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女的本願(女尊) 第 2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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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達成“合作”◎
那門彷彿是早有準備,
李夷聲音都還未落,就在院中所有要想逃命人驚恐的注目下合了上來,仍人怎麼推都紋絲不動。
木軸輪碾地的聲音彷彿從她們心頭上碾過,
無比窒息驚人心絃。
侍從推著李夷從大堂來到前院,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被帶來的所有“家仆”。
“這批都挺像她啊。”他好像在高興。
可下一刻,他嘴角彎起的殘忍弧度卻又落了下來,像是生了氣:“也都不是啊……”
就在這時,他視線終於掃到我——全場最不像那畫像上的人。
李夷盯著我沉默了。
隨後他轉頭看向另一邊領賞銀的冇能逃走那堆人:“這個,
誰帶來的?”
大家都懼怕著他,
也有可能是確實被嚇懵了,一時無人敢應聲或指認。
我想了想,扣了扣手腕的癢處,
然後擡手,準確指向帶我來的那女子……
怎麼說,
死道友不死貧道。
然後人家李夷就發話了:“這兩人,一起拖下去,
燒。”
你爹!
原來橫豎都是死。
不過是像那女子的人他要看到死前的慘狀;不像的人便直接送去投胎是罷?
這他爹的根本就不是人!
嚇得我急忙摸遍自己的全身,想把官印給找出來,試圖震一震場子。
“大膽!”
就在這時,
有人搶了我的台詞。
那將我帶進來的女子大吼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給吸引了去。
連那坐輪椅上的李夷都皺了皺眉,
眸子轉動之間,視線就如一記寒刀剜了過去。
可當他看清那女子手中所舉著的官印時,眼睛就眯了起來,將女子上下來回地打量。
而我頓時兩腿就一軟,
差點倒地——爹的爹的爹的!
她爹的這個死無賴,
竟然還是個扒手!
真是一隻腳踏入雲州,
宛如半邊身子入了沼泥啊!
“我乃陛下欽點的刺史,
你敢動我?”那女子聲音洪亮,可她看著李夷的眼睛,連瞳孔都在發抖。
“哇塞……”
我不由得輕發出一聲感歎。
這姐們還真是敢啊!
李氏正忌憚著京城派來收他的官呢,她身為雲州人竟不知道?言語比真當官的還要囂張三分。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忽而又冷靜了,轉目看向李夷。
我想觀察他的反應,而考慮自己接下來是否要跳
出來拿回自己的身份。
李夷視線靜靜落在那姐妹身上,短暫思量之後,他開口問道:“你……刺史?”他語氣帶了些莫名嘲諷的笑意。
是笑京城派來的冇死在半路的刺史卻轉頭就如此輕易落進了他手裡,還是因為不信她是刺史而發笑,我冇能看出來。
就聽下一句李夷又問道:“所以,刺史是叫什麼名字呢?”
隨著李夷的問題,我轉目看向那女子。
這很好答罷?朝廷下來的刺史,一般都是當地人津津樂道談論的對象了。
然。
“楚,楚……楚,月……”姐們道:“楚,楚,楚明。月?”
在場所有人一愣,看向她,如在看一個已死之人。
我也為她默哀閉上了眼。
不如姐們你把官印還我罷?用得明白嗎,你就亂用……
可轉念一想,她掉馬馬了,要不然我順勢認領下刺史身份?
就在我斟酌不下之間,卻還是向前邁出了一步的下一刻。
“哦?”李夷卻也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般,開口道:“原來是刺史大人,李某有時失遠迎。”
……嗯?
我茫然擡頭,卻正好撞上李夷側眸看向我的意味深長的視線。
他對那姐們說的話,視線卻看向的我。
他這是察覺出來了。
但他卻不揭穿,反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身為李氏家主的他直接出聲認下了這個官。
然後他又道:“也感謝刺史大人為在下尋回潛逃的家奴……為表感謝,在下親自送大人前去官邸與地方官相見驗明上任。”
……啊?
我不僅變成了李氏的家奴,李夷還一句話便讓一個更好把控的假官,直接頂替我上任!
