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803章 真的是援軍!!!
寒風依舊。
呼嘯的風聲在城門前徘徊不散,帶著刀鋒般的淩厲。
旌旗獵獵作響,厚重的吊橋在風中微微顫動。火油的腥味還未散去,士卒們的呼吸卻早已急促得彷彿要燒著空氣。
韓守義低著頭,手中死死攥著那塊兵符與腰牌。
掌心沁出一層冷汗,冰涼的鐵質符牌彷彿在灼燒他的血肉。
——確實是大堯製式。
腰牌上的花紋、刻字、封印,一絲一毫都沒有問題,連符牌的重量、材質、紋路,都是韓守義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最熟悉不過的。
這種東西,根本造不了假。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兵符。
大堯掌軍所持的兵符憑證,獨一無二。
縱然他心中千般懷疑,可此刻看著這鐵證在手,內心還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莫非,這人真的是援軍?
——莫非,皇帝真的派人來了?
韓守義的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
一瞬間,所有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下意識抬起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蕭寧。
少年仍舊背負雙手,站得筆直,麵色平靜。
眼神清冷,帶著一種無形的鋒芒,彷彿在等著所有人來證實他的話。
那份篤定,那份從容,竟讓韓守義心頭一陣恍惚。
這三天裡,自己多少次聽見這小子說:
——“援軍必至。”
——“三日之限,援軍必來。”
那時候,他幾乎要笑破肚皮。
覺得這小子是瘋了。
覺得這小子癡人說夢,在生死邊緣還做著荒唐的幻夢。
可如今——
兵符和腰牌就擺在他手裡。
眼前的事實,似乎正一步步把他逼到角落。
“難道……”
韓守義心頭一顫,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這小子,早就知道了?
——他不是在胡言亂語?
——而是真的胸有成竹?!
他的心臟猛然收緊,血液湧上腦門,整個人都僵了一瞬。
若真是如此,那這幾日裡,自己在眾人麵前的斥罵、嘲諷、打壓,不是全成了笑話?
韓守義的呼吸急促,眼神閃爍。
他不敢承認,卻也不能否認。
尤其是身後數萬雙眼睛,正在死死盯著自己。
他們眼神裡,有期盼,有疑惑,有惶恐,有憤怒。
這無數情緒,彙聚成山,沉甸甸壓在韓守義肩頭。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兵符的棱角嵌進肉裡,生疼。
——若承認。
賭約就敗了。
自己與蕭寧的對立,就成了笑柄。
軍心一旦偏向蕭寧,自己在營中的威望,必然徹底崩塌!
——若不承認。
眼前的腰牌兵符,又是怎麼回事?
蒙尚元言之鑿鑿,憑什麼說他是假的?
若真是援軍,自己這個時候肯定是希望有援軍的啊!
這可是真的救命之師!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渾身血液似乎都要倒流。
胸口悶痛得彷彿壓著千斤巨石。
就在此時,城外傳來那人的聲音。
冷漠,鏗鏘,透過風聲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怎麼樣?”
“腰牌和兵符,可有問題?”
全場一震。
無數士卒呼吸一滯,下意識望向城門前的韓守義。
韓守義的背影頓時僵住。
寒風呼嘯,旌旗獵獵,他的心跳聲卻在耳邊轟鳴,彷彿一聲聲擂響的戰鼓。
“這……”
他喉結上下滾動,嘴唇微微發抖。
餘光裡,他看見蕭寧安靜地立在那裡,眼神淡漠,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那一刻,韓守義心底的怒火與羞恥,被硬生生點燃。
——這小子!
——莫非真要讓他蒙對了?!
不!
絕不能!
他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腦海中無數個念頭瘋狂交織,猶如烈火焚燒,幾乎將他撕裂。
“韓將軍!”
“到底是真是假?!”
“快說啊!”
城門之下,士卒們再也按捺不住,呼喊聲如山洪決堤,夾雜著焦躁、憤懣、驚懼,聲浪震天。
他們已經等不下去了。
每個人的心,都懸在嗓子眼。
——若真是援軍,那他們終於有了活路!
——若是假象,那便是滅頂之災!
