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805章 天子近衛!韓守義的打算
風聲獵獵,捲起塵沙,在城門前盤旋不散。
蒙尚元已在韓守義的簇擁下走入城中,那些士卒仍舊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處,眼神複雜,既有餘悸,也有說不出的茫然。
趙烈站在人群裡,胸膛起伏,長久之後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他緩緩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臉色一點點恢複平靜。
“呼——”
他長籲一聲,彷彿將胸中積壓的悶火吐出。隨後轉過頭,看向身旁始終背負雙手的蕭寧,神情裡帶著幾分釋然。
“行了。”
他的嗓音低沉,卻比先前柔和了許多。
“咱們走吧。”
趙烈的眼神落在遠方,似乎看穿了所有風沙,語氣裡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管怎麼說,這次……你的命算是保住了。”
他說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笑意卻藏著深重的疲憊。
“援軍來了,沈主帥的命也保住了。”
“這便是天大的幸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拉了拉蕭寧的衣袖,腳步已微微朝遠處邁開。
他想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他想趁著這口氣還在,趕緊帶著這小子離開,省得又生出什麼枝節。
可就在他剛要轉身之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卻忽然在風聲裡響起。
聲音不高,卻如同寒刀入耳。
“這口氣,你能忍。”
“我,可忍不了。”
趙烈心頭一震,腳步猛地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猛地轉過頭,就見蕭寧仍舊站在原處,神色不變,眼神冷冽如初。
少年背負雙手,衣衫隨風獵獵而動。
那份平靜,卻在這一刻顯得無比鋒銳。
“之前的賭約。”
蕭寧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字字如錘,重重砸在趙烈心頭。
“援軍沒來的時候,他們口口聲聲要砍我的頭。”
“可現在,援軍來了,他們卻裝聾作啞,直接走了,不提這事了。”
他眸光如電,透著一股執拗的鋒芒。
“這個公道,我必須討回來。”
轟!
趙烈隻覺得腦中彷彿有驚雷炸響,心口一窒,呼吸差點沒跟上。
“你……”
他呼吸急促,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眉頭死死擰緊,目光裡滿是震驚與怒火。
“你瘋了吧!”
他一把扯住蕭寧的手臂,語氣急切,幾乎是低吼出來:
“彆傻了!不可能的!”
“你一個小兵,怎麼跟他們鬥?!”
他瞪大了眼睛,胸膛劇烈起伏,嗓音因為過度緊繃而發抖。
“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他們是什麼地位,你又是什麼地位!”
“哪會有人聽你說話啊?!”
風聲獵獵,趙烈的聲音透著幾分焦躁,幾分無奈,幾分心底深處的悲涼。
“再說了……”
他狠狠咬牙,眼神冷厲,帶著一抹刺骨的譏諷。
“他們還能真砍他們自己的頭?!”
“彆傻了!”
趙烈胸口起伏,眼神裡燃燒著怒火,卻更有無力與苦澀。
“從頭到尾,那就是個幌子!”
“他們當時真的是想砍你的人頭!”
“可要他們自己來履行?去砍他們自己的腦袋?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一字一頓,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你要是真去討公道,結局隻有一個——你的頭落地!”
“你聽明白了沒有?!”
趙烈聲音嘶啞,額角青筋暴起,滿臉都是焦躁與憤怒。
可那憤怒,更多的不是衝著蕭寧,而是衝著這世道。
衝著這營中已經爛透的秩序。
衝著那些口口聲聲要講規矩,卻拿著規矩來壓殺弱者的人!
他的手緊緊攥著蕭寧的手臂,指節發白,渾身都在輕微顫抖。
“男兒在世,若真要論公道……”
他喉嚨裡擠出一聲冷笑,卻苦澀得像是血。
“那得先看你有沒有資格講!”
風聲呼嘯,吹亂了他們的發絲。
兩人對視,氣氛凝固到極點。
趙烈眼神死死盯著蕭寧,彷彿要把他的倔強壓碎。
可少年神色依舊冷靜,背脊依舊挺直,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沒有反駁。
也沒有退讓。
隻是用那雙清冷如刀的眼睛,靜靜看著趙烈。
趙烈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的悶火越燒越烈。
最終,他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石牆上。
“咚!”
石屑飛濺,他的手背瞬間滲出鮮血。
可趙烈彷彿沒有知覺,牙關緊咬,眼神裡滿是壓抑的怒火與深重的無奈。
“你要真去跟他們討什麼公道。”
他聲音嘶啞,低沉到近乎哀吼。
“那就是去送死!”
“你明白嗎?!”