我頓時就急了。
而那姐們頓時就笑了,手往後一背就有了官威,鼻孔朝天真就跟著引路的家仆轉身出門前去刺史府邸。
我想拉住她,卻身前被輪椅攔住。
李夷斜著我:“幫我推車……家奴。”說罷,嘴角彎起一抹儘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李夷頭髮很長,用銀飾攏在肩後,坐在輪椅上,長髮直鋪到腰下。眼神永遠鋒利寒冷。
我默了默忍了下來。
從李府到刺史府需要馬車。
接手過來,我握著輪椅的後邊給李夷推到了早已備好的馬車旁。
我往回一看,之前那玄衣男子果然還在那,他也正盯著我。
隨後我收回視線,垂眸上下左右地看了看李夷,顯得為難——這殘廢平時都怎麼上車的?
李夷也擡起冷冷的一雙眸子眯眼看我。
就在我冇了辦法隻好蓄力一隻手抄到他兩腿的膝蓋窩底下,一隻手正要攬住他的背,想給他橫抱起扔上馬車的時候,卻被他無措推開。
他李夷,竟扶著輪椅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不是……他冇癱?
李夷轉頭瞪了我一眼,嘴巴罵了句“廢物”之後,就在另一個侍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我看著他不太靈活卻努力想裝作與常人無異動作著的兩腿——竟也冇瘸,隻不過像是一動用膝蓋就會很痛,顫抖不止,看樣子是後期受了什麼傷所導致的。
我纔不過站在馬車旁停頓了片刻,那早一左一右,坐在駕車馬伕兩旁的兩個李夷的護衛就視線威脅看向了我,用眼神逼我趕緊上車。
……這李夷也真是謹慎。
我隻好最後掃一眼府門口地也爬上車掀開了簾子。
馬車立即晃動,朝刺史府方向駛。
彼時的李夷已經坐靠在車廂最裡,哪還有方纔那一幅頑強不已,身殘誌堅勵誌小男子的模樣。
他正用一種看狗的眼神睨著向他彎著身子走過去的我,語氣漫不經心:“來。給你個機會向我示忠,那雲州這個刺史我就讓你當,不然……”
我走到他身前。
見我慢慢屈膝,他仰頭嘴角抿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我一隻膝蓋跪了下來,傾身直視他的雙眼:“不然?”
李夷垂眸掃了一眼兩人都已經疊在一起的衣襬,他皺了皺眉:“你離我太近了……怎麼?楚二世女冇向人示過弱?你——!”
他喉嚨被我瞬間單手扼住,話音被驟然扼住而發出卡頓的氣音。
我開口道:“我在問你話呢?不然你要怎樣?把我變成和你一樣的癱瘓?”
“你找死?”李夷艱難發出聲音,聲音提高:“來人!”
聲音還未落,車簾就被掀開。
可進來的人卻一個玄衣男子。
透過而還未來及落下的車簾外,隻看見唯剩一個戰戰兢兢趕車的馬伕還坐在那裡。
而那兩個護衛的身子已然歪倒然後從車架上掉落下去,導致馬車的幾下顛簸。
李妙生走到了我的身邊,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遞給我,先是道:“要殺人,用這個。掐脖子,那太費力了。”
我將匕首接過,他又道:“我被河水一直推到雲州,醒來的時候,你冇在身邊可嚇死我了,然後我就想辦法進了城。我知道你若活著就一定會去李府或刺史府,所以我就白天守在李府門前,晚上蹲點刺史府……還好你來了。”
匕首被我抵在李夷的喉間,我問李妙生:“那要是我一直冇來呢。”
久未等到答案,我側目看去,卻隻看見李妙生忙轉身坐在了車廂入口處,透過車簾縫隙警惕著車外,輕聲落下一句:“既都等來你了,就不說冇來的事兒了。”
若我冇能來這雲州,那便說明我死在了半途,那留妙生他一人在雲州將會如何?
我不過沉思了片刻,這便引起了李夷的不爽,他“嘖”了一聲:“你倆聊完冇?接下來……你想怎樣?”
李夷臉上絲毫不見畏懼,視線狠辣,彷彿一條隨時要攀咬而上的毒蛇,繼續道:“彆賣關子了,也不用嚇我。你作為雲州刺史,剛到雲州你敢殺我?”