一念之間,生死懸殊。
數萬雙眼睛,全都盯在韓守義的臉上。
那目光像是刀子,紮得他頭皮發麻,心口發緊。
他喉頭一緊,呼吸急促,幾乎要窒息。
韓守義的手掌猛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兵符和腰牌。
鐵光映在他眼底,冷冽、沉重,幾乎要把他壓垮。
他的心中,翻江倒海。
他想起了三日前,蕭寧第一次說“援軍必至”的時候。
那時候,他大笑不止。
覺得這是笑話。
覺得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
可如今,笑聲猶在耳邊回蕩,眼前卻擺著鐵證。
韓守義呼吸急促,額頭冷汗不斷滾落。
他抬頭,看向城外。
蒙尚元端坐馬背,目光冷冽,氣勢逼人。
又看向蕭寧。
少年背影筆直如劍,眼神清冷如鋒。
韓守義的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湧出一股說不清的寒意。
——難道,真的是援軍?
若真如此……
那這一局,自己豈不是完敗?
他的牙齒緊緊咬合,胸口劇烈起伏,彷彿要將肺腑都撕碎。
“這小子……這小子到底從來得來的訊息啊?”
心底的疑惑,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
可就在這時,蒙尚元的聲音再次響起。
鏗鏘有力,如刀斬鐵。
“韓將軍。”
“兵符與腰牌,可有問題?”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呼吸,彷彿都停滯了。
韓守義額頭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他的手在顫抖,眼神閃爍,喉嚨發緊。
他死死盯著那兵符,心頭幾乎要炸裂。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要麼承認——賭約失敗,威望掃地,顏麵儘失。
要麼否認——冒天下之大不韙,壓下事實,賭上整個平陽城的命運。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口的悶痛越發劇烈。
最終,他猛地閉上眼,牙齒咬得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片刻後,他睜開眼,目光死死盯向城外的蒙尚元。
眼底的陰狠與決絕,在這一瞬,徹底凝固。
——他,做出了決定。
儘管如此,韓守義此刻,手中依舊攥著兵符與腰牌,臉色青白交替,眼神閃爍不定。
儘管已經有了打算,可他依舊不敢就此下定論。
——若這是圈套呢?
——若是敵軍假冒呢?
一念及此,韓守義渾身冷汗。
他深知,一個決定,關係著整個平陽城數萬軍士生死是小事,但也關係著自己的生死,這是大事!
他絕不能僅憑一塊兵符和一枚腰牌,就貿然下令開城。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森冷,最終狠狠咬牙,抬起了頭。
目光穿過風聲與塵沙,直直落在蒙尚元身上。
“既然你自稱是大堯禁軍統領。”
韓守義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那我便問你幾個問題。”
城門下的士卒們齊齊一震,紛紛豎起耳朵。
蒙尚元端坐馬背,神色冷峻,目光如刀。
“問。”
他隻吐出一個字,鏗鏘有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韓守義眼神閃了閃,胸口一窒,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軍中律例,凡禁軍將佐升遷,需幾道奏章,幾層批示?”
此問一出,士卒們麵麵相覷。
這般繁瑣的軍規,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曉,甚至尋常校尉都未必清楚。
唯有身居高位,親曆其事的統領,方能答得上來。
蒙尚元眉頭都未曾動一下,聲音冷冷回蕩:
“三道奏章,五層批示。禦前批紅,兵部蓋印,內庫立簿,方能生效。”
字字如鐵,擲地有聲。
韓守義眼皮一跳,心頭微震。
他盯著蒙尚元,聲音低沉:“那軍中號令,以何為先?若前後相悖,又當如何?”
蒙尚元麵不改色:“軍中號令,以掌軍兵符為先。若前後相悖,持兵符者為正,其餘皆為偽。”
說到這裡,他猛地抬起手中腰間的兵符,聲音冷厲如雷:
“而本統領,正是持符之人!”
轟!
城門下,士卒們心頭齊齊一震,窒息的氣息頓時蔓延開來。
韓守義額角青筋鼓起,眼神陰沉,胸口起伏如雷。
可他咬著牙,還是逼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既是禁軍統領,可知當今聖上……上一次禦前問策,所問何題?”
這一問一出,全場更是鴉雀無聲。
此事,唯有禦前親曆之人方能知曉,旁人絕不可能偽造。
士卒們屏住呼吸,目光全都死死盯著蒙尚元。
蒙尚元目光一沉,緩緩開口,聲音沉如巨鐘:
“聖上問策:北疆邊備,若遇大軍突襲,援軍未至,當如何自守?”
“本統領答:兵分三路,以奇兵擾敵,以堅守固城,以信安人心。”
“聖上拍案而起,親口言曰:‘奇兵可變,固守可依,而安人心者,方為百戰之本!’”
轟——!
城門下,數萬士卒心頭巨震!
這番話,字字鏗鏘,擲地有聲,根本不是杜撰得出的套話,而是當真親曆禦前之言!