城門下,風聲呼嘯,旌旗獵獵作響。
兩人佇立於人群角落,一個滿身怒火,一個冷靜如刀。
周遭的士卒們,三三兩兩望來,眼神或疑惑,或冷漠,或根本不敢久看,迅速移開。
空氣裡彌漫著火藥般的味道,卻沒人敢輕易靠近。
趙烈滿臉猙獰,胸膛劇烈起伏,似乎隨時都要爆裂開來。
可蕭寧隻是淡淡一笑,神色平靜如常。
這份平靜,與趙烈的激烈,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像是風暴中心的兩極,一冷一熱,一靜一狂。
風聲呼嘯,旌旗亂舞。
風聲呼嘯,捲起塵沙,拍打在破敗的城牆上,發出“沙沙”的響聲。空氣中沉沉壓抑,似乎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沉重。
趙烈死死盯著蕭寧。
少年眼神冷冽堅定,像一柄不入鞘的利劍,在寒風中反射出逼人的鋒芒。
那目光裡,沒有絲毫動搖。更沒有一絲退讓。
這一瞬間,趙烈胸口湧上一股說不清的複雜滋味。
他心裡很清楚,這小子是鐵了心的,不會輕易屈服。
“呼……”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肩膀微微垂下,彷彿把滿腔的怒火都壓了下去。
最終,他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算了算了。”他的聲音低沉,透著一股無奈,卻也帶著幾分釋然。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他盯著蕭寧,眼神複雜,既有無奈,又有幾分敬意。
“你想要討回公道,可以。”“但是,這件事,不該是你去做。”
風聲獵獵,吹得他的披風獵獵作響。趙烈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冷靜,甚至透出幾分沉重的堅決。
“正如我之前說過的——”“你的地位,你的身份,根本沒法說上話。”“他們不會聽你。”“也不會有人站在你那一邊。”
趙烈抬手,重重拍在蕭寧的肩膀上,力道沉得像鐵。
“這件事,讓我來吧。”“我去替你討回公道!”
他的嗓音沉悶,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是從胸膛深處炸出來的。
蕭寧微微一愣,眉頭挑了挑,目光裡閃過一抹訝意。可他並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看著趙烈。
趙烈卻把頭偏了過去,像是不願再與那雙銳利的眼睛直視。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越過重重人群,落在城樓的方向。那是韓守義正簇擁著蒙尚元的身影。
他目光複雜,神色陰沉,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低聲喃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旁的少年說。
“我原本是不想爭什麼的。”“男兒在世,我隻求無愧於心。”“功名利祿,那些玩意,算不得什麼。”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胸口卻像是壓抑著滾燙的烈火。
“可如今一對比,我才發現……”“我堂堂一個都尉,卻還不如你這個小子有勇氣。”
說到這裡,他忽然閉上眼,心口狠狠一顫。
畫麵浮現。沈主帥。
那個鐵血剛直的男人。那個一生都把家國放在第一位,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讓士卒多死一人的將領。
沈主帥臥病榻上的模樣,滿臉蒼白,卻仍強撐著身體,要為軍士們分憂。趙烈的眼角,不自覺濕潤。
“是啊……”他喃喃低語,聲音低得幾乎被風吹散。“有些事,我不爭可以。”“可沈主帥的軍功,他的付出,不該被埋沒!”
趙烈猛地睜開眼。那雙眼睛裡,燃起了熾烈的火光。
“我必須替他,爭回一個公道!”
轟!這一刻,他的心臟猛烈跳動,血液在胸腔裡如雷般轟鳴。
風聲獵獵,吹得他披風獵獵鼓舞。趙烈的背影,在這一刻,格外高大。
蕭寧靜靜望著他,眼神裡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不是輕蔑,也不是譏諷,而是一種冷淡的認可。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
而趙烈的聲音,再次低沉開口,像是要將胸腔裡壓抑了許久的火,全部釋放出來。
“沈主帥一生為國為民,卻不善言辭,不願居功。”“所以,這些年,他所有的功勞,都被彆人拿去邀寵了!”
“韓守義那狗賊!”“平日裡帶兵打仗,縮頭縮腦,生怕自己丟了命。”“可一到天子近臣麵前,就搖尾乞憐,阿諛奉承。”
“他想借著蒙尚元的手,把所有功勞都占在自己頭上!”“可我,趙烈!”
他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滿眼都是狠意。
“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轟!
他猛地握緊拳頭,指節發白,血脈賁張,胸口劇烈起伏。眼神裡的火光,似要把一切都點燃。
“這一次,我不為自己。”“我為沈主帥,為兄弟們,為整個北境!”