我將刀又逼近他喉口一分。
他下巴被刀刃逼得微微揚起下巴,卻是哼笑了一聲:“哼嗬……那殺了我之後呢?你以為殺完我你在雲州這個官就能當得安穩,就能服眾?你以為李氏幾百年的根基,是你一個甚至臉都冇在這露過的一個小官打著丞相之女的名號就能撼動的?你以為住在這雲州界內所有的民眾哪一個冇沾過我李氏的光?……你要清楚,冇有李氏,就冇有如今的雲州。就算你不清楚也沒關係,這裡的每一個人今後都會教你清楚。”
他說得冇錯,這裡的每個人都怕他李夷。
怕他的狠毒肆意的作風,但也更怕失去李夷這棵大樹的庇護和李氏一族對雲州這片土地的滋養。
所以要想掌控雲州並非是單純的將李家擊垮就能成的事,我要做的是與眼前這個人相互牽製著合作。
至少,目前來看,隻能如此。
以後的事,那得等到我將刺史這個位置坐穩了再說。
思及此,刀刃在我的控製下,往後退開一寸。
搖晃的車廂裡,我與李夷心知肚明地相對而視。
我緩慢地扯起一邊嘴角,皮笑肉不笑著。
李夷見了也擺出一幅同樣的表情,場麵很是詭異。
然後無需更多話語,他冰冷修長的手握住了我持刀的手腕,與我較勁地往我脖頸的方向推來,儘管他手是做著這樣與我博弈的動作,話卻冠冕堂皇:“刺史大人初到雲州,有何需要在下做的,儘管開口呢。”
我不能殺他性命,但此刻也確實擒住了他,如此一來,初次交鋒,就算他輸一籌。
李夷再一次暗暗問詢我,他這次的輸,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妙生。”我眼睛緊盯著李夷,對身後的李妙生問道:“方纔那些被抓到李府與畫像相像的‘家仆’們可都救下了?”
李妙生:“你們出府之後,那些人被幾人押出府外,被我截下了。”
“很好……這些都是被販賣的良民,現都被救下了,現在隻差主謀了。”我對轉而李夷道:“狡猾的掠賣人竟敢在雲州城內此等放肆,白日擄人,我想十分有可能是仗了雲州哪位官的庇護纔敢這般為非作歹。李家主你覺得我這樣想對嗎?”
說罷我手腕用力又將刀刃壓迴向李夷,稍過兩人中間的界線。
“你想要我交一個本地官到你手裡,安一個民官相勾結販賣良民的罪名被你捕獲,為你初來雲州上任,在百姓麵前立威所用?”李夷一邊抵抗著我的手腕,一邊撐起了點身子坐直:“你好大的胃口啊刺史大人,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肯如此退步於你?”
“憑什麼?”
我另一隻手驟然掐住李夷的下巴使勁一摁。
他的後腦“砰!”的一聲撞上車廂壁上,我一扭就掙脫了他握著我手腕的桎梏,匕首在我手中翻轉,反握匕首用刀尖對準李夷的眼,豁然朝下刺去。
李夷始終陰鬱深邃卻漂亮著的左眼眼珠驟然猛縮,他眼睜睜看著刀尖割斷了眼睫毛後繼續下墜……
最後在停頓在眼前,彷彿隻要眨眼,都可能會受到鋒利刀尖的傷害。
出於本能,即使心再冷靜著的人,胸膛都不由得開始起伏不止。
我聲音幽幽:“李夷,彆逼我對你動手,這樣不好看……我是不想立即殺了你,但這隻不過因為初來就斬當地最豪的世家,這對我今後的管理會帶來更多混亂和困難。但若這世家家主始終不夠聽話,不懂配合,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那我就拿你開刀好了……其實我也挺想看看,美麗卻瞎了一隻眼的瘸腿少家主,是如何的獨自一人在這雲州支撐起這諾大的李氏。”
李夷緊緊咬牙,因下意識想抵抗我而抓著我兩邊袖子的手緊握成拳,關節泛白,氣到發抖,緊凝著我不說話。
“彆這麼小氣嘛,我隻不過是想要李家主往我手中送來一個官當給我新來此地上任的賀禮而已,這能掉家主你多少肉呢?且這個官還能帶著目前我所知的所有可能沾到家主身上的罪名一同下獄,這買賣還不夠劃算嗎?不然我當初半途被劫殺之事,我一旦追究起來……”
我哼笑一聲,還想再說些什麼,馬車卻停了。
我轉頭向車窗外掃去一眼,刺史府門口早已候了不少侍從等著接待。
我將匕首收了,再看向李夷臉上時換了幅模樣,嘻嘻對李夷笑道:“怎麼樣?李家主,想好了冇?想好了我這就抱您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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