韓守義渾身一顫,手裡的兵符險些脫落。
他整個人都僵住,眼神一瞬間空白,呼吸急促。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
——對方,不可能是假的。
這人,的的確確是大堯禁軍統領!
是援軍!
是聖上親自派來的援軍!
他胸口一陣翻騰,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可緊接著,他的麵色猛地一變,眼神裡閃過一抹狠厲與掙紮。
——承認,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賭約徹底失敗!
意味著自己三日來的堅持、斥罵、威嚇,全部成了笑柄!
意味著那個叫寧蕭的少年,纔是最終的勝者!
韓守義咬緊牙關,額頭青筋鼓起,冷汗順著鬢角滾落。
胸口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將他的理智與羞恥一起撕碎。
“韓將軍!”
城外,蒙尚元的聲音再度響起,冷厲如雷,透過風聲,狠狠撞進每個人的耳朵。
“兵符、腰牌,可有問題?!”
全場死寂。
所有士卒,眼神齊齊聚焦在韓守義身上。
那無數雙目光,帶著焦灼,帶著疑懼,帶著無法言說的壓迫。
韓守義心頭狠狠一顫,額頭冷汗滾滾,喉嚨乾澀得發疼。
他知道,自己再無法拖延。
若再遲疑,軍心必亂。
數萬士卒,正在等待著他的裁斷!
韓守義深吸一口氣,猛地一咬牙。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換上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
臉上滿是笑容,語氣諂媚,聲音大得震徹四方:
“兵符與腰牌,確實無誤!”
“此人,果真是大堯禁軍統領!”
“開城門!”
轟!
此言一出,城門下頓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喧嘩!
士卒們心頭齊震,眼神紛紛閃爍,驚疑、激動、茫然,交織在一起。
可就在他們還未來得及細想,韓守義已然快步奔下城門。
他大步疾行,甲冑撞擊,發出清脆聲響。
等到靠近城門時,他更是收起了所有的冷意與疑懼,臉上擠出一副諂笑,甚至微微躬身,滿是討好之意。
“統領大人!辛苦了!”
“快快入城!平陽有救了!”
他說著,幾乎是小跑著上前,伸手去扶蒙尚元的戰馬韁繩,親自迎接入城。
城內。
一眾軍士們盯著那韓守義的一舉一動。
隻見他腳步急促,幾乎是小跑著下了城門。
他的甲冑在風中叮當作響,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方纔,他還在冷汗淋漓,咬牙切齒。
可此刻,他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笑容,堆滿了諂媚與殷勤。
他伸手,親自去扶蒙尚元的韁繩,低聲而急切地說道:
“統領大人,勞您遠道辛苦!快快入城!”
他的語氣裡,已經聽不出半點方纔的冷厲與試探。
反而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恭順、諂媚、甚至有幾分巴結。
那副姿態,讓城頭上無數士卒看得目瞪口呆。
剛才還在懷疑對方身份,甚至幾次揚言要處置寧蕭。
可如今,兵符腰牌一認,幾句問答之後,韓守義居然轉眼間就成了另外一副嘴臉?
一時間,城頭之上,空氣死寂。
士卒們麵麵相覷,呼吸急促,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這是……援軍?”
“韓將軍……他……他不是方纔還要處置寧蕭嗎?”
“什麼情況?這人……真是大堯禁軍統領?!”
“那寧蕭說的……全是真的?”
低聲的驚呼聲,在城頭蔓延開來。
沒有人能掩飾心中的震動。
三日來,所有人都被困在絕望之中。
敵軍三十萬壓境,他們不過殘兵數萬。
探子回報再三確認,那浩浩蕩蕩的軍勢,皆是大疆甲冑。
他們早已認定,結局隻有一個——滅城!
可現在呢?
那本該是敵軍的大勢,竟在此刻,被一人翻轉為援軍!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少年。
他們全都下意識轉頭,看向城門角落裡的蕭寧。
少年背負雙手,衣袍獵獵,眉眼冷峻。
他沒有任何得意的表情,甚至連半分笑意都沒有。
隻是安靜地立在那裡,靜靜承受著所有目光的注視。
那份淡然從容,與三日前初次放言“援軍必至”時一模一樣。
士卒們的心頭,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原來,他不是說笑。
——原來,他不是妄言。
他真的,早就知道!
這一刻,許多人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荒唐的錯覺。
彷彿這少年,不是困守孤城的俘囚,而是早已洞悉天機的先知。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三日後的此刻,化作了鐵一般的事實!
