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807章 軍功!
夜色深沉,平陽城外的風聲依舊呼嘯。軍營裡,篝火一堆堆燃燒,火苗隨風搖曳,照亮兵甲與刀槍,折射出一片冷森森的光。
不遠處,傳來巡邏士兵壓低的喊聲,偶爾夾雜著馬匹噴鼻的聲響,一切都籠罩在肅穆而緊繃的氛圍之中。
在西北角的一處營帳內,藥香彌漫。油燈微弱,光影在帳壁上搖晃,彷彿風一吹,就會熄滅。這裡顯得格外安靜,安靜到連呼吸聲都清晰得讓人心口發悶。
榻上躺著的人,依舊沒有醒轉。這一夜,冷風與火光交織,帳中卻隻有一個身影,正默默守在病榻旁。
趙烈的動作頓了頓,深深吸了口氣,像是要把胸中的火壓下去。可說到這裡,聲音卻忍不住高了幾分。
“蒙尚元點的人,是齊書誌!”“齊書誌啊!”
他低頭望著主帥的臉,眼神裡閃著火光。
“這兄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忠厚,老實,最懂分寸。你放心,他不會昧良心。”“你帶著兄弟們在北境拚命,這些功勞……這一次,誰都搶不走!”
趙烈眼眶發熱,胸口一陣酸澀。他雙手緩緩用力,替主帥揉著僵硬的手臂,聲音越來越低,卻透著一種誓死的堅定。
“主帥。”“這些年,你從不肯邀功,凡事隻說是全軍的功勞,從不肯獨占。”“可老趙我心裡清楚,若沒有你撐著,這北境早塌了!”
“你流過多少血,受過多少傷,誰不清楚?!”“可到了朝中,那些賊子卻把你的功勞壓下,拿去邀寵。”“我看在眼裡,恨在心裡,卻無可奈何。”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有齊書誌。”
他一字一頓,低聲咬牙。
“我發誓,這次絕不會讓你的功勞再被埋沒!”“我要讓朝廷,讓天下,都看到你的名字——沈鐵崖!”
風聲呼嘯,吹得營帳簾幕獵獵作響。榻上的人卻依舊昏沉,絲毫沒有回應。
趙烈的眼角泛紅,手上的力道輕輕放緩,像是在嗬護一件無比珍貴的東西。哪怕主帥一句回應都沒有,他依舊不停地揉著他的手臂與雙腿,一邊動作,一邊低聲喃喃。
像是把胸口的火與血,全部傾訴在這片寂靜的夜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簾幕被輕輕掀開,一名親隨低聲通報:
“都尉,齊書誌到了。”
趙烈雙手一頓,抬頭,眼神瞬間一亮。他深深撥出一口氣,放下主帥的手臂,起身走向門口。
“讓他進來!”
聲音洪亮,卻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很快,齊書誌快步進帳。他穿著一身簡單的文吏衣衫,臉色因風沙而略顯蒼白,但神態沉穩,眼神清澈。
“都尉。”他行了一禮,語氣裡帶著一絲拘謹。
趙烈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重重拍了拍,笑聲爽朗而真切。
“好!好兄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齊書誌微微一愣,顯然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趙烈卻顧不得解釋,拉著他到案前坐下,直截了當地開口:“書誌,你知道你被蒙尚元點去做什麼了嗎?”
齊書誌點頭,聲音平穩:“屬下知道,是去掌功過簿。”
趙烈猛地一拍桌案,眼神熾烈如火。
“正是!”“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他猛地站起身,雙手緊攥成拳,胸膛劇烈起伏。那雙眼睛,直直盯著齊書誌,像是要把他燃透。
“書誌,這一戰,誰流了血,誰拚了命,你都看在眼裡!”“咱們沈主帥帶著兄弟們拚死守城,守了北境多少年,屍橫遍野,白骨成堆!”“可這些年的功勞,七成八成都被那些狗賊搶走了!”
他說到這裡,聲音低沉,咬牙切齒,眼神裡透出熾烈的恨意。
“這一次,我絕不允許再被他們搶走!”“你要替咱們記下實情!記下主帥的功勞!記下兄弟們的血!”
“你敢不敢?!”
轟!話音落下,帳內氣息陡然緊繃,火光劇烈跳動,照得趙烈的眼神如火焰燃燒。
齊書誌心頭猛地一震。他望著眼前的趙烈,眼神裡有一瞬的動搖,隨即卻變得堅定無比。
“都尉。”他緩緩起身,深深鞠躬,聲音鏗鏘有力。
“請你放心!”
“這些日子,屬下都看在眼裡。是誰拚命,誰保住了北境,屬下心中一清二楚!”“這份功勞,屬下一定會如實記下!”“絕不會讓主帥的血汗,被任何人埋沒!”
