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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擋災,一世不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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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聯姻當晚,我的未婚夫沈執接到一個電話,神色倉皇地拋下我。

全城皆知,他那位遠走國外的白月光遇到了麻煩。

我平靜地摘下頭紗,吞下助眠藥,告訴自己這很正常——我們本就是利益結合。

直到我在夢裡綁定了一個係統,它告訴我:「每穿越一個世界替沈執的白月光擋災一次,你的現實世界癌症就能減輕一分。」

我義無反顧地開始了。

我在末日世界為她被喪屍啃咬,在仙俠世界為她承受天劫,在宮鬥世界為她飲下毒酒……

第十個世界結束時,我的癌症奇蹟般痊癒。

我回到現實,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放在書桌上,決定開始新的人生。

沈執卻紅著眼闖進我的病房,聲音嘶啞地攥著那份協議:“這些世界……原來一直是你?!我不準你離開!”我溫柔淺笑:“先生,任務失敗,我再也可以不用再遇見你了。”

商業聯姻當晚,我的未婚夫沈執接到一個電話,神色倉皇地拋下我。

全城皆知,他那位遠走國外的白月光遇到了麻煩。

我平靜地摘下頭紗,吞下助眠藥,告訴自己這很正常。

直到我在夢裡綁定了一個係統。

它告訴我:「每穿越一個世界替沈執的白月光擋災一次,你的現實世界癌症就能減輕一分。」

我義無反顧地開始了。

我叫蘇梔,今天是我的婚禮。

冇有浪漫的求婚,冇有兩情相悅,隻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商業聯姻。

婚禮現場佈置得美輪美奐,賓客雲集,人人臉上都掛著虛偽的祝福。

我的新郎沈執,穿著昂貴的高定西裝,身姿挺拔,麵容俊美,是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的對象。

可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冇有真正落在我身上。

哪怕是在交換戒指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噙著完美的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知道他不愛我。

就像我也不指望能從他這裡得到愛情一樣。

我們心照不宣,這隻是一場交易。

我家需要他家的資金注入,他家需要我家那塊具有開發價值的地皮。

各取所需,銀貨兩訖。

很公平。

晚上,回到那座被稱為“新房”的冰冷彆墅。

冇有鬨洞房,冇有溫存,甚至連一句客套的寒暄都冇有。

沈執扯下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彷彿完成了一項極其厭煩的任務。

我坐在梳妝檯前,正準備卸下這身沉重的行頭。

鏡子裡映出我蒼白而疲憊的臉,頭上戴著的鑽石冠冕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像極了諷刺。

就在這時,沈執的手機響了。

特殊的鈴聲,尖銳而急促,打破了死寂的空氣。

我看到他臉色驟變,幾乎是立刻接起了電話。

“靈兒?怎麼了?彆哭,慢慢說。”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和急切,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和心疼。

靈兒。

喬思靈。

那個遠走國外,卻始終霸占著沈執整顆心的白月光。

我拆卸耳環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動作依舊平穩。

心臟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微微有些發澀。

看,蘇梔,你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還在期待什麼呢?

我對著鏡中的自己,扯出一個近乎麻木的微笑。

“什麼?!你現在在哪裡?安全嗎?彆怕,我馬上過來!”

沈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剛剛扔下的外套,看也冇看我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走去。

“沈執。”

我終究還是冇忍住,在他拉開門的那一刻,輕聲開口。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

我的聲音很平靜,冇有質問,冇有哭訴,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腳步一頓,卻冇有回頭,隻留給我一個冷硬的背影。

“思靈在國外遇到了大麻煩,很危險,我必須立刻去處理。”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不耐煩,彷彿我的詢問是多此一舉,是無理取鬨。

“有什麼麻煩,比現在更重要?”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還在徒勞地掙紮。

他終於回過頭,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焦躁和……一絲輕蔑。

“蘇梔,擺正你的位置。我們為什麼結婚,你心知肚明。思靈的事,永遠比你重要。”

“砰——”

沉重的關門聲響起,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也徹底震碎了我心底最後一絲微弱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新房內,隻剩下我一個人。

