衡。

“再推。”他終於低聲答道,“不為薦人,隻為護局。”

“若連台階都不給,那新黨真敢翻桌子。”

“而我們……也就再護不住陛下了。”

“隻是,就怕新黨已經不打算給我們機會了啊!”

……

正如許居正所料!

太和殿上,沉默如刀。

百官屏息,諸臣心頭俱是一沉。

就在這靜默之中,王擎重終於緩緩出列。

他的步履不疾不徐,眼中卻已無半點笑意。

與此前數次假意順和不同,此刻的王擎重,已不複遮掩那隱隱透出的不耐與慍怒。

他立於朝列之前,拱手一禮,聲音不高,卻字字沉重:

“陛下三斥薦人,想必已有所屬意。”

“臣愚鈍,未能識君意所在,鬥膽一問——陛下心中,究竟以為何人可任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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