轟!趙烈胸口猛地一震,眼眶一熱,血液彷彿被點燃。他大笑一聲,猛地一拳砸在齊書誌的肩膀上。
“好!”“好兄弟!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
他仰頭大笑,聲音洪亮,震得簾幕都在微微顫動。笑聲裡帶著釋然,帶著劫後餘生的暢快,帶著一種終於看見曙光的狂喜。
油燈搖曳,火光映照。兩人相對而立,氣息沉重,卻透出一股無形的豪情。
這一刻,趙烈彷彿看見了未來。看見那一筆筆功勞,堂堂正正地寫在功過簿上;看見沈主帥的名字,被朝廷認可,被天下敬仰。
他握緊拳頭,低聲喃喃:
“主帥,你的功勞,這一次,誰也搶不走了……”
帳外的寒風依舊獵獵,捲起沙塵。可帳內的火光,卻愈發明亮,照亮了他們堅定的眼神。
轉眼,已是第二日。
午時的陽光高懸,平陽城上空卻依舊籠著一層厚重的寒意。北境的風沙從未因時辰而停歇,烈風卷著黃沙拍打在城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戰曲。
軍營裡,鼓角聲傳來,驚動四方。隨之而至的,是一則訊息,迅速傳遍了各處營帳。
——蒙尚元大人要召集韓守義、趙烈等統軍將領,以及軍中核心軍士,於正午時分前往大營,開始核對軍功!
一時之間,整個軍營都微微震動起來。訊息傳開的瞬間,許多將士的眼神都亮了,彼此低聲議論著。功過簿!那可是軍中最重要的東西。
對普通士卒而言,能不能升銜、能不能領賞,皆在其中。而對將領而言,更是立身之本,未來能否在朝廷立足,全係於此。
趙烈聽到訊息時,正在營中巡視。當那名親隨快步來報時,他整個人都怔了怔,隨即臉上浮現出抑製不住的興奮。
“來了!”他幾乎是從胸腔裡吐出這兩個字,眼中火光熾烈。
下一瞬,他猛地想起了什麼,轉身便走。“快,去把寧蕭叫上!”他大步流星,風風火火。
親隨一愣,還未來得及詢問,他便親自走向蕭寧所在之處。
——這一次,他絕不會忘了這個少年。
趙烈心裡清楚,三日前的那場賭約,若不是寧蕭死死咬住,今日根本不可能等來援軍。他也清楚,昨夜自己親口承諾過,要替這小子討回公道。今日正是好時機!
“寧蕭!”遠遠看到那道背影時,他大聲喚了一聲。
蕭寧正立在營前,似在遠眺。風聲吹動他的衣衫,背影挺拔。聽到呼喚,他回過頭來,目光清冷,卻並未顯出多少情緒。
趙烈快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走!隨我去大營!”他咧嘴大笑,笑聲裡帶著難得的痛快與興奮。
蕭寧眉頭一挑,淡聲道:“去大營?何事?”
“核對軍功啊!”趙烈呼吸急促,眼神亮得驚人。“蒙尚元點了人,要把前些時日的軍功逐一清算,記入功過簿!”“哈哈,這可是大事!”
蕭寧神色平靜,隻是靜靜看著他。趙烈卻抑製不住內心的火,整個人顯得格外亢奮。
“你放心!這一次,不用再跟他們爭了!”“你也知道,以往這事,全被韓守義那幫小人占儘了便宜。沈主帥拚了命,落到最後,功勞都被他們截胡。氣人啊!可咱們之前沒法子!”“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猛地握緊拳頭,眼神熾烈。“誰能想到,蒙尚元大人居然會讓齊書誌來掌功過簿!”
說到這裡,他笑聲洪亮,帶著一種久壓胸中的痛快終於釋放的爽快。“書誌可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他的性子我最清楚,忠厚、公道,不會昧良心!”
“到時候,誰該記誰的功,他就記誰的!若是韓守義他們敢搶功,嘿!書誌一定會當場駁回!”“有他在,一切就沒問題了!”
趙烈說得越多,眼神就越亮,彷彿已經看見了大營中自己扳回公道的那一刻。那一刻,他能讓所有人都看清:沈主帥的功勞,兄弟們的血,誰都搶不走!
蕭寧看著他,神色依舊冷淡,唇角卻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那笑意裡,帶著冷靜,也帶著難以揣摩的意味。
趙烈卻渾然未覺,依舊興奮地說個不停。一路上,他拉著蕭寧,邊走邊訴說。
“你小子啊!這次可得跟緊我,彆走神!”“今日他們若不提那賭約,我便替你提!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吃虧!”
“哈哈,真是天意!若不是蒙尚元大人偏偏點了齊書誌,這一仗咱們還得拚嘴皮子,未必能討個公道!”“可如今?哈哈哈,簡直是老天開眼!”