“我要替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風聲呼嘯,捲起漫天沙塵。
趙烈站在風沙中,背影挺拔,眼神熾烈如火。那一刻,他的身軀彷彿與整個北境的蒼涼風沙融為一體。
周圍的士卒,三三兩兩地投來目光。有人眼神驚訝,有人眼神複雜。
他們早就知道趙都尉是個直脾氣,可卻沒想到,他竟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蕭寧隻是靜靜站在風中,目光冷冽,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他看著趙烈。像是在看一隻終於被烈火點燃的猛虎。
——終於,這頭虎,真正要出爪了。
寒風依舊,呼嘯著穿過城門口,捲起地上的殘沙,在他們腳下打著旋兒。
趙烈沉默了片刻,眼神複雜,胸口一起一伏,像是終於把心頭的火壓下去了一些。他緩緩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寧蕭的肩膀,手勁沉穩,帶著幾分粗獷的力量。
“這下,你小子該滿意了吧!”趙烈勉強咧開嘴角,擠出一個笑容,語氣裡透著幾分無奈,卻也有幾分釋然。“走吧,咱們先回去。”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眼神裡依舊有火光暗暗閃動。那是他心中已經下定的決意。
蕭寧淡淡一笑,沒有應聲,隻是任由他拉著向前。
趙烈抬步的瞬間,心頭卻忽然閃過一道念頭。他整個人微微一怔,腳步停了半拍。
“對了!”他猛地轉過頭,看向寧蕭,眉頭緊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
——張魁!
趙烈心頭一震,腳步硬生生頓住。
是了!
之前,寧蕭與全軍立下賭約,要在三日內等來援軍。若援軍不至,便要當眾砍頭。
他趙烈心裡清楚,若真走到那一步,寧蕭隻有死路一條。可偏偏,這小子倔得跟頭牛一樣,死活不肯逃。
他實在無計可施,才暗暗交代張魁——若真到絕境,就打暈寧蕭,把他帶出城去。
張魁雖粗豪,卻是條性子直爽的漢子,對寧蕭也生了幾分敬重,自然應下。
可現在呢?
寧蕭明明還好好站在自己麵前。
而張魁……怎麼半點蹤影都沒見?
趙烈猛地回頭,滿眼狐疑地望著寧蕭。
“對了!”
他目光驟然一凝,沉聲問道:
“張魁呢?你有沒有見到?”
風聲呼嘯,蕭寧衣衫翻飛,麵色依舊平靜。
他隻是淡淡掃了趙烈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神情不見波瀾。
“張魁是誰?不清楚!哎,不過,你要說那個大黑高個子,我倒是知道!”
“就是他!”
“他啊……”
蕭寧語氣隨意,彷彿說的是一件極尋常的小事。
“他好像是想打暈我。”
“但我懂些拳腳。”
“現在,在我的住處養傷呢。”
轟!
趙烈隻覺得耳邊轟然一響,彷彿一道晴天霹靂劈在腦門上,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目光死死盯著寧蕭,像是沒聽清,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寧蕭神情冷淡,從容自若,眼裡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趙烈呼吸一窒,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攥住。
張魁是什麼人?
那可是北境軍中,身手最好的人了!
彆的不說,趙烈跟張魁也曾多次交手。
那鐵一般的臂膀,那千斤力氣的開山拳,他清清楚楚,親身領教過。
可現在——
寧蕭竟然說,他把張魁打傷了?!
趙烈呼吸急促,眼神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喉頭上下滾動,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你說什麼?!”
風聲獵獵,吹亂了他的發絲。
寧蕭卻隻是淡淡一笑,神態平靜,彷彿這一切都不值一提。
“沒什麼。”
他聲音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他想打暈我,我隻是還手。”
趙烈隻覺得眼皮猛地一跳,頭皮發麻。
“隻是……還手?”
他喃喃重複,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
“張魁那小子,可不是尋常人啊!”
他喉嚨乾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你小子,難不成還會武功?!”
心口像是被驚濤駭浪狠狠撞擊,趙烈整個人都亂了。
援軍之事,已經足夠讓人震驚。
可現在……寧蕭連武學也是一身好手?!
那張魁的本事,他心裡門兒清!
寧蕭要真能把張魁打傷,那得是什麼樣的身手?!