還有滿室刺目的紅色和喜慶的裝飾,都在無聲地嘲笑著我的狼狽和可笑。

我緩緩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的萬家燈火,璀璨繁華,卻冇有一盞是為我而亮。

樓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尖銳地劃破夜空,然後迅速遠去。

他走了。

在新婚之夜,為了另一個女人,毫不猶豫地拋下了他的新婚妻子。

全城明天都會知道這個訊息吧。

沈氏集團總裁沈執,在新婚夜棄妻子於不顧,奔赴國外安慰他的白月光。

我會成為整個城市的笑柄。

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我早就習慣了。

從小到大,我似乎總是那個被放棄、被忽略的選擇。

父母更疼愛弟弟,老師更喜歡成績好的學生,朋友在利益麵前也會轉身離開。

我以為我早就麻木了。

可當沈執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刻在我眼裡時,心口那細密的疼痛還是在提醒我,我終究還是個有血有肉、會期待、也會受傷的普通人。

我平靜地走回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那個穿著昂貴婚紗,卻麵色慘白如紙的女人。

真可憐。

我抬手,一點點,極其緩慢地摘下了頭上的鑽石冠冕,解下了依舊固定在發間的潔白頭紗。

頭紗輕盈地飄落在地毯上,像一團被遺棄的雲。

然後,我卸妝,洗漱,換上舒適的睡衣。

做完這一切,我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麵放著醫生給我開的助眠藥物。

自從確診後,我的睡眠就變得極差,需要依靠藥物才能勉強入睡。

我倒出兩粒白色的小藥片,冇有用水,直接乾嚥了下去。

喉嚨裡泛起一陣苦澀。

我躺在那張冰冷寬敞的雙人床上,蜷縮在邊緣,占據著極小的一塊位置。

閉上眼睛,告訴自己。

蘇梔,這很正常。

不要難過,不要憤怒,不要有任何不該有的情緒。

我們本就是利益結合。

他和喬思靈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隻需要扮演好你沈太太的角色,維持表麵的體麵,直到……直到你生命的儘頭。

是的,生命儘頭。

除了我的主治醫生,冇有人知道,就在一個月前的體檢中,我被查出了胰腺癌。

晚期。

醫生說,情況不樂觀,如果不積極治療,可能隻剩下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

即便是最積極的治療,治癒的希望也極其渺茫,而且過程會非常痛苦。

我冇有告訴任何人。

父母?他們隻會擔心我的病會不會影響家族的利益,會不會讓沈家不滿。

沈執?他大概隻會覺得麻煩,然後更快地把我掃地出門吧。

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接受了這場能為家族帶來最後利益的聯姻。

然後,安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或許,死在“沈太太”這個位置上,也算是一種體麵?

藥效漸漸上來,意識開始模糊。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我腦海裡最後一個梔頭是:如果……如果能活下去,該多好。

……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的純白空間裡。

周圍什麼都冇有,冇有聲音,冇有物體,隻有無邊無際的白。

“檢測到宿主強烈求生意誌,符合‘擋災係統’綁定條件。”

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起伏的電子音突兀地響起。

“誰?”我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什麼也看不到。

“宿主蘇梔,晚期胰腺癌,現實世界預計剩餘壽命:91天。”

電子音準確地報出了我的病情和死期。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我是‘擋災係統’。”電子音回答,“現與您進行綁定。綁定後,您將有機會穿梭於不同世界,執行特定任務。任務成功,可換取現實世界病情減輕。”

病情減輕?

我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一個荒誕的夢。

“什麼任務?”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帶著一絲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

“為指定目標人物——喬思靈,阻擋災厄。”

喬思靈?

沈執的那個白月光喬思靈?

為什麼是她?

彷彿聽到了我的心聲,係統冰冷地解釋:“係統能量與目標人物喬思靈的氣運相關聯。她身負‘災厄吸引’體質,需有人代為承受,方可平衡。而您,是經檢測匹配度最高的‘擋災者’。”

為我最恨的女人擋災,來換取我活下去的機會?

這簡直荒謬到可笑!

“每成功為一個世界的喬思靈擋災一次,您的現實世界癌症嚴重程度將減輕十分之一。十次任務全部完成,您的癌症將徹底痊癒。”

痊癒……

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我早已死寂的心湖裡炸開,掀起了滔天巨浪。

晚期胰腺癌,治癒率極低,痛苦無比。

現在,有一個機會放在我麵前。

隻要我答應,我就能活下去。

健康的,完整的,繼續呼吸著這個世界空氣的活下去。

代價是,為那個奪走我丈夫所有關注和愛意,讓我在新婚夜獨守空房,成為全城笑柄的女人,去承受那些本該由她承受的苦難。

尊嚴?驕傲?怨恨?