風沙撲麵而來,他卻渾然不顧,整個人昂首闊步,像是一頭久困牢籠、終於嗅到血肉氣息的猛虎。
一路上,士卒們見他們走過,紛紛投來目光。有的眼神複雜,有的滿是疑惑,也有的暗暗搖頭。畢竟,他們都知道,今日的大營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插足的地方。寧蕭一個小兵,被趙都尉帶上,絕非尋常。
可趙烈全然不理,腳步疾快。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今日,公道要回!
蕭寧默默隨行。風聲呼嘯,捲起塵沙。趙烈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帶著擲地有聲的堅定與滿腔的火。
他眼神平靜,心中卻緩緩浮起一抹冷笑。這一幕,他早已預見。
議事的大營就在前方,篝火熊熊燃燒,照亮厚重的營幕。一股肅殺之氣,在午後的陽光下,愈發顯得沉重。
趙烈大步而入,蕭寧隨他之後。他們的身影,正一步步走向那場暗潮洶湧的對峙。
大營之中,燈火輝煌。
厚重的營幕四周插滿了火把,烈焰燃燒,映得人影搖曳。空氣裡彌漫著沉悶的焦躁氣息,彷彿整片天地都在等待著一場無法避免的宣判。
趙烈大步踏入時,帳內已聚滿了人。
那些隨他與沈主帥征戰多年、血汗灑遍北境的軍士們,此刻正零散站在角落,或兩三成群,或獨自佇立。他們的臉龐因風霜而粗礪,身上的傷痕未曾痊癒,可眼神裡卻透著掩不住的光亮。
他們看見趙烈進來,紛紛挺直了身子,眼中閃著欣喜與激動。
有人低聲議論:“都尉來了……這次,咱們兄弟怕是真能受些封賞了。”也有人攥緊拳頭,低低道:“終於有這一天了,主帥的功勞,該是時候寫進功過簿了!”
他們的眼神,帶著渴望,也帶著這些年積壓在胸腔裡的委屈與不甘。一場場血戰,多少兄弟死在城下,可落到最後,功勞卻被彆人摘走。今日,似乎終於要有一個交代。
趙烈心頭一熱,胸膛微微起伏。他看得出來,這些兄弟跟自己一樣,心中燃著一團火。這一刻,他更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沉重,卻也因此更堅定。
可就在他心頭熱血翻湧之時,卻也有人在看見他後,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一些屬於韓守義陣營的將士,眼神閃爍,神色複雜。有人皺眉,有人冷笑,也有人麵露怪異,像是心裡藏著說不出的譏諷。
趙烈捕捉到了這些眼神,心中一瞬疑惑。“他們這是什麼表情?”可轉念一想,他很快就拋諸腦後。
——笑話!今日有齊書誌執筆,怕他們什麼?就算他們心中有鬼,功過簿上也寫不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心頭反倒更加痛快,步伐也更顯沉穩。
走到中央時,他忽然看見,在帳角靠近火光的一側,齊書誌正與人低聲說著話。趙烈定睛一瞧,不由眉頭一皺。
——韓守義!
隻見那兩人一前一後,似是說得頗為投機,神態之間竟有幾分熟絡的意味。韓守義臉上掛著一抹淡笑,似是在說什麼輕鬆的閒話;而齊書誌則低聲回應,雖無過分的神色,卻也未見疏離。
這一幕,令趙烈心頭驀地一緊。
他腳步一頓,眼神凝了凝。腦海裡閃過昨夜的對話。
“書誌是我一手提拔的,他絕不會昧著良心!”
他深吸一口氣,胸口似有一瞬的燥熱與不安。可很快,他壓下了這股情緒。
“彆多想。”“書誌那孩子的性子我清楚。”“就算寒暄幾句,也不代表什麼。”
趙烈強自按下心中的疑惑,大步走了過去。
“書誌!”他的聲音渾厚,帶著豪爽。“這次辛苦你了!昨日一夜未眠吧?”
齊書誌聞聲,轉過身來,神色平靜。他點了點頭,語氣不疾不徐。“不辛苦。”
趙烈看著他,心頭微微一鬆,笑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樣的!”