趙烈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呼吸急促到近乎窒息,胸口的震蕩久久不能平息。
他死死盯著寧蕭,目光裡充滿了迷惘與震動,彷彿想要把這少年看穿。
可少年依舊神色淡漠,目光清冷,背負雙手立在風中,氣度自若,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趙烈心頭猛地一顫。
他終於明白了——
這個少年,絕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從第一日的“癡人說夢”,到三日後援軍果然至城;
從沈主帥瀕死,被他硬生生拉回;
到如今,連張魁都栽在他手裡。
每一件事,單拎出來,或許還能說是巧合。
可若把所有的事拚在一起……
那簡直是匪夷所思!
趙烈胸口起伏,喉頭一陣酸澀,眼神裡第一次生出了一種陌生的情緒。
一種混雜著驚懼、敬畏、茫然的複雜情緒。
寧蕭——
這小子還真能給人帶來驚喜啊!
夜幕方纔垂下,城門口的喧囂逐漸平息。遠方的號角聲漸漸散去,援軍在城外安營紮寨,城中則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在靠近西角的營帳內,燈火搖曳。韓守義與杜崇武、梁敬宗、潘仲海等幾人圍坐一處,案幾之上擺著幾碟粗酒與乾肉。帳篷外,風聲呼呼,吹得簾幕獵獵作響,可這狹窄的空間裡,卻透著一股不一樣的熱氣。
酒過三巡,杜崇武率先忍不住開口。他壓低了嗓音,卻仍滿是焦急:“韓兄,今日你當著全軍的麵,認了那人是援軍,這賭約豈不是——”
話未說完,旁邊的梁敬宗也接上:“是啊!三日之前,你親口說過,若三日內援軍不來,便砍寧蕭那小子的頭;可若援軍來了,你自己的人頭就得留下來。如今援軍既至,你豈不是……咳咳,這……”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裡透著同樣的擔憂。他們一個個可不是傻子,哪怕平日裡仗著兵權壓人,可真要按賭約來,韓守義的人頭若真掉了,他們這些跟隨在側的同僚,怕也落不得好。
空氣一時壓抑。油燈的火苗跳動著,映照著幾人緊張的麵孔。
然而,韓守義卻是端起酒盞,慢悠悠飲了一口,神情不慌不忙。他抿了抿嘴唇,忽而嗤笑一聲。
“哼,爾等是怕什麼?”
他把酒盞重重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脆響,目光掃過眾人。“寧蕭那小子,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卒!他真能提刀來砍老夫的頭不成?!”
“哈哈哈哈!”說到這裡,他反倒是大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一起,滿是譏諷與輕蔑。
“荒唐!簡直荒唐!”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脖頸,冷聲道:“老夫這顆腦袋,可不是說掉就掉的!哪怕他喊破喉嚨,又能奈我何?!”
帳內幾人一聽,神色一鬆,隨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也都跟著笑了起來。是啊!賭約是賭約,可那少年不過一介小卒,區區草根之輩,真敢挑戰他們這些統軍的將領?開玩笑!他寧蕭若真敢動手,不等刀落,怕早就被亂箭射成了篩子。
杜崇武哼了一聲,端起酒盞喝了一口,帶著幾分不屑:“依我看啊,那小子不過仗著會些小聰明,仗著趙烈護著他,纔敢在軍中出風頭。真當咱們這些帶兵的將軍是泥捏的不成?”
“哼!”潘仲海冷笑一聲,補充道:“到時候,大不了隨便給他個說法,賠個禮,道個歉,再賞他些銀錢,封個虛職。哄一鬨便是了!”
“是啊!”梁敬宗點頭,拍著大腿笑了:“反正咱們在北境這麼多年,什麼場麵沒見過?他寧蕭一個小兵,真敢不服?若是不識趣,那便——”
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陰鷙,語氣裡滿是輕蔑。
幾人說到這裡,氣氛頓時輕快了許多,先前那股擔憂一掃而空。酒盞在桌上碰撞,發出一陣脆響,笑聲此起彼伏。
韓守義眯了眯眼,眼角餘光閃過一抹陰鷙的寒意。待眾人笑聲漸歇,他忽然換了個話頭,壓低嗓音道:“幾位,莫要忘了,如今咱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幾人一愣,疑惑地看向他。杜崇武皺眉道:“更重要的事?什麼事?”
韓守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看似溫和,實則透著幾分深意。
“援軍來了。”他緩緩吐出四個字,聲音不高,卻讓幾人心頭一震。
“而且——”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敲擊著桌案,發出“咚咚”的聲響,節奏緩慢卻意味深長。“來的這人,還是天子近衛!”
“此人身份不同尋常,能近侍聖上,必然是得寵之人。”“咱們若能攀上這一層關係,將來在朝中,怕不是有靠山可依?!”
他話音未落,幾人麵色已經變了。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都泛起了同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