在活下去麵前,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我幾乎冇有任何猶豫。

“我同意綁定。”

“契約成立。”電子音似乎冇有任何意外,“現在進行第一次任務傳送。任務世界:末日喪屍。任務要求:在24小時內,代替喬思靈被喪屍啃咬。任務成功,返回現實,病情減輕10。任務失敗,現實世界病情加速惡化。”

眼前的白光驟然變得刺眼,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扯,扭曲,陷入一片光怪陸離的漩渦。

……

再次恢複意識時,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和血腥味直沖鼻腔。

我發現自己站在一條破敗不堪、滿是瓦礫和廢棄車輛的街道上。

天空是壓抑的灰黃色,遠處傳來隱約的爆炸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末日喪屍世界。

我真的穿越了。

身上還穿著那件絲質睡衣,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冷得我直打哆嗦。

係統麵板在我眼前展開,顯示著一個不斷倒計時的時間:23:59:32。

以及一個清晰的光點標記,指示著喬思靈的位置。

不遠處,似乎是一個廢棄的超市。

我必須找到她,然後,代替她被喪屍咬。

多麼諷刺的任務。

我裹緊了單薄的睡衣,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光點指示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隨處可見暗紅色的血跡和破碎的肢體,偶爾有麵目猙獰、行動遲緩的“人影”蹣跚而過,發出“嗬嗬”的聲音。

我嚇得心臟幾乎跳出胸腔,隻能憑藉本能,利用廢棄的汽車和殘垣斷壁作為掩體,小心翼翼地前進。

終於,我靠近了那個廢棄超市。

超市的大門被一些桌椅和貨架勉強堵住,裡麵似乎有動靜。

我正想尋找入口,卻聽到裡麵傳來熟悉的,讓我刻骨銘心的聲音。

是沈執!

“靈兒彆怕,我會保護你的。外麵那些怪物進不來。”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是我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阿執,我好害怕……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一個嬌柔婉轉,帶著哭腔的女聲響起。

那應該就是喬思靈了。

“不會的,有我在。”沈執的語氣充滿了保護欲和堅定。

我站在門外,冰冷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原來,在這個世界,沈執也和喬思靈在一起。

他依舊在保護著她。

而我,是那個即將為他們“擋災”的,可笑的工具。

就在這時,一陣更加密集和瘋狂的嘶吼聲從街道另一端傳來,伴隨著雜遝的腳步聲。

我驚恐地回頭,看到黑壓壓的一群喪屍,如同潮水般朝著超市這邊湧來!

數量之多,遠超我之前看到的零星幾個!

“不好!喪屍潮!”超市裡傳來沈執凝重的聲音。

堵住大門的桌椅開始被劇烈撞擊。

超市裡麵傳來喬思靈驚恐的尖叫聲。

我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任務要求我被喪屍啃咬。

現在,機會來了。

可是……那是喪屍啊!被它們活活咬死,該是多麼恐怖的痛苦?

“砰!砰!”

堵門的障礙物在喪屍瘋狂的衝擊下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超市側麵的一扇小窗戶突然被從裡麵推開。

沈執的頭探了出來,他似乎想尋找逃跑的路線。

然後,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

有震驚,有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看到了可以利用的資源的算計光芒。

“蘇梔?!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低喝道,語氣充滿了懷疑和審視。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難道說,我是穿越來專門替你的心肝寶貝擋災的?

“外麵危險!你快過來!”他朝我喊道,眼神卻飛快地掃了一眼那越來越不穩固的大門。

一瞬間,我心底竟然可悲地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他……他在擔心我?

儘管他那麼對我,可在這樣的危急關頭,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看我死在外麵嗎?

我幾乎是憑藉著那一點可憐的希冀,跌跌撞撞地跑向那扇小窗。

沈執伸出手,一把將我拉了進去。

他的力道很大,我重重地摔在超市冰冷的水泥地上,膝蓋和手肘傳來一陣劇痛。

還冇來得及喘口氣,我就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一雙漂亮,柔弱,但此刻寫滿了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的眼睛。

喬思靈。

她果然長得極美,是那種我見猶憐的柔弱美人,此刻正緊緊依偎在沈執身邊,彷彿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阿執,她是誰?”喬思靈的聲音帶著戒備。

沈執皺了皺眉,冇有回答她,而是目光銳利地看向我:“蘇梔,你到底……”

“轟隆——!”

一聲巨響,超市大門終於被喪屍潮衝開了!

腐朽猙獰的喪屍如同決堤的洪水,嘶吼著湧了進來!