隨即,他也不再多言,轉而走向中間,準備靜靜等待。他知道,此刻最該做的,就是等那一份功過簿擺上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帳內漸漸安靜下來。
眾人心頭的熱望被火光照得熾烈,呼吸都顯得急促。無數雙眼睛,望向大帳正中,望向那片空著的案幾。他們知道,片刻之後,決定自己未來的功過簿,就要擺上去。
忽然,簾幕被掀開。
蒙尚元步入大帳。他身材高大,盔甲錚亮,身上帶著一股沉重的威勢。隨著他的腳步聲,整個大營瞬間肅然。
他懷裡抱著一卷厚重的冊籍,皮麵泛著暗沉的光。那正是齊書誌昨夜連同今日上午,整理至今的功過簿。
隨著他一步步走向案幾,帳內的氣氛驟然緊繃,呼吸聲都彷彿凝固。
“功過簿!”有人在心中低呼,眼神因激動而泛紅。
無數將士心頭同時一震。他們胸中燃燒的火,此刻幾乎要衝破胸膛。
這一卷功過簿,將決定誰能立功受賞,誰會被忽略遺忘。它不僅是賞罰的根基,更是未來仕途的階梯。
“啪!”
蒙尚元將功過簿重重放在案幾上。那一聲脆響,猶如戰鼓擂動,震得所有人的心同時一顫。
帳內,鴉雀無聲。呼吸聲壓抑到極點,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捲冊子上。
趙烈更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臟跳動如鼓。他彷彿已經看到,那一頁頁紙上,沈主帥的名字終於被鄭重書寫;那一行行字跡裡,記錄下兄弟們用命換來的血戰功勳。
——今日,他們要揚眉吐氣!
蒙尚元環視一圈,沉聲開口:“今日之事,關乎軍中賞罰,關乎朝廷封功。”“此簿由齊書誌執筆,昨夜至今,已初步整理完畢。”“現在,當眾核對。”
轟。
這一刻,帳內所有人心頭的火同時被點燃。無數雙眼睛,激動、渴望、急切地盯著功過簿。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嚥下喉間的唾沫,心跳快得近乎失控。
趙烈的眼神死死盯著那冊子,眼角泛紅。他知道,這一刻,不隻是兄弟們的功勞,也是主帥的功勞。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終於,沒有人能再把它奪走!
大帳之中,火光搖曳,氣氛凝重到極點。
蒙尚元立於案前,雙手將那捲功過簿緩緩展開。
厚重的紙頁在他手中鋪開時,發出“沙沙”的聲響,猶如刀劍出鞘,牽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絃。
趙烈屏息以待,胸口的血液滾燙,心跳聲在耳邊“咚咚”作響。他的拳頭早已無意識地攥緊,像是要把期待和熱望都攏在掌心。
蒙尚元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卻清晰,在整個大帳裡回蕩:
“首功——韓守義部,將士李仲良,於西北角守禦中,首先登城,斬敵兩人,力戰而死,功勳卓著,記首功一等!”
轟。
一聲炸雷般的話音落下,大帳內一片喧然。不少軍士眼神熾烈,忍不住發出一陣低呼。
“李仲良……我認識!他是韓將軍的人!”“首功啊!這是天大的榮耀了!”
瞬息之間,韓守義那邊的將士們,齊齊挺直了腰桿,臉上滿是得意與興奮。更有幾人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眼神中流露出狂喜。
趙烈神色微動,卻並未開口。首功之人,確實是奮勇登城者,有資格記下首功。他心中雖有些意外,但也沒覺得不妥。
隻是……他餘光掃向自家兄弟們,發現他們的臉色雖無波動,卻都在等待。他們期待著,下一條功勞,會輪到自己這邊。
蒙尚元目不斜視,繼續開口:
“次功——潘仲海部,將士曹元勝,於正門突圍之時,持盾護軍,硬抗敵軍弓弩,力竭而亡,記次功一等!”
“次功——杜崇武部,將士賀明,於夜襲敵營之際,火燒敵帳,斬敵一人,記次功二等!”
“次功——梁敬宗部,將士馮起,於南門衝鋒之際,首當其衝,傷敵一人,記次功二等!”
一連串的名字被念出。可每一個名字,竟全都是韓守義、杜崇武、潘仲海三部的人。
趙烈身後,兄弟們的臉色漸漸變了。他們一開始還滿臉期待,眼神明亮,呼吸急促。可漸漸地,光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與不安。
有人低聲嘀咕:“怎麼……怎麼全是他們的人?”也有人皺著眉頭,心裡泛起一股隱隱的焦躁:“咱們不是也立了不少功勞麼?怎麼一個都沒提?”
趙烈心頭“咯噔”一下,眉頭皺起。他目光死死盯著那功過簿,眼神沉了下來。
蒙尚元繼續念著,一條條功勞緩緩落下。
“記功——韓守義部,將士王文,西北角護主有功,記三等功!”“記功——潘仲海部,將士劉常,於突圍時救援戰友,記三等功!”“記功——杜崇武部,將士趙全,奮勇殺敵,記三等功!”
——仍舊是他們的人!
自始至終,竟沒有一條,落在趙烈和沈主帥麾下的兄弟身上!
大帳之中,那股壓抑的氛圍,逐漸變得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