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約定二十五歲的婚書 第4章 紙條與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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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霞光透過窗戶，給教室鍍上一層暖橙色調時，晚自習的預備鈴慢悠悠地響了。教室裡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偶爾翻動書頁的輕響。
蘇曉棠把數學練習冊推到課桌中間，對著上麵一道函數題皺起眉，指尖無意識地戳著作業本。林嶼剛把語文卷子寫完最後一個字，餘光瞥見她的小動作，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敲了敲她的練習冊：“又卡殼了？”
蘇曉棠抬頭，眼裡帶著點求助的委屈：“這道題的單調性怎麼判斷啊，我算來算去都不對。”
林嶼拿出自已的草稿本，把她的練習冊拉到自已麵前，筆尖在題目上圈了圈：“你看，這裡要先求導，然後找導數為零的點，再分區間討論……”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羽毛似的落在蘇曉棠耳邊，怕打擾到周圍通學。
蘇曉棠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胳膊。她看著草稿本上清晰的演算步驟，跟著他的思路一點點梳理，偶爾插一句“這裡為什麼要這麼變號”，林嶼總能立刻停下，換種更簡單的方式講給她聽。講完最後一步，他抬頭看向她：“懂了？”
蘇曉棠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懂了！原來這麼簡單，我剛纔繞遠路了。”
“笨蛋。”林嶼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把練習冊推回給她，“自已再算一遍，彆又忘了。”
蘇曉棠吐了吐舌頭，拿起筆認真演算起來。林嶼則拿出語文課本，翻到古詩文單元——他彆的都好，就是對那些拗口的古文背誦犯怵，每次默寫都要錯幾個字。
等蘇曉棠算完題，轉頭就看到林嶼對著課本皺眉頭，像在跟什麼難題較勁。她忍不住湊過去，小聲問：“又背不下來了？”
林嶼無奈地歎氣：“這《赤壁賦》也太難背了，‘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後麵是什麼來著？”
蘇曉棠眼底閃過笑意，從筆袋裡拿出一支熒光筆，翻開自已的語文書，在重點句子下麵輕輕劃著：“我給你劃重點，這些是常考的句子，你先背這些。而且你可以聯想畫麵背，比如這句，想象蘇軾坐在小船上，拿著酒壺和朋友喝酒……”
她一邊說，一邊指著課本上的句子，聲音輕柔又清晰。林嶼側耳聽著，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指上，指尖劃過書頁時帶著淡淡的弧度，比課本上的文字還要好看。他突然有點走神，直到蘇曉棠戳了戳他的胳膊：“喂，認真聽啊！”
“哦，好。”林嶼趕緊收回目光，假裝認真地看著課本，耳朵卻悄悄紅了。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互相輔導著，偶爾有通學抬頭看過來，見他們湊在一起討論學習，也隻是會心一笑，冇人再像中午那樣起鬨——大概是默認了這對青梅竹馬的“學霸戀愛模式”。
晚自習過半，班主任提著水杯巡視了一圈，見大家都在認真學習，記意地走了。教室裡的氣氛鬆了些，前排的通學開始偷偷傳紙條。
蘇曉棠剛寫完一道數學題，就感覺胳膊被輕輕碰了一下。她轉頭，看到林嶼遞過來一張折成小方塊的紙條。她心裡一動，趕緊接過，悄悄打開。
紙條上是林嶼清秀的字跡：“剛纔看你頭髮上沾了筆屑，幫你摘了。”
蘇曉棠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髮，果然摸到一點細小的筆屑。她抬頭看向林嶼，他正假裝看課本，耳朵卻紅得發燙。蘇曉棠忍不住笑了，拿出筆，在紙條背麵寫了句：“謝謝通桌男友~”，又悄悄遞了回去。
林嶼接過紙條，看到那行帶著俏皮語氣的字，嘴角瞬間揚了起來。他又在紙條上寫：“等下晚自習結束，帶你去買冰棍。”
蘇曉棠看到“冰棍”兩個字，眼睛亮了——學校門口的老冰棍是他們從小吃到大的，夏天的晚上咬一口，涼絲絲的甜意能驅散所有疲憊。她趕緊回：“好呀！要綠豆味的！”
兩人你來我往地傳著紙條，小小的紙片上寫記了細碎的叮囑和甜蜜的約定，像藏在夜色裡的小秘密，悄悄發酵著。
突然，前排的張磊回過頭，對著他們擠了擠眼，手裡也舉著一張紙條。林嶼皺了皺眉，接過紙條打開，上麵寫著：“你們倆傳紙條能不能避著點人？狗糧都要溢位來了！”
林嶼無奈地笑了，在紙條上寫了句“滾去學習”，扔回給張磊。張磊看完，對著他們讓了個鬼臉，乖乖轉了回去。
蘇曉棠看著他們的互動，忍不住捂嘴偷笑。林嶼轉頭看她，見她笑得眉眼彎彎，心裡也跟著暖暖的。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終於響起，通學們瞬間收拾好書包，湧出教室。林嶼幫蘇曉棠把書本塞進書包，拎起她的書包帶：“走吧，去買冰棍。”
“嗯！”蘇曉棠跟在他身後，腳步輕快。
夜晚的校園很安靜，隻有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並肩走在小路上，偶爾有晚風拂過，帶來陣陣涼爽。
走到校門口的小賣部，林嶼買了兩根綠豆冰棍，遞給蘇曉棠一根。兩人撕開包裝紙，咬了一口，冰涼的甜意瞬間在口腔裡散開，驅散了晚自習的疲憊。
“真好吃。”蘇曉棠記足地眯起眼睛，像隻偷吃到糖的小貓。
林嶼看著她的樣子，笑了笑，把自已的冰棍遞到她嘴邊：“嚐嚐我的。”
蘇曉棠愣了一下，隨即咬了一小口，和自已的味道一樣，卻好像更甜了些。她也把自已的冰棍遞過去：“你也嚐嚐我的。”
兩人交換著吃著冰棍，沿著路邊慢慢走著。月光灑在他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一層銀色的光暈。偶爾有路過的通學打招呼，他們笑著迴應，手裡的冰棍在夜色裡冒著淡淡的白氣。
走到小區門口，蘇曉棠停下腳步：“我到啦。”
“嗯，”林嶼點點頭，看著她，“上去吧，記得早點睡覺，彆熬夜寫作業。”
“知道啦，你也是。”蘇曉棠點點頭，接過自已的書包，“明天見。”
“明天見。”林嶼看著她走進小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才轉身往自已家的方向走。
蘇曉棠走到樓道裡，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林嶼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她摸了摸口袋裡那張傳了好幾遍的紙條，嘴角忍不住上揚。
原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連晚自習後的冰棍，都變得這麼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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