“啊——!”喬思靈發出刺耳的尖叫,死死抱住沈執的胳膊。

沈執臉色劇變,一把將喬思靈護在身後,眼神倉皇地四處掃視,尋找生機。

然而,超市內部空間有限,唯一的後門也被堵死。

我們被包圍了。

喪屍越來越近,那腐爛的氣息幾乎令人作嘔。

我看著沈執緊緊護著喬思靈的背影,看著他那因為極度緊張而繃緊的側臉。

心,一點點沉入冰窖。

他剛纔拉我進來,或許,根本就不是因為擔心我。

而隻是……

就在這時,沈執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冰冷,殘酷,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拉住我,而是……狠狠地,用力地將我朝著喪屍湧來的方向推了過去!

“蘇梔,對不起!吸引一下它們的注意力!”

他的聲音急促而冷酷,冇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愧疚。

我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他巨大的力道推得踉蹌向前,直接衝向了那群張牙舞爪的喪屍!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回頭,看到了沈執臉上那如釋重負的表情,以及他緊緊摟住喬思靈,背過身去,不忍看(或者是懶得看)我這邊的動作。

也看到了喬思靈從他肩膀處偷偷望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裡,冇有驚恐,冇有愧疚,隻有一絲隱秘的,得意的,如同勝利者般的炫耀。

原來如此。

拉我進來,隻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把我當作吸引喪屍的誘餌。

用我的命,來換取他和喬思靈片刻的喘息之機。

蘇梔,你真是全世界最傻最可笑的傻瓜!

竟然還會對他抱有幻想!

劇烈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

一隻腐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尖銳漆黑的指甲刺破了我的皮膚。

緊接著,更多的喪屍撲了上來,撕咬我的血肉,啃噬我的骨頭。

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捲了我的全身。

我甚至能聽到皮肉被撕裂,骨頭被咬碎的聲音。

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

在意識徹底消散的前一秒,我透過喪屍攢動的縫隙,看到沈執趁著喪屍都被我吸引的空檔,拉著喬思靈,快速朝著超市另一個角落的通風管道跑去。

他自始至終,都冇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

“第一次擋災任務完成。現實世界病情減輕10。”

冰冷的電子音在純白空間響起。

我“看”到自己被啃噬得支離破碎的身體緩緩消散。

劇烈的疼痛感還殘留在神經末梢,讓我止不住地顫抖。

但比身體更痛的,是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沈執毫不猶豫將我推向喪屍的那一幕,如同最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靈魂裡。

我回到了現實世界。

依舊躺在那張冰冷的新婚大床上。

窗外,天剛矇矇亮。

我猛地坐起身,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手臂,身體。

完好無損。

冇有撕咬的痕跡,冇有淋漓的鮮血。

彷彿那場恐怖而痛苦的死亡,隻是一場逼真的噩夢。

但我知道,那不是夢。

我衝進洗手間,對著鏡子撩起睡衣袖子。

手臂上,光滑白皙,冇有任何傷口。

可是,那種被撕咬啃噬的劇痛感,卻依舊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裡,揮之不去。

我捂住嘴,忍不住乾嘔起來。

不是因為喪屍的腐臭,而是因為沈執那毫不猶豫的一推,和他冰冷絕情的眼神。

“叮咚——”

手機提示音響起。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是醫院app發來的複查報告提醒。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報告。

【影像學檢查提示:胰腺頭部占位性病變,較前次檢查(一個月前)體積縮小約10……】

真的……減輕了!

百分之十!

用一次被喪屍活活咬死的痛苦,換來百分之十的生機。

值得嗎?

我看著鏡子裡那個臉色慘白,眼神卻因為求生欲而重新燃起一絲微光的自己。

值得。

隻要活下去。

無論多麼卑微,多麼屈辱,多麼痛苦。

我都要活下去!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推開。

沈執回來了。

他臉上帶著一夜未眠的疲憊,但眼神卻有種奇怪的輕鬆,彷彿解決了什麼心頭大患。

他看到我站在洗手間門口,微微蹙眉,語氣帶著慣常的冷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

“起這麼早?準備一下,上午和我一起去見個客戶。”

他甚至冇有解釋昨晚為什麼離開,去了哪裡,去做了什麼。

彷彿那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想起在喪屍世界裡,他毫不猶豫將我推向死亡的那隻手。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喉嚨裡堵了千言萬語,最終卻隻化作一個低低的:

“好。”

沈執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靜,多看了我一眼,但終究什麼都冇說,轉身去了衣帽間。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疼痛讓我保持清醒。

蘇梔,記住現在的處境。

記住你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尊嚴,驕傲,愛情……這些奢侈的東西,你早已不配擁有。

你現在,隻是一個為了活下去,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擋災者。

為他心愛的白月光,一次又一次,奔赴死亡。

這,就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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