軍士們呼吸急促,心頭翻江倒海。
可他們不敢出聲,隻是死死盯著蕭寧,眼神裡滿是震驚、狐疑、惶恐,甚至……隱隱帶上了幾分敬畏。
趙烈,也在人群中。
他站在風中,雙眸死死鎖定著蕭寧,神情呆滯。
胸口起伏不定,像是被人狠狠擊了一拳。
這三日來,他與寧蕭的對話,一幕幕在腦海浮現。
那少年的每一次堅持,每一次篤定,如今全都回蕩在耳邊。
“援軍必至。”
“放心吧,那就是援軍。”
“來的一定不是敵軍。”
當時,他心底隻是荒唐。
甚至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幾次要讓寧蕭閉嘴。
可如今,眼前活生生的事實,冷冰冰地攤在他麵前。
趙烈的唇齒哆嗦,欲言又止。
他想開口,想質問,想確認,可聲音卻死死卡在喉嚨裡。
他實在無法理解。
寧蕭,怎麼會知道?
這三日來,探子出入,情報無數,連他趙烈都未曾察覺半分端倪。
可寧蕭,彷彿早就胸有成竹。
趙烈眼神複雜,既震驚,又困惑,甚至還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恐懼。
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個寧蕭,遠遠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
他深吸一口氣,胸口的悶痛越來越強烈。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趙烈心底,第一次真正地生出了遲疑。
與此同時,城頭之上,數萬軍士依舊一片寂靜。
他們全都望著韓守義。
韓守義此刻,已經換了一副嘴臉,滿臉笑容,幾乎是半躬著身子,迎著蒙尚元入城。
那副姿態,看得無數士卒心頭一陣發麻。
方纔,他還咬牙切齒,冷聲威逼。
現在,他卻親自去牽韁,恭維奉承。
這種前後反差,幾乎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士卒們心頭的震動,比之前更甚。
他們忍不住低聲嘀咕,聲音漸漸彙成了嗡鳴。
“援軍……真是援軍?”
“那寧蕭……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他……他怎麼會知道?”
“可若不是,他怎麼會這般篤定?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越是低聲的討論,越是顯得軍心惶惑。
這場巨大的反轉,已經徹底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
有人驚喜,有人狐疑,有人不敢相信。
可無論哪一種情緒,他們都沒法否認一個事實——
——寧蕭說對了。
他們,親眼看見了。
趙烈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他幾次想要開口,卻硬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眼神一次次落在寧蕭身上,最終隻化作一聲長歎。
城門前的風聲,依舊呼嘯。
可此刻,所有人的心頭,卻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很多事情,都將不再一樣了。
趙烈這邊,他的腦海,徹底亂了。
他怔怔望著城門外那騎馬立身的武將,看著那枚兵符與腰牌,心頭彷彿被重錘狠狠砸中。
冷風捲起旌旗,獵獵作響。
塵沙在腳邊翻湧,遮住了視線。可這一刻,他卻什麼都看不真切,隻覺得天旋地轉。
三日前的那一幕幕,宛如刀刻一般,再度浮現。
——那一日,軍心浮動,人心惶惶,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
他騙了所有人,說有援軍,說聖上早就派兵前來,隻待三日,便能到達平陽。
那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若不如此,他壓不住局勢,壓不住將士們心裡的絕望。
可他清楚,那隻是權宜之計。
他自己都不信。
平陽孤城,偏在北疆要塞,朝廷怎麼可能騰出手來支援?
這場戰,本就註定孤立無援。
——可沒想到。
當時一個才剛混入軍中的少年,寧蕭,一眼就看穿了。
那清冷的眼神,像是把他的話剖開來,**裸揭在陽光下。
“趙都尉,你在騙人。”
那句話,他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他心頭一震。
憤怒、羞惱、尷尬,交織在一起。
可他沒想到,那少年接下去的話,更是匪夷所思。
“援軍必來。”
“來者不是敵軍,是援軍。”
當時的趙烈,簡直要笑出聲來。
開什麼玩笑?
自己明明是隨口撒謊,騙弟兄們撐過三日。
結果這少年卻當真了?
甚至一副篤定模樣?
趙烈當時幾乎要認定,這是個癡人。
荒唐至極!
可如今,眼前的事實,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援軍,真的來了!
趙烈呼吸急促,心臟猛烈撞擊胸口,幾乎要破開。
他的腦海亂成一團,記憶在這一瞬間紛至遝來。
三日來,他與這少年的每一次交鋒,每一次對話,都如潮水般湧出。
那個少年的眼神,從未動搖過。
他說有援軍時,那種篤定與冷靜,分明不是逞口舌之快,而是發自心底的自信。
可當時的他,隻當是笑話。
可現在,這一幕擺在眼前,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對方能如此